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文妹翻车第八天 你是来加入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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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事的人都醉得七荤八素, 精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咱们走吧,回去向公爷如实交代。”有人提议。

    “办事不力,公爷怪罪于三公子, 最后吃瓜落的不还是咱们。”另一人摇摇头。

    “那你怎么办?”

    “强闯进去, 不过是个娘们儿,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话的精兵握紧手中的枪杆,眸光锐利钉着大门。

    “那行, 就按你得办。”

    四十九位精兵抽出十人看顾着喝醉的上司,剩余三十九人面色不善聚在一起, 把门堵得密不透风,只待一声令下闯进去。

    门房一看吓得赶紧去找救兵,文姝姝走出来,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她不仅自己嗑还分给精兵们嗑。

    “兄弟, 脸别这么黑呀, 咋了, 承恩公手底下不好干?”

    其中一个精兵不客气道:“少废话, 跟我们走吧,不然可别怪我们的兵器不长眼误伤你。”

    不料袁妈妈听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没事, 误伤了我家姐也不用你赔, 我们有保险。”

    “欸?你们知道保险是什么吗?一开始我也不懂, 这是我家姐搞出来的名堂,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做属下的利益,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医药费都不用自己承担, 年纪大了还管你养老。”

    文姝姝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嬉皮笑脸地听:“你们承恩公府家大业大,有没有给你们上保险?”

    精兵们:……

    袁妈妈惊异:“你们一点福利都没有吗?”

    精兵们:……

    文姝姝收起瓜子,语气痛心疾首,“合着承恩公就是纯让你们卖命!”

    精兵中有人不服气道:“我们每月发军饷!”

    袁妈妈不屑,“军饷才多少银子,你知道我每个月赚多少钱?”

    “多少钱?”

    “八十两!”

    此话犹如一道重雷炸得众人目瞪口呆,一个的嬷嬷居然挣的比军中五品官还多。

    文姝姝很满意效果,劝他们:“别给承恩公卖命了,加入我们吧。”

    “想想承恩公一家人吃什么穿什么,再想想你们忠心耿耿换来的,和你们得到的相不相匹配,你们有多少兄弟在战场上丢命丢胳膊丢腿,回来得到好的照顾了吗?承恩公从手指缝溜出来点就够你们一辈子嚼用,可他这么做了吗,并没有。”

    袁妈妈在一旁与有荣焉,“不是谁都能跟我家姐相媲美的,我时常为自己拥有这么好的主子而高兴地睡不着。”

    精兵有些意动,左右窃窃私语。

    袁妈妈见状加大火力,从内部瓦解敌人,“别看我家姐无权无势,那都是明面上的,俗话财不露富,以后她的造化可大着呢,你们也别担心承恩公会报复,他不敢。”

    精兵们以为他口中的“造化”指的是进宫当娘娘,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承恩公也得给皇帝的女人几分薄面。

    “我加入你们!”有人举起手,“怎么加入?”

    文姝姝笑眯眯,“进去登记就行。”

    突破口一旦开,内部只会瓦解的更快,越来越多的精兵选择加入。

    看顾楚河乔的十个精兵也按捺不住,“我们也想加入。”

    文姝姝依旧是好脾气地招招手,“好好好,我派人帮你们把楚公子等人送回去,你们过来登记。”

    十个精兵喜笑颜开地大步走过来。

    文姝姝给街边乞丐十个铜板,让他们把楚河乔等人送回去。

    精兵们还残存着淡淡主仆情意,出言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文姝姝沉思了下,“你的对。”

    转头跟乞丐砍价砍到了六个铜板。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感激地对方才提醒她的精兵:“幸好你出言提醒,不然我就要为不相干的人多花四个铜板了。”

    精兵:……我刚刚不是这个意思…

    乞丐们很有契约精神地把楚河乔等人送回承恩公府,那边会有什么反应,文姝姝完全不担心。

    她不仅不担心,就连袁妈妈都搓搓手满是期待地问新加入的精兵们,“以你们对承恩公的了解,他下回能派多少兵过来,这可都是白给呀。”

    稀里糊涂白给的精兵们:……

    “实话,你真的只是个嬷嬷吗?”

    袁妈妈呵呵笑,“当然不是啦,嬷嬷怎么可能一个月赚八十两银子。”

    她擦擦眼角的热泪,笑容透露出深深的疲惫,“我还负责洒扫庭除,洗衣做饭,养花除草,修理家具,迎来送往,后勤管理,捧哏逗哏……总之身兼数职,每日只需睡三个时辰,无休沐无节假日还倒欠姐十几万银子,这都是姐赐予的666福报。”

    她叹口气,“以后你们渐渐就明白了。”

    精兵们:……他们不是很想明白。

    袁妈妈情绪转瞬又好了起来,“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幸好有你们加入,我也就能轻松轻松了。”

    着她开门房休息处的一扇门,里面全是清洁扫用具,把成捆的扫帚抱出来,露出剥削的嘴脸,催促他们:“开始干活吧~”

    俗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精兵们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怎会心甘情愿听袁妈妈的话,其中暴脾气的精兵冲上去就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文姝姝无知无觉,等袁妈妈让人把清洁用具都搬出来,她轻轻松松一拳轰塌了这个隔间,拍拍手满意道:“以后这个地方就用不上了。”

    四下寂静无声,她抬眸,诧异地看向离自己只有两步远的一个精兵,“你靠这么近干嘛?”

    暴脾气精兵权衡利弊,立马捡起地上的扫帚谄媚道:“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实在太想干活了!”

    文姝姝非常感动,拍拍他的肩膀,“我这里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好感动,你感动吗?”她反问。

    对方:“不敢动……不敢动。”

    街角的东边,一个探子偷窥到全程,吸着凉气连滚带爬朝谢侯府方向跑。

    而与之相对的西边,同样也有暗卫窥视这一切,记录下来转头报与自己的主人。

    ***

    安抚了这批精兵,文姝姝回到院里。

    院内依旧是歌舞升平,狂欢不因楚河乔等人的离开而有所收敛,洒落的银票如同废纸般躺在地上。

    文姝姝饮下烈酒,让美人和男宠各自分了那些银票,在他们兴奋的目光下开一匣璀璨夺目的珠宝,“我累了,你们分了这匣东西各自散了吧。”

    这些美人男宠都是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颜好又大方的嫖客,刚刚坐在楚河乔旁边得了许多赏钱的美人娇娇大着胆子揶揄:“下回再有赚外快的生意您可别忘了我们~”

    文姝姝假意瞪她一眼,“怎么,我给的是喂不饱你?”

    风月场所出身的娇娇惯会见风使舵,撒娇道:“谁也不嫌钱多嘛~”

    文姝姝故意:“下回我带瑶瑶,就不带你。”

    瑶瑶和娇娇二人风格相似,俩人是死对头。

    娇娇气得跺脚,“哼~您就是故意!”

    她撒娇耍横,其实心里也知道文姐是为她好,包她这么些日子以来,她不用接客,也不用喝凉药,身子比以往好了许多,碰上个看对眼的也能春风一度,再没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宋娘子低头进来在文姝姝耳边禀告:“岛主,魏公子从书院回来……还带回来一位女子。”

    文姝姝拍案而起,撸起袖子就往外冲,“是哪个土拨鼠胆敢挖老娘墙角。”

    到了壹号院,文姝姝见到了魏珂郯和一个白衣少女,魏珂郯长得还是那么好看,白衣少女头上别着一朵白花,模样很是清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倒是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文姝姝大刀阔斧走到魏珂郯身边,一屁股坐下,仰着下巴各种高贵冷艳,余光瞅着白花,这一眼就离不开了。

    文姝姝:色心大起jpg.

    白花无措地看向魏珂郯,对方朝她安抚一笑,她的心定了定,上前行了一礼,“南栀见过姐。”

    魏珂郯顺着文姝姝的头发,开口解释:“我今日从书院出来,路过东市,看见她在卖身葬父被恶霸纠缠,我便出手相助,又给了银两让她给亡父置办棺椁。”

    南栀跪下磕头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南栀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她着不经意觑了眼上首的文姝姝,柔声低语:“南栀自知比不上姐,不求名分,只求跟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

    “卖身葬父,又遇恶霸,出手相助,以身相许。”文姝姝简短地总结了下事情经过,抚掌可惜道:“我怎么就遇不上这种好事?”

    她抬了抬下巴,冲南栀听,“你身边有没有跟你一样家庭贫困又长得好看的兄弟姐妹,我这个人平生最喜欢助人为乐,有的话你让他们速来,我人傻钱多。”

    南栀:? ? ?

    “哎呦,怎么跪着话。”文姝姝把她扶起来,摸着对方的手,啧啧怜惜道:“长得真好看,像根嫩生生的芽。”

    “以后拿这里当自己家,别客气,你平时喜欢吃什么穿什么,我让人准备,你身上擦了什么好香呀,我可以凑近闻一下下吗,你皮肤好滑,有时间我们一起洗澡呀~”

    魏珂郯在旁轻咳一声,提醒某人收敛一点。

    南栀被这声咳嗽吓得缩回手,没搞明白事情的发展。

    在她的设想里,眼前容色逼人的姐应该受不了她的存在而质问公子,然后吵架,怀疑,最终感情走向破裂,自己才好趁虚而入。

    现实怎么是公子任她撩拨不为所动,姐却对她另眼相看。

    这其中一定有诈,她心中突然多了丝丝危机感。

    南栀怯生生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公子身边有你的存在,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

    “我知道。”文姝姝眼睛闪闪放光,“你是来加入我们的!”

    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拉着南栀坐到一起,“你晚上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害怕,用不用我陪你,和我睡觉可安全了,做什么都不会怀孕的。”

    南栀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这个“什么”指得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什么”吧?

    这姐属实路子野。

    文姝姝见她咳,立马关心地:“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紧?”

    南栀点点头,趁此假意又咳嗽几声,视线飘到一旁的男人身上,眸光幽怨,“我自身子不好,勉强养着,已经习惯了。”

    文姝姝听了神情微动,“好可怜,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

    干就干,大夫过来给南栀诊脉,确实是先天不足,开了养身子的药。

    文姝姝在一旁看了看药方,“大夫,你这方子还差一味药。”

    大夫脾气好,捋着山羊胡愿闻其详,“哪味?”

    “当然是黄连呀。”

    大夫思索:“加了黄连会更有效?”

    文姝姝摇头,“不,会更苦。”

    她露出充满智慧的笑容,“俗话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不苦怎么能治好病,大夫,你给她开的药越苦越好。”

    大夫一脸黑线,“太苦的药病人喝不下去。”

    “那简单。”文姝姝得十分轻巧,“拿个漏斗插进嗓子眼儿给她灌下去不就行喽。”

    众人:……

    南栀:你当我是死人听不到你在什么吗? ! !

    她流着眼泪婉拒道:“姐不用为我这幅破败身体大费周章。”

    文姝姝摆手,“你不是还要给公子为奴为婢嘛,没有个好身体怎么行,听我的,我一定把你养得壮实得像头牛,”

    南栀:! ! !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南栀央求道:“姐,你能不能别管我,我不值得你为我花心思。”

    文姝姝捧脸,痴迷道:“不行鸭,谁让你长得好看呢~”

    南栀:淦!

    长得好看是她的错吗?

    看着南栀备受煎熬的模样,魏珂郯掩饰笑意,牵起文姝姝的手温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我们还是让她先静养吧。”

    南栀嫉妒地盯着他们二人亲密的手,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把公子抢过来。

    “好叭。”文姝姝朝南栀挥了挥手,“我等你养好身子加入这个有爱和谐的大家庭~”

    南栀:……

    ***

    发现了一个新类型的美人,文姝姝的心情很好,拉着魏珂郯的手摇啊摇。

    魏珂郯宠溺地看着她,“就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美人养眼呐。”不过文姝姝自诩不是有了新欢就忘旧爱的人,她亲了亲对方的手连连保证,“别吃醋,我眼里望着你,手里握着你,心里爱着的是你呀臭宝儿!”

    魏珂郯扯扯唇畔,清隽的面容带着涩意,“只望你心身如一才好。”

    文姝姝叉腰,“我跟外面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你马上就要春闱了,不要把心思花在有的没的上。”

    她把人按到书房坐下,摆好书,“来,好好学习天天向炕,子曾经曰过:‘人不能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魏珂郯眼带笑意,“这话哪个子的?”

    文姝姝腆着脸道:“姝姝子。”

    魏珂郯揉了揉她的脑瓜,心中满是爱怜,承诺道:“等春闱结束,你我成亲吧。”

    文姝姝想了想,等春闱结束她早就进宫了,于是痛快地点头,“好呀。”

    书房安静下来,魏珂郯身姿如松,坐于案前翻书,眉眼认真,温润如玉,真乃浊世佳公子。

    文姝姝托着下巴在旁边欣赏美色,直到眼睛酸了,她揉揉眼,翻了翻博古架,从中抽出一本诗集,署名为魏清玄。

    这三个字过于熟悉,顺带的剧情敲在她的天灵盖上。

    原书中的魏清玄是男二,乃是除了以六皇子男主为首的保皇派和以谢阑衣为首的高门世家以外,新兴的第三方势力——庶族阶级。

    虽寒门庶族出身,却很会做人,虽不结党营私可朝中好友遍地,后期坐到了宰辅的位置,与男三分庭抗礼,为寒门百姓争取利益。

    如果文姝姝没看过原书,一定以为这是个好人,但文姝姝偏偏知道剧情,知晓此人乃是个观音面蛇蝎心的性子。

    如果六皇子男主是为了夺嫡利用原女主,未婚夫男三为了世家利益接近原女主,而寒门士子男二做的就比这二人还要过分些。

    原女主那会儿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太后,在宫里那得看新帝的脸色过活,她又太过善良,谁的话都信,于是误入了他人圈套,和中了药的男二被关在一起。

    诚然男二的政敌是想通过太后把男二拉下马,但谁也想不到男二会在原女主误入房间的那一刻就一刀割喉,完事直接扔乱葬岗。

    政敌没抓到确凿的证据证明男二与太后通奸,这件事不了了之,而太后失踪的消息也被压了下来,过了几月以病逝的名义葬到先帝旁边。

    当然,是以衣冠冢的形式,毕竟那时候原女主的尸体在乱葬岗应该只剩个骨架了,谁知道那是太后还是某个囚犯。

    文姝姝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拿着那本诗集转身来到魏珂郯身旁,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心道‘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问眼前男人,“你可认识魏清玄?”

    男人眉眼温和,细看像极了一尊庄严宝相的菩萨,解释道:“珂郯是我的名,清玄是我的字。”

    “啪嗒”诗集从文姝姝手中滑落。

    魏珂郯垂眸,见诗集染尘,他捡起来拍了拍封皮,眼底翻涌着滚滚暗沉,“你好像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