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计划一放弃 好戏即将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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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好几趟厕所的徐筝在苍蝇幼虫和蟑螂的刺|激下彻底黑化,想起自己温暖的被窝刚收到的大学通知书怒气值以二次函数形式疯狂上涨,先悄咪|咪摸黑去厨房拿了几个剩下来的馒头就着水缸里仅剩一点的水暂时填了填肚子,又抓了些类似黄豆之类的便宜粮食藏到不同的地方去。

    魏家人不会发现的——昨天的白事王家的大姑子和孙家的三嫂子都过来帮忙了,两人虽然灶上是一把好手却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从上菜到最后的收尾从两个媳妇到几岁的女孩都忙的脚后脑勺,能将所有的碗盘清洗干净已经是习惯了原主干活的人最大的努力了。

    而且她们自己手脚干不干净都不一定呢。

    昨天剩下的东西都被装在了篮子里被绳子吊在半空,上面还盖了盖子防止猫儿偷吃,只是这种装置防的了动物却防不了人,也就现在的徐筝看不上那些油腻腻冷乎乎的剩菜不然连盘子都能给你雁过拔毛了——这具身体对油水有着极大的渴望,但徐大姐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天生神力带来的是饭量的增加,徐筝知道现在自己鸡崽子的身体有多脆弱连馒头都只敢含在嘴里等它变软了再慢慢咽下去,喝水也必须抿热了才敢让它进胃里,半个冷硬的馒头下去只觉得自己嘴巴都麻了,只能安慰自己过了今天就好。

    牙刷和牙粉在宋朝就已经相当完善,可在二丫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两样东西的存在,徐天理解但不代表能够接受,用水和手指漱口是最后的倔强!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魏家养着的唯二两只大公鸡在昨天的白事上已经宰了一只,徐筝坐在茅草屋中再次回想了一下自己各方面的计划,无意识的将手上本就可以当凶器使用的杂粮馒头捏捏扁最后硬生生从橄榄球大压成了乒乓球的尺寸,保证砸出去能在人脑袋上开个洞。

    将仅有的两件补丁做成的衣服全裹在身上,徐筝深呼吸几次终于再次开了茅草屋的门,因为吃了东西好不容易带来的一点热气在瞬间就被寒风卷走,从被娇宠着养大的姑娘下意识的了个哆嗦,喝了口西北风酝酿情绪就穿着自己的草鞋冲向了村长家的方向。

    “救命——”

    尖利的女童声音撕碎了的静谧,好不容易等到夜半鬼哭停止终于能睡会儿的魏家人差点就上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魏老大老三两家还好毕竟年轻,除了全家都挂上了大大的黑眼圈也没什么其他的后遗症,魏老太和老爷子两个毕竟年纪大了本来睡眠就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又被吓醒,险些两腿一蹬亲自去给二丫娘道歉。

    村里的房子修的都有一定距离,昨晚徐大姐让所有人都没睡好的尖叫到了最近的人家也就是稍微尖利一点的风声,村长家离魏家不算远却也不近,反正惊动了至少半个村子,徐筝一路狂奔倒是让身上多了点热乎气脸上也有了血色,但在村长媳妇开门的之前就消了下去。

    “哎哟,这是怎么了啊……”

    看到斜倚在门板上的瘦女孩女人显然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才看二丫身上独一无二的百家衣,面上不由自主的就带上了点心疼和愤怒,赶紧连拖带抱的将女孩弄进屋子放到椅子上,又倒了碗热水过来放到桌上。

    差点被冻傻了的徐筝有些僵硬的将手捂了上去,看着像是冷过头了一时回不过神,本来没报多少希望的心却直接沉了下去,脑袋里的本本上的第一个方案直接了个×,只等面前这场戏演完就开启方案二。

    “二丫,你这是怎么了?”

    百家衣除了偶尔过来的乞丐他们村就只有二丫会穿,村长媳妇想起昨天自家喝了酒回来的丈夫什么魏老婆子好心肠就想笑,男人们心粗知道个啥,那魏家要真的好心会让周氏冬天去河边洗全家的衣裳?会让二丫从能走路了就一直是两套衣裳?

    那上面的衣料可还有她以前不忍心给的几块布头呢。

    还什么周氏命好,没生儿子死了也办这么好的宴席,在她看来这都是应该的!

    都是一个村子的,谁不知道周氏过着的是个什么日子,本来放在十里八村都是水灵灵的一朵花,嫁过来以后脸上就没个笑,跟她们出去摘野菜的时候,那手腕子就是根包了皮的骨头!

    还好意思人家生不出儿子,饿的连生野菜都往嘴里塞的女人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精力去生孩子哟。

    选择性的忽略掉自己给的布头是周氏帮她干了好几天活换的,村长媳妇看着瘦的就剩两大眼珠子还有点活人样的二丫放柔了声音。

    “婶子,村长在吗”

    这个村庄并没有火炕,但房子里怎么都比刮风下雪的外面要暖和的多,徐筝努力调动着演技让自己挤出哭音,俗话眼神戏不够其他方面凑,三分希望四分恐惧三分恳求的扇形图虽然展现不出来,但时不时抽动一下身体展现恐惧之类的把戏却也足够糊弄了。

    “在呢,你等等啊。”

    村长媳妇转身便进了卧房,徐筝将已经凉透了的水推开默默等待。

    ……

    “魏家二丫过来了,是要找你。”

    喝到天麻麻黑才回来的村长回来也没睡多久就醒了,正等着自家早起的老婆子做醒酒汤,听到自己媳妇的话连抽烟的动作都一顿,磕了磕烟锅底才漫吞吞的开了口。

    “她咋过来了”

    二丫的行动明显在村长的意料之外,本来就因为年纪大了一宿没睡好,现在脑袋更疼了。

    “少几句吧,人家也不容易。”

    村长媳妇一边叹着气一边又多套了件衣服到身上,又将村长的烟丝装满了。

    “成成成,我出去看看。”

    老头最后还是叹着气站起来往外走,只是一张脸却绷的死紧——自己的媳妇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好心过头了。

    “你……”来干什么?

    黑着脸的老头一出来就对上了二丫黑黝黝的眼珠子,心里顿时就了个突。

    “村长伯伯,我娘是被害死的!”

    应付的话还没完一句就直接被断的村长本来应该愤怒,可听清二丫了什么后整个人都直接僵住了,身后唰的一下起了白毛汗。

    “……二丫,有些事可不能胡啊。”

    狠狠的抽了好几口烟平复心情,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实权人物接受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叫徐筝名字的时候还带了几分颤音,一句话到最后就带了点严肃。

    “我没胡,我娘就是被害死的!”

    黑瘦的丫头根本没听出来村长的话有几层意思,只是固执的重复。

    “胡!”

    村长大声呵斥着不懂事的二丫 ,抓着烟枪的手抖了又抖,宿醉和睡眠不足带来的头痛越发剧烈,明明是寒冬腊月额头都是一片汗。

    【向他人求助的计划可以彻底放弃了】

    “我没胡!!”

    【一切顺利,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孩童的恢复力总是惊人的,被嚎哭到沙哑没多久的嗓子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压过面前的村长还是绰绰有余,气的老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背后的汗水根本没停心脏砰砰砰的一直往嗓子眼上走。

    “滚!你给我滚!”

    【妥了。】

    “你你是村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你。”

    女孩的声音突然从愤怒变成了平静,外面的天色已经亮堂起来,屋子里面却还是光线不足的昏暗模样,那张瘦成了骷髅的脸逐渐收起了所有的表情,黑黝黝的两个眼珠一直盯着村长……

    的肩膀。

    【场子是要赶的,但话一定要完才能走。】

    “我来找你主持公道,但你没有到做到。”

    沙哑还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可更让村长难受的是那束一直没有移动的目光,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丫头大半个身子都在比较暗的地方,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极了将脑袋探到水面上呼吸的鱼。

    从冬天的冰窟窿里探出脑袋呼吸的鱼。

    “你……”

    村长不由自主的了个哆嗦。

    “你不给公道,那只能我自己去拿了。”

    白日的风没有夜晚的声音大也没有那么凶,但对曾经为了完美应和风声练了不少时间的徐筝已经足够,在二丫的记忆中这个村长处事还算公平也颇有威信,可惜……

    “你会遭报应的。”

    瘦的女孩脚步轻快的走到了门口,在村长终于放松的眼神下突然回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用甚至可以是开心的语气出了让烟斗直接掉到地上的话,那双似乎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珠一直都盯着村长的肩膀。

    然后便推开门,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哎呀,二丫怎么走了啊。”

    村长媳妇恰到好处的将一碟花生端了出来,本来想给那可怜的孩子填填肚子,最后还是只能自己吃掉。

    “要乱了……”

    村长蹲在地上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把烟斗捡起来,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抖得厉害,念叨着他自己都不太懂的话。

    【好戏正式开场了~】

    回去的难度比过来的时候还要一些,徐筝看着远远的魏家青砖瓦房笑的十分开心。

    记忆的真实性有多少徐姐其实并不太确定,但棺材摆在那里原主也的确昨天就走了,二丫母亲的尸体还在棺材里她怎么闹都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