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关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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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听我什么?”阮白回头看向穆池,语气里带着不出的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期盼些什么,正如他最开始满心欢喜地嫁给对方,到今天经历的一切,这当中的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

    大概一个人在暗恋着某人时,总会在心里生出无数个与对方相爱后的幻想,他就是那样,以为在做了那些亲昵的事情后,穆池早上醒来应当会关心他,再不济也该给他个法。

    然而现实却与他想的相去甚远,一语成谶大概的就是这种情况,可事到如今他却还是能够记起,最初心动的那天。

    那是场几年难得碰见的山洪,彼时他的家族为了避难,不得不进行迁移,阮白当时刚刚化形,耳朵也只长出了一截。

    他在经过一座山坡时不慎踩空滚了下去,其中的过程他已经记不清,只是在不断被疼痛围绕,随后一番天旋地转,大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天早就黑了下来,呼入鼻腔的是厚重的草药味,他偏头往旁边看,便对上了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阮白被吓到,下意识就想起身,可这动作碰巧扯动身上的伤,以至于刚起来的下一秒,他便不受控制地重新跌回床上。

    这时门口刚巧传来脚步声,阮白闻声抬头,便看见了个缠着头巾的老人,从对方口中,他得知原来那座山坡下面刚好是个县城,他也因此被救了回来。

    “我姓李,叫我李婆婆就好,这是我孙子穆池,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老人揽住男生肩膀,将人拽到了自己面前,脸上带着笑容。

    阮白点头答应,目光也在两人身上量,对方看上去应该是普通人类,可一旁站着的男孩子却明显不是,因为纵使灯光有些昏暗,但他还是能看见其黑色头发里的耳朵。

    李婆婆并没有在屋里多留,只是问了下他是哪里人,就要出去做饭,一时之间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和男生两个人。

    阮白算不上是外向的性格,但如今在别人家里,他却又不好意思让对方先来找他话,两人面面相对了三四分钟,他还是主动找了个话题。

    “那个,你好,我叫阮白,请问你是土狗品种的吗?”他看着眼前衣服上带有泥点的男生,以及那双灯光下黑不溜秋的三角耳朵,轻声开口。

    岂料他虽然放低声音,态度也足够诚恳,可穆池在听见这句话后,还是立马炸毛般地睁大眼睛,大吼着反驳:“你才土狗!老子是狼!”

    空气有短暂的静默,阮白看着对方称得上气急败坏的模样,紧跟着发现面前人倒的确有一双锐利的眸子,只不过或许因为还未成年,所以配上那具目前不够强健的身体,怎么看都有点儿奇怪。

    可尽管如此,猜错对方种族的尴尬依旧在他心头萦绕,阮白深觉自己伤害了一个孩儿渴望证明自己的那份自尊心,只好连连道歉。

    但对方什么话也没,只是不屑般扭过头,就一溜烟儿跑出了屋子。

    看见穆池离开,阮白不自觉有点儿内疚,他还能回想起对方刚才在听见那个问题时的剧烈反应,却又不知道是何原因。

    不过话回来,他方才竟然忘了害怕,但仔细想想,李婆婆刚开始会那样,估计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晚上吃饭时阮白又在饭桌前看见了穆池,借着厨房里较为明亮的灯光,他这才看清了对方不光衣服凌乱,就连脖颈和手臂上也有不少的淤青。

    “不是叫你别架吗?你看看,又弄成这样。”李婆婆伸手将桌子中央的肉菜挪到穆池面前,无奈地叹气。

    “我不痛。”穆池回答的极快,夹了两块肉后又将碗推回原处,再次补充:“我赢了。”

    李婆婆没再接话,只用拿着筷子的手轻碰阮白手背,轻声叮嘱:“你不用搭理他,多吃点儿伤好的快。”

    阮白点头道谢,心里却存上了许多疑惑,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狼怎么会和人住在一起,毕竟这种群居动物单独出现在这里,难免叫人摸不清头脑。

    洗完澡后阮白被安排和穆池一起住,家里人少,总共也就他们三个,况且再怎么他都是男的,总不可能和李婆婆睡一间房。

    对此阮白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他担心的是穆池,毕竟从他把对方错认成土狗后,他们就几乎没再话。

    “看什么看?”穆池站在屋子中央,对上不停往自己身上落的视线,半天也没有迈步走到床边。

    李婆婆刚才替他们加了床被子后,就关上门出去了,而因着阮白在前面洗了澡,所以对方进来时他已经坐在床上了。

    阮白是没想太多的,实际上他刚开始也稍微有点不自在,可不别的,在吃饭时凑巧和穆池一同起身,看见对方比自己矮了两三厘米时,他当下便丢掉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对方在他看来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弟弟,想太多未免显得太不光明正大,这样给自己完定心剂之后,阮白也彻底不再紧张,反而接受了这个哥哥的临时角色。

    “你的伤,要涂点药吗?”阮白晃了下右手,想将李婆婆交给他的药膏也给对方用用,谁知穆池自进门看见他,就一直站在门口不远处。

    阮白以为对方还在因为先前的事情而不高兴,他从李婆婆口中了解到穆池比自己了三岁,能明白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会比较注重自尊心。

    他于是很快从床上站起,走到穆池面前笑着开口:“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其实你的耳朵比狗英勇多了。”

    阮白用看弟弟的眼神去看穆池,又试探着伸手想将药递给对方,然而他的手才刚伸出,眼前人就突然往旁边躲,并迅速往床边走去。

    还没来得及话,阮白只看见被子一动,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已经背对着他躺到了床铺最里面。

    【作者有话:Ps:+这个阶段攻不是五年级学生哈,严格来他处于青春期性朦胧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