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直买俺
“七哥, ”孟宜安忐忑地,“昨天我让我爸妈取给你的钱,他?们你没要。”
邹海阳住在ICU两个月, 施戚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他?用的全是?进?口的药和仪器, 一百万如流水一般, 哗啦啦淌得没了声。
老俩口看到那个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 腿都发软。
“你自己怎么不给我?”施戚问。
“我上次给你转账, 你没收, 所以……”
“你以为让老人家来磨我我就会收了?”施戚沉声道, “我都了几次了,海阳是?我弟,我给我弟付账,应该的, 而且我也不差那点钱。”
孟宜安认为他?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并不介怀他?的尖锐, 亲兄弟明算账, 尽管施戚不要, 她却不能欠得心?安理得:“我知道, 我知道。”孟宜安,“我不是?客套, 只是?七哥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实在……过意不去。”
邹海阳的父亲在他?十六岁时逝世?,给他?留了些家底, 加上他?脑子活络,这些年?和朋友做点生意,夫妻俩手?上也攒了有两三百万, 还买了几套门?面,在南城生活绰绰有余。但一旦生了重病,这些钱就不大够看,不过为了自己的老公,孟宜安狠得下心?,她心?里有盼头,只要邹海阳能醒,这医药费就花得值得,总有一天回得来。
“就当是?我存你那儿的,等我什么时候没钱了,自然会来找你要。”施戚做了一个“?住”的手?势,“你不爱听的话,也可以当做是?我给沁沁的学费。”
话到这个份上,孟宜安不便再把他?的好意往外推。施戚越是?不求回报,孟宜安越是?良心?难安:“七哥,你以后如果有事要我帮忙,我一定在所不辞。”
“行,七哥记着你的话。”施戚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你可别忘了。”
“不会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情她记一辈子。
孟宜安刚得知邹海阳的病情时,连疯了好几天,暴露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早就没有形象可言,对于目睹了全程的施戚,反而有种“自家人”的亲切,既然是?自家人,那么话题便可以稍微近一点,孟宜安道:“今天怎么没见着嫂子?”
施戚深感荒诞:“什么嫂子,比你还了十岁。”
施戚三十六岁,身边女人不断,一直没有结婚。刚谈了一个十八岁的女朋友,叫叶柔,来也巧,叶柔在南城音乐学院上大一,还是?孟宜安的学妹。施戚这次回来得这么及时,也有这位女朋友的原因?,他?原本就要来南城看叶柔,收到母亲的消息,于是?从机场直接赶来医院出钱出力。
施戚第一次带叶柔来看望孟宜安时,对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孟宜安的一声“嫂子”其实叫得并不顺口,不过施戚对她照顾有加,而且过了家人的面,不定能修成正?果,孟宜安也克服了心?理障碍:“年?龄是?一码事,该有的称呼不能乱。”
“那你以后没得喊了,”施戚利落地,“分了。”
“啊?”见施戚不是?在开玩笑?,孟宜安哑然,“……哦。”
倘若施戚是?她的亲弟弟,她还可以规劝他?“三十几岁,该定下来了”,但施戚不仅不是?,还比她有主见得多,孟宜安不好细问,更不好对他?的婚姻发表看法,尴尬地笑?了笑?。
施戚蹬掉皮鞋,取下金丝眼镜,平躺在沙发上:“我下午还有个会,你这儿离公司近,我睡一觉,待会儿就走。”
孟宜安给他?找了张薄毯,他?的眼下有青影,看上去很累,施戚朝她道了谢,不一会儿便睡熟了。他?在南城有家分公司,最近业务繁忙,但每天都会来看邹海阳,再顺道和她聊聊天,若真要谢,其实应该是?她谢谢他?。
护工中午休息,病房里只有孟宜安和施戚,孟宜安方才?接待客人,喝了一膀胱的茶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尿意逐渐高涨,她腿脚不便,上厕所需要人帮忙,想去叫护士,又怕把施戚吵醒,最后还是?自己拄着拐杖,凭着一只脚挪到了卫生间?。
孟宜安解完,一身轻松,却忘了人一旦松懈,就容易出乱子,她倚着拐杖,单手?将裤子往上提,拐杖一不心?在地砖上?了个呲溜,孟宜安的身体失去平衡,咣当摔倒在地上,尾椎骨先着地,裂开了似的,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
孟宜安疼得站不起来,够着手?去扶洗漱台,反而将台面的漱口杯和牙刷乒里哐啷撂了一地。施戚被她惊醒,赶忙上前?敲门?:“弟妹,你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孟宜安忍着疼道,“你别进?来。”
孟宜安被护工伺候惯了,记不清自己有没有锁门?,她费力地把挂在腿间?的裤子提好,半天直不起身,急出了汗。厕所里安安静静,施戚没了耐性?,扳了扳门?锁,道:“我进?来了。”不等孟宜安拒绝,施戚已经推开了门?。
孟宜安一脸惊恐地大叫:“七哥,出去!”
施戚的脚步一顿,只见孟宜安的裤子松松垮垮地耷在胯间?,露出内裤的边缘,她无助地坐在地上,像一条刚锯了腿上岸的美人鱼,柔弱,惶惑,激得人蹂.躏欲顿起。
她手?足无措,施戚敛了眸,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给她把裤子拉到腰上,又冲了下马桶,他?按下冲水键的那一刻,孟宜安几欲眩晕,恍若被撕开了遮羞布,无地自容。
施戚原本想抱她,可孟宜安的抗拒显而易见,他?转而搀着她走到床边躺下,道了句:“我叫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旋即匆忙离去。
孟宜安如释重负,但凡这时候施戚多一句话,她都承受不住。
越界了,孟宜安告诫自己,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
段峻喊了结束,他?面色平平,丛蕾心?下不妙,以为自己又要挨骂,然而出问题的却是?冷千山。
“你最后那个眼神不对,”段峻指着监视器,“过了。”
其实不用段峻多,冷千山自己也清楚。丛蕾摔倒的镜头至少?要拍三次,一次悬空掉在垫子上,一次从低处落地,还有一次全景,片场有动作指导,不会让她摔伤,但那肉结结实实砸到地上,免不了要受疼。
所以当他?闯进?卫生间?,看到地上那个噙着泪的女人时,看到的不是?孟宜安,是?丛蕾。
“你进?门?,视线定在她的内裤上,而不是?她这个人。”段峻述道,“施戚是?猎人,不该心?疼他?的猎物。”
“我明白。”
冷千山抽了根烟,静下心?,给丛蕾揉了揉尾椎骨:“摔痛了吗?”
“啪!”伴着一声脆响,丛蕾?掉冷千山的手?,紧张地环视四周。
没人注意到他?们,也可能是?注意到了,装作没注意,正?如去到医院的人只把自己当做医生的病人,在片场,演员也只把自己当做导演的工具,性?别界限概不分明,演着演着看对眼了?上一炮是?家常便饭,不然也不会出现“剧组夫妻”这一特产。
冷千山与她如此坦然的亲昵,大家表现得见怪不怪,私下的议论却是?绝对少?不了的。自从冷千山开始吃石胤的飞醋,丛蕾就感觉到他?不想再隐瞒下去,他?向来是?公开也行,不公开也行,全凭她做主,然而冷千山本来就被狗仔跟得紧,他?们再这样相?处,狗仔得到了风声,迟早要被拍到。
冷千山被丛蕾扇了一巴掌,脸直往下沉,不公开恋情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为了丛蕾对自己避如蛇蝎,别人看她这么排斥,只怕还当他?在搞性?骚扰。冷千山一时下不来台,偏偏肖庄在他?身后哧哧地笑?,冷千山立时找到了泄愤对象:“你特么笑?谁呢。”
肖庄从手?机中抬头,懵逼地问:“冷哥,你骂我?”
冷千山见自己会错了意,口风一换:“没看见我口渴了?”
肖庄赶紧放下手?机给他?泡茶,冷千山扫了眼他?的屏幕,看到“温韵”“冷千山”几个字,问道:“你在看什么,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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