苏央喊出了程则的名字。

    这是历经两世的程则第一次听到苏央喊他的名字。听上去是那么的陌生。

    “......央, 不是。”

    即使有心理准备，程则的心还是猛地收紧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对不起。”

    他握着男孩细润修长的手，低声道歉：“我本想在做好万全的准备后再亲口告诉你我是谁。”

    “却没想到先让别人提醒到了你。这些天, 这件事让你不高兴, 让你不安, 让你有了压力，全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程则的声音低缓，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心翼翼望着苏央，幽暗明亮的瞳孔中只倒影着他的面孔。

    苏央指尖发抖。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他望着这样眼前用这样低姿态跟他道歉的男人，感受着男人握着他手心温暖的力道，他很难把橙子和他查到‘程则’联系起来。

    原来世代豪门程氏家族里唯一的后继人程则, 还未进入程氏任职就已经身价百亿，如同生活在云端的矜贵少爷。

    .......真的是他的男朋友。

    而且橙子今天会这么做, 也是猜出来他已经得知他的身份。

    到底是他这两天表现的太过异常，没有瞒得过这个男人。

    苏央也不再跟他装, 垂眸问他：“为什么你要隐瞒我这么久？你本想什么时候告诉我？”

    “回家里好吗？”

    程则握着他的手, 轻轻地拉了一下。

    苏央随着他的力道走进这栋房子。

    在门外走廊上，只看到高级灰格调大理石铺装的地板和墙面, 以及走廊上挂着的欧式艺术琉璃吊灯，就能猜到这栋大厦中的住户生活有多么奢华。

    等他进入程则的家中之后, 饶是苏氏出身见过奢华别墅的苏央也禁不住地惊愕了一下。

    电梯显示着58层A户，但里面却是一套复式的楼层。

    借着楼道走廊的灯光，他看到宽敞到可以跑步的客厅铺装着磨砂瓷石砖面地板, 简洁的现代风装修格调却处处都到着高级艺术风格。

    客厅中央的那套沙发竟然是他跟橙子住的那套家属院中的那套, 应该是被橙子搬来的。

    但最让他目不转睛的, 是客厅对面那一整面墙, 两层楼高, 直达穹顶的落地窗。

    房间里还没有开灯。

    因此站在这里朝着落地窗望去，几乎能俯视到整个灯火通明的南市璀璨的夜景。

    窗外那些一栋栋高层建筑甚至整座南市音乐学院，都仿佛像售楼处的模拟楼盘一样变得那般渺。

    原来这就就是站在至高点俯视在脚下整座城市的感觉。

    程则摁开墙上的开关，二楼穹顶巨大的琉璃吊灯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

    苏央也更加清晰地看清楚了客厅的全貌，大气简洁格调的墙纸，充满艺术风格的家具摆件，一个个都在无声地述着价值不菲和经典奢华。

    但明明是开阔明亮的空间，苏央却觉得窒息般呼吸紧促。

    他压着深深的呼吸，有些异样的音调问道：“程则，你的最后一件礼物......是这个房子？”

    “不，不是。”

    程则听出了苏央的声音不对劲。他感觉苏央应该在误会什么，或者又有了逃避的心理。

    他更加慌忙地解释：“这不是礼物，这是咱们的家。咱们两个人共同的家。央，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现在能回答我了么？”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苏央环顾了一圈，心就像站在落地窗前一样悬浮着，让他没有踏实的落地感。

    程则要他回答的问题，他还记得。只是刚才在车里他没用足够勇气回答才故意不语。

    现在他站在这个奢华得让他眼晕的房间，依然没有足够的勇气。

    他清冷地声音反问着：“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隐瞒我那么久？”

    程则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在A市参加夏凌演唱会那晚，你答应过给我一张原谅卡。一生只原谅我做错一件事。”

    “央，现在我能使用那张卡了么？”

    苏央愕然：原来程则早就有布局，往他要一张原谅卡的时候就想到了今天会发生的事。

    “我......”

    苏央缓了一口气：“我原谅你，但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那么久？”

    “因为......我怕你离开我。”

    程则走过去，紧紧地拥抱住了苏央。

    原来那个清瘦的男孩一直压抑着不安，拥抱着他时程则才发觉到他的身体在细细地颤动。

    程则心脏抽痛：“央，就连现在你想的也是逃避，对不对？”

    “这就是我隐瞒你这么久的原因。如果我是一无所有的橙子，你会精心照顾我供养我。可我是程则的话......你会逃。对不对？”

    “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值得被别人爱，你没有自信接受超出你能给与的付出。”

    “所以，我在等。等你有足够的自信的时候跟你坦白一切。没想到，被我妈.......”

    “对不起，是我搞砸了这一切。但是苏央，求你不要逃避我，好吗？”

    程则抱住单薄的男孩，轻声趴在他的耳边：“咱们现在能一起真的是我奢求到的奇迹。”

    “你愿意跟我一起守住这场奇迹么？”

    苏央静静地听着程则的话，又一次听到他在车里问的那个问题。

    一起守住这场奇迹。

    他真的可以吗？

    看吧，他又没自信了。

    苏央心里惨笑：原来他懦弱自卑的一面早被橙子看到了。

    就连他这两天努力想成为配的上程氏家族的人，也都被橙子发现了。

    内心的脆弱被人生生地揭开，苏央有些恼怒。

    他稍一用力推开程则，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逃？因为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程则一怔：“不，不是。不是的。”

    苏央正色道：“我过，既然已经跟了你，被你干死都无所谓。除非是你先背叛，不然我不会丢下我喜欢的人而逃离。”

    “至于你的什么守住奇迹，俩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而已叫奇迹？奇迹这么不值钱么！”

    程则怔然的神色，忽地变得惊喜，他快一步再次抱着苏央：“.....央！”

    苏央脑袋埋在在肩头，撑着他的底气：“我也有条件。”

    程则不住点头，：“只要你不离开，想要怎么都行。”

    苏央想了一下：“我确定要做一名职业歌手，以后会成为公众人物。所以，你去学校门口接我时最好不要露面，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被人拍到你我在一起。”

    程则：“好。”

    苏央：“我们的关系暂时不会被公开。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我想，你需要服你们程氏的人。包括......”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的父母。”

    “没问题。”

    程则一口答应道：“但是，我们可以先结婚。”

    结婚？

    苏央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个词听在他耳中，砸落在他撑起的坚强的心间留下不的震荡。

    “还有吗？”

    程则问。

    苏央：“......没了。”

    前两个条件对于程则来其实已经够苛刻了，仅仅服他父母这一点恐怕都会让程则付出很多代价。

    而对于他，只不过是交往了一个男朋友而已。

    “央。”

    程则笑了。

    他松开苏央双手捧着男孩清俊帅气的脸：“真没有其它条件了么？其实你趁机跟我提很多条件，然后找律师做公证。”

    “反正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苏央疑惑：“？”

    程则一本正经道：“比如我每个月必须得给你多少零花钱，我名下的房产要转给你多少套，程氏的股份必须给你百分之几，等等，这些你不要吗？”

    苏央：......

    他不屑地推开程则：“我自己会赚钱，不需要你的。”

    “真傻。”

    程则笑道。双臂用力把人带回来弯腰低头吻上了男孩淡薄的唇瓣，咬住了温软的舌尖。

    苏央回应着他，微微张开的薄唇任凭着对方的索取。他很快把浑身的力量都压在程则有力的臂弯中，直到坠落进柔软宽大的沙发。

    程则亲吻着他下颌，颈间，衣领，用牙齿咬开他的腰带。等到苏央惊觉的时候，他双手扶着程则的脑袋，无措地问道：“橙子，你，你做什么？.....别。”

    程则的声音隔着衣裤的布料传来：“让你知道，你有多值得。”

    *

    作者有话要：

    第三个礼物还没出来，我估计你们都猜不出来是什么。

    上章改了一处。楼层由28成换成了58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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