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雏菊 陈老板,选人,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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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迟的动作还是快。

    一只手扶住她肩膀,另一只手垫在了马上就要撞上墙壁的后脑勺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下,谭卿即使是睡神附体,也醒了。

    眼睛还有些涩,她本能地抬手揉了揉,然而当视线里浮现出那张好看的脸,并且近在咫尺时,睡意瞬间消散。

    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但实际上肩膀被他握住,丝毫未动。

    掌心的热度透过轻薄的衬衫传过来,谭卿心跳得飞快,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前所未有的近,生怕被他听了去,发现什么。

    “陈景迟。”她叫了一声,声音可能是刚醒来的缘故,泛着哑。

    他低低嗯了声,撤回按在她肩膀处的手,托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也稍稍活动了一下关节。

    等到那阵麻木的感觉过去,绕到前面,扶了扶她歪掉的帽檐,解释:“刚刚看你差点摔倒,所以扶了一下。”

    谭卿没话,或者语言功能一时没跟上。

    好在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

    她摸出看了眼,接起,穿透力强的女声掀翻了那头嘈杂的背景音传出:“你们怎么还没到?在路上车被抢了吗?”

    “......快了,你那边太吵我先挂了。”她仓促应付完,挂断。

    陈景迟显然也听到了,拍了拍膝盖起身:“走吧。”

    车子驶上宽阔空荡的道路,车载音响放着曾经挺火的一首歌《以父之名》,是她特别喜欢的曲风和旋律。

    但此时,她完全没心思听,目光只注意着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

    骨节修长,冷白的皮肤上青筋利落分明,很符合手控审美的一双手,但手背关节处有几道细微的破口。

    来时还没有,受伤的原因不明而喻。

    这让她有些坐如针毡。

    终于在车子驶过一个街口时,忍不住开口:“前面能不能停一下?”

    陈景迟闻言停车,侧过头本想问一句怎么了,女孩已经先一步推开副驾驶的门,往前面的一家药店跑去。

    很快又折返回来,手上多出一个白色塑料袋。

    能看清上面药房几个字。

    谭卿把袋子递过去,指了指他受伤的手背:“要不要先处理一下?”带着几分心翼翼的试探。

    陈景迟没接,而是直接把手伸了过去:“我左手不太灵活。”

    潜台词就是:你帮我。

    谭卿错愕了一瞬,但下一秒,抬头对上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时,又没了拒绝的定力。

    她拿出袋子里的碘酒,棉签和一盒创口贴,心地沾湿棉签,然后有些紧张地握住他指节。

    触感温热,手心很快渗出黏腻的汗。

    她低着头,咬了咬唇,又松开一点。

    之前没这么近距离看,没注意到那些破了皮的地方还蹭上点灰白的墙灰。

    心里更愧疚了,谭卿不自觉地将动作又放轻了些,不时地用余光量他的表情,倘若皱眉,就再轻一点。

    但似乎没有。

    “好了。”处理完,她终于松了口气。

    “嗯,谢谢。”陈景迟量着手背上的两个创口贴,又看了眼耳根泛红的女孩,突然又轻叹了声,“这个——”

    谭卿立马紧张起来:“怎么了,很痛吗?”

    “没事,就是以为你们女孩子会买那种有可爱图案的创口贴。”

    他不,谭卿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一向用的就是这种棕黄色的普通版,而且刚才进去得急,随便拿了一盒就付钱了。

    “这家只有这种。”她又撒了个谎,密长的眼睫半遮着里面乌黑清亮的眼眸,从包里翻出了一支马克笔,思忖着,“不过我可以给你画。”

    陈景迟把手举到她面前,一副任她为之的意思。

    谭卿也不负所望。

    很快,看着上面Q萌的两只鸡,陈景迟问:“你喜欢鸡?”

    “不是,送给你的。”不对,好像有点歧义。

    “你属鸡,所以我就画了你的生肖。”

    陈景迟眯了眯眼,有那么点郑重其事的意思:“谭卿。”

    “嗯?”

    “我不属鸡,属狗。”

    听着怎么更像骂人了呢,谭卿有点尴尬:“那潘潇总叫你陈——”后面一个字被她自动消音,接着,“是因为你属狗吗?”

    “你要这么想,也行。”

    -

    另一边,狭的包厢里,酒和菜都已经上桌了。

    一群人看两人迟迟不来,饿得头晕眼花,潘潇忍不住了:“不等了,我们先吃吧,阿迟待会来付钱就行。”

    江奇:“那迟哥要是不来呢?”

    “那我付,行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有魔力,刚完,门就被推了开。

    陈景迟丝毫没有姗姗来迟的不好意思,一贯散漫地走向空着的位置坐下,顺便还拉开了边上的另一把空椅子。

    谭卿关上门,坐过去。

    “你俩这干嘛去了?”大概是察觉到空气突然安静,潘潇目光在两人之间穿梭了一遍,笑得饶有意味。

    陈景迟:“没干嘛。”

    “没干嘛这么慢?我之前给你电话也不接,你就装吧你。”

    “那时候在开车,腾不出手。”

    潘潇显然不信:“这才多远啊,那时候就在开车结果现在到?你别黎川堵车啊。”

    “是没堵车,车半路熄火了,我下车推了半里地。”他语气一贯的平淡,就好像真的在陈述事实。

    “...你就放屁吧。”潘潇也不和他继续鬼扯,拿起桌上的开瓶器,连开了三瓶啤酒,分别摆到俩人面前,“迟到了,先自罚三杯不过分吧?还有谭卿也要哦。”

    着,对其他人抛了个眼色。

    江奇立马收到:“对,男女平等,不得有别。”

    陈景迟飞了个眼刀过去,他又讪讪改口:“不过,迟哥愿意代你喝,也是可以的,对吧老汪?”

    老汪剥着蝶上的花生,已经喝上了:“没错,陈导这么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让女生喝酒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把矛头都甩向了陈景迟。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们组什么时候有的这规矩?”

    “一直都有啊,潜在规定。”潘潇料定他要耍赖,“现在废来不及了啊,今天人数不全没法投票,改个法条也得讲求民主不是。”

    剧组今晚来的就八人。

    除了老汪,江奇,许蔚还有她们四个外,还有美术组另一个女生,叫刘飞逸,一米七六,短发,人如其名,又酷又帅的一女生。

    “行吧。”陈景迟也不推脱了,伸手拿走谭卿面前的酒。

    看这架势,是要替她喝。

    其实不太意外他会为自己解围,换成任何他认识的女生朋友,估计都会这样。

    但谭卿还是把自己的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声拒绝:“我自己喝吧。”

    “真的吗?”陈景迟倒酒的手顿了顿。。

    谭卿:“嗯,三杯,应该可以。”

    他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接过她的杯子,然后拿过桌上的一罐椰子汁,拉开拉环,倒满又放回她面前:“喝吧,三杯可以慢慢喝。”

    是在故意逗她吗?

    谭卿指尖轻轻搭在杯壁上,没话。

    倒是她身边的刘飞逸,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趣起来:“可以啊,陈老板,这是钓过几个姑娘了,这么会。”

    “无可奉告。”

    她又将目光投向潘潇:“潘总,爆料一下?”

    “爆料多没意思,待会你们找机会让他自己。”潘潇一语带过,看着陈景迟草率地喝完一杯,忙不迭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我来,你他妈倒的半杯都是泡泡,作弊啊。”

    “......”

    酒精是个能催化气氛的东西。

    很快,大家就玩起了酒桌上的游戏——猜点数。

    骰蛊里一共十个骰子,玩家摇前先报一个数,开盖后把猜中的点数拿走,给下一个玩家。

    若是一个没猜中的人就要接受惩罚,也就是潘潇的那个“机会”,真心话or大冒险。

    第一轮从刘飞逸开始摇,她报了3,开了后2个3。骰蛊里还剩八个骰子,递给许蔚。

    许蔚报的是5,中了三个,温婉笑了笑,递给江奇。

    “靠,果然玫瑰都是带刺的,狠啊。”江奇犹豫地报了个2,还好开盖后有一个2,松了口气。

    越到后面,越是战战兢兢。

    轮到潘潇这,只剩下2个骰子了,他做法似的摇了半天,没中。

    “真心话,问吧。”不等其他人话,他自己先选了。

    老汪:“真怂啊你。”

    江奇:“和上一任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她我指甲盖上没有月牙,活不长,不想守寡。”

    “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没忍住笑了起来,潘潇烦躁地把骰蛊丢给陈景迟,“笑屁啊,快点陈狗,到你了。就两个,我不信你能猜中。”

    陈景迟随口了个六,不紧不慢地盖上骰蛊,摇了几下,开。

    两个骰子上下叠在了一起,朝上那面正好是六个点。

    “草,你今天踩到狗屎了?”潘潇损了句,又同情地看向谭卿,“记得待会的仇都算到他身上。”

    “不是还有一个吗?”陈景迟散漫地笑了下,拨开上面那个。

    潘潇惊叹地看着又一个六:“你他妈老实,是不是作弊了?”

    “没有。”

    到谭卿这又是新的一轮,最安稳的开局。

    她悄悄地量了一眼陈景迟,一连几轮下来,其他人都快把黑历史掏光了,可偏偏就避过了这俩人。

    其他人眼都绿了,临时改了规则。

    一轮中若是骰子中途就猜完了,不得直接从后面一个人重新开始,而是没参与的都要接受惩罚。

    这一来,终于坑到了陈景迟。

    最后一个骰子,他前面的潘潇,阴差阳错地猜对了。

    “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潘潇一副人得志的模样。

    “大冒险吧。”

    江奇:“卧槽,迟哥勇啊,快出题。”

    老汪也跟腔:“不能太容易啊。”

    机会来之不易,一行人立马有如面临机密大事,压着声音商量起来。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地交流。

    最后,刘飞逸阴险地笑了笑,宣布:“陈老板,现场选一个人接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