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被毁掉的男知青9 白露悄悄挺起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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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郊的破蜂窝煤厂靠近城边的生产大队, 九月份的中午,知了哇啦哇啦叫个不停。有孩儿背着泡沫箱卖冰棍路过厂门口,白露叫住孩儿买了两支, 回办公室递了一支给周姐。

    周姐笑着接过,“我可有些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当初第一回吃的时候还是跟我家那口子处对象那会儿了。”等到结了婚有了孩子, 自己都舍不得花这个钱了, 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是留给孩子男人, 至于自己, 那是什么都要往后靠的。

    白露挺好奇以前那些事儿的,顺势问起周姐当初处对象是怎么个处法。

    起以前, 周姐的话就多起来了, 两人一个追忆一个听, 后院里传来压蜂窝煤的机器有气无力的咔咔声。

    这时候外面来了穿着挺素净,扎两条紧凑□□花辫的女同志,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边将眼神往白露身上转一边叩敞开的门板。

    周姐放下喝水的茶盅子随口问:“女同志,你找谁?”

    麻花辫还是看着白露,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白露的?”

    午后懒洋洋认真摸鱼,没准备开腔的白露惊讶地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 坐直了背:“我就是,你是哪位?”

    麻花辫一下子变了脸色, 好像受了什么击似的, 抿着唇憋了片刻, 才憋出一句话来:“既然你就是白露,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你好好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别总惦记着勾搭别人的男人!”

    白露眨巴眨巴眼。跟郑箜那厮过了一段修身养性的日子, 还真差点把她的本事给闲置生疏了。

    被人找上门来骂不要脸勾引男人,白露也不恼,笑吟吟地站起来走过去,瞧着和和气气的,“女同志,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中可有兄弟啊?”

    麻花辫被这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嚅嚅着还是抬起下巴硬装气势地:“你听好了,我叫胡得兰,家住纺织厂家属院,家里只我一个。”

    白露笑开了,下一秒抬手就狠狠给了对方一个耳刮子,一双细长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杏眼怒睁,眼神冰冷:“没人帮你架你还敢上门挑衅?该你勇气可嘉还是脑子被狗啃了?”

    胡得兰再没想到刚才还笑吟吟的白露居然突然就动手人,一个踉跄撞到门框上稳住身形,整个人都傻愣愣的。

    人傻站着不还手,此时不多几巴掌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露反手又给了对方几巴掌,等旁边被吓傻眼的周姐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拉架,胡得兰已经被扇得脸颊通红,只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

    “哎呀哎呀,露露,你先别了别了!”周姐也被白露突然表现出来的这一面震住了,她是再想不出平时乐呵呵的白露能这么凶。

    可刚下意识喊出这一句,蹲下看了看胡得兰同志的脸,再回头却对上白露眼泪汪汪扁嘴伤心的脸。不止如此,白露还叫嚷着要报警,要找去纺织厂家属院找胡家,要警察同志作主还自己清白。

    周姐张着嘴愣了愣,左右看了看两位年轻女同志,伸着手也不知道该帮谁。实话,于情,她跟白露既是同事,自己又作为白露的“娘家人”全程参与了白露的婚事,是一家人也不为过。

    于理,确实是这位胡得兰同志上门污蔑人在先,往深了想,万一这事儿是发生在白露结婚之前,即便是白露最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到底还是要留下一层不好的名声让外头不知缘由的人嘴几句。

    虽现在是全国解放了,是新中国社会了,可女人跟勾搭别人的男人这事儿粘上了边儿,还是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可是吧,现在胡得兰同志被白露唰唰几耳刮子下去了个满脸花开,要是什么都不做,好像也不合适?

    白露可不管周姐的纠结,只是一抹眼泪,语气激烈地让周姐把人关在办公室里,“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

    完还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皮:“要是现在不把这屎盆子洗干净,以后我跟孩子还怎么做人了!干脆一起去死了算了!”

    周姐吓得再不敢同情胡得兰了,又是一叠声地“哎哟哎哟”劝:“别瞎!呸呸呸!姑娘气话......”忽然又想到屋子里还有个外人,也不敢继续“封/建/迷/信”的去晦气话了,只让白露别太激动,“我们先把人留在屋里,一会儿你家那口子就该过来了。”

    先把白露劝出门,周姐转头又把胡得兰扶起来往自己的椅子上按,还给倒了杯谁好声好气:“胡同志,白露是什么人我可再清楚不过了,再了她跟她那口子结婚都快四个月了,肚子里娃娃都揣了,每日里还一起上下班,绝对不可能去做你的那些事儿!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得去劝劝她,可别气坏了肚子里的娃娃。”

    胡得兰上门就被一顿扇,耳朵有点嗡嗡的,但不严重,刚才白露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这会儿又听年纪大的大姐白露早就结婚,娃娃都快生了,再想白露叫嚣着要报警,一时心里也是直鼓,眼神闪烁地声:“我、我脸上疼得紧,我要去医院看伤。”

    借机想先撤退。

    可这话落在周姐眼里,就是胡得兰想去医院验伤,回头指不定得反过来让白露吃官司。

    这可不行。

    周姐现在也不管白露上来就人对不对,反正先把人稳住再:“你这脸也就是看着发红,先用毛巾敷一敷,不然走在路上也不好看是不?你别担心,白露是孕妇,还是刚满三个月胎象都不算很稳的那种,要下手也不敢太用力。”

    突然插/入这么一句话,话就显得生硬了,可周姐要传达的意思也很明白:你无缘无故找上门辱骂一个孕妇,万一人家肚子出个事,你也甭想得个好。

    胡得兰来的时候也就是凭着一腔怒火,现在骂完了人才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人了,心虚得很,了两回自己要走都被周姐按了回去,也就不敢再什么了。

    周姐见状,松了口气,连忙带上门出去找隔壁茶水房里呆着的白露。她没锁门,又怕胡得兰真跑了气到白露,就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问白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真要去派出所报警?”

    白露擦着眼泪扁扁嘴,一副委屈到没处的样子,看得周姐心疼得很,心也往她这边更偏了。

    “这种事我哪好意思报警啊,报了警顶多也就是个口头教育,指不定还要追究我人呢。”

    这倒是个理儿。

    “不过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家必须给我赔礼道歉,这养的是个什么孩子,没教育好就别放出来乱咬人。”

    话虽然有点难听,可也得过去,周姐点头,又细细安慰了她几句,看她情绪稳定了才:“那要不然,我们就回去,两面对峙着把话清楚,看看这里头究竟怎么生出的误会。”

    白露有诸多猜测,也确实需要去跟人对照一下,遂点点头,媳妇似的躲在周姐身后。周姐看了忍不住好笑:“怎么,现在才后怕了?刚才你那几下子真给我吓死了,也不怕抻到腰伤到孩子。”

    白露不好意思地护着肚子:“我太气了嘛。”

    周姐无奈地戳戳她额头:“你啊!”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办公室。

    也亏得这会儿午休时间刚结束不久,厂里只有两三个人在蜂窝煤的厂棚那边干活,也听不见这边的动静。

    胡得兰看见两人进来了,眼神接触到白露脸上的冷笑,吓得瑟瑟缩脖,实在想不通自己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有勇气趁着午休一路找过来要给狐狸精一个教训的。

    一出来就被白露给了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再有白露报警作为威胁,胡得兰几乎没有反抗就将所有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是今天上午她在纺织厂办公室上班的时候忽然门卫那边来喊,有人在厂门口找她。

    胡得兰最近正被家里催着和处的对象谈婚论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次处的对象是罐头厂的厂长公子,虽然她家条件也不错,可胡得兰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大厂的厂长公子瞧上。

    两人手拉了,嘴亲了,胡得兰自觉他们感情已经深厚浓郁到随时可以再进一步了,也曾羞涩地问过对象当初为什么追求自己。

    对方含含糊糊,只对她一见钟情。

    这多浪漫啊,胡得兰羞得面红耳赤,跟对象越发你侬我侬。

    可你侬我侬了快三个月了,对象就是不提上门提亲的事,明明连录音机自行车都是一件件往她家里送。

    正是愁嫁的时候,忽然厂门口来了个流里流气的男同志,开口就对她她现在谈的对象根本不稀罕她,稀罕的是另一个女同志。

    这如何不让胡得兰炸了锅,憋了半个上午,等到终于下班后,胡得兰越想越气,就捏着那位男同志给的地址一个人横跨水城找了过来。

    白露:“......”

    突然得知自己对象有别人,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见机行事或是糊弄男人争取抓紧时间多捞点好处,或是撕扯一番逼迫男人服软主动奉上各种好处,而是跑来找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三儿”。

    白露只能:服了服了。

    “来找你的男同志,是不是鼻尖儿上长了颗痣,个儿挺高,可站着的时候总歪着肩膀拧着脖子,话就嘶儿嘶儿地抽气?身上还一股烟味儿?”

    听胡得兰流里流气,还直接给了她这个地址,白露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原白露的二哥,一个就爱挑拨耍些个聪明的家伙。

    胡得兰看白露听自己跟周耀民处对象的事一点反应都没有,已经渐渐怀疑那位男同志是骗自己的了。现在又听白露形容那位男同志起来没有一处不贴合的,顿时认为自己是被人骗来当qiang使了,立刻喊冤:“对对对,原来是你跟人家有仇啊!有仇就你们自己解决,做什么要算计我!”

    着眼睛里冒着火苗子瞪着白露,活似今天是白露拿qiang逼着她来的,差点把白露给整笑了。

    这脑回路,这三观,也挺有问题的。

    虽白露自己也三观不太端正,可至少她没这么蠢啊。

    白露悄悄挺起胸脯,就挺有优越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