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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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苏意不需要人陪,结果井迟没听她的,完电话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过来了。从他公司开车来到明晟,恰好在午饭的时间点,给她发了条消息。

    井迟:“我在楼下等你。”

    宁苏意收到消息时,琳达正好进来给她订了午餐。

    “你中午吃什么?”宁苏意问她。

    琳达愣了一下,老实回答:“准备跟李他们订外卖。”

    “已经订了?”

    “还没有。”

    宁苏意了然地点了点头,:“我中午出去一趟,订的餐你吃了吧。”

    她拿起外套挂在臂弯,没拎包,只拿了桌上的手机。

    琳达:“外出?需要给您配车吗?”

    “不用,不是公事。”宁苏意笑,“我吃个饭就回来。”

    琳达目送她出了办公室,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的笑容,有一丝丝甜蜜的感觉,可能是男朋友过来找她吧?

    宁苏意乘电梯到楼下,果然见井迟已经到了,车就停在门口。出了太阳,他没坐在车里,斜倚着车门,半边身子都浸在阳光里。

    很久以前,他们还没在一起时,他开车过来找她,也是在明晟的写字楼下等她,一边抽烟,一边把玩火机,几分落拓。那副样子在宁苏意脑中重现,再与如今的一幕放在一起对比,只觉今非昔比。

    前台在声交流着什么,见宁苏意出现,立马摆出严阵以待的态度问好。

    宁苏意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大门,朝等待在那里的人奔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前台的人员就原形毕露,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像大冬天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从前是早晚接送,现在中午也来陪吃饭了吗?”

    “如胶似漆,大概就是这样。”

    “救命,磕疯了。”

    宁苏意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井迟问她想吃什么。宁苏意一手搭在车窗边沿,外面的风从半敞开的车窗吹进来,撩起她头顶一些碎发。她懒洋洋地挑起眼帘看着他:“怎么又把这个问题丢给我了?你请我吃饭,不该提前想好要吃什么吗?”

    井迟装出认真反思的模样,片刻,给她抛出一个“我错了”的眼神,方向盘把车开走。

    “别开太远,我下午还有工作。”宁苏意见他在使用导航,提前跟他报备。

    “遵命。”

    井迟拧开车载音响,找了一首舒缓的情歌播放。车厢里被轻柔的调子装满,裹着秋日午后的阳光与和畅的风。情歌、阳光、风,奇异的治愈心情。

    两人都没有话,气氛却很美好,十几分钟后,到了一家中规中矩的餐厅。

    午饭时间,大堂里人不少,他们进去后没寻到靠窗的好位子。为了吃饭而来,位子是其次,宁苏意指了指角落里一张空桌:“我们去那里坐吧。”

    井迟没有异议,穿过过道,跟宁苏意坐到空位上。

    服务生过来给两人点餐,井迟冲着他家的椰子鸡来的。他记得以前在家里给宁苏意做过这道菜,她很喜欢吃。

    井迟点了招牌椰子鸡,又点了几道配菜,把菜单递还给服务生。

    餐厅里顾客众多,上菜倒是不慢,服务生端来新鲜鸡块和几个椰子,当着顾客的面撬开椰壳,倒进餐桌中间的汤锅里。不加一滴水,汤底全是椰汁和少量的椰浆,再把鸡块放进去,盖上锅盖。

    服务生给他们一人调了一碗店里特制的蘸料,里面放了生抽、青桔、芝麻等等,闻着便觉味道丰富。

    做好这些,服务生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自行食用,有需要再叫他。

    椰子鸡很快煮开了,漂浮着白茫茫的热气,散出来一股椰子的清甜香气。煮熟的鸡块嫩而不柴,夹起来蘸一下料汁,在原有的味道里又增添了一层。

    好吃的食物总是能让人心情开朗起来,宁苏意吃了几块热乎乎的鸡肉,再喝几口椰汁鸡汤,表情相当愉悦。井迟看着她,嘴角跟着勾了勾,动手把配菜下进去。

    宁苏意捞起里面煮好的福袋,咬了一口,汤汁溢出来,烫得她额头都出汗了:“周警官有跟你别的吗?”

    她用很平常的语气问井迟。

    井迟就,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就是周民寒根据上次他们提供的信息,着手调查宁屹扬后,发现他的身份证信息有所变动,一查就知道他在改户口前住在垣城的一个县城里,跟肇事者王继的老家是同一个地方。

    这个巧合就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正当案件推进困难时,转机出现了,王继的女儿音先前做过检查的医院里传来消息,经过骨髓配型,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近期可以安排手术。

    王继应该是跟宁屹扬那边的人联系上了,向他索要手术费。周民寒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便可以百分百确定要宁屹扬脱不了干系。

    虽然众多证据指向宁屹扬,唯独缺少最重要的人证。周民寒第三次找到王继,一改前两次的怀柔,态度十分强硬,甚至拿他的女儿作警告敲他。而王继也在多次的盘问中心态崩溃,全盘交代。

    他的确是受了宁屹扬的驱使,开车撞宁苏意,可是没想到那一晚她并不在车里,而且因为事件的不可控,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他日日夜夜痛苦煎熬,躺在病床上悔恨不已,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然发生,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从宁屹扬那里拿到钱,救治女儿。

    至于宁屹扬这边,因为之前警方没有大动静,他一直以为案件早已了结,如他所愿变成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从没想过警方会在暗中调查,在最后给他一击。

    井迟把烫好的青菜捞起来给她:“我知道的就这些,当中诸多细节,可能要等审判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知晓。”

    宁苏意吃着青菜,只评价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

    集团内部虽然有人在八卦宁屹扬的事情,却没人敢拿到台面上,因为上头下了命令,不许讨论这件事。

    一旦听到有人谈论,后果自负。

    要负什么后果没人知道,正因如此,这道命令才更有威慑力。他们上午可都看见了,宁屹扬戴了副手铐,被警察押送到车里。除了会议室里那一众人,没人清楚宁屹扬到底犯了什么罪。

    下午的工作结束,宁苏意回了锦斓苑,是井迟开车送她。但这次井迟没跟她进去,将她送到别墅外他就离开了。

    下午宁苏意就给邰淑英过电话,她进门换上鞋走到客厅里,邰淑英有点意外:“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要到六点以后,我还让珍姨别那么早做饭。”

    宁苏意还没来得及话,邰淑英就去了厨房,让珍姨现在就开始准备晚餐。

    片刻后,邰淑英端了盘水果出来,放到宁苏意面前,让她先吃点:“迟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送我回来的。”

    “那怎么没叫他留下来吃晚饭?”

    宁苏意吃着水果,没回答她的问题,视线扫了一圈,问:“我爸呢?”

    “他啊,自从不怎么去公司后,整天就是泡在书房里,搞创作呢。这几天买了好几千块钱的书,是查资料。”

    邰淑英听宁苏意这么问,一猜便知她找爸爸有事,去书房把宁宗德叫了出来。

    宁宗德戴了副眼镜,他近视度数不高,平时没戴,鼻梁上挂一副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儒雅清正了些,笑起来温和极了:“酥酥回来了,我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一天到晚埋在书堆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创作,你还知道什么?”邰淑英忍不住挑他的刺,“昨晚凌还在书房吧?我睡了一觉半夜醒来都没见你的影子。一把年纪了还熬夜,也不担心身体扛不扛得住。正好趁女儿在这里,我的话不管用,让她你。”

    宁苏意暂且没提正事,帮着邰淑英讨伐他:“爸,您真不应该废寝忘食,年纪大了得注重养生。”

    “行行行,听你们母女俩的,以后绝不熬夜。”宁宗德笑着应承,对宁苏意,“你就是你妈的棉袄,净帮着她话。”

    “我妈的本来就是对的。”宁苏意。

    邰淑英大受安慰,坐在宁苏意旁边,手挽着她的手臂笑颜如花。

    宁宗德摇了摇头,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茶,不跟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计较,也知道她们都是为他身体好。

    聊完家常,宁苏意就起了正经事,也没什么过渡,直言道:“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我堂哥他……被抓了。”

    “啊?被抓了,什么意思?”

    宁苏意就跟他们讲了上午警察来公司带走宁屹扬的事,她还没解释原因,邰淑英就一脸惊讶:“他犯什么事了,怎么就被抓了?!要不要紧啊!”

    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一年多的家人,邰淑英向来心软,有几分担忧。

    宁宗德指了下宁苏意:“别断女儿,让她把话完。”

    宁苏意就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包括前段时间穆景庭出车祸一事,也与宁屹扬有关。不过,警方目前尚未披露,就像井迟的,其中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从当事人,也就是宁屹扬那里审问出来。

    邰淑英听完,许久回不过神,一阵心惊肉跳,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宁苏意,抚摸着她的脑袋、肩膀、手臂,像是在确认她是全须全尾的。

    宁苏意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手指有点凉:“我没事。”

    邰淑英脸色木然,喃喃道:“难怪,难怪这段时间不是老徐开车接送你,我还以为是你和迟的主意,原来他出车祸了。你这傻孩子,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怎么也不往家里,真是……”

    着话,邰淑英哽咽了一下,眼睛登时就红了。

    宁苏意抱住她,手掌在她后背抚了抚,安慰道:“当时我没坐上那辆车,也没证据证明事情是堂哥做的,所以就没告诉你们,让你们跟着担心。”

    宁宗德性子再沉稳,遇到这种事也是气愤的。他就宁苏意这么一个女儿,当她是心头肉,听她着这些,他气得手抖,手里的茶杯都握不住,险些摔了。

    如果宁屹扬就在眼前,他倒是想问问他的心是不是黑的,怎么就能狠得下心对自己的堂妹下杀手。

    邰淑英揩了下眼角:“那宁屹扬他现在是……”

    她连“你堂哥”这样的称呼都不愿意再了,只当他是仇人、凶手、罪犯。

    宁苏意:“审判结果如何不清楚,法律该怎么制裁就怎么制裁,做错事的人就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