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是个漂亮而冷漠的女孩子，司空摘星跟在他旁边，没有任何话的余地。

    陷入爱情的中的江湖人往往如此，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他似乎忘记了，金取帮并非名门正派，在江湖上的信誉值得商榷。

    不知过了多久，回忆如同乱麻，把我层层裹住，以至于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金九派遣司空摘星约我，在酒店顶层的星光酒吧见面。

    我到场时，金九已经早到了，衣服上别着的黄金胸针，在水晶灯下熠熠闪光。

    那是一只玲珑，代表的正是金取帮的最高技巧。

    “看——”金九指了指旁边的茶色镜面。

    镜子里，我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一副落魄者的模样。

    “看起来，你从未经历过失败5地区给了你高级薪酬，却没能培养你的抗挫折能力。真是好笑，如果5地区的特别调查员都是这种水准，这个构距离倒闭关张就不远了吧？”

    我不想开玩笑，要了一杯冰水，默默地握在掌中。

    “我要唐卡，你要洗刷冤屈，我们目标相同，应该可以联做事，对不对？”

    金九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她的灼目红唇中悄然滑出。

    我遭人催眠，是失误，不是什么冤屈。

    更何况，我犯了错，就得自己摆平，而不是借助金取帮的力量。

    在5地区的江湖帮派分级系统中，金取帮的评级很差，处于倒数第一的领域。

    “不劳费心了。”

    我相信，金取帮不会白白帮忙，她们帮我一些，自己要得更多。

    “司空摘星，你们是朋友。朋友帮朋友，天经地义的事。我要的只是唐卡，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其它企图。”

    金九端起了酒杯，金色的指甲闪烁着，傲慢气息，扑面而来。

    “你为乱云大人而来，这份企图还吗？”

    金九笑起来，一口喝干了那杯金色的马提尼酒。

    “这不是问题，我了，为唐卡而来。至于拿到唐卡后献给谁，那是我的事。再，；普天之下，还没有乱云大人办不成的事。你不做，司空摘星的朋友们抢着做，呵呵呵呵”

    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人类固有的劣根性，将六十亿地球人分为不同种族、不同阶层、不同类别。

    有些人，愿意盲目崇拜，自轻自贱，跪倒在那些大人物面前，祈求封赏。

    我从不这样，作为5地区的调查员，我只为自己的兴趣工作。

    司空摘星是个好人，但越是好人，越容易陷入爱情的怪圈而不能自拔。

    “司空摘星没有太多朋友，能够帮你忙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要利用他，没什么利用价值的。”

    金九笑了，放下酒杯，轻轻拍掌。

    司空摘星从角落的帷幕后面走出来，忿忿不平地紧盯着我。

    “抱歉，我只是实话而已。”

    我没有看司空摘星的眼神，如果金九听我的话，放弃司空摘星，我也就达到目的了。

    司空摘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被人利用。

    “打电话给阿飞吧。”

    金九挥了挥，服务生又给她端上一杯酒。

    司空摘星搓着掌，露出为难之色。

    超级黑客阿飞是我们两个人的朋友，但是，阿飞不会听司空摘星摆布。

    “怎么？”

    金九端起酒杯，灯光落在酒杯里，又映在她巧的鼻梁上。

    黄金给人带来富贵之气，如果刨除这些，金九其实是个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美人儿。

    为了领导金取帮，她必须端着帮主的架子。

    我能看到这一点，即便她已经将自己的这份性格上的别扭深藏起来，仍然逃不过我的观察。

    “阿飞恐怕不喜欢加德满都，他不会过来。不过，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直接吩咐他做。5地区的资料很复杂，我相信，叶开能够帮我们，对不对？其实，叶开是个好人，他绝对够朋友，而且你过，这些事都是为乱云大人做的，那就更有意义了，不是吗？”

    司空摘星有些语无伦次，让我看得心酸。

    像他这样的人，在爱情里十分卑微。

    正因如此，金九永远不可能喜欢他。

    “司空，你是个好人，又是天下第一神偷，对我帮助很大。不过，现在我需要一些特殊的资料，不只是5地区的资料。我需要超级黑客阿飞，你也知道，现在的江湖形势非常复杂，我们跟5地区对抗，不占任何上风。转世唐卡对乱云大人很重要，没有它，乱云大人性命堪忧——所以，叫阿飞来，现在。”

    司空摘星有些慌乱，搓的动作越来越用力。

    他无法命令阿飞，因为阿飞这一生，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我的话，另一个就是他已经过世的瞎眼母亲。

    “电话给我。”

    我淡定地吩咐，同时向司空摘星伸。

    不让朋友难堪，是我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尤其是在他爱的女孩子面前。

    司空摘星有些扭捏，走到我面前，递上，张了张嘴，不知什么好。

    我拨了阿飞的号码，不看金九一眼。

    她需要阿飞帮忙，一定是入侵某个极度密的特殊构，而且是司空摘星无法施展妙空空绝技的地方。

    当然，她也不需要5地区的资料，因为现在我就站在这里。

    阿飞的声音永远都是慵懒随意，作为超级黑客，他的作息时间与东西半球的人全不相同。

    别人工作时他睡觉，别人睡觉时他工作。

    举世皆浊他独清，举世皆醉他独醒。

    我欣赏阿飞，无论盛世还是乱世，他都遗世而独立，过着自己写意的日子。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阿飞，我是叶开。”

    “我猜到就是你，司空摘星不会无缘无故找我。在加德满都对吧？有什么我能做的？”

    “你来，帮金取帮做点事，金取帮帮主金九是司空摘星的朋友，她的事，就是他的事。”

    我这样，能帮司空摘星挽回一点面子。

    “金九是乱云七武海的人，正在踏遍全球，寻找转世唐卡。司空摘星喜欢金九，但偏偏不肯找时间撒泡尿找找自己。唉，他跟金九之间，能有什么结果？傻狍子配凤凰，可能吗？”

    我忍不住笑起来，阿飞的嘴够狠的。

    把司空摘星比喻成傻狍子，把金九比喻成天上的凤凰，一个极度贬低，一个极度拔高，天壤之别，云泥立判。

    “帮帮自己兄弟吧。”

    “不帮，没用的叶开，金九拿司空摘星当枪使，这一点谁还不明白？”

    我看了司空摘星一眼，然后握着走出酒吧，站在玻璃门外。

    “阿飞，你不帮司空摘星，那就来帮金九，怎么样？”

    第六感告诉我，阿飞到金九的名字时，语气和声音就变得极为不同。

    究其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也喜欢金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金九那么漂亮，又握金取帮大权。年轻人爱慕她，实属正常。

    阿飞沉默了，看起来被我中了心事。

    良久，阿飞一声长叹。

    “叶开，我是冰，金九是火。冰永远不要靠近火，要么被融化，要么被灼伤，没什么好下场的。我始终觉得，金九那样的女孩子，天下没有几个男人能配得上——你是一个。”

    我淡淡一笑，因为阿飞错看了我。

    不管金九是怎样一个绝色美人儿，都跟我无关。

    “叶开，她要的是转世唐卡，拿到唐卡很容易，但想解开转世秘密，就要去找‘不丹王’。唐卡加不丹国的秘密咒语，才能获得那种神奇力量。我不想死，跟不丹王要咒语，等于是自己找死。你，我会怎么选择？”

    我无语，因为不丹王虽然并非不丹之君主，但他的势力实在太庞大了。

    动他的东西，任何江湖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金九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即便是司空摘星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替她弄来了转世唐卡，也只是完成了万里征程的第一步。

    “叶开，你有把握帮她吗？如果你肯出，我马上订票去加德满都。”

    我拒绝了，乱局之中，我应该明智地后退，然后再择而动。

    阿飞有些失望：“叶开，既然如此，我们都放弃吧。”

    我望着窗外，近处灯火阑珊，远处雪山皑皑。

    不知道此刻那个神秘女孩子去了哪里，如果她来自阴间又回了阴间，那阴间又在哪里？

    我绝不相信，她如此神秘地出现，只是为了一点点5地区的资料。

    隐藏越深，图谋越大，这才是真理。

    “叶开，长天战神有消息吗？”

    “没有。”

    其实我已经穷尽了一切力量，查找了一切线索。

    梅丽莎曾经过，既然如此拼命，还找不到长天战神，那他一定就不在地球上。

    “我在暗上搜到一些消息，都是关于‘夜天子’的。很多人，夜天子掌握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塑造了另外一个空间，类似于互联专家们谈论的元宇宙。有些人受到夜天子邀约，去过那地方，最诡异之处，那地方竟然不在地球上。”

    我了解暗，也接触过不少“夜天子”的消息。

    至于元宇宙的概念，近年来也传得越来越火爆。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寻找大哥上，只要与大哥无关的，仅仅涉猎，从不深究。

    不过，阿飞提到“不在地球上”突然让我心头一震。

    “不在地球上，又在哪里？难道是在阴间吗？”

    长期以来，人类共同认同的“阴间”虽然属于地球，但绝对不会占用地球表面或者地下的任何空间。

    也可以，它不在地球上，而是存在于人类的意识形态和思想境界。

    阿飞脱口而出：“没错，就是在阴间。他们，夜天子缔造了阴间，一个完全不同于我们眼前世界的另外一个广袤空间。”

    我怔住了，女孩子从阴间来，而夜天子缔造的是阴间，可以得出结论，女孩子与夜天子有关。

    “阿飞，我要跟夜天子通话，无论多难，帮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