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哪来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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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云追月看着脚下浑身脏污的孩。

    “爹,咱家怎么有一个孩?”

    云大力眉毛一抖,“这,爹也不知道,爹这就把他弄走。”

    虽然女儿是被这混子连累的,但终究因为他受伤,好在醒来了,云大力准备找一间牢房把他关上几个月再。

    “爹,你别动,我认识他。”

    “啊?”

    已经蹲下去的云大力不敢动了,“月儿记得他?”

    云追月看着俨然已经醒过来的乞丐点点头,“他救过女儿。”

    “什么?”

    这就让云大力不懂了。

    云追月却是住话头,朝满脸疑惑的云大力眨眨眼,“爹你咋站着不动?快给这个孩松绑呀。”

    云大力,“哦哦,爹给他解绳子。”

    一刻钟后,云大力半托半扶的把乞丐安置在院子里的一条木凳上,云追月则是在枣树下的竹椅上坐好。

    抬头,细声细气的对等着听解释的云大力道:“爹,他嘴皮都裂开了,你快去给他端碗水。”

    “哦,爹这就去。”女儿心善,云大力自是欣慰,他跨着长腿跑到水缸前舀了满满一罐水,风一般的跑回来。

    一手按在垂着脖子不吭一声的乞丐后脑处,让他抬头。

    “来,快喝水,喝了把事情经过给老子讲一讲。”

    两日前,云大力把这乞丐抓来的时候,他浑身的伤,云大力不过才起了一点不忍,想到躺在床上一直未醒的女儿,那点不忍尽数都消失了。

    可是,无论他如何逼问诱哄,这子哑巴了,一个字都不肯吭。

    云大力虽然爱女心切,脾气也急,但看着乞丐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动不了手啊。

    便扔下他,一心守在女儿床边了。

    “咳咳咳......”

    整整两日滴水未进,猛然间被灌了一大口水,乞丐一不心就被呛到了。

    见人被云大力粗鲁的拎着后脖子,喂水喂的满身都湿透,一张瘦到见骨的脸就像冲了个澡一样,还咳得震天响。

    云追月抿了抿唇。

    “爹你慢点,就像你喂我喝药一样喂他。”

    云大力手一顿,心虚地朝对面的女儿笑笑,“好好,爹慢点。”

    直到喂完半罐子水后,云追月方才看清他的长相。

    先前这孩灰扑扑的满脸脏,还有伤口,现下云大力给他洗干净了。

    如此,云追月便开始回忆姑娘那日发生的事情。

    “那日女儿准备去路口等爹回家,碰上几个流里流气的人,他们见四下无人堵了女儿的路,言语粗鄙调戏,还要来摸我。”

    “我惊吓白了脸,动都不敢动。”

    着,云追月眼睛朝对面瞥去,发现那孩竟然悄悄抬起眼,在偷看她。

    云追月不禁对他弯了弯唇,接着收回视线,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欲言道......

    不过一旁的云大力听女儿被欺负,脸上腾地盛起凶光,她好好准备的表演被断了。

    “什么!那群嫌命长的竟敢调戏我闺女!乖女儿,他,他们碰了你哪里?我这就去剁了他们的手。”

    “这,爹爹这样我害怕......”

    “不怕不怕,爹爹不是对你,爹爹只是担心月儿被欺负。”

    云追月面上的怯弱消了些,顿了顿张口道:“爹放心,他们不曾碰过我一根指头,是这个弟弟从墙头跳出来拦住了那人。”

    云大力转头去看坐在凳子上瘦的像个猴崽子的乞丐,有些不是太相信,“哦?子以一敌多有这胆?”

    原来,先前以为的是那群流儿要找这个乞儿的麻烦,月儿恰巧路过起了善心,出来阻拦,替他受了那顿伤。

    “那月儿最后还不是被石头砸破了头?唉,都怪爹,那日临时跟着县太爷出城办事来不及和你一声,这才害月儿受苦了。”

    “全是爹的错。”

    云大力是个妥妥的女儿奴,姑娘的记忆里已经告诉她了。

    现下从醒来不到一个时辰,云追月更是三百六十度感受的淋漓尽致。

    这一份厚重的父爱令云追月冷了多年的心也有了触动。

    “爹爹莫要自责了,下一次记得派人来和女儿一声不就行了吗?对了,这位弟弟的衣服都湿了,爹不然去给他换一件。”

    女儿什么就是什么,云大力干脆一把抱起乞丐去屋子里找衣服。

    这个时候已经是白日里温度最高的时候,虽然今儿日头好,但四月里还吹着风,那孩穿的破破烂烂,都不能用单薄来形容了。

    前世,云追月是家里独生女,性子傲慢,眼光高一向看不起靠奉承她爸妈吃饭的那几个亲戚孩,几乎没有玩伴。

    等到爸妈死后,性子更加冷漠,待人也都是装装面子,装不下了就甩脸走人。

    如今爸妈的仇报了,她的生命重新来一回,她似乎不想再和前世一样活得无滋无味了。

    这里好歹有一个云爹,还有一个......弟弟?

    瞧他满身的伤,都瘦成什么样了,这样的世道,放在外面估计活不成了。若是留下来每日逗逗他,支使他跑前跑后萝卜腿的,这样的日子不是很开心?

    云追月这里起了心思,那边云大力没费多大功夫又把换了身衣服的乞丐抱回来了。

    别,成了瘦点,那五官长得还挺俊的,只不过......那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爹,你给他穿的是什么?”云追月走过来,围着乞丐上下量,眼底泛起笑意。

    云大力也跟着笑,拍了拍乞丐的后背,“家里没有这么的男娃的衣服,只能把你前几年的旧衣拿出来先给他穿上了,嘿嘿,难不成让他穿爹的?那岂不是走一步摔一跤,像只耗子套了个麻袋在身上。”

    云大力这般,云追月脑子里便开始有画面了,父女俩不禁笑出了声。

    一直都是个工具人的乞丐这会儿终于有了变化,浓黑的眼底浮上一丝不自在,一面抬眼去偷看笑的像一株迎春花骨朵的云追月,一面又去看一掌拍在他后背,满是力量和温度的云大力。

    泛白的脸渐渐胀的通红,“我,谢谢你们。”

    “哎呦,你会话啊,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云追月不吃惊,“他自然会话,上次救我的时候,他不仅叫那些流儿滚蛋,还张口咬人了。”

    云大力听了这个事,又去看乞丐,口中叹道:“不得了啊,你这身板胆子可不,那些人是县里的惯犯了,偷鸡摸狗,揩妇人手,老子一早就想收拾他们。”

    云大力到这事就停不下来,从几时抓了几个,被手下的人疏忽,又给逃了,到最后犯到他宝贝闺女身上,还不是被他逮住押进牢里。

    这日照县干坏事的人不少,见了他都缩着动也不敢动,就怕被他力大无比一胳膊给抡走半条命,县太爷现在可是离不开他云云......

    “爹。”

    云大力的正高兴,猛地刹住嘴,“怎么了,月儿?”

    “月儿饿了。”

    “哎呀!”云大力一拍大腿,“都怪爹,都正午了,饿着我宝贝乖乖女了,爹这就去做饭啊。”

    少了云大力,这个院子就安静下来了。

    云追月重新坐回树下的竹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朵紫色的野花,朝站在当中的孩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