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我不会再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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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池听着眼前人的话,表情也瞬间僵硬。

    他沉默地捏紧拳,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起,而只能看向朝沙发走过去的人,但兜里的电话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震动的铃声令他心烦意乱,他不想接,下意识就将其按掉,可没过几秒钟,那头的人就又了过来。

    穆池脸色更沉,只能起身往门外走了两步。

    阮白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没有再抬头,他坐在酒桌前,心里却凌乱一片,思绪也逐渐抽离。

    凑巧这时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阮白本能地被吓到,慌忙就往旁边退。

    可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着急,以至于险些摔倒,反而是对方紧跟着扶住了他的肩,才避免了意外。

    阮白只觉得心脏有一瞬的停跳,也找回了思绪,他抬头去看眼前的人,就瞧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是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对方身材高大,和他形成不的对比,至于那双望向他的眼睛里,却隐隐带着令他不太舒适的暧昧。

    “谢谢。”阮白着,立马推开了对方搭在他身上的手,表情也显出几分窘迫。

    他其实并不擅长在这种地方喝酒玩乐,别提游刃有余,甚至只是走进这扇门,都会令他察觉出不少胆颤。

    “没事,可能是你太专注了,所以连我进来都没发现。”男人勾唇,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他仿佛看出阮白的不适应,手也很快收回,只是身体仍旧离对方很近。

    “要喝酒吗?”男人问完,又自顾自倒了杯酒,轻晃了两下,便再度递到了阮白面前。

    阮白听着对方的话,勉强笑了一下,却没有去接的算,他原本就不爱喝酒,更别提如今有孩子,更怕身上的酒气会令宝宝不舒服。

    他于是很快便摇头摆了摆手,推辞答:“那个,我的酒量不太好,还是你自己喝吧。”

    阮白完,立刻感觉出尴尬,他盯着桌上摆放着的黑色酒瓶,很快注意到了现在的时间,于是难免想要回去陪孩子,可对方却没有让开的算。

    “你的耳朵很可爱。”男人意外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仰头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阮白没话,却因为对方的这种言语感到不自在。

    然而眼前人却没有丝毫退意,反倒更加凑近,下一秒就靠近了他的耳朵。

    “你身上的气质真的很特别,我的技术不错,我们要不要试试。”

    阮白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回答,巨大的酒瓶碎裂声就突然响起。

    啤酒瓶重重地砸在眼前人肩膀,分辨不出使了多大的力气,可对方脸上却几乎是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只剩下弯腰捂肩的哀嚎声。

    至于罪魁祸首,则正站在他们面前,穆池脸色阴沉地扭动手腕,下一秒就从地上揪起对方衣领,猛地给了男人一拳。

    “试什么?用不用先试试你有多抗揍。”穆池盯着眼前人,抬脚就踢在了男人裆部。

    阮白看着这一幕,心脏也有一瞬的停跳,空气中混合着酒精与鲜血的气味,令他察觉出惊慌。

    他本能地起身去拉穆池手臂,可刚碰到对方,就触及到了眼前人愤怒的视线。

    阮白下意识收手,但身体却突然悬空,是穆池抱住他的腿,将他扛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阮白让对方半强迫性地抱起,身体使不上劲,只能用手去捶对方后背。

    可这显然是种徒劳,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对方加快的脚步,甚至只觉天旋地转,没几分钟就被带出酒吧,塞进了车里。

    阮白一被松开,本能地就往车后座躲,但过窄的空间还是令他避无可避,以至于很快,穆池的身影就袭了过来。

    “那种人碰你,你就好端端地坐在那儿,任由他对你动手动脚?”穆池牢牢攥紧阮白的手腕,脸色也格外难看,眉眼更像是覆了层冰霜,隐隐透出怒气。

    他一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就恨不得重新回去将那个人再狠狠教训一顿。

    阮白对上眼前人质问的话语,心里不清是什么滋味,但却不可抑制地开口反驳:“跟你有关系吗?你不也跟其他人一样?别人至少不会强迫我。”

    阮白提高声音,手腕也扭动着想从对方的钳制下逃离出来,但穆池却宛如发了疯一样,突然就猛地拽着他往前,又紧揽住他的腰。

    “我强迫你?是,我要是不强迫你,我们哪儿来的孩子?我只恨没在清醒的时候,多要你几次,好叫你不敢来这种地方。”

    “你、你混蛋!”阮白听着对方的话,胸口也因为怒气而起伏,他抬起另一只手,立马就用力扇了眼前人一耳光。

    穆池挨了这一巴掌,神情未变,反而顺势拉住阮白另一只手,立刻就将对方两只手圈在了一起。

    他面对面将阮白搂住,但出口的每个字却都带着额外的怒意:“对,我混蛋!”

    “但我告诉你,在这种地方只要有人碰到你身体第一次,不管他是心还是其他,你都要严厉地拒绝,否则他们就会得寸进尺,脱你的衣服,亲你的脸,甚至在事后拍你的照片,要你的钱。”

    “他们不会像我这样,他们做了畜生事,永远也不知道悔改!”

    “我有罪,我悔过,你可以生气,可以我可以不原谅我,但你不能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因为你根本不适合这种地方!至于我,我以前是参加过这种聚会,但我没跟别人上过床!”

    穆池的语气有些重,他完仍旧觉得胸口发堵,可对上眼前人近在咫尺的脸,却又令他不自觉地想要迫使自己控制情绪。

    阮白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气,但只觉察出无奈,事到如今,他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况且他原本也准备早些回家去陪孩子,根本用不上对方提醒。

    他捏紧拳,不再去看穆池的反应,声音也带了几分冷硬:“所以呢?我过需要你来保护吗?穆池,孩子我不会给你的,别再浪费时间了。”

    “什么孩子?”穆池愣了几秒,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但只是转瞬即逝,笑意更没有到达眼底。

    他想起自己在日记本上看见的那些话,神情也一点点带了悲凉,好半分钟才又重新开口:“从前你为我撑伞,以后,我会给你和孩子遮风挡雨。”

    “这一次,我不会再食言了。”穆池得很慢,但目光一直牢牢落在对方脸上。

    空气有短暂的静默,阮白好一会儿没有话,直到窗外传来尖锐的汽笛声,刺痛那根名为回忆的神经,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刚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