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87章 阿姐是一副美景
“姐怎么出来了?”
阿缘一张脸冷冰冰, 抱着剑坐在车沿,一边远叔正手挥鞭子赶车。
云追月递上那盒糕点,“在里面呆着也是无聊, 远叔你们先用些点心,我来赶车。”
远叔早在云追月提着点心盒出来时,便盯上了那盘绿豆糕, 一面伸手抓了塞进嘴里, 一面囫囵道:“那哪成啊, 别你肩上的伤还未好全,就是云天子知晓我让你来赶车,那他一双夹冰子带刀子的眼睛, 不得把我戳死哈哈哈哈。”
“有吃的堵不住你的嘴,滚开,我来。”
只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阿缘已是被远叔烦扰的不行, 偏她是个嘴笨的, 偏远叔是个话痨加厚脸皮,怎么无视冷脸都没办法叫他安静下来。
这会儿, 她很不客气的从远叔手里抢过鞭子,一脚把他挤开, 自己坐了过去。
云追月在旁看的好笑, 点心盒子往一时不察, 只能瞪眼的远叔怀里塞去, “你进去休息会儿,我和阿缘在外面。”
远叔甚是不解,这叫阿缘的娘皮为何隐隐对他抱有一股敌意?自己不过话多了些,动作粗鲁些, 其他无甚啊?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爷爷寻云天子去。”
搔着后脑勺干瞪了一会儿眼睛,远叔实在想不通,于是这才一甩手转身钻进马车里。
待外面只剩下她二人,云追月状似无意地套话,“阿缘是已经给昆仑府去信了吗?”
口中驾了一声,甩出去一鞭子,阿缘这才转过头来微微点头道:“是的,昨日夜里便传信出去,就是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在府上,能不能及时收到姐的消息。”
云追月跟着颔首,“原来是这样啊,那阿缘在信上是如何我的?昆仑府只有一个将军吗?”
“自是在信上提及姐您的一身神力,神力乃阿缘亲眼所见,将军见信定会喜不胜收,急着要见您。”
“姐,在北漠,昆仑府是百姓心目中的王,府中除了年岁七十有二,却依旧以一敌十的昆仑将军,还有几位少将军,他们都是昆仑一族的几位嫡庶子和旁支。”
见云追月目光落在两旁路道的树木丛林间,一时若有所思浮动翩翩,阿缘便猜测云追月紧张了,于是想了想,放缓声音安慰道:“姐你别担心,只要有将军在,在北漠无人敢你半个不字。”
哦?那真是太棒了!
云追月瑰丽娇艳的面容上粲然一笑,眼底沉思消散,水润带着点点笑意,“好,那这一路你多与我讲讲北漠的事情,我也不怕到了那边人生地疏,无故唐突了别人。”
真是好呀,本来云追月对这个昆仑府不是太感兴趣,即使已经知晓昆仑将军和她一样的身赋神力。
如今得知昆仑府在北漠民心所向,是条金大腿,这都送到云追月手里来了,没有白白推开的道理啊,尤其是这昆仑将军,只要入了他的眼,岂不是能在北漠横着走?
而云天也就能安全几分,以后的仕途也要更好走一些。
当初慧眼识珠从四姐身边借走阿缘,这阿缘果真是个宝,云追月偷着乐在心中给自己鼓掌。
又想到,当初云天生出离开禹城的念头,事后四下无人时与自己提起过,想要去北漠进军营,立功封赏,只有爬得越高,那些暗处想要他命的人,便越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云追月不由感叹,她果然是个合格的好姐姐了嘛,如今竟是做什么事情都下意识的先考虑云天?
待昏黄四起,周围夜色弥漫而来,云追月他们才歇马停顿下来。
一片废弃的破庙前,云追月和阿缘把火架起来,云天和远叔正从密林里出来,手里提着几只肥嘟嘟的山鸡野兔,还了两壶水。
过不了多时,架烤在火上的食物发出油滋滋的喷香味,云天从腰间取出把干净的刀,割下一条兔腿肉递给身边的阿姐,见她接过,自己才开始用。
远叔吞了口口水,见状迫不及待的把面前那只冒着油光的山鸡腿掰下,塞进嘴里,“呼呼,好烫好香……月姐你刚才撒了什么佐料上去?怎的这般美味。”
云追月正口地用着云天特地给她片成一块块的兔肉,闻言抬首道:“是我自己简单配置的一些佐料,是不是又麻又辣,越吃越上瘾的感觉?”
远叔点头,咧嘴笑道:“不愧是月姐,什么都会,之前黑山的避虫药粉,下在酒里面的迷药,还有枯草山的泻药,没想到月姐在吃上也这般厉害。”
“姐厉害的地方多着,你自是望尘莫及。”一旁没句话,埋头啃兔肉的阿缘突然插上这么一句。
其实,若不是为了姐着想,害怕这一路突生变故,阿缘真想把云追月身赋神力一事出去,好叫这粗鲁汉子开开眼。
“嘿阿缘姑娘我是得罪你了?从白天起便时不时突然阴我几句,挑鼻子瞪眼的,不如来一架,老子奉陪!”
“来便来,谁不来就是孬货——”
“啊,云天你瞧瞧这肉真香呀,熟得透透的入口即化。”
一边,已经七分饱,正拒绝云天投喂的云追月见势不妙,趁二人撸袖子提剑时,伸手从烤架上提溜了一只鸡腿,在二人眼前晃了晃。
“快,远叔阿缘你们快坐下,吃啊。”
云天眼中带笑,收到阿姐的眼色,也跟着掰下一只鸡腿肉递给远叔,“远叔快吃,上面可是阿姐精心撒制的配料,很是美味。”
远叔这厢才想起今日白天的那句好男不跟女斗,丢下大刀欢欢喜喜接过来,哼一声道:“可不是我孬种,是美味在前不能错过。”
对面阿缘见他这般,于是也木着脸埋着头坐回去。
一时无语,夜风清凉,云追月和阿缘二人回到破庙前的马车上休憩,云天和远叔则铺了张毯子闭眼守在马车旁。
这个时候云追月终于能问出心中的疑问。
“阿缘为何对远叔怀有敌意?我们这一路同行到达昆仑府少还有半月的时间,若是远叔大咧咧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诉我。”
正在铺被褥的阿缘听了这话身子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转过身来,“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见此,云追月目光移到她脸上,须臾摇了摇头,“你这般总是有缘由。”
听了这话,阿缘的脑袋重又垂下去,待云追月以为她不想的时候,突然开口。
“当初我和哥哥接将军命令,前往京都护卫夫人和几位主子至昆仑府,半道上路经黑山,跳出来一伙山贼,其中有一个独眼大汉似乎是匪徒首领,身手残忍,杀了我们好几个部下。”
云追月静静地听,未断。
阿缘接着道:“为了快些脱险,我们把一些贵重物都扔了,可是那帮匪徒竟对丢在路边的财物看也不看,一心想要主子的命。最后哥哥护着主子们驾马逃走,我和众部下留下来抵挡那伙山贼。”
“姐,我就是被那独眼匪徒下山崖才被四姐母女俩救下,逃过一劫。而那追杀我们的匪徒他的样貌我不曾忘记过。头上的伤恢复后记得清清楚楚,除了那只蒙着黑布的独眼,那人和云少爷身边的远叔一摸一样。”
!!
“你当真没有记错?”云追月也是吃了一惊,不想阿缘对远叔莫名而来的敌意竟因为这个。
“姐,我没记错,但我也不能肯定他就是那人,只是一整日下来对着那张脸,难免……”
云追月安抚,“这事我已知晓,今晚先休息,这些事远叔那里你莫要惊动他,明白吗?”
阿缘神色郑重,“我知道姐。”
马车漫漫,又经过四五日,云追月一行人加快进程,到达蓬口山脚下,旁晚停车找到地方歇夜时,云天护着云追月前去水。
“云天你快看,这水里竟有鱼,待会我们回去的时候下水捉几条可好?”
走了至少一盏茶的路程,云追月姐弟终于在山林间找到一条干净的水源。
蜿蜒清澈的溪水从高坡上飞檐而下,映着晚暑初秋的夕阳红日,折射出一道七彩虹柱,美煞了整座山谷。
赶了几日的路,整个身骨好似要散架,云追月从怀中取出帕子湿后擦了脸,见这溪水纯澈清可见石,不时有几尾鱼游过。
兴致一起,干脆寻了块干净的溪石,脱掉鞋袜一双玉足踩进溪水里,欢快的很。
此时从上游水回来的云天,正站在不远处静静欣赏眼前这幅景色。
密林溪水河畔,葱茏碧衣的妙龄少女,眉目姝绝,唇似红珠,面白如玉,眼底含着柔光,微微半仰着面容,于红色夕晖下温柔缱绻。
云天胸口处莫名发热,别样的暖流突涌至四肢骨脉,烫得他耳尖生出颜色。
直到目光往下移,黑沉的眸子落到云追月那双白腻晃花人眼的玉足时,他那砰砰跃动的心脏才肯歇下来。
云天走上前去,皱了皱眉,十分不赞同道:“阿姐,山里的溪水清凉,你怎的把鞋袜都脱了。”
罢,便卷起袖子,蹲下去要给她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