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导也是眼底青黑, 还特意空了时间，加上秘书一起，一共4个人单独开了个会。

    本来陆辞以为会是汇报工作, 没想到大领导十分随和, 显然也对相关内容做过了解, 又有陆辞拍马不及的实践经验，问的问题不多, 但每个都很关键。

    陆辞赶紧掏出本本做笔记, 然后又得到了一位大领导的私人联系方式。

    “有什么需要, 直接联系我就行, 不要客气。”

    告别了大领导，陆辞和谢宜冰几乎立刻就离开了当地，又辗转去了楠省另外几个有着同样情况的边境城市。那边有另外的工作组盯着，进展很顺利。

    确认试运行顺利后，陆辞又带着一群有经验的工作组，直接去了北方边境。那里面临着和楠省同样的压力。

    谢宜冰倒是想跟着一起去, 但是他这里得优先处理一卡通和相关的“芯片”问题。

    一下子从热带飞到寒带的陆辞感觉很不好, 晚上和谢宜冰视频的时候, 忍不住抱怨：“我现在就是一只速冻鹿。现在不是都4月份了吗？为什么出门还要穿棉衣, 明天还要下雪！”

    活得久什么地方都去过一点的老鬼一边心疼一边正经科普：“你去的边境，是比大部分北方都冷一些。看你住的地方还好？”

    “这倒是。”陆辞刚从外面回来，还团在沙发上解冻，晃了晃手机给他看房间内的样子，“豪宅有木有！”

    “什么豪宅, 就是个单人间。”谢宜冰笑骂, “什么时候能回来？”

    “已经很不错啦。我是领导才能住单间哒~他们还给我搬了个有鹿贴纸的书桌~”陆辞显然不以为意, “回来还早呢。这边情况和楠省那边不太一样, 有新情况要征服。不过应该也要不了多久，这边省委书记亲自坐镇，效率还阔以。”

    谢宜冰看着镜头里不知道哪儿来的儿童书桌，想想自家的大长腿鹿，委屈巴巴坐在上面办公的样子……不行，不能想，一想就心疼。

    陆辞坐了一会儿，觉得暖和了，和谢宜冰完之后，就每天在家族群里发自拍报平安。

    这是自家太后下的懿旨，只能遵守，不遵守就斩立决。

    夏秋的原话是：“每天一张回到休息室的自拍，不管几点。不然我们不放心。”

    自家的崽，读书从来没让人操心过，以前在研究所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也在市内，每个礼拜总能看到。后来陆辞去了望乡，也在省内，距离不算远。现在这是飞国家对角线啊？自家孩子可从来没出过那么远的远门！

    陆辞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啥让人担心的必要。他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又不是陆海那样的毛孩儿。要是阿水哥是个姑娘，不定鹿都生一窝了。

    离开前，他还感慨了一句：“我们望乡都没有赶集的，本来在楠省就想体验一下，可惜那里封城了。这里倒是没封城，就是没时间。”

    他倒是路过集市过，但是都赶着去工作，哪有空买东西呢。

    同行的人听到，笑嘻嘻地道：“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有早市，还有夜市哟~”

    “是啊，陆老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高工和高技，跟着陆辞从南到北的跑，不仅自己熟练掌握各个关窍，而且还要把相关技能传授给当地的人员，培养出一批能够后续运行维护的团队。

    本来按照原计划，陆辞是要跟着他们一起把最关键的几个边境口岸跑一遍的，但是现在谢宜冰那边弄出来的“芯片”，他得赶紧回去。

    “芯片”基地当然设在原来芯片企业就非常集中的韫城。虽然相关企业也搞不明白工作原理是什么，但反正生产机器改动不大，生产出来能用，比原来好用就行了。

    韫城是肯定不会缺人才的。陆辞明白上面把他调回去，肯定是谢宜冰强烈要求。

    等他飞机落地，直接走快速通道一路拉到芯片厂的实验室，还没有看到谢宜冰，才转过弯来：“还真是让我来搞科研啊？”

    五月底六月初的韫城，最高气温已经在30度左右。实验室里的人全是一身短，只有陆辞还是一副北国扮。

    他倒是不觉得热，实验室里开始空调，甚至有点冷飕飕。

    几个研究员本来听要见陆辞，心里面多少有点紧张。要知道这位可是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大项目的，人家还给省委书记发了一卡通。

    一卡通，普通人和单位只是觉得好用、便利。但是内行看门道，完全数不清究竟其中涉及了多少学科的科研成果。

    他们当然明白，这样一张的卡片，肯定不会是陆辞一个人做出来的，但是能够参与其中，哪一个不是跨学科大佬？更别提还有比一卡通更加搞不明白的安保系统。

    康康别人的25岁，头发还那么茂密！

    众人内心惊讶，倒是一点都不耽误介绍寒暄。几分钟时间已经把现在面临的问题和目标都给陆辞明白了。

    陆辞也不见外，把各种设备瞧了一眼，就开始干活。

    实验室做出来的叫样品，只有工厂大批量生产出来才叫产品。

    他有相关的工作群，知道各家相关单位的具体进度。

    本来他们觉得，无论是安保系统也好，还是一卡通也罢，主要肯定是国内需求。后来谈了一些国内企业在海外的项目，但白了都是自己的家事。随着韫城安保系统的升级，和一卡通的推广，国外没有意外又炒了一波人杈[注]和隐私的话题，但是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有许多外国政府通过各种渠道找上门来，想要了解和采购相关系统。

    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持有相同的价值观。有非常多的国家务实，且有钱。

    其中涉及到建厂、人员培训等等问题，陆辞是看得眼花缭乱，完全算不清楚这一波下去国家能赚多少钱钱。

    陆辞10点下的飞机，一直工作到5点，然后一秒钟都没等，直接拖着行李箱走人：“下班~”

    有人下意识了一句：“6点下班？”

    结果陆辞人影都没了。

    芯片厂给陆辞安排了专车和司机，直接把他送到了别墅。

    这里距离芯片厂其实坐公交也只要三站路。陆辞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骑自行车。

    别墅里全家人都在，婶婶先兜头掐了一把他的脸：“仗着我不到你是不是？”

    陆辞被捏得嗷嗷叫：“叔！你管管你老婆！”

    陆叔在院子里摘辣椒：“我也不过，没法管！”

    婶婶放开手，骂：“叫得跟杀猪似的，我都没用力气。”

    陆辞也是演戏，嘿嘿嘿地把长辈们挨个儿黏糊了一遍，马上就被赶去洗澡。

    陆奶奶忍不住心疼：“不是上午回来的嘛，都出来几个月了，还不让回家，直接去上班的？”

    知道陆辞今天回来，家里人全都请了假。结果没想到从上午等到了现在。

    陆华只能道：“能者多劳吧。疫情都那么久了，我们普通老百姓是没什么事情，一线的那些人还天天全副武装呢。他们好多都和陆辞差不多岁数，都一年多没休息了。”

    他做爸爸的，刚才一看儿子的脸都了，哪有不心疼的。将心比心，比他儿子更辛苦的人多得是，人家父母也一样心疼的。

    相比较之下，他儿子还能做点贡献。

    陆华没两句，就回厨房做菜了。

    谢宜冰比陆辞晚了半时回来，迎接他的是一只香喷喷的排骨鹿，要不是楼下都是长辈，他恨不得把鹿一直抱在手里：“真担心你走路都要掉秤。”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倒是还行。之前在望乡盯着锻炼长出来的肌肉还在，并没有回到研究所时候的那种骨瘦如柴。

    肥肉能喂出来第一次，当然能喂出来第二次。

    好好在家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谢宜冰倒是和陆辞一起去了芯片厂，还没到实验室，就先被叫去了会议室。

    大厂会议室不像街道办会议室那么寒酸，比他们食堂都大得多，现在坐满了人。一番介绍之后，陆辞发现这些差不多是他一溜工作群的代表，主持人还是省市级领导。

    “陆辞、谢宜冰，二位这次做出的贡献非常巨大……奖励你们各一套房。”

    陆辞稀里糊涂听了一番官方彩虹屁，满眼迷茫还觉得自己没睡醒，听到最后的话，下意识道：“不用，我们有房子。”

    韫城市中心，两套户型好面积不的新房，市价九位数，是他们拿出来的诚意之一。万万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宣布的市领导也难得愣了愣：“你们不要房子啊？”

    谢宜冰和陆辞的关系，在周围的人眼中不是秘密。反正又不影响工作，他们也不高调，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要啊。我们又住不过来。”他家还有一套大平层空着呢。

    准备鼓掌的相关代表尴尬地放下了手。

    “那还有企业股份……”

    陆辞不懂这个，拿去问谢宜冰。

    谢宜冰大致估算了一下，给陆辞报了个价格。

    陆辞惊叹了一下：“那么多！”然后想了想也没什么需要，“我们也不缺钱。”

    谢宜冰赞同地点点头。

    领导们全都尴尬了，问了一句：“那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吧？”单纯一个一卡通，就能够让韫城的地位往上窜一窜。再加上一个安保系统，配套都能让整个韫州省未来几十年都吃饱。望乡电厂二期工程马上就要投产，将来他们电力也不缺。分分钟就是带领全家大块吃肉的节奏。

    做出杰出贡献的两位关键人物，给两套房子做奖励还算少的。至于股份，本来就是应该要分的。

    陆辞不太理解：“给我们发个奖章啥的就行啦~”

    “奖章国家给，这些是我们省里的。”孩儿做了好事，爷爷奶奶有奖励，爸爸妈妈也要给奖励啊。

    陆辞看看谢宜冰，谢宜冰道：“你想干嘛就干嘛。”

    陆辞只觉得麻烦，就道：“那捐掉好了。”他问谢宜冰，“捐给母校？”以后让师兄弟姐妹们申请资金的时候，能够少跑一点路也是好的。

    谢宜冰觉得可以：“行，我安排人去做对接。”作为一个能够去薅外国韭菜的老鬼，他脑子里过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做，“干脆房子也折成市价，我们大概能建一个新学院。”

    “新学院那么厉害吗？”陆辞瞪大眼睛，嘴角已经笑了起来，还搓手手，“那我们能不能顺便回收二手科学家……”

    “咳。”市领导忍不住断他，脸上也带着笑，不太能保持严肃，“行，就按你们的意思办。”

    接下来的细节工作很多，陆辞显然准备甩手不干，全都留给谢宜冰。倒是许多工商界的代表，难得能够在线下看到“陆老师”，一个个抓紧机会要求技术支持。等陆辞好不容易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没想到市领导竟然还在，把他拉到一边道：“市里面决定给望乡街道修体育场馆。接下来会有人和街道办那边联系的。”

    陆辞就很开心，连声道谢。

    市领导就多了一句：“房子是省里面给的，本来市里面想给你们发奖金，结果你们也不要。”所以就干脆把实惠给到望乡了。

    *

    作者有话要：

    [注]人杈是某一期德国报纸“关心”我国人权问题的配图。

    省领导o(*￣▽￣*)ブ：我是亲爸，爸爸给你房子。

    市领导o(*￣▽￣*)ブ：我是亲爸，爸爸给你盖体育馆。

    鹿爸爸⊙▽⊙：那我是谁？

    鹿╰(*°▽°*)╯：爸爸有点多，得努力养爸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