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毕伽不由想起了楚音, 楚音对他是又惧又恨,在他面前假装顺从,其实心底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起来两人也相处了一万多年, 他早就习惯了楚音的陪伴, 可惜她就是不肯认命,还惦记着夕昙。
毕伽一想到这点就内心不爽,索性躺倒另一张床上,筹划着如何去拿金杖。
第二天上午, 他结了房费, 带着秋郁清去了德江的地下文物交易市场。德江县以前是贫困县,如今却发展得非常快,高楼林立, 即便到了晚上也是灯火辉煌。
由于他爱好盗墓,熟悉文物交易的地下链条,很快就找到买家将那几件修复的瓷器出手, 换了一些钱。由于急需现金,他并未狮子大开口, 反而低价出售,这样更不容易暴露。
一有了钱, 毕伽就履行之前的承诺, 先去商场给两人各买了一身新衣服, 又带着秋郁清到了一家饭店, 饱餐一顿。
秋郁清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不由揶揄道:“你不是魔吗?还需要吃饭?”
“魔是与世俱来的物种,只是比你们人类高级一些, 永远不会死亡而已。告诉你一个秘密——”毕伽放下筷子,冲她勾勾手指, 神秘地道:“其实比起这些饭菜,老子更喜欢吃人,尤其是你这种貌美脑子却蠢的女人。”
秋郁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真假,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连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瞧把你吓得,逗你玩的话也信。”毕伽从筷筒里拿了一副新筷子递给她,“魔的血是冷的,你们人类的血是热的,我的胃对热血动物没兴趣。”
他达到吓唬的目的,便又夹起一块鱼肉吃起来。
秋郁清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当,接过筷子将那盘鱼肉全拨进自己盘中,一块也不给他留。
这个赌气的举动,自然惹得毕伽靠坐在椅子上笑个不停。
吃晚饭,他们叫了个车去了隶属德江县的共和乡,那里就是盛夕昙从长大的地方。
共和乡山明水秀,司机按照毕伽的指点开到一个村子旁便走了,秋郁清见四周群山环绕,一条碧玉的河水蜿蜒其中,不远处还挂着一道飞瀑。
“这就是夕昙从生活的地方?”她将信将疑地询问。
“不错,他就住在那条瀑布附近。”毕伽边边领着她进了村。
这个村子也就二十几户人家,沿着村路一直走到尽头的角落处,有一个院子。门没有上锁,毕伽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三座房子。
“这是你的地方?”秋郁清见他大大咧咧地进了主屋,不禁问道。
“为了监视夕昙那子,十几年前我就买了这个院子,雇了边上的那户人家理。”完他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个低矮屋,“那边是厨房,米面油都是常备的,饿不死你。”
“你想在这里躲过蝎秤月?”秋郁清忽然明白了他的算,这里偏僻又人烟稀少,正好适合他隐藏。
“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毕伽没有正面回答,瘫坐在椅子上,“这段时间的一日三餐就由你来负责。”
“我自会煮面,不会做别的。”秋郁清摇头,她虽然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但是都有专门的做饭阿姨给她把饭烧好,她连炒菜都不会。
“靠,你还是个女人吗?”毕伽瞬间坐直身体,一脸鄙视地瞪着她,心想他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弄来这么一个笨到家的女人,竟然连饭都不会做。
秋郁清破罐破摔,找了个就近的凳子坐下来,摆出“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姿态,搞得他毫无办法,只好忍着气琢磨如何解决每日三顿饭。
这院子是买了十多年,以前盛夕昙在山里修行时,他每年都要过来暗中观察,有了这间宅子方便他隐匿行踪。如今他掳了秋郁清在身边,盛夕昙一定会想尽办法查找他们的下落,而秉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的原则,盛夕昙不会猜到他们躲在这里,这就叫灯下黑。
现在蝎秤月已经过了十天,只要再忍二十天,他就可以恢复魔功,到时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本来他计划得挺好,与秋郁清在这里躲二十天,可惜她不会做饭,就算他不怕饿死,她一个普通人哪里扛得住?他揉了揉脑门,看来只能揽下这繁琐的麻烦事。
之后的日子,秋郁清就被他困在这个院子里,他负责做饭,逼着她扫卫生,两个各住一个房间,互不扰。
毕伽又找到那户看宅子的人家,让他们每隔三天送肉和新鲜蔬菜过来。那户是个老实人家,又跟他相交多年,知道他的脾气,除了按时送肉菜过来,其他一概不问,也不会多嘴给其他村民听。
毕伽的厨艺也没多好,秋郁清吃人嘴短自然不会挑三拣四,不过是每天忍受他的冷嘲热讽而已。在他的言语摧残下,她脸皮都比以前厚了不少,无论他如何讽刺嘲笑,径自岿然不动。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才会掏出那枚徽章吊坠,坐在床上默默地思念盛夕昙,她知道他肯定急坏了,她也相信他终会找过来。
就这样过了二十天,一天下午毕伽突然将她叫了出去,还特地嘱咐她穿暖和些。秋郁清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他这是魔功恢复了,因此急着要去盗取金杖。
“今天是最后一天,你的魔功不是要明天0点才能恢复正常?”
“就差几个时而已,凭老子的本事,不在乎那点道行。”毕伽满不在乎地回答。今日已是蝎秤月最后一天,中午时他的身体就开始起了变化,隐隐感到功力在慢慢复原,他不想浪费时间多等一日,于是决定今晚行动。
他带着秋郁清出了村,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瀑布道:“他住的地方车子过不去,只能步行。”
俗话望山跑死马,这条瀑布看着不远,可真要走过去还是要费一些时间。
他们离开村庄后,就是高低起伏的山边路,这时正是下午四点多,日头照在河面上,泛着点点波光。
“夕昙那子跟你提起过他的师父吗?”毕伽觉得安静走路没意思,随即找了个她感兴趣的话题。
“没有。”秋郁清摇首,若不是这次在凤凰古城碰到路栖,她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师父。
“他的师父是位高人,自号愚老人,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 卜算星相。无论武功还是法术都十分出色,是个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毕伽一边行走,一边给她介绍,言语中隐隐透着一丝钦佩的意思。
秋郁清不由好奇,毕伽这魔头一向目中无人,即便是封印了他万年的盛夕昙都不放在眼中,居然会夸赞这位愚老人。
“前不久他死了,没有选择土葬,反倒让夕昙将他火化后,把骨灰撒在了这条河水中,落了个来去干净。”到这里,毕伽的语气夹带着些许遗憾,毕竟愚老人若有坟墓,他还是有兴趣挖一挖的。
“这位愚老人倒是超脱。”秋郁清忍不住感叹,毕竟现在即便推行火化制度,但国人的传统还是讲究入土为安,骨灰盒也要埋在专门的地里。
“哼,古人若都像他这样超脱,老子早就没古墓可盗了!”毕伽虽然欣赏愚老人的才华,但是更加痛恨他隐藏盛夕昙的行迹,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你整天挖人坟墓,就不怕遭到报应?”秋郁清搞不清触痛了他哪根神经,害他又起疯话。
“老子怕什么报应!你不知道,以前我最大的目标就是灭绝人类,让魔类成为地球的主宰。可是每次都有所谓的圣人出现,破坏我的计划,将我封印于暗无天日之处。周而复始,我早就对灭绝人类没多大的兴趣了。后来我发现人类有个特殊爱好,总喜欢在自己的墓地里放些东西做为陪葬,我就把他们的墓挖了,让他们死后不得安宁,这样也算出了口恶气。”毕伽满不在乎地回答。
“再了,那些人要不是喜欢厚葬,我还真没多大兴趣挖那堆烂骨头。而且,盗墓就跟开盲盒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墓里放着什么东西!”
秋郁清见他一脸享受的表情,就明白跟他不在一个层次上,起话来就是鸡同鸭讲,还不如老实赶路,免得被他惊世骇俗的话吓得摔倒。
“诶,你怎么不话啦?”毕伽见后面没了声音,不由停下脚步奇怪地看向她。
“我的脑子比较蠢,实在跟不上您的思维。”秋郁清见他一副搞不清就不走的架势,只得无奈的解释。
“老子若不玩盗墓,这漫长的岁月怎么熬度,如果把你变得不老不死,不定你这个蠢女人更变态!”他冷哼一声,扭头继续在前面带路。
秋郁清怔愣片刻,忽然开始有些同情他,长生不老一直是人类追求的终于目标。可正如他所,如果真的不老不死,想想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百无聊赖地活那么多年,心里不变态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