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多少都行。”

    程则在电话里又强调了一遍。

    苏央轻哼：“怎么, 你要亲自给我分手费？”

    “不是！”

    程则怔了一下，语气突然变重。

    他再开口时，电话里传来的男人的音调里带着咬牙切齿压抑和请求：“央, 不要提那两个字好不好？”

    苏央心里叹了一口气。

    程则在背后默默为他做了很多事, 才让他有了今天。就连在处理霍欣然的事上也毫不拖泥带水, 强势地绝了影响他们感情的后患。

    他现在跟自己提及霍欣然的事，颇有些想要邀功请赏的语气。

    结果自己不但没赏程则，还莫名地呛了他一句。让原本好好的对话成了现在这样不愉快的走向。

    只是苏央知道怎么让橙子开心起来。

    “开玩笑呢，别在意。”

    他笑了一声，轻声道：“比起拿分手费，当成程氏集团下一届继承人的老婆, 我应该能更加赚钱。”

    “老婆！”

    程则果然高兴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老婆, 叫我一声好不好，叫我一声我命都给你。”

    苏央握着电话, 悄悄望了一眼周围吵闹的学生, ：“行了，别闹了, 我要上课去了。”

    程则声音黏着他：“央.....”

    苏央：“不了，挂了啊。”

    苏央眼里隐藏着笑意, 切断了电话那头程则的腻歪的央求声。

    在家里俩个人最亲昵的时候都叫不出来那两个字，更可况学校这种吵闹的环境里呢。

    苏央垂下头，隐藏着他的脸红心跳。

    ----

    苏央在赛前的这个月里是真的很忙很忙。

    蒋宽自从收到苏央改编后的曲子之后, 再没有给他提过第二次意见。反而给他布置了一道任务：

    一周做出一首完整的编曲。

    苏央以前作曲是为了在网站上卖钱。而且是想到了什么写出一点。或者有了空闲的时候才会做出一两首只有配乐的单曲。

    自从签约华岩之后, 唐渝禁止他再私下售出自己的曲子。因此他作曲的工作就停了下来。

    几个月的时间里只写出了那一首《缘不尽》的参赛曲。

    一周一首完整编曲的话就连平时都很考验人。

    更何况现在苏央白天要上课, 放学要在练习室跟沈老师联系舞台表现力, 早晚还要健身运动。

    为此, 苏央为了逼迫自己快速寻找灵感，他几乎把所有能抠出来的时间全都用来听音乐。

    从西洋乐，东洋戏曲，古典乐，交响乐，到时下各个国家的流行歌曲几乎全听了个遍。

    除此之外还听各种乐器独奏出来的经典音乐，从钢琴，提琴，管弦类，到二胡，琵琶，古琴，古筝，萧，甚至到非洲土著的手鼓拍击乐器等等，等等。

    而他的创作灵感就是在这些用心沉浸在音乐中的时间中，一点点地被逼了出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真的成功地给蒋宽提交了三首完整的编曲。

    练习室里。

    沈和筠听着他三首新曲的DEMO，激动的手舞足蹈。

    这位和蔼文雅的中年男人，神色夸张地跟助理陶惊叹：“陶，我沈和筠要亲眼见证一位旷世奇才的音乐人的诞生了。”

    “那就是你，苏央！”

    陶很给面地‘啪啪啪’鼓掌：“央，我一定会努力当好你的助理，等你大火的时候千万不要抛弃我呀。”

    苏央：......

    旷世奇才？

    他可不敢接受这样的评价。

    他刚把曲子发给蒋宽，现在还在忐忑地等着评价。对于沈老师的高度评价他一点都不敢飘。

    因为沈老师最大的优点，就是夸人。

    每天赞美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从他口中一连串地出来。听多了苏央有了免疫力。只当沈老师是为了鼓励还是素人的自己而已。

    他礼貌回应：“谢谢沈老师，就是不知道蒋老师有没有什么意见。”

    沈和筠：“嗐，那个人嘴里吐不住好话。”

    “以我的评价，你这三首曲子每一首都风格不一，揉入了许多乐器元素，显得具有多元化和高级艺术感。”

    “如果加上绝美又朗朗上口的填词，和精湛的演唱力。我相信每一首都能成为经典。”

    苏央抓了下耳边碎发，不好意思道：“哪有这么好？沈老师您就别总夸我了。”

    两人正聊着，蒋宽竟然给他回信了。

    【听过了。都不错，这三首歌我来给你填词吧。还有，我准备跟你合作出你的第一张专辑。这件事我会跟唐渝私下商量。】

    【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再做出几首歌给我。】

    苏央看完后，呆呆地：“蒋老师他要跟我合作，做出我的第一张专辑。”

    “真的呀！”

    陶和沈和筠同时惊呼。

    陶直接从角落的椅子上跳下来，激动地手舞足蹈地跑过来，不住地：

    “蒋老师一向只跟一线实力派歌手合作。央，咱们要是能跟蒋老师那真的，真的......”

    姑娘激动地简直无以言，最后憋出一句：“央，我一定好好给你助理！”

    如果刚才沈和筠刚才对苏央的评价，她听了只是心里为苏央开心。

    现在再一听到蒋宽要跟苏央合作出专辑，姑娘那双闪亮望着央仿佛真的在看一个旷世奇才。

    “看吧，看吧。”

    沈和筠笑道：“我的眼光可是很毒的。你照这个速度继续创作，等正式出道后，填上词录制唱出来就可以直接出唱片了。”

    “顺利的话等你明年年初，也就是你20岁之前应该能出你的第一张专辑。”

    苏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明年，怎么可能那么快？”

    沈和筠嗤了一声：“唐渝那人我可太了解了。他可不会白白养着一个艺人。等你发布正式出道后，他恨不得立刻给你出专辑，给你开演唱会，让你接代言为公司赚钱。”

    “对了，这次就连你在舞台上要穿的衣服，他都给你找好了赞助商。等到了S市，我会跟你一起挑选赞助商提供的每一次出场的衣服。”

    沈和筠少有地严肃了起来，：“苏央，你要记住。这一次比赛你必须得在赛场上一鸣惊人。不然达不到出道条件，唐渝是不会把你推出来的。”

    “这一个月的努力功夫白费就白费了。”

    不用他苏央也明白，他凝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S市。

    是的，这次比赛是S市电视台出的一个节目。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形式再次回到他从长大的城市。

    沈和筠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拍巴掌，催促道：“好了，央，咱们开始今天的练习。”

    沈和筠在苏央的整首曲子的不同环节，为他设计了不同的动作和神态，来传达歌曲中的意境和情绪。

    通过这些日子的练习，苏央已经能按着他指导的方法把这些情绪展现出来，而不是自顾自我沉浸。

    他在陶拿着摄像机拍摄下，专注地把整首歌演唱了出来。

    闭麦后，沈和筠拍手叫好。

    而后拉着他让他看第一天指导他时录制的视频，和现在录制的视频。

    “苏央你看，同一个人唱同一首歌，不到一个月的前后差别怎么样？”

    完全不一样。

    同样是他拿着话筒站在练习室唱这首歌，但呈现出来的效果千差万别。

    第一次的他，像是在ktv跟朋友唱歌。而第二次的他，如果周围加上等效和舞台，可以是在唱演唱会的气势。

    其实他并没有做太多动作，只是用了沈老师指导的眼神来传达情绪。

    歌曲中悲伤的，开心的，文艺婉约等各部分都被他那漂亮的眼眸传递了出来。

    就连他自己看着听着也能产生出一种共情。原来这就是舞台表现张力。

    沈老师在这几周里教他的内容，可以让他受用终身。

    苏央从看到尾后，发自内心地感激道：“沈老师，谢谢您。”

    男孩眼眸清澈干净，此刻流露出来的感激之色丝毫没有掺杂任何表演和世故。

    真心得让人心动。

    “嗐，别煽情了。”

    沈和筠这个中年男人，都被他帅气清透的眼眸看的不好意思，“等你拿到冠军，好好请我吃顿饭。”

    他又道：“你本来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颜值。帅气温润少年谁不爱呢？你站在舞台上什么都不做都能成为的卖点，更可况还是实力派呢。”

    苏央没有跟他再别的感激话。

    他想，他只要把这次比赛拿下，就是对老师们的最好回报。

    --

    学校放寒假的期间，正是星月之梦--原创歌手大赛的期间。音乐学院的同学陆陆续续返乡离校，热闹的校园很快冷清萧条了起来。

    而苏央的返乡回S市，是去参加比赛。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程则在他离开南市的前一天突然要回A市的程家。

    还，可能会待上一段时间。

    但是为了他的一路安全，程则把他的两个保镖徐超和大猛留给了他。

    程则没是什么事，苏央便不问。

    他知道若非迫不得已的急事，程则不会单独让他一个人去S市参加比赛。

    所以比赛这段时间里，他跟程则两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割两地。

    这样也好。

    苏央想着：没有程则在的话，他应该会更专注比赛。

    南市到A市的飞行航程也就一个多时。

    飞机在机场降落后，苏央在陶，徐超，大猛的跟随走出了机场vip通道。

    这次比赛所有的事宜，包括苏央的入住的酒店和行程，都是唐渝安排的。

    机场外早有一辆黑色保姆车和司机等着他们。走出机场后，苏央顺利坐上去往酒店的车。

    S市是靠南方的城市，这个冬天竟然难得地下了雪。

    车窗外看到的城市建筑物上，路边停放的车辆上，公交站台顶棚上，都覆盖一层薄薄的积雪。

    雪还在下。

    零星的绵软的细碎雪花不断地从阴沉的天空中飘下。让整个城市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萧瑟灰暗。

    一路上看过的风景对苏央来都无比熟悉，他还记得他曾经走过哪条街道，去过哪家商场饭店。

    甚至还能一眼看出这两年新建的楼盘和商业社区。

    以往，他对这座城市的回忆是以他让他孤寂，压抑，想要永远逃离的地方。

    但现在却成了他梦想的起点。

    只不过再想起那些年发生过的事，苏央的心境全变了。他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熟悉风景，心静如水。

    从经历的那些事再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曾经让他无助到绝望的事就这么被他释怀了。

    不，是因为不在乎了。

    因为他不在从前的那个孤立无援的苏央，他有了程则。

    他还有一群音乐学院里志趣相投的朋友，有了用心指导他的老师，还有对他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助理陶。

    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央，酒店到了。”

    身旁陶轻声提醒他，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么快。”

    苏央望向窗外，但当他看到他们的车停泊的酒店名字时又怔了一下。

    怎么是这家酒店？

    苏家从他爷爷那辈就已经在S市稳住脚，经历几十年的商海沉沦也算跻身进入S市这座一线大城市中的富豪行列。

    因此，S市巨头企业几乎都互相认识。比如这家酒店老板跟苏家就是世交的朋友。

    在S市长大的那些年，但凡苏家有什么宴会之事基本上都是在这家酒店里举行。

    他凝了下眉头问陶：“酒店是以谁的名义定的？”

    陶：“应该是唐总吧。我只拿到了咱们的房间卡，唐总直接办理入住就行。”

    “嗯。”

    苏央想：只要不是他的名字定的，这家酒店的老板就不知道他回来。

    他不是想逃避什么。只是不想再假惺惺地面对以往那人，尤其是苏家人。

    结果，越是不想见什么越是来什么。

    苏央刚进入酒店大厅，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央！央！”

    男孩俊秀的眉间瞬间跳了一下，他敛起眼眸朝着喊他的声音望去。

    是苏超行。

    苏超行怀里还抱着一捧鲜花，身后跟了几个人站在大厅中央，像是等什么人的样子。

    他一看到苏央就笑逐颜开地奔跑了过来，拿着鲜花送给苏央面前：“哎呀，央你可算到了，我从早上就开始等你了。”

    “来，哥哥祝你比赛一举得冠。”

    苏央没有接，冷眼看着他。

    身旁的陶知道苏央是S市苏家人，看到这阵势还真以为是苏央的哥哥来给弟弟接风。

    她赶紧上一步接过花捧，礼貌道：“您好，我是苏央的助理陶。我来拿着吧。”

    苏超行只得维持着笑意，尴尬地把花递给了助理，：“那就先麻烦央的助理了。”

    陶只当苏超行是苏央的家人，对他态度十分热情：“没事，应该的。你们聊，我先去给央办理入住手续。”

    陶离开后。

    苏央望着苏超行，眼中凝结着冷意质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回来S市，又怎么知道我会住这家酒店的？”

    他一想到那些年严子阳和苏家对他定位掌控和跟踪就倍觉恶心。

    所以看到苏超行事先又查到他的行程并在这里等待时，心里丝毫没有亲人相见的亲切，只是翻滚着让他极其不舒服的情绪。

    “央。”

    苏超行想到了苏央不会把他看在眼里，但没想到会用这么厌恶的眼光看他。

    他无奈地劝他：“到底咱们是一家人呀。以前无论有什么把话开了不就行了。怎么搞得.....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再问你。”

    苏央不为所动，依然冷眸：“你怎么查出来我的行踪的。是定位仪？还是窃听器？”

    苏超行被狠狠堵了一下。

    但他也自知理亏，低声道：“我怎么可能给你放那种东西？我是.....嗐，是迟总跟我透信唐渝的手下的艺人今天会入住他们酒店，我才来的。”

    迟总便是这家酒店的经营者。

    果然，苏家跟S市各行各业的巨头们还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苏央冷笑：“迟总作为一个酒店的经营者，就这么把客户信息透漏给外人？看来这家五星级酒店的信誉也就这样了。”

    “不是。”

    苏超行脸上笑意都快撑不住。

    他只觉得苏央这次似乎更加难对付了，气势强硬，话里句句带着刺。

    而他还不得不老老实实挨着刺。

    因为苏央背后的人太厉害了。上次因为财产问题苏家在短短的几个星期里处处碰壁，差点被搞破产。

    直到他们跟苏央妥协后，所有的事情才开始变得顺利。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正轨，他们更加不能得罪苏央。

    更可怕的是，他一直以为苏央背后的人是唐渝。

    可后来他到处收集消息，知道了唐渝只签艺人从不会为艺人做什么事。

    让他们苏家处处碰壁的是另有其人，而他连查都查不出来那人是谁。

    但那个人却能反手将整个苏家在短时间内破产毁灭。

    他们猜不出苏央背后到底什么人帮着他。

    但无论怎样，他们苏家必须得拉拢住苏央这位亲人。

    他耐心解释着原由：“你参加的比赛节目有咱们苏氏的赞助。所以我在比赛名单中看到了你的名字。加上唐总那样的人物定酒店，怎么都会在圈子里传出来。”

    “所以，我才猜到是你会住这里。”

    “央。”

    苏超行低声：“以往那些事我们真的有迫不得已的地方。但我们会尽可能地补偿你。直到你看到我们是真心把你当作家人的那一天。”

    “你比赛期间，我会拉着整个苏氏员工给你拉票助阵。电视台有咱们的赞助，我也会让节目组好好照顾你。”

    “不必。”

    苏央油盐不进，面带讥讽：“苏超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

    我最看不上趋炎附势的人，以前苏家为了讨好严家对他紧紧逼迫我。现在又为了私利来讨好他。

    苏央从来都不知道他从一起长大的家人们，长着这么丑陋的面容。

    更让他悲哀的是，他跟这些人还有这不能断离的血缘关系。

    “你.....”

    苏超行被他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点可怜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他脸色刚一变得愤怒，苏央身后的两位保镖立刻警惕地往前走了一步，把苏央挡在身后。

    徐超和大梦强壮的身体立在苏超行前面，警告的眼眸凝视着他，逼着他狼狈后退着被迫远离苏央。

    陶办理好手续后，利落地返回，：“央，都办好了。房间是一套别墅，里面自带温泉呢。你坐了一路飞机应该也乏了，晚饭前先去泡泡温泉休息下吧。”

    刚完，姑娘就意识到周围气氛不太对。

    她看到央的哥哥面色尴尬地被两位保镖堵着，而平时一贯温尔的苏央眼眸中泛着淡淡冷意。

    怎么回事？

    姑娘心下一跳，面容上却还保持着礼貌的笑意，跟苏超行到：“你好，央赶了一天路，明天还要准备比赛，他需要休息。有什么事的话以后再可以吗？”

    她的话，也正好缓解了苏央和苏超行两人之间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苏超行再次撑上笑意，道：“我没事，先让央先去休息吧。对了，我跟酒店的迟总过招呼了，你们这些天在这里住宿之外的一切开销，都有我们苏家来支付。”

    “这些天我们家央，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苏超行离开后。

    陶拎着苏央的行李箱，带着他往房间里走，不住地着：“你哥哥人真好。唐总那人可扣了，只给我们定了一套房间和早晚餐。其它午饭呀，客房服务呀，spa呀，娱乐呀什么的，都得我们自己花钱。”

    “是么？”

    苏央嗤了一声：“这家酒店的附带娱乐设施非常好，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苏超行了他付钱。”

    陶开心激动：“真的吗？那我能去做个spa吗？”

    苏央：“可以。”

    这家酒店能在S市能排上数一的地位，主要是因为它有足够大的占地面积。

    七十前土地不值钱的时候，迟家人从政府手中购入了这片足够大的土地，并开发了酒店产业。

    除了几栋红砖垒筑的复古式楼房之外，其它的客房全是一栋栋带着古风韵味的园林式别墅客房。

    别具风格的建筑风格和奢华的国风别墅套房，让这家酒店一直稳在S市第一的位置并闻名中外。

    苏央他们入住的是一套园林别墅。

    一路走过青砖长廊上，看到的外面风景是一片花红柳绿，桥流水，凉亭假山。

    尤其是刚下过一场雪后，薄薄的积雪覆盖在优美的精致和建筑物上，看起来更别具一番赏心悦目。

    苏央以前来过这里很多次，只是下雪后风景记忆中只有一次。

    好像是在他刚过十岁那年，苏家人来这里给爷爷祝寿。他一个孩子在餐厅只觉得无聊，便跑了出来。

    年少的他被园林中的雪景吸引不由得越走越远，结果找不到回去的路而彷徨走到铺着一层白雪的湖边。

    湖边？

    苏央刚走过一个拐角，视野忽底变得开阔了起来。

    眼前不再是精巧美观的园林风光，而是一片湖光之色。明镜般的湖面上，细软的雪花纷纷落入，无声地融入在宽阔的湖水之中。

    湖前精修的草坪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因为没有人走动过，让那层积雪如一层绵软洁白的绸带般蔓延在湖面。

    跟那一年他看到的风景一样，美的让他移不开视线。

    熟悉的风景映入眼睛，忽然唤醒了他早已忘却的儿时的记忆。

    猛然间，苏央想起他好像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了严子阳。

    “....央。”

    一道深厚的带着颤抖的男人声音在身后响起。

    严子阳！

    苏央惊然回头望去。

    严子阳正站在走廊下的薄雪中，如一棵松竹般一动不动地仰望着他。冷峻的男人穿着一身冷灰色的西服，映衬着他颀长挺拔的身材。

    苏央的心猛地一跳，身体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但是，他看到的严子阳似乎跟以前那个偏执疯狂的男人有些不一样。

    他的眼中似乎带着沉重的悲伤。

    *

    作者有话要：

    没有存稿后，每天更新时间都不稳定了orz。

    但能保证每天更新，偶尔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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