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百年前幽浮突降巴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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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唐丝通话的过程中,我的一直提示,有电话打进来。

    等到上面的通话结束,我查看来电记录,是一个来自本地的号码。

    我正在思索刚刚的谈话内容,那号码又打过来。

    电话接通,一个沉闷嘶哑的老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是叶开先生吗?我是米兰达。”

    我的记忆中,在本城并没有这样的联络人。

    医院那边见过很多人,但没有“米兰达”的名字。

    “我是,请问有何指教?”我谨慎地回应。

    “一百年前,幽浮降临巴兰城,这里的雪山,跟全世界的雪山完全不同,才会诞生不死勇士。如果你想听听这个故事,欢迎来到下城区的探险家酒吧。我在这里等你,每天晚上,为你奉上最有趣的故事,保证你不虚此行,呵呵呵呵”

    那个声音并不令人喜欢,但她提出的话题,却是十分奇特。

    我知道那酒吧的名字,名为“探险家”,其实全称应该是“失败探险家酒吧”,聚集了大量穷困潦倒的探险家,每晚都在醉生梦死之中,讲述或者编造自己过去的故事。

    这些故事里,有金子,但更多的是垃圾。

    “阁下打电话来,想必知道我感兴趣的是什么?”

    老女人笑起来:“那是当然,但前提是,有钱,有情报,没钱,没情报。”

    我淡定地答应:“今晚就到。”

    老女人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极其诡异:“真正的好故事,半夜十二点开始,等你来。”

    对于巴兰城,我是外地人。

    本地的情报贩子,时刻注意我这样的陌生人。

    相信米兰达就是这样的人,当我在巴兰城场落地,就已经纳入了她的跟踪范围。

    幽浮降落地球,并非什么新鲜话题。

    我逆推一百年前,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鏖战之时。

    那是人类浩劫的开端,自此之后,全球大融合、大迁徙、大决战才拉开了帷幕。随之,飞和军舰成了战争的主载体,跨越大海和高山,从不同维度,向敌人展开攻击。

    “真希望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故事——”我冲了杯咖啡,握着杯子,走到窗前。

    大哥来过巴兰城,又去了哪里?

    他调查过的不死勇士与艾玛遗书里的线索,有什么共同点?

    我隐约觉得,大哥与5地区的离心离德,或许就是他的命运最终转折点。

    整个下午,我都在唐丝提供的资料里钻研。

    艾玛给我们设置了一个谜题,她的死就是一个预兆,总部那边提供的资料虽然足够详细,却已经失去了重点,把一个谜团弄成了十几个谜团。

    那些专家引经据典,让我的调查行动变成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唐丝也毫无办法,她只能把资料原封不动的提供过来,让我自己进行甄别。

    这就是调查员和总部那边的沟通分歧,他们根本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而是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高谈阔论,最终给我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并且长达几百页,就算匆匆浏览一遍,也要耗费很多时间。

    不知不觉,我再抬头看看窗外,已经是黄昏之后。

    我并不期望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能够带给我更多有用信息,但是探险家酒吧的确是这个城市里容易听到好故事的地方,能够让人产生新的联想。

    此前我只是忙于工作,没有心思去这样的地方,现在有了老女人米兰达的邀约,的确应该去一趟。

    到了晚上十点,我一个人离开酒店,去往巴兰城的下城区,也就是西北面的贫民窟。

    这个城市里最常见的就是苦行僧,道路两边的黑暗角落里,随处可见包裹在毯子里的修行者。

    他们骨瘦如柴、潦倒不堪,但是眼睛里却闪着智慧的光芒。

    过去曾经有欧洲的哲学家到这里来,跟苦行僧一起谈经论道,最终形成一代名著,所以,巴兰城乃至这个国家的存在,都为世界的哲学领域,提供了很多焕然一新的哲学思想。

    走到探险家酒吧门口,里面传来一阵阵哄笑声,夹杂着各种语言的咒骂。

    过去从互联上知道这里的情况,每一个探险家讲述自己的故事,就像登台进行脱口秀一样,好的故事得到打赏,坏的故事就会换来各种嘲笑。

    每天晚上,同样的程序都在这里上演,很多失意的探险家,靠着自己的故事,也能赚取一些收入。

    我走进去,一个带着牛仔帽的服务生快步迎上来,根本没有问我的需求,就向我使了个眼色,带着我走向右侧最黑暗的角落。

    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梳着无数辫的吉普赛老女人。

    我能看清楚,她里握着一个水晶球,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堆塔罗牌。

    服务生离开,那个老女人望着我,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笑意:“叶先生,我善于占卜,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不用你开口,我就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要想寻找那些失踪的人,就得付出巨大代价,不论是金钱还是物品,就看你舍不舍得拿出来?”

    吉普赛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民族,他们的占卜技术天下无敌,并且他们不忠于任何一个国家,只是在流浪的路上,度此一生。

    我坐下来,有人送上啤酒,随即离开。

    这张桌子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蔽膜,把所有人挡在十步以外,那些喧嚣的气氛,跟这老女人毫无关系。

    我淡定地望着她,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既然对方有钱有情报,没钱没情报,那么这些问题就是能够用钱解决的。

    世界上只要还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大事。

    “我想知道,失踪的人去了哪里?”

    这是第一个问题,我取出一张钞票放在塔罗牌上。

    老女人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知道问问题需要循序渐进,只有弄清楚一件事,才能以此为基础,知道其余的事。我告诉你,他们已经去了大山深处,不但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一百年前幽浮突然降临巴兰城,把雪山变成了一个老鼠咬过的蛋糕。”

    我皱了皱眉头,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雪山是一个蛋糕,某种神秘的力量,让这个雪山充满了各种通道,就好像老鼠穿过蛋糕,在里面筑造了一个四通八达的巢穴。

    任何人都能从蛋糕的一侧穿到另一侧,这个比喻的确是十分恰当。

    我抽出第二张钞票交给她:“怎样才能进入蛋糕?又怎样才能避开老鼠的攻击?”

    我们的谈话就在这个基础之上展开,这正是智商相等的表现,如果我不明白她的比喻,就无法谈下去。

    老女人脸上的笑容始终高深莫测,她回答了我的问题,并且做了非常巧妙的延展:“老鼠的洞穴非常隐蔽,不然的话敌人就会跟踪而来。他们采用的技术是地球人无法发觉的,但是很安全。你的朋友经过孜孜不倦的探索,终于领悟到怎样到达巢穴中间,可他们却忘了,进去容易出来难。这个巢穴就是幽浮的主人建造的最后堡垒,他们在这里,准备跟敌人同归于尽,所以才会产生不死勇士。所谓的不死勇士,不是为了横扫地球,而是为了自保,这就造成一种困境,只要他们离开雪山就失去了力量,就好像一只电灯,如果离开了电线又怎样发光?而这电线的长度,只能够通到蛋糕的每一个地方,却无法离开蛋糕。想想看,只有进入蛋糕才能看到不死勇士,你就明白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们的谈话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兜圈子的地方,所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接指向了雪山的不死勇士。我不想探听米兰达的真实身份,只要能够获得答案,那就够了。

    关于不死勇士,人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假如这些人上了战场就能纵横四海,勇猛无敌,消灭任何一个国家,并且是不费吹灰之力,因为他们不死,也就无所谓受伤或者痛苦。

    这老女人米兰达的更富有哲理性,既然是不死勇士,就必须依靠某种神秘的动力源,这种动力源消失,不死勇士就变成无用的躯壳。

    既然如此,这支神秘力量有如此重大的缺陷,那就根本不可能造成世界混乱。

    我松了口气,这一次我听到的解释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不然的话,二战之中不死勇士早就进入战场,扭转战局。

    “你的话给我很大的启发,但我还是想要证据,没有证据,作为调查员,就变成了故作惊人之语,根本无法向上级交代。我付出了这么多钱,你得让我看到真正的东西,而不只是空口白牙,在这里讨论。”

    老女人笑了:“刚刚你已经使用录音,难道还不能成为证据吗?这里光线昏暗,你设置了针孔摄像,得到的图像却不够清晰,是不是非常遗憾?叶先生,我们的付出和得到必须对等,你拿了多少钱就得到多少资料,这样很公平。你不知道的是,陈胜先生比你的付出多十几倍,得到的也是同样的资料。他比你更大方,也更富有进取心,所以才孤注一掷,进入了蛋糕的核心。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是他的做事原则,而对于你来,很明显你是个谨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冒险行事。”

    我能够想象,陈胜也来过这里。

    像布兰达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会,而陈胜出大方,更有可能成为米兰达的超级金主。

    “米兰达,我的目标是找到陈胜,其他的都可以忽略,如果你能给我真正的线索,做到七八成把握以上,那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米兰达低声笑起来,缓缓摇头:“不要痴心妄想了,在大雪山面前,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有七八成把握,三成以上把握,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不然的话,我也可以进入那里,把陈胜捞出来,然后换更大的一笔钱。叶先生,永远不要心存侥幸,以为可以以博大,你必须明白,我的线索到底值多少钱?刚刚你付出的这些钞票,只够我一个月的酒钱。”

    酒吧中间的舞台上,突然有人疯狂咆哮起来:“我的全都是真的,你们不信,这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我讲了开头,你们永远猜不到结尾,一百年前幽浮降临巴兰城,给这里留下了巨大的财富,雪山不是雪山而是金山,你们这些无知的人,只知道在这里抱着酒瓶醉生梦死,竟然没有一个人,肯跟我一起去探索这座金山,真是可笑,你们这群无知的蛆虫!”

    我向那边望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站在舞台的中央,双各举着一瓶威士忌,很明显已经喝醉了。

    他的体型十分魁梧,但脚下踉踉跄跄,走路浮夸,应该是长期沉迷于酒精,不参加锻炼,才导致身体被酒精掏空。

    四周的哄笑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没有人为这个人打赏,很明显,他的故事并不具有吸引力。

    虽然他提到了幽浮降临巴兰城的事,但这大概是一个已经烂了街的故事,无数人哄笑着,让那个人滚下去。

    最终,一个服务生上台,把他拖下去,又引起一阵猛烈的哄笑。

    “叶先生,这里的好故事很多,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每天晚上过来,都不会重样,但是你应该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越早找到陈胜先生,就越能凯旋,回去接受封赏,你们5地区的奖金制度非常愚蠢,每一个调查员出生入死,最后换来的不过是几十万、几百万,一条命值多少钱?总部的领袖们大概没有考虑过。再告诉你一个事实,二十年前我也是5地区的调查员,只是有了更好的发财之道,就再也不用听他们摆布了。叶先生,到巴兰城来,是你生命中一个伟大而正确的选择,相信你在这里,就能找到真正的归途。”

    我心中一动,凝视着对方的面庞。

    同样的故事,我也在其他地方听到过,5地区的调查员在探索无解之谜的过程中突然顿悟,发现了人生的目标,就彻底消失,从此失去踪迹。

    如果大哥也是这样,恐怕我在追查过程中,同样会陷入一条不归路。

    “米兰达,不管你过去是不是5地区的同事,我都会向你致敬,能够在巴兰城这种贫瘠的环境当中始终坚持,扎下根来,就不简单。你在酒吧里面,跟外面的苦行僧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对抗时间的煎熬。5地区的调查员能够像你一样,找到自我,很不容易。”

    米兰达笑着点头:“叶先生,你的话得很动听,但我相信,接下来你话锋一转就会想问另一个问题,比如长风战神的下落?但我告诉你,他的失踪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神秘构,正在探索这件事的结果,你以为只有你牵挂着他,但其他江湖势力牵挂他的何止几十个、几百个?他几乎是世界的焦点,这么多年,他的资料早已被人分析到了骨髓,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我来到巴兰城,这也是探索目标之一,可以,我们在某些角度是殊途同归。”

    我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米兰达的确无所不知,对于我心里想的每一个话题,她都了如指掌。

    或者,世界上所有的探索构,明面上的线索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大家的行动有深有浅。

    5地区派出了陈胜,在巴兰城行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里。

    很多问题无法向更深处去想,不然的话就会不寒而栗,战战兢兢。

    “米兰达,今天晚上很高兴认识你,你也给了我很多启发,我想大家应该喝一杯,庆祝这次的相逢”。

    米兰达招了招,有个服务生送上了一瓶威士忌和两只酒杯。

    就在此时,刚刚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也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然后把里的两瓶酒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米兰达缓缓摇头:“亨利,你喝醉了,不要坏了我的生意,现在我有朋友过来,你最好到别处去,不然的话,我马上叫服务生把你拉出去,然后暴揍一顿。”

    那个被称为“亨利”的男人哈哈大笑:“我的都是真话,但这些人根本听不懂,米兰达,你是巴兰城最伟大的巫师,你们吉普赛人的占卜技术那么高明,请你帮我看一看,我到底怎样才能找到降落巴兰城的幽浮?它就在雪山深处,我明明能够感知它的存在,却始终找不到它。”

    米兰达皱着眉,把亨利的酒瓶推开:“你已经喝醉了,就算是一百年前,幽浮降临巴兰城,那也是伟大的历史,不是现在。如果你是一个优秀的探险家,最好展开行动,而不是在这里酗酒闹事,我相信所有的顾客都不希望再看到你,你的故事已经重复了三百多次,没什么必要再讲下去了。”

    亨利甩了甩头发,露出了又浓又粗的眉毛,和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

    他盯着我,突然呲着牙笑起来:“这个年轻人非常陌生,我相信他还没有听过我的故事,给我一千块,我就可以讲讲我在雪山深处的发现,也给你讲讲这么多年来追查幽浮的过程,相信能让你度过一个神秘而愉快的夜晚。如果你喜欢找姑娘,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巴兰城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一千块你就能得到我的帮助,怎么样?”

    他的口中喷着酒气,眼中冒着凶光。

    我不喜欢跟这样的人交往,但我并不排斥从他这里得到消息:“一千块到底能买到多少消息?向你购买还是向米兰达购买,是一个值得选择的问题。”

    我刻意造成了亨利和米兰达之间的竞争关系,毕竟米兰达打电话约我过来,而亨利是搅局者。

    任何局面当中,只要出现蛮不讲理的搅局者,事情就会出现转,打破了米兰达高高在上的掌控权。

    米兰达焦躁起来:“叶先生,不要听醉鬼胡八道,他的那些事情都是道听途而来,没有一件是真的,也没有一件能够找到证据,我相信你我合作才是最正确的——”

    亨利哈哈大笑,指着米兰达:“你这个狡猾的吉普赛老女人,卖出的所有情报都是在酒吧里听来的,更不可信!我才是真正的知情者,在雪山深处,我甚至找到了幽浮降临时的痕迹,它的底部喷出火光,把最坚硬的岩石都融化了,形成一个深达十五米的火坑。上一次我给你讲这个故事,你付给我一百元,但你把这个故事卖给了多少人,价格又是多少,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