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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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这两个字就像是□□,谁主动去提,就是主动将炸弹引爆,‘砰’的一声把包间里和平的气氛炸的支离破碎。

    秦唐面前的空酒瓶逐渐堆积起来,大概是酒精在身体里逐渐发酵,让他觉得热了,单手扯了扯衬衣领子,莹白的锁骨在褚眠的眼前一晃而过。

    褚眠举着自己面前的酒杯饶有兴致口的饮着,藏着镜片后的眸子却暗了几分。

    他知道秦唐醉了,视线更加肆无忌惮,从luo露在外面的臂再到染上淡粉色的脖颈,他细细的探查他的每一寸肌肤。

    像是衔着玫瑰花的毒蛇,他嘴角噙着斯文的笑。

    当初他带走了一件秦唐的衬衣,在海城的这三年,多少个不眠难捱的夜,全都是靠那件衬衣支撑下来的。

    可是现在人就在他眼前了,褚眠却不敢妄动。

    “别再喝了。”他过去握住他的酒杯,呼吸间嗅到秦唐身上掺了酒气的大吉岭茶味道,眯了眯眼睛。

    秦唐虚晃着眼瞧他,他醉的厉害,眼角都是绯红,褚眠放缓了声音,学着温柔的腔调:“我给你叫个代驾?”

    秦唐嘴唇动了动,褚眠没听清楚他什么,弯了身子凑近他的唇,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你什么?”

    秦唐:“我没家了。”

    褚眠的心被玫瑰花刺扎了一下,他恍惚面对着秦唐又成为了从前的自己,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秦唐抓住了他的手,轻柔的捏他的手指,暗沉的视线盯着他的眼睛,他问:“你回来了?”

    秦唐看着眼前的他,眸子里映出来却是从前那个单纯无暇的褚眠。

    可是这三年改变了多少,褚眠没敢吭声,秦唐又追问了一句,他才缓缓点头了句:“嗯。”

    包间里的气氛太怪异了,褚眠想抽回手,秦唐却抓的很紧,也不知道他都喝醉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褚眠知道是秘书按照约定给他电话来了。

    “先松开让我接个电话好不好?”他好声好气的和他商量,秦唐却不听,固执着抓着他的手,好像松开之后,他就会消失。

    褚眠没办法跟个醉鬼计较,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去摸口袋,他接了电话,秘书问他要不要派车去接他。

    褚眠垂眸看了看靠着自己胳膊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叹了口气:“二十分钟之后,在松月楼门口等我。”

    秦唐藏在刘海下原本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些,听到褚眠的话,嘴角终于露了个笑,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哪里还有那浑浊的醉意,分明都是装出来的!

    秘书开车等在外面,二十分钟之后见到自己老板扶着个男人从松月楼里走了出来。

    他开车门下去帮忙和褚眠一起把人塞进车后座。

    褚眠从口袋的掏出来块帕子擦了擦额角,喝醉了的秦唐实在太缠人,歪着身子往他怀里拱,跟个狗似的,他推开他,他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褚眠哪里见过他这样,连哄带骗的把人从松月楼里的带了出来。

    “老板,咱们去哪儿?”

    褚眠摘了眼镜揉揉太阳穴,看着身边醉成一滩烂泥的男人,到底没忍心把人随意扔下:“先回酒店吧。”

    到了酒店,秘书还要帮忙,被褚眠拒绝:“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回海城。”

    既然老板发话了,秘书是个懂眼色的,将房卡交给褚眠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褚眠用房卡开门,把秦唐扔到柔软的大床上,这一路从折腾过来他出了不少汗,秦唐大概是睡着了,进门之后连眼都没睁开一下。

    他不再管他,反而是脱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躺在床上喝醉酒的男人才睁开眼睛。

    那双细长的眼睛扫视着房间,即便只是酒店,但是因为是褚眠住过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目光最终停留到地毯上那堆被随意扔起的衣服上,男人的衬衣长裤还有贴身的内衣。

    酒店的浴室是磨砂的,在外面可以朦胧的看着浴室里人的身材,他挤了沐浴露涂在身上,从花洒了喷出来的水流大概会和着泡沫从他的肩膀流到锁骨再继续往下。

    三年,长不长短不短,秦唐去海城出差过几次,、却从来没发现过褚眠的踪迹。

    他居然也做起了生意,看着通身的扮,生意应该很成功,银丝边的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褪了当初的少年气倒是有点社会精英的味道。

    站在一起时,秦唐偷偷量过,孩儿又长高了一些,肩宽腿长,身姿挺拔。

    他心里带着一丝丝骄傲。

    秦唐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起在门口褚眠跟秘书的对话,他们明天就要回海城。

    今天的遇见只是意外,这次再让他逃走了,下次再把人逮住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秦唐盯着头顶的吊灯,像个猎手一样在心里织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而他的猎物。

    咔哒,

    浴室门被开启。

    秦唐重新闭上眼睛,

    他的猎物正在一步步慢慢走进他的网里。

    秦唐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卑鄙的,褚眠跑了那年,他在刘家村又住了三天,不光将褚鹏和刘秀茹安置好,还在半个月后让村长死去一场酒驾车祸,他把大黑接回了自己家。

    那只牧羊犬很瘦弱,皮毛包裹着骨头,但是眼神锐利,刚开始它很警惕,秦唐接近时总是压低了身子发出呜呜的叫声,男人却丝毫都不在乎。

    他恍恍惚惚的记起,褚眠刚开始被自己救回来也是这样。

    呼吸间传来一股沐浴露的味道,褚眠背对着他坐在床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只为了一条浴巾。

    漂亮的肩胛骨像是藏在皮肤下的一对翅膀,酒店昏暗的灯光给它增添了瑞丽色彩。

    褚眠擦干头发又拿了烟盒去阳台上抽烟。

    秦唐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过了会儿屋子里的灯被关掉,床的另一边下陷,褚眠抽完烟上了床。

    “你睡了吗?”褚眠支着胳膊借月光盯着秦唐的脸看。

    没人回应,只是酒气和烟气混杂。

    褚眠终于相信他是醉了,安稳的躺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从前他需要穿着秦唐的衬衣才能入睡。

    但是那件衬衣被洗过不知道几百次,早就没了秦唐的味道。

    三年了,他常用的香水还是大吉岭茶,一点都没变。

    褚眠两只手合在一起压着胸前,过了会儿又觉得反正秦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那么他做什么大概都是没关系的。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的,悄悄的去牵秦唐垂着身侧的手。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明明从前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现在牵个手居然还会让他觉得紧张。

    褚眠和他十指紧扣。

    在黑暗里喃喃自语的出声:“秦唐?”

    没人回应。

    “哥?”

    “我是褚眠,是你的三饼,也是你的知知。”

    话音落,秦唐再也没忍住翻身把人压住,他的眼睛里带着翻滚的怒火和yu望。

    压抑的嗓子沙哑又磁性:“再一遍。”

    褚眠被吓了一跳,挣扎着要把他推开:“你不是喝多睡着了吗?”

    秦唐嗤他:“你也就只敢趁着我喝多占点便宜了,这么多年,胆子一点儿没见涨。”

    ”你松开我。”

    秦唐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暗示性极强:“是你自己先抓过的吧?嗯?”

    “我要是没醒,你还想干点什么?秦三饼?”

    “在包间你那双眼瞧着不是还恨不得把我吃了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褚眠被他的恼怒,这才明白过来这人一路过来多半都是装的

    演技倒是好!

    褚眠要把人从身上踹下去,刚张嘴想骂,就被人堵住了唇。

    扑面而来的吻十分霸道,仿佛溺在水下想要抢夺他口中仅存的氧气,褚眠脸颊渐渐涨红起来,挣扎的力道也松了。

    黑与白相互之间拉扯,终于在最后一刻将白色融入其中。

    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声音,墙上映出来的影子起伏,月亮扯了块乌云挡在身前,窗外渐渐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倾泻砸到玻璃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一时之间压过了屋子里的声响。

    被子不知道被谁踹到了床下,浴巾被堆积在床尾,褚眠眼角是艳丽的红,秦唐从额角滴下来的汗落在他的锁骨上,又被低头吮去。

    这场爱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放纵和喜悦,可也带着怨,分别三年的爱而不得。

    第二天秦唐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昨晚混乱中脱下的衣服被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尾。

    他头疼的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对于褚眠的再次消失,他却像是预料到了一样。从通讯里的翻出来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编辑短信然后发送。

    褚眠一大早就让秘书换了个酒店,昨晚的荒唐他们两个人都是情难自控,他没想好怎么面对秦唐,当初离开时自己的选择,怎么可能睡一晚就能回到从前。

    “老板,办好了,这是房卡。”秘书将房卡讲给褚眠,“大老板早上给您电话没通,让我转告百睿那边出了问题,让咱们解决完了再回去。”

    褚眠今天没戴眼镜,昨晚折腾的时候他的那副眼镜没注意直接被秦唐给压坏了,幸好他近视的度数不高。

    “我知道了,下午约百睿的老板见个面吧。”褚眠拿过房卡带着行李上楼,准备将昨晚的觉给补回来,况且他的腰实在是疼,今早上洗澡的时候,看见两侧的手印时,他都怀疑当时秦唐是不是想直接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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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秦唐:每次一睡醒老婆就跑了,吓得都不敢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