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120章 是我的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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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惠中还记得初次在香雪点心铺子门口看到云追月时的惊为天人。

    后来他命身边的侍从跟上去看看是哪家的女儿, 回来那下人告诉自己跟丢了,齐惠中因为这事还狠狠罚了那侍从,把他遣去外院扫马厩至今还未回来。

    怎想, 今日竟是在林隐寺再一次见到佳人,齐惠中看着近前气质出众似高枝上的红梅一般夺人眼球的云追月,内里气血淫.念蠢蠢欲动。

    “这位娘子怎的称呼?是跟着家中长辈来进香吗?可否告知是哪家闺秀, 实不相瞒本公子对娘子一见钟情, 卿卿芳名可告知在下?”

    “呵。”

    一声轻笑从唇间沁出, 云追月低低挑眉,手中挽着一张干净的帕子,揩上袖口处从段南怡身上沾染的几滴血渍。

    “我观公子脚下虚浮, 纵欲过度的模样实在不是什么好良人,怎敢告知芳名?再看你面堂灰暗鼻短肉薄恐短命之相,唉,你还是不要对我一见钟情了罢, 女怕被你身上的晦气沾染连累呢。”

    齐惠中出师不利, 不想被人如此狠怼,他抬起手指着殿中的云追月你你你半天, 没你出个啥来,反而是被云追月那一眼藐视而来, 你是个什么垃圾的眼神又给气到脚下晃了一晃。

    这半个月来父王都没有再召见他, 齐惠中心里烦躁不顺, 一连几日在醇香楼买欢夜夜笙歌, 确实是精力大不如从前。

    齐惠中站稳身子,不禁按了按酸乏无力的后腰,一双轻浮的眼睛视线还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不肯收回来。

    心中暗道,好一个绝色佳人, 不仅口齿伶俐,眼睛也是毒辣的很,他喜欢。

    如此想,齐惠中心里那股子被冲撞的气便歇了些,重新挂上笑,往前走上两步道:“娘子这样话真是伤人心,本公子对你可都是真心的,没一句假话。”

    眼看段南怡杀不了,在这耽误的时间不少,云追月担心前面俪氏寻她着急,于是在齐惠中靠过来时,云追月便也提步往殿门口去。

    这给了靠近她的齐惠中一些错觉,以为美人被他动要投怀送抱,于是在靠过来的时候竟然张开双臂要去抱云追月。

    云追月本就没有把这个人看在眼里,一心要走,偏齐惠中挡在她面前,还无耻地伸手来搂她,竟是不想活命了?

    于是时迟那时快,风驰电掣间云追月抬脚就是一踢,正中他胯.下那团软啪啪的物什。

    而齐惠中红光满面的盼着美人入怀,冷不丁的下.体一疼,紧跟着海浪似得一阵阵愈演愈烈钻心割肉的疼痛从下面蔓延开来,滚遍全身。

    霎时间,在殿中厮和已经回过神来捂着喉咙不停干呕的段南怡惊恐视线下,齐惠中倒地翻滚鬼嚎鬼叫,脸色白的纸一样气喘间汗如雨下,活像一条撒了盐巴在滩上烈日下炙烤的鱼。

    一阵扑腾后变得半死不活,比刚才的段南怡好不到哪去。

    这个时候,罪魁祸首云追月看也不看一眼,抬脚跨出门槛。

    后头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去,抱住齐惠中,“爷?爷你怎么了?你伤到哪里了?那娘子忒狠,怎能一言不合便对爷动脚。”

    这一问,齐惠中下面就更是爆炸般的疼,他双手捂在两.腿间,闭着眼疼得牙齿咯咯响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能在心中恨骂,蠢货没见老子疼的死去活来,还来问他?刚才为何迟迟不来护主?

    这个时候等到云追月离开不见身影,段南怡才敢从神龛底下爬出来。

    “爷,爷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妾告诉你,她是云追月,云追月你可知?正是那云天的阿姐!”

    段南怡这些话的时候,脸颊两边都是血,脖子上还有深深的五指印记,她举起手碰到头上被扯下来的头皮和发丝时,眼框中的两颗眼珠子禁不住发颤,抖落下一串串泪水,里面满盖的恨意。

    有多怕就有多恨,段南怡又一次逃出生天,只想云追月去死。

    她张开嘴巴对着齐惠中大笑道:“你去啊爷,你去把她抢过来,她可是云天的心头爱啊,你夺走了你就赢了云天,赢了他还怕王爷轻看你,忽略你吗?”

    “云天回京了又如何,和王爷在朝堂上相认又如何,你看,他不是还没有回府里吗,只要他没回府,你就有机会!你可是王爷真正放在心上的王嗣啊,云天他不过就是个棋子,是个摆给别人看的幌子!你听妾的,妾能预知未来你要信我啊爷。”

    “段南怡你,你的头发?还不快拉开她。”

    齐惠中此时才看清站在他面前,变得面目全非、非人非鬼的段南怡。

    他本想低呼出一句鬼啊,但是又听到她口中的预知未来的本事,以及云追月、云天二人的关系,于是又把那句鬼啊给吞了回去。

    这个女人身上邪门的很,却是很有些用处。

    想到此,齐惠中靠厮搀扶起来,行动间走一步痛一下,目光尽量掠过段南怡可怖的头脸,阴鸷扭曲着一张脸道:“你这副样子先跟我回府请大夫,至于怎么把方才那个女人搞到手,待晚些老子伤好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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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月你去哪儿了?唉?这衣服上怎么看上去是一团血迹?”

    一直往来时的路出去,云追月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遇到前来找她的俪氏。

    俪氏带着丫鬟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你跑哪去了?五婶找的你好生辛苦。”

    云追月放下沾了血的那条袖子,迎着俪氏关切的神情笑笑,“无事,碰到几个没长眼的人罢了,走吧,五婶,我们快进去上个香。”

    着,破天荒的主动伸手扶上俪氏一边的手臂,示意一旁丫鬟带路。

    大侄女难得第一次这般亲近她,俪氏便忘了心中的疑问,收回落在她袖口处的视线,喜笑颜开随着她走了。

    之后半个时辰,二人出了寺庙上马车,转头俪氏又想起先前她的那些话,也不知追月到底听没听见。

    此时车厢里燃着香炉,俪氏见云追月眉眼间惬意口地品着手里的香茶,想了想仍旧道:“先前跟你今日随我回府,待日后云天他请官媒上门提亲,你们再好相见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这仅容得下六、七人的车厢里还是有些过于局促了,搞得俪氏出来的话都没了先前的气势,不自觉地看着云追月脸色,换上询问口气。

    云追月盖上杯盏,听出俪氏话语中一丝翼翼心,她唇边露出一个笑看过去,“五婶不需担心,这个事情我和云天二人表露心意的那一日,他便和我了。”

    俪氏收在胸前微微握住的手指一松,“哦?云将军他和你过要上门提亲了?那怎的还不来,再等些日子京都人知晓你二人住一处,你的名声怕是有碍。”

    “不怕,云天在无人敢置喙我一句。”

    俪氏把担心出来,云追月便跟着来了这么一句话,堵得她嘴巴张开到一半,不知该如何下去。

    一旁云追月看到俪氏这个表情,黝黑的眼珠子一转,“哦,忘了与五婶了,是我不让他提亲的。”

    “为,为什么?”俪氏坐直身体,满是不解。

    哪有姑娘家不愁嫁的,况且她这大侄女都二十了啊!真乃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了。

    云追月摸了摸抱在膝上的手炉,抬眸眼里落满了笑意,看向着急的俪氏,“他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五婶别担心,他是我的跑不了。”

    俪氏一下子被噎着了,动了动身子有些替自己这个大侄女害臊,嗔了她一眼。

    “我是担心这个吗?我们追月天上掉下来的人,哪个敢嫌弃。呵,依五婶看呀,这之后定是云将军、噢,是齐世子追着你跑,日日担心你被别人拐了去。”

    “总归五婶放心便是,以后这个事情不需再了。”

    见还有一半的回程,云追月身子向后倚靠在车厢上,阖眼之前突然又道:“还有一事要和五婶纠正下。”

    马车行驶在路上微微带着颠簸摇晃,俪氏也是有些发困,闻言遂看向一旁的云追月。

    云追月清冷的眸子看过来,“以后还是称呼他云将军即可,这京都并无齐麟此人。”

    云天不是被齐宣王认回去了吗,这是整个京都贵圈都知道的事,怎会没有齐麟这个人?

    俪氏闻得此言,心中生怪,但见云追月完这句话后便阖上了双眼,倒不好再问下去。

    罢罢,追月主意大,听她的,回去也和老爷一声。

    北衙,云天带着下属从外面赶回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昆仑赤上门来见。

    把人请去里面的书房,云天抬头开门见山道:“昆仑大人对朝中如今的局势有何看法?”

    看着对面座位上冷沉不苟言笑的云天,昆仑赤收起往日的笑面形象,依言回道:“安王府倾灭令京都许多世家官员一时心惊露出不少马脚,云将军这段时间替圣上拔出了不少和安王私下合作来往的世家,现今朝堂上的局势倒是一目了然。”

    云天目光看去,等他下去。

    不过就是平淡无波普普通通的一眼,落到昆仑赤身上时,硬是让他收回了摸到杯盖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