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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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终于过去,唐兴浩见结界解除也没多什么,拱了拱手带着两人直接离去;杨伊雪被折腾了大半夜,顶着两个黑眼圈,摇摇晃晃地回房间补觉;路栖则满院子寻找阿未,声称要好好审问审问这只猫,看看是不是它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

    眼见众人散去,盛夕昙回屋重新梳洗一番,又去秋郁清住的房间取了一套衣服,放在她的床头,以免她睡醒后尴尬。

    第二天上午十点众人才陆续起来吃早餐,张妈昨晚睡得死,没听到外边的动静,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们纷纷起得这样晚。路栖怕她担心,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张妈神经大条,立时就信了,也没再多问。

    盛夕昙见秋郁清气色好了不少,心中喜悦。他一面让子明去探月月的住处,一面拉着她去江边漫步。

    秋郁清身体刚刚恢复,没走多远就气喘起来,两人找了一间茶水铺子休息。

    “月月看起来胆怕事,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大的本事,好在有你和路师兄,否则我们现在依然在院里坐困愁城。”她望着滚滚江水发出心中感叹。

    “等子明查出她的住所,我们一起过去会会她,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盛夕昙给她续上茶水,告知她他的算。

    “如果真是月月干的,你准备如何处置她?”秋郁清心下一颤,她始终有些同情那个女孩,并不愿意看到她凄然的下场。

    “放心,她到底是个女孩,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盛夕昙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拍拍她的手抚慰。

    其实他自有盘算,如果月月真是幕后主使,那这个女孩就太可怕了,肯定不能放任她四处害人。

    但秋郁清心软善良,到时无论如何处置他自会瞒着她。

    秋郁清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听他这么,才放了心。

    微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伴着湿润的水气,令她心旷神怡,一扫昨晚的阴郁。

    就在她身心放松之际,最不想见的魔头却出现在店中。

    毕伽一身黑衣黑裤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

    盛夕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秋郁清看向那只笼中鸟,它眼神凄楚哀怨,想来正是楚音白天的变身。

    她不由自主地望着盛夕昙,想看看他如何应对,毕竟这是毕伽第一次带着楚音的变身,前来向他耀武扬威。

    “二位不介意我坐这吧?”毕伽直接走到他们桌旁,似笑非笑地询问。

    “介意!”盛夕昙看他刚想坐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夕昙,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你表姐面子是不是?”毕伽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对,直接坐了下来,还将鸟笼摆放在桌上。

    他们坐的是一张四方桌,盛夕昙与秋郁清东西对坐,毕伽坐到南面,鸟笼正好放在他们三人之间。

    “老板,给我上一壶铁观音。”毕伽不客气地径自点单。

    盛夕昙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只鸟上,胸中怒气不断翻滚上涌,好在他涵养甚深,强自压抑住怒火。

    老板将冲好的铁观音端了上来,毕伽一边拿起壶倒茶,一边对老板笑着道:“这壶茶就记在他们账上,我们是老朋友,不分彼此的。”

    老板溜了一眼盛夕昙,见他没有出言反对,便知趣的应了。

    “一壶茶的客我还请得起,不过麻烦你喝完赶紧走,别坐在这里让我倒胃口。”盛夕昙冷冷地斜视着毕伽,脸色黑得厉害。

    秋郁清坐在一旁自觉有些难堪,眼前两个男人再加上楚音,怎么看着都是三角关系,自己这个外人夹在中间,实在是多余,只好拿起茶杯假装喝茶来掩饰这份窘境。

    可毕伽哪能放过她,他一脸和善地转头看向她,“秋姐身体好些了吗?若是不好,我那里还有不少药丸,吃上一颗保你身心舒畅。”

    秋郁清脸色立变,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浑身的关节又在隐隐作痛,就像毒瘾要发作一般。

    盛夕昙抄起手中茶杯,将里面的茶水泼了毕伽一脸,嘲讽地申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满口胡言。”

    毕伽先是一愣,随即冷哼一声,用纸巾将脸上的茶水抹干净,端起茶杯就泼了鸟一身茶水。由于是新沏的茶,茶水还有些过热,鸟被他这样一泼,立马搧得翅膀在笼中四处扑棱。

    盛夕昙大怒之下反倒气得笑起来,右脚用力向地上一点,毕伽坐的凳子立马四分五裂,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稳住身形,非狼狈得摔倒在地不可。

    毕伽没了凳子立在桌边,拍着桌子冷笑道:“你要动手我奉陪!”

    盛夕昙毫不服软,刷地站起来,与他怒目相向。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店里其他人的目光,尤其是老板见凳子坏了,更是“哎呦”一声,生怕有人因此受伤担上责任。他本想冲过来瞧瞧,却见双方气氛紧张,便停住了脚步,暂时静观其变。

    秋郁清眼见两人谁都不肯低头,一副马上就要起来的架势,急忙站起来走到盛夕昙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劝道:“夕昙,别这样。”

    盛夕昙握紧拳头没有理会,只是眯着眼睛睇向毕伽。

    “你就算再生气,也要替你表姐想想。”秋郁清心翼翼地道。

    这句话直击他的脉门,盛夕昙看着笼中乱飞的鸟,眼光变得黯淡,先行重新坐下。

    秋郁清拉过一个凳子,陪坐在他身旁。

    毕伽自觉坐到对面原来秋郁清坐的那张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还算有眼色,以前倒是瞧了她。

    这时鸟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立在笼中,低着头一动不动,一副落寞的样子。

    秋郁清这一刻真的同情楚音,她在这魔头身边一万多年,白天变作一只鸟不得自由,夜晚又要忍受他的阴晴不定,换做是自己可能熬不了多久。

    “毕伽,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楚音?”盛夕昙索性将话挑明,前一阵他忙着处理秋家诅咒的事情,反倒把营救楚音的事耽搁了。

    “什么叫放过?”毕伽故作不懂,“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又保她长生不死,我们俩不知过得多么快活。”

    “真是这样吗?”盛夕昙眉眼间都是嘲讽,“若真像你所,你会舍得拿热水泼她?你会舍得她一巴掌?”

    “那叫情趣,你不懂。”毕伽故意拖长声音,暧昧地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盛夕昙捏着茶杯,手背青筋毕露,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就算如此,她离开家乡这么多年,早就想家了,我答应要送她回圣域,还望尊者给个方便。”

    “噢?你想带她回圣域?”毕伽邪气地挑了挑眉。

    “是的,你开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为了让楚音恢复自由,盛夕昙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就算对她的弥补。

    毕伽量了他一番,忽然神秘一笑,“我想要摩提神像,你舍得给吗?”

    一道凌厉的眸光瞬间射向他,盛夕昙虽然依旧坐在那里,可身上却散发出凛然不可犯的光芒,居高临下地发问道:“你真的想要摩提神像?”

    毕伽一时间被他的逼人气势镇住,缓了缓神才恢复以往放荡不羁的状态,暗骂自己一定是被他封印太久了,居然怕起他这个圣王来。

    见盛夕昙一直盯着自己,毕伽只好耸耸双肩无所谓地道:“倒也不一定,不过你想给,我不光恢复楚音的自由,还撤了在她身上施的法术,让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怎么样?”

    盛夕昙微微颔首,收了迫人的气势,淡淡地回应:“好,想必你也知道,摩提神像如今不在我手中,等我找到它,就被它交给你。”

    毕伽知道他向来一诺千金,满意地开怀大笑,开鸟笼将鸟轻握手中,让老板送来一条干净毛巾,轻柔地为它擦拭身上残留的水渍。

    盛夕昙看不惯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将目光移向窗外,一口饮干杯中的剩茶。

    鸟失落地望着他,眼神隐隐透着无奈与悲凉。

    秋郁清再也坐不下去,拽了拽盛夕昙的衣袖,“我们走吧?”

    盛夕昙勉强对她笑了笑,喊老板过来结账,并将那把椅子的损失一并付了,才拉起她出门。

    “慢走,不送了!”毕伽还不忘在他们背后调侃。

    本来想清静地喝杯茶,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盛夕昙一手插着兜,一手拉着她,心不在焉地沿着青石砖路瞎走。

    秋郁清发现他的反常,走了一段路,终于停住脚步,盛夕昙见她不走了,也纳闷地停下来,侧身看着她。

    “摩提神像是什么,毕伽为什么管你要神像?”她一路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她虽然不知道摩提神像的来历,但这个东西一定非常重要,否则毕伽不会半胁迫地朝他讨要。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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