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三人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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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起来了!起来了!”

    采薇匆匆将正在与周夫人吃茶的周让请过来,周让一听太子来了,心道不好,急忙赶过去。

    周府西院宽敞的庭院中, 两人正得如火如荼。

    刀剑无眼, 周围栽种的腊梅随着嚣张肆意的剑风落英纷纷, 两人身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众仆一见表姐过来, 顿时议论声更大,“看看,这两位大人定是为了咱们表姐才起来的!”

    “你表姐会嫁哪个?我瞧着那个着玄衣的大人生得更气派些!”

    “不对, 我赌是那位穿青衣的大人,你瞧瞧他生得多俊朗,我若是还没嫁人,我一定选他呀!”

    ……

    “够了!”

    沈虞看着自己两个月前辛辛苦苦栽种的腊梅被砍成了筛子,简直都要被气哭了。

    她哪个也不想选好吗!?

    好啊,不是喜欢架吗?“将人都驱赶出去,把院门锁上。”她强忍着怒气道。

    沈虞迎面撞上急匆匆赶来的周让, “这……鱼,你这是作甚?”

    里头阿槿给奴仆们都驱赶了出来,大门一关, 开始落锁。

    “舅舅不必管他俩。”

    沈虞缓了面色, 一想到这两人, 面色顿时又难看起来,樱红的唇都轻轻哆嗦起来,“既然喜欢, 就让他们个够!”

    周让目瞪口呆。

    这会儿已入深秋,天气愈发冷渗,夕阳西下,寒风阵阵中,仅剩的几朵腊梅颤巍巍地缩在的枝头簌簌发抖。

    霎时手起刀落,那可怜的娇蕊终是逃不过被辣手摧花的命运,轻飘飘地离家远乡,流入潺潺的落水之中。

    出了一身的汗,得昏天黑地,从晌午到晚上,夜色昏暗下来,两人实在没了力气,纷纷躺倒在地上。

    要风度没有温度,李循估摸着四周也没人,更没有沈虞,便干脆躺在了一块假山石上。

    谢淮安歇了一会儿,忽一言不发地撑着刀站起来。

    李循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比他还快得抽刀驾到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

    一根头发丝如那朵腊梅般飘零而落。

    寒刃紧贴肌肤,谢淮安道:“殿下,臣不是要……”

    他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一片狼藉……以及那紧闭的大门,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炽盛,默默地住了嘴。

    李循皱眉。怎么,他早就知沈虞不在了,但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就算他不在,他也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这狗男人不行!!

    李循将刀拿下来,谢淮安走到门口,手一推……

    推不开。

    李循嗤笑一声,连个门都推不开,他也走过去……

    嗯,一样推不开。

    他们两人都被关在这院子里头了。

    不用都知道,究竟是谁的手笔。

    偏偏两个人,还连半点儿脾气都没有。

    “你滚远点。”

    两个人都有些悻悻地走回去,李循重新坐回假山后头,谢淮安点头,臣不与君相争,径自绕到一颗树下盘膝而坐。

    天色愈发昏暗,到掌灯时分,周围两侧的院子都点了灯,只有他们这间院子,乌漆嘛黑又寒风透骨的。

    谢淮安起身去了后角门,不一会儿无功而返,又回来坐下。

    开始时两人刚完,酣畅淋漓汗流浃背,除了疲惫外根本不觉寒冷。

    这会儿日暮飞鸟尽,北风刺骨寒,湿透的汗水紧贴肌肤,被风一吹黏在身上可谓又冷又难受。

    但是先认怂者输,这两个男人,怎么肯认输,情敌之间没有输赢只论生死,李循其实早已冻得牙齿颤,但是他抬眼瞧了一眼谢淮安,这个男人竟然比他还要御寒,就这般盘腿坐在寒冷的冬日里一动不动岿然如山。

    李循咬着牙,早知当初生病就喝药了,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狼狈……

    与之一墙之隔的春风院中可谓是温暖如春。

    沈虞自畏寒,屋里虽然烧不上地龙,但周让的俸禄中银丝炭还是应有尽有,采薇点了三个火盆,屋子里火光照耀,沈虞和阿槿许久不见,两人有许多体己话要,她悄悄放下火钳,给两人关了门窗,只留下一个通风口透气。

    “你将他们两个都关在西院了?”

    沈虞梳洗完毕,穿了一件玉兰色的亵衣躺在红漆石榴花拔步床上,乌发未梳,素面朝天,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清澈干净,似水如月。

    阿槿看了都在心中感叹,怕是也只有她这样美好的姑娘才能引得太子与谢淮安两个出类拔萃、人中龙凤般的男人为她折腰争斗。

    沈虞听到两个人的名字,将脸转过去闷声道:“提他俩作甚?”怪扫兴的。

    “我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岂止是没想到,死阿槿她也想不到当初在长安时那般孤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多两句软化都跟要他命似的,如今竟会为了沈虞做出如此幼稚行径。

    还与人决斗?她真是要笑死了,这谢淮安也是,本来她还觉着他挺稳重的,若是沈虞将来依旧无所依靠,能与谢淮安共结连理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可就是这两个身居高位、平素里看起来多么深沉稳重的两个男人,在喜欢的女子面前根本连脑子都是没有的,争风吃醋大出手,跟两个傻子一样……

    阿槿忽然推推沈虞,眼中闪着兴奋,“你猜谁会赢?”

    “连你也趣我,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沈虞郁闷道。

    “别呀,你不觉着很有意思吗?”

    阿槿躺到她身边,喋喋不休道:“谢淮安的功夫我是见识过,能在叛军之中以一敌十、万夫之勇,他的师父又是锦衣卫指挥使蒋通,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指挥佥事,必定是天分极高。”

    “李循呢,狗皇帝自就将他当作公子的臂膀培养,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时常跟随朝中大将随军磨炼,当年的钦州叛乱,之后的高镇叛乱与两王之乱都是由他亲自带兵平定,他不仅有天分,还极为刻苦。

    这两个人,谁胜谁负她一时还真不出来,“不过谢大哥为臣,他为君,君臣父子,到时候就怕那狗男人又使什么坏心眼儿……”

    拔步床下,黄铜色卷云纹火盆中银丝炭烧得正旺,赤红的木块儿红云一般“噼啪”作响。

    窗外,呜咽的寒风不停地敲在糊了白纱的雕花轩窗上,扰得人心烦意乱。

    锦被下的手揪了又揪,沈虞望着帘外凄清的月色,心里到底是担忧不安的。

    外面这样冷,他们两个人会不会……不会的,李循身边带了暗卫,不止他一个人,西院的墙本就砌的不高,若是两个人要出来,就算没人帮忙也简直易如反掌……啊,她在想什么,竟然会担心那两个没长脑子的傻男人……睡觉!

    翌日一早。

    清,空气中浮动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露珠沾满了院中的一棵银杏树上,饱满欲滴,落花遍地,残红犹血,可见昨日是如何一场的恶战。

    李循和谢淮安都各自背靠挡风的树石,是以昨夜虽冷,但也勉强凑合了一夜。

    两人素来警觉,一听院门口的动静,人没还没清醒,倒是先各自抚着腰间的刀剑睁眼醒了过来。

    门锁“噼啪”一声被人开,很轻的声响,李循与谢淮安对视一眼,两人站了起来,各自整理衣冠。

    沈虞也没想到两人都是醒着的,本想开了门就走,谁知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个眼圈儿熬得通红的大男人,还一个个都如饿狼见了鲜嫩可爱的兔子一般目光悚然地紧盯着她,好似下一刻就能扑上来将她吃得骨头不剩。

    沈虞手中的门锁和钥匙齐齐落地,吓得她直往后倒退了数步。

    她身上穿得单薄,只披了一件金边琵琶襟的短袄,李循怒瞪了谢淮安一眼,一言不发地抄起地上陈风夜里给他递来的银狐轻裘,大步上前将单弱的姑娘拢在其中。

    他走得太快,如风一般,沈虞猝不及防被他包裹在怀中,撞到他结实的胸口。

    淡淡的松柏香和露水的清香落入鼻息,她微睁了杏眸抬起,正对上他那双微微泛红了的凤眸。

    细微的日光落在她素净白皙的瓜子脸上,秀发微乱,不施粉黛竟也是这般的清丽动人。

    李循一愣,两人一时都没有推开对方。

    直到沈虞反应过来,低头将他推开,再将那件狐裘解开扔到他的手上。

    “鱼……”谢淮安轻唤了一声,上前几步走来。

    李循回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再叫鱼,孤割了你的舌头。”

    “住嘴!”沈虞皱眉道:“你什么呢?”

    李循就略有些挂不住,瞪了沈虞一眼。

    当着这么多人,好歹给他点面子……

    沈虞却也没理他,声音仍旧淡淡的,“殿下回去罢,周府简陋,恐招待不周,还请殿下回驿馆去。”

    完后顿了顿,又看向在身后站着沉默不语谢淮安,面色稍稍和缓,“淮安,你随我来。”

    谢淮安曾经过她一命,若不是他,便没有今日的她。

    李循:“虞……”

    谢淮安!你这狗贼!!

    李循眼睁睁地看着谢淮安跟着沈虞离开。

    他慢慢踱步到一个角落,是适才谢淮安坐过的地方。

    秋风呼呼地砸在他的脸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地盯着空气中的某个角落。

    陈风扒在墙头,看着自己主子这幅落魄的模样不住地摇头叹息。

    这模样,好像一条……哎,他在想什么啊?嘴!

    *

    沈虞将谢淮安领进屋,上了药、包扎伤口。

    谢淮安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她用银剪剪断手中的纱布,“何时离开?”

    谢淮安面上的柔情就瞬间消散,嘴角慢慢溢出一丝苦笑。

    “杭州有一桩官匪勾结的贪墨案,蒋大人派我过来,案子了结之后……兴许便会离开了。”

    “那日我与阿槿不辞而别,对不起,”沈虞轻声:“淮安,你的恩情,我一世也尝不完,若日后你有所求,沈虞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是日后,我们便不要再见了,好不好?”

    她微微笑着,声音也是轻轻地,低沉而柔和,像天上的云般柔软,却又飘忽不定。

    她是一尾鱼,是他永生永世都抓不住求不得的那尾鱼,从到大,从来如此。

    “是因为他吗?”

    沈虞摇了摇头,“不。”

    谢淮安却也笑了起来,低声:“鱼,你知道一个人在濒死之前,心中会想什么吗?”

    沈虞疑惑。

    谢淮安轻轻叹了口气,但没有回答,只起身道:“我如今奉旨办案,需要周大人协助,会住在驿馆当中,你若有事,可以去哪里寻我。”

    尽管知道她根本不会去。

    “住到杭州府廨吧。”沈虞道。

    谢淮安怔了一下,不问缘故,仍旧点头道:“好,那便住到杭州府廨。”

    他起身走到门口,沈虞突然在他身后开口。

    “忘掉我好吗,淮安。”求你。

    谢淮安迎着光向后看她一眼,阳光下,他依旧是年少时那个俊朗如玉的寡言少年,只是时光在他脸上刻下印记,他变得更加稳重坚毅,亦更加自信沉着。

    他冲她微微笑了笑,而后转身轻飘飘地离去。

    83三个男人一台戏丽嘉

    谢淮安刚出沈虞的院子,一柄绣春刀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殿下还没用膳,不如臣出去买些吃食?”

    周府的早膳,两人还真不敢用。

    李循收了刀,“收起你那惺惺作态的样子,有本事你就别话,咱们真刀真枪的干。”

    他哪怕是不话,都能换来沈虞一个温柔的眼神,可是、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这世间,何其的不公平!

    两人复又走回西院,谢淮安扔了手中的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壶酒,递过去,“这是适才从酒窖里顺出来的。”

    大早上的喝酒,这狗东西是存心要自己死啊。

    李循冷笑一声,以为他会认输?不!他还真就较上真了,阴沉沉地盯了他一眼,用刀抄过那酒壶来就扔了上头的盖子就咕咚咚直往嘴里灌。

    谢淮安也不含糊,又从怀里取出一壶,同他一般扔了盖子往嘴里灌酒。

    两人也不话,就坐在寒冷的秋日里灌酒,好像谁喝的慢些谁就输了似的。

    “那夜无相寺,是你救了她。”李循突然。

    “嗯,”谢淮安慢慢地道:“当时赵王世子一箭射在她的心口,若不是沈公子的遗物紫玉箫挡在她的胸口,只怕她如今……她那时流了好多的血,依旧不想回东宫,我便将她带到沈家的庄子里……”

    她竟是如此都不肯再回去。

    李循苦涩一笑,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

    “沈公子,其实是她曾经的心上人……也是,庐江郡王对吗?”谢淮安又。

    李循动作顿了一下。

    “你既已知道,又何必问孤。”

    他听不得心上人这三个字。

    不过这话,怎么好像哪儿不对呢?

    他皱了眉,抬手无意间无意露出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痕迹,谢淮安收入眼底,“殿下的手腕——”

    “闭嘴。”李循立刻将衣袖落下。

    谢淮安就闭嘴。

    一时两人谁也没话。

    片刻后,李循低声问:“疼吗?”

    等了会儿不见应声,回头看谢淮安在发愣,李循面色顿时一黑,“孤……不是问你。”

    狗东西,你疼不疼与孤何干?

    谢淮安:“……”

    “自然是疼的,”他道:“臣请了大夫给她上药,殿下知道,……她素来怕疼又怕苦,夜里时常会疼醒,不过是全凭一口气和信念撑着。”

    “臣与阿槿一道照料她,那段时日她心情也悒郁,伤势好的很慢,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是为了不想要臣和阿槿为她担心,勉强着吃用一些……后来搬去洛阳,她在那里养了半年多,身子才大好……”

    后来她与阿槿不辞而别,他的心几乎要碎了,为什么不管他如何的付出,她的目光始终都不曾为他停留?

    庐江郡王已死,他究竟有哪里比不上李循?他从不会将她置于险境、更不会那样伤透她的心……甚至时常会想,如果当初他早先一天去靖安侯府提亲,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答案他并不知晓,就像人生没有回头路一般。

    有的时候,错过一次,便是终生。

    ……

    “阿尧,若不是看着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表姐,又从和我关系要好,我根本不能带你过来的,你知道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表姐上次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你一次了,这次你即便不能死心,下次我也绝不会带你回来烦她了……”

    魏尧一直在赔不是,“对不起阿澄,我知道沈姐姐已经得很明白了,可是我只想知道我究竟哪里不好,我可以改,我想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澄瞥了一眼魏尧的身板,心中叹气。

    好兄弟,不是我你啊,你这样虽能逗表姐开心给她解闷,可是和太子殿下站在一起一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那,他若是个女子,自也是喜欢太子殿下那般顶天立地的男子。

    只除了一点,太子殿下伤表姐太深,人又凶,多看一眼都能给吓得腿软,一点都不温柔,算不得上是个顶好的良配。

    话间两人过二门进了后院。

    魏尧又开始紧张起来,“沈姐姐会不会不想见我?万一她气恼我太唐突怎么办?我到时候该怎么开口?”

    周澄拍拍他的肩膀,“你别紧张,我表姐人最温柔好话,你到时候想到什么就什么了,只是态度一定要真诚!”

    魏尧这才略略心定,看着周澄走进去替他传话。

    深吸一口气,他从怀中拿出那日欲赠给沈虞的钿盒,又开看了两眼,抚摸着玉簪上精致的花纹,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哎呀,会不会沈姐姐是因为不喜欢这簪子才拒绝他的?看沈姐姐的样子,应当是喜欢书香笔墨,真是的,早知道就送些笔墨纸砚了!

    少年人的心就是容易患得患失,可现在去换礼物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魏尧面色发烫,他踱步到一旁的水榭中,对着浅清的湖水慢慢抿着自己因疾走散乱的长发。

    萧瑟的风吹过来,湖面上枯萎的荷叶好不凄凉地摇曳着残枝枯叶,湖水中的游鱼随着脚步声俶尔远逝,水面渐渐倒映出一个锦衣华服,俊美无俦却神色冷淡的陌生男人影子。

    魏尧双眼一瞪,还未及反应过来,突然屁股一疼,“哎呦”一声就被人踹进了荷花池里,摔了个狗吃屎。

    ……

    幸好荷花池水不深,可是这么大冷的天简直是能把人冻傻啊!

    魏尧瑟瑟发抖地被谢淮安从水里揪出来,李循看也没看他一眼,命令道:“带过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后面还揪着一个瘦弱书生,魏尧一见这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自己铁定是不过啊,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话音都颤,“你、你们二人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还、还有没有王法?!”

    话没完一件披风就扔到他的脸上,李循冷冷道:“擦干净,站起来。”

    魏尧不理解啊,这是要做什么?

    他闻到披风上熏着淡淡的清香,这味道真好闻啊……但他猛地把衣服扒拉下来扔到地上,义愤填膺道:“原来是你——你这登徒子!我、我告诉你,不要觉得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算得到沈姐姐的人,你也得不到她的心!”

    那真不好意思,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李循嗤笑一声,“你沈姐姐的人早……”早就是我的了,现在就只差心,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子懂个屁?

    当然,这话出来于沈虞闺誉有损,他没,谢淮安看向他,规劝,“殿……公子,你这样……这样,鱼知道了会生气的。”

    “你闭嘴。”李循没好气地瞟他一眼。

    那眼神是在,蠢货,你该不是又想多个竞争对手吧?

    看这臭子年纪不大,一口一个沈姐姐叫得可真是甜,最重要的还听话!这女人本就容易心软,万一被他叫两声姐姐叫得晕头转向了可怎么办?

    谢淮安思虑片刻,看向了魏尧。

    魏尧顿觉后背汗毛直竖。

    谁来告诉他,这、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