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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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完后,季南溪问张妈拿了洛雪风带回的特产,当着他们的面拆了开来。

    “是桂花糕哎?”

    平城气候冷清,秋末的时候多雨,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

    季南溪还挺喜欢吃桂花糕的,自己吃了两块,分了几块给张妈,问及秦越吃不吃的时候,他只摇头,季南溪便不给他了。

    秦越就在一旁看着,眼神放在那桂花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是洛雪风送给自己的,没送给他,所以他这是不开心了?

    季南溪啃完嘴里的桂花糕,把剩下的都好好地装了回去,然后放在秦越面前。

    “剩下的都是给你的,你别生洛雪风的气。”完转身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又胡言乱语。”张妈走到秦越面前,把东西收了起来,秦越不爱吃这种甜食,所以她也就不问了。

    “张妈,扔了吧。”

    就在张妈要把东西放起来的时候,秦越了这么一句,站起身,上了楼。

    张妈拿着糕点望着他的背影,想到今晚洛雪风把东西送到时秦越身上的敌意,半晌叹着气走向了垃圾桶。

    这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不对劲。

    洗完澡后,秦越敲门进来,季南溪看着他手上的药瓶,脸上浮现起抗拒的神色。

    “就不能不擦吗?”

    不然他这一晚上真的就不好睡下去了。

    “这话你和爷爷去。”秦越走近,把药瓶开,居高临下道:“他要是同意不擦,那我就不擦。”

    “不然,就乖乖听话。”

    都把秦关海搬出来了,他还能不听话吗。

    季南溪没辙,只好把领子拉下来一些,生无可恋,催促道:“赶紧,我有些困了。”

    “好。”秦越着,上手涂了起来。

    季南溪本来还在回复洛雪风的消息,涂着涂着闻到味道,疑惑道:“换新的了?”

    站着高,把他手机界面全部看得一清二楚的秦越沉声回应:“嗯,这款的味道好闻一些。”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这一款的药闻着比较清新,药味没有那么浓重,比上一款来,不像是药膏,更像是香水。

    清清淡淡,特别好闻。

    季南溪闻着闻着,居然还了个哈欠。

    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秦越擦药的速度变得好慢。

    没办法,季南溪只好出声催促。

    等到秦越帮他把脖子后面的地方全擦上药再离开后,季南溪着哈欠就爬上床睡了下去。

    没再像之前那样被药味熏得睡不下,这一晚他睡得酣爽,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几天,季南溪找了个时间把大黑二黑给接了回来。

    两只家伙们明显对新家很感兴趣,刚一落地,也不怕生,就迈着步子像两个巡逻的士兵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把家里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

    土狗都长得很快,加上大黑二黑本身的骨架子就很大,看起来高大威猛,显得凶神恶煞的。

    它们刚来的第一天,就把家里新来的几个女佣都吓得不敢接近。

    后来倒是好点了,女佣们了解到大黑二黑只是看着凶,其实本质上是两个憨憨狗的真实现象,空闲时间也会去逗逗它们,和它们玩耍。

    秦越像是为了让季南溪安心,不仅专门给大黑二黑买了两个超级豪华大狗窝,还比寻常晚上回来得晚。

    通常在季南溪快睡下去的时候,他才刚回到家。

    加上楚魏然那张照片引起的网络舆论在得不到两人的解释之后,关于他们两个关系的猜测更上一层楼,季南溪的微博基本上已经沦陷,一登录上去就贼卡。

    索性他就把私信功能给关闭了。

    两人间的相处模式,对于新来的女佣们来,实属是有些诡异。

    持续这样没多久,家里就开始有了流言蜚语。

    季南溪还是去接水时无意间撞到的女佣在自己和秦越的事情。

    “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回事,真就为了这么个货色退让。要是我,爱养不养,难道我还得为了两只狗成天不回家了?”

    “而且,我觉得这两人就是形婚吧。听结婚也快将近两年了,两人还是分开睡的。”

    “你这姓季的也是,挟恩图报也就算了,占着夫人的位置,还这样对少爷,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

    “要是你,好不容易得来这个位置,你肯退让?那姓季的又不傻,怎么会把这种好事拱手让出。”

    “的好像也是哦。”

    ……后面她们再什么,季南溪就没再听下去了。

    想来后面的话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季南溪回到房间,看着窝在沙发上睡得发出呼噜声的大黑二黑,陷入了一阵沉思。

    秦越这阵子这么早出晚归地躲着,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网上的舆论是如何讨论他和秦越的关系,季南溪都未曾放到心上。这些女佣的话,就更加不用了。

    他听过比她们更过分的话,这些对他来就是意思。

    只是,起来是真的有些委屈了秦越。

    这才是他的家。

    季南溪叹了口气,发了条消息给秦越,让他晚上早点回来。

    他们两个,是得好好谈一谈了。

    平城。

    和往常的轻松氛围不一样,女佣们褪去了笑笑,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动了这满室的安静。

    今日的常家气氛格外的沉重。

    能留下来的雇佣们大都做了有些年头,也都知道能引起常家这种反应的,也就只有关于那位少爷的事情。

    大厅里,常文轩住在主位上,面色凝重,眼眶里有泪光闪烁。

    “特娘的,总算是天不亡我,还让我找到了一点希望。玉书,你有多大的把握?”

    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身上带有着不同于旁人的书卷气,整个人沉稳而又内敛。

    当然,前提是他不开口话,就还是一个儒雅男人。

    这个男人从研究所赶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眼底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色。

    按同事们对他的了解,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拼了命地去做,吹毛求疵,不到内心预想的范围之内,他绝对不会松懈。

    然而就在大家攻克难题的关键时刻,常文轩罕见地退出。

    原因许是又和他走丢的那个儿子有关。

    常玉书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九成,剩下的一成,需要老爸你亲自去验证。”

    这段时间,他花费了生平最大努力,去搜寻季南溪的以往。

    和秦关海扯上了关系,季南溪的资料变得格外难找,但抵不过常玉书对季南溪的追寻,他硬是亲自寻着资料上的地点,一个一个实地去找。

    终于真让他找到了一些东西。

    年迈的老院长告诉常玉书,季南溪其实是被他捡回来的,捡到他的地点就在距离他走失不远处的另一座大山——那是平城和新城的交界处。

    十几年前的时候,那里是黑——帮聚集、贩——卖人口的窝藏点,乱得很。

    正是因为这一点,常玉书才更加确定,季南溪可能就是他走失的弟弟。

    “近来我查他的事情,估计秦家已经知道了。”

    常玉书的担忧,在常文轩眼里并不足以担忧:“秦大早些年乘了我的恩情,看在他的面子上,秦关海不会阻止你。”

    “但要得到他的允许,要玉茗的头发做检验,可能有些难。”

    这也正是常玉书犯难的地方。

    季南溪现在是秦越的正牌老婆,秦关海会不会给机会,还难。

    “没事,明天我就去和他。”常文轩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什么也得弄清楚,“不行的话,咱们就冲到玉茗面前,直接和他清楚了。”

    到时候,就算秦关海阻挠也没用。

    常文轩的做法,莽是莽了一点,但迫不得已的话,最后还是得这么做。

    当然,在这之前,常玉书会透露给季南溪一些消息。

    父子俩相对半晌,默默抹掉了眼中的辛酸泪。

    最后,常文轩叮嘱道:“这事先不要让你奶奶知道。”

    老人家身体不好,怕刺激着她了。

    “好。”

    指针指向十二点,墙上的钟摆“铛——”地一声,空灵又极具穿透力。

    远处一只黑鸦被惊吓,扑棱着翅膀,划过夜空,速度之快,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残影。

    夜凉如水。

    有人满怀期待,有人跌落谷底。

    “我不接受。”

    男人紧抿着唇,别过脸,紧握成拳的手青筋凸起,声音闷闷的,带着不容置喙:“我有在努力地接受你的两只狗,而且,我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搬出去这种话,不要再第二遍,我不想听到这话从你嘴里出来。”

    季南溪并不明白,自己只是很轻声细语地和他商量着,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就像是……极为不舍得自己搬出去一样。

    “那是我就算现在不搬出去,以后也是会搬出去的啊。”

    季南溪歪着头,用最无辜的语气出最刺人心的话语。

    字字成刀,全部扎进了秦越的胸口,疼痛难忍。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竟一些让人难受的话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反正你现在不许搬出去。”秦越凶狠道,妄图用这样一副姿态,断了他想搬出去的念头。

    季南溪紧缩眉头,道:“可你最近确实受到了影响。”

    “我没有,你多想了。”秦越立即反驳,猩红着一双眼,整个人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好像在疯狂压抑着什么。

    季南溪一瞬间就想到了原著中,秦越后面也是这样弄死原身的,整个人脊背发凉,呆在了原地。

    季南溪心脏快速跳动,愣愣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汪!汪!汪!”大黑二黑警觉起来,站在季南溪的面前,朝着秦越吠叫。

    “大黑二黑,别叫!”季南溪忙训斥。

    秦越的目光转向大黑二黑,并且朝着它们走过来。

    那一瞬间,季南溪看着他,宛如是修罗索命一般。

    “不要……”

    “不要动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