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死性不改
破破旧旧的鞋子裤子,已经泛黄变形的白T,沧桑的面容。曾经面目可憎的他在这一刻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倒真像一个父亲了。
等来的不是他想等的人,余念着哭嗝问他:"萧妄呢。"
余德厚会来这儿,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那个人,除了萧妄他想不到别人。
"他不过来了。"余德厚皱起的眉宛如一道道沟壑,却奇妙的缓和了余念的情绪。
"为什么?"余念抬头看他。
余德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去吧。"
......
余念夹着温度计裹着被子躺在新换的床单上,期间不停的喷嚏流鼻涕,这是要感冒的征兆。
时间差不多,他看了眼温度计,没有发烧。
他血缘关系上的爸爸正忙前忙后,时不时进厨房,时不时又在客厅翻找,时不时还要探头看看他的情况。
不久后,余德厚端着一碗面进来,那又粗又卷的面条他一看就知道是泡面,只是上面的葱花和半糊的煎蛋让这碗面看起来比泡面更贵一点。
面条很大碗,他估计余德厚放了两包,或许是为了健康,没放酱料包只放了油盐酱油调味。余念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实在难吃。
余德厚在旁边催他多吃点,余念吃不下怎么也不同意,余德厚唉了一声拿着半碗面条出去,过了一会拿了一包冲好的感冒冲剂。
被子是很"红色"的不锈钢杯,上面的白漆脱了了一半。
余念直视余德厚,直到把他看的局促的转过头,余念才接过他手中的杯子。
有时候,人真的很矛盾,余德厚明明很讨厌他的儿子,现在又在装什么父子情深。
余念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告诉自己,是余德厚没有喝酒并且还想要他的八千块钱。
以后,他可以给余德厚养老,前提是他一直这么正常。
他没有手机,跟余德厚了后,余德厚就把自己用了好几年,卡得要死的破手机给余念,好歹是触屏的,只是上面的裂纹让人眼花。
登上微信后,余念给庞明杰发了个信息,让他保护好自己的手机,谁知庞明杰他的手机在萧妄那里,并对他没和萧妄在一起感到疑惑。。
搪塞过去后,余念犹豫要不要给萧妄电话。
算了,就算了估计他也不接。
洗了澡药效上来,余念裹着被子早早就睡下,第二天他是被外面的声音闹醒,似乎是开门声,和余德厚的声音。
他嗓门特别大,余念竖着耳朵听。
余德厚:"快进来,他在房间呢。"
对方的声音听不清,他听到余德厚又:"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礼物呢,都是学生,别搞大人那一套,诶,不用谢不用谢。"
余念快速穿上鞋,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间。
连怀抬起手吊儿郎当的了声嗨,余念眼里的光迅速暗淡,原来不是萧妄啊。
不情不愿带他进了房间,连怀东摸摸西看看,一直在啧啧啧的嫌弃,"你这房间又脏又破,你怎么住的下去?"
"关你屁事。"余念摊在床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死在那了。"
身旁的位置下陷,他知道是连怀坐在他旁边。他房间也没个椅子,就懒得管他。
瞎聊了一会,余德厚让他吃完早餐喝药,余念去了客厅发现又是一碗面,不过分量是昨天的一般,面带菜色的吃完后又喝了一包感冒冲剂。
连怀道:"你爸爸对你还蛮好的。"
"是吗。"如果从家暴算好的话,余念笑了笑没解释。
承受余德厚施加的苦痛不是他,从被酒鬼揍的也不是他。他只有第一次见他时,被玻璃酒瓶砸了一下,现在却享受了一把余德厚难得的父爱。
造化弄人。"余念"一定是渴望父爱的吧,他想起抽屉里的三人合照,自嘲一笑。
连怀不知道他家情况,但他看得出他们父子之间关系生疏,也看得出余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百无聊赖的在这个房子转悠,转悠的差不多连怀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
回学校代表着能见着萧妄,余念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萧妄现在肯定不想见他,他生气了。而且,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见萧妄。
萧妄肯定很失望,他去了会不会被分手?
"我晚点去吧。"余念还是做了鸵鸟,他需要更多时间做心里建设,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想在萧妄面前失态。
"随便你,我先回家了,白白。"连怀挥了挥手,出门。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余念,心道这变态果然很不正常啊,竟然没让他回学校认真上课?
既然如此,他就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余德厚的手机网速只有3g,慢的要死,刷个贴吧都能卡半天,一个评论卡十秒,余念刷到心态爆炸。又去看微信,结果没隔几分钟就断网,余念都怀疑自己用的是2g了。
终于还是玩不下去了,余念枯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直回避去学校这个问题。
夕阳西下,室内已经半昏暗下来,门口传来开锁声。门一被开,余念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然后余德厚便醉醺醺的走进来。
刚进来没站稳还差点摔倒,余德厚条件发射去扶墙,结果手里拿着的酒瓶直接砸碎了,玻璃和酒水哗啦啦落了一地。
余念静静的看着他,心中对他的一丝好感又没了。
酒鬼就是酒鬼,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余德厚摇摇晃晃的走进来,看到余念大吼:"酒呢,拿酒来!"
完又低声嘟囔着什么,余念没听清也不想听清,他冷着脸站起身,默不作声的回房间。
许是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余德厚在外面疯狂的拍门,嘴里没一句能听的。
余念堵着耳朵隔着窗口向外看,外面是美丽的夕阳,里面确是肮脏腐朽的人生。
一行大雁飞过,这里是它能迁移到南方的必经之路。
眼泪毫无征兆的往下流,也不知自己因为什么哭。他明明什么都没想,却那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