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峘北开车到了姜芷家楼下, 刚好遇见房丽妍从楼门口走出来。

    她身穿一件驼色大衣，急匆匆地往外走，有人和她招呼, 她便微笑着应对。

    房丽妍走到区路边, 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到了市中心的超市。纪峘北跟在她身后, 见她推着推车走了一圈，买了好些生活用品。

    结账的时候纪峘北仔细观察着周遭的其他人，如果谁买了这么多东西，那一定是夫妻俩、或者情侣恋人一起搭伴来。

    房丽妍结了账，拎着袋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看上去很是艰难。

    纪峘北紧走两步，赶到她身边，二话没, 弯腰低头直接伸手接过了她的东西。

    房丽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后便又是了然。

    纪峘北轻松地拎起袋子, 站直身体后他足足高出房丽妍大半个身子。

    两人谁都不言一语, 一前一后的往外走。直到纪峘北把东西放进后备箱, 房丽妍站在车前，冷眼看着他。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纪峘北走到房丽妍面前，替她拉开副驾的门，“先上车吧阿姨, 我们上车再。”

    房丽妍没拒绝纪峘北的提议, 他们的确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一。

    纪峘北把车开了出去，房丽妍指路，带他到了一处偏僻的公路。

    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 周围是荒芜的破壁残垣。纪峘北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呼啸而过的货车，手掌紧握着方向盘。

    “你能来见我，就明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所以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

    纪峘北按下车窗，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一些。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压抑到他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房丽妍看着他视线中多是了然，再转头的时候指着前方“看见前面那个路口了吗？”

    纪峘北随着房丽妍的手指看向前方，静默片刻，“那是叔叔发生车祸的地方？”

    “你果然知道。”房丽妍也不意外，反是淡笑道：“当年姜芷他爸就是在那里弯腰捡篮球的时候被过路的货车撞倒的。”

    纪峘北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用力，那是一种害怕的表现。他害怕听到房丽妍接下来的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再开口，他心里的疑惑就会一一得到证实。

    “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姜芷竟然会和害他爸爸车祸的凶手在一起。

    “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房丽妍嘴角依旧挂着笑，却是苦涩，“可你也知道是谁，不是吗？”

    房丽妍解开安全带，让自己的身体活动幅度大了一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姜芷进娱乐圈吗？”

    纪峘北机械地点点头，“因为赚的多。”

    “对，因为赚的多。”房丽妍毫不掩饰，“如果没有当年那场车祸，我还有他爸爸的事业不可能停滞不前，姜芷也不可能生活的这么辛苦。”

    “我不让姜芷学园艺就是因为这个行业的上升空间太低了，你可以认为我作为母亲太注重物质三观有问题，但是我就是不要我的女儿跟我一样生活的这么辛苦。”

    房丽妍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她抖着嘴唇，丝毫不愿再回想当年天塌下来的那一刻。

    “如果是物质方面，我完全可以让芷几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芷日后见到你哥哥怎么办？她若是知道当年掉了篮球的是你哥哥，害他爸爸出车祸的是你哥哥，她怎么办？”

    纪峘北死咬下唇，“她不会见到我哥的。”

    房丽妍不解的侧目而视，纪峘北黯然神伤般的解释，“我哥自杀去世了。”

    房丽妍扭过头，目光涣散，淡淡回道：“怪不得……”

    纪峘北知道她感慨的是什么，纪域南自杀离世后唯一留下的破绽就是没继续资助姜越行的义肢维护。

    或许这不是破绽，而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他就好像提前预知了纪峘北一定会和姜芷在一起似的，所以纪峘北觉得这都是命。

    想到这，纪峘北忽然笑出了声，可紧接着，眼底又蔓延起一层红。

    顾骋飏的对，这叫什么事儿啊。纠纠缠缠，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房丽妍递过来一张纸巾，纪峘北接过盖在眼睛上。

    “我不想过多的指责你什么，因为这件事的确和你没有关系。”

    纪峘北拿下纸巾，刚好看见房丽妍擦拭着眼角。

    “姜芷他爸因公受伤后单位也为他定制了义肢，但几年后的一天我们接到通知，是国外一家义肢机构愿意免费为他更换义肢。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真的，但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为姜越行定制义肢的这个工程师是国际上最顶级的，别人出多高的价钱都请不来的人，怎么会一分钱不要连续几年为我们进行维护呢？”

    “于是我托了单位驻美的同事帮忙听一下，结果还真让我听到了纪域南这个名字。”

    “后来的很多事情你应该也能猜到了，他大概是心怀愧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暗中资助我们。”

    “对不起阿姨，我替我哥和您道歉。”

    心里的疑惑一一得到印证，纪峘北此时除了抱歉，也再无法出什么来。

    “既然觉得抱歉那就请你放过姜芷吧，我之前了不要她活的辛苦，不仅是物质上，精神上也是同样。现在芷已经可以保障自己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了，那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她身边，让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纪峘北扭头，看向房丽妍，可她却是巍然不动的看向前方，“你不用再什么了，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当然，这事我不想让芷知道，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吧。”

    -

    纪峘北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房丽妍完那些话就下车离开，买的那些东西也没拿。

    纪峘北托酒店的工作人员送去了姜芷家，而他则坐在沙发上，一整个夜晚。

    期间姜芷来了电话，他任由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却一直没有接听。

    直到姜芷的微信一条条传来，纪峘北才又托顾骋飏给她报了平安。

    他不是不想听姜芷的声音，他甚至想和姜芷一今天发生的事。可他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没有听她话声音的资格，也没有和她话的资格。

    纪峘北的胸口闷痛的厉害，他伸手握拳，在胸口处猛凿了好几下。

    他脑海中一直回荡房丽妍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她，“芷的童年过的很辛苦，希望你不要让她的后半生也过的很辛苦。”

    纪峘北倒在床榻上，面无表情却脸色铁青，眼下除了离开姜芷，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

    姜芷联系不上纪峘北，很多念头顺势喷涌而出。

    她想到房丽妍，于是电话给她。可电话却是姜越行接的，房丽妍今天心情很好，在厨房包饺子。

    姜芷不敢多提，怕自己想错了倒害了纪峘北，于是她只能再去联系纪峘北。

    不接电话她就发微信，可到头来却接到顾骋飏的电话，纪峘北正备战下场球，一直没把电话带在身边。

    顾骋飏口中的下一场比赛在两天后，而那一天刚好姜芷跟随剧组参加榆市国际电影节。

    为了这次电影节，纪峘北早就给她准备好了红毯礼服，依旧是SA的高定，总价甚至要比上一次的还高很多。

    红毯当天，姜芷名正言顺的跟随剧组，踏上红毯。

    这是第一次，周围有了很多她的粉丝，高呼着她的名字。姜芷本应该高兴，可她仅仅维持着表面微笑，可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纪峘北两天没有联系她，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进场落座，看纪峘北的比赛。

    谭朕看出她的不对劲，以为她是紧张，于是和皓月一起替她着掩护，让她先行进场。

    落座后，姜芷便拿出手机，翻看着网上的最新消息。

    今日这场比赛纪峘北不是首发出场，他坐在替补席，双眼无神的看向场中央。

    他整个人面如死灰，毫不见意气风发，连网上的球迷都看得出来，在弹幕中纷纷评论，“纪峘北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吧，赛前伤停名单里没有他啊。”

    “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不会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吧。”

    “不可能，你看他微博，前几天不是还要结婚吗，怎么可能转眼就分手了？”

    “那是闹矛盾了？如果不是这些实在想不出是为了什么。”

    姜芷看的着急，可纪峘北依旧事不关己一般地坐在替补席上。

    球队进球他不呼喊，球队丢球他也不像以前一样破口大骂。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失了灵魂，只剩下身体。

    姜芷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于是她想走，却被刘曼迪按在座位上。

    “曼姐，我红毯已经走完了，你让我去吧。”

    “我替你安排车，等下颁奖礼结束再走。”

    “我不，我现在就要走。”姜芷急切，“他不对劲，他真的不对劲。”

    刘曼迪也知道纪峘北不对劲，红毯之前顾骋飏就给她了电话，让她务必看住姜芷。所以不让她去，一是为了她，二也是为了纪峘北。

    刘曼迪依旧不松手，姜芷语气恳切地求着她，“求你了曼姐，他可能是见过我妈了，你知道我妈的，她一定会很多难听的话，你让我去见他好不好。”

    姜芷这样刘曼迪是没想到的，毕竟是在会场里，周围已经有明星落座，不远处还有记者拍照，姜芷就这么求她，她也于心不忍。

    好在，手机里的画面显示纪峘北上了场。刘曼迪连忙提醒姜芷，“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这不是上场了吗？你安心看他球，等开幕式结束，纪峘北的球也完了。”

    ……

    纪峘北的确是上了场，因为榆淮大比分被拉下，球队到了关键时刻。

    他换了球衣起身，老徐连续拍了他肩膀几下，好像还在他耳边布置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听到。

    他机械地走上前，球鞋和地板发出摩擦的声音，以前分明很熟悉，可此时他却觉得刺耳，就像是车轮急刹车发出的声音一样。

    裁判哨响，现场发出欢呼声，在音乐声中，纪峘北跟着球队跑动起来。

    瞿康泽把球传到他手中，很好的底线三分出手的机会，他却愣在原地，球被对手抢走，老徐气的在场边大骂纪峘北。

    纪峘北今天的状态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队友们跑上前纷纷询问他怎么了，可他看着不远处的篮球架，朝大家摆摆手。

    现场音乐声停下，纪峘北环顾四周满座的球迷，看着大家朝他投来关切的目光，嘴角有了笑意。

    他收回视线，脚下摩擦着。他又蹲下身，掌心贴着地板，感受着上面的温度。

    “北哥，没事儿吧。”

    瞿康泽走上前，关切的问了一句。纪峘北朝他伸出手，顺势起身，“没事，没事了。”

    他终于开口话，嗓音有些嘶哑。不过却在场上发泄似的高喊一声，同时双手拍着巴掌，带动着场上的气氛。

    那一瞬间，好像曾经的纪峘北回来了，可下一秒，当他拿到球的那一刻，大家才意识到场上的纪峘北是个比曾经强大到十倍的暴龙。

    他用强有力的突破，抢断，和极高的命中率，率领球队在短时间内连续出几个高|潮，将比分反超。

    纪峘北的表现点燃了现场气氛也让场外的姜芷安心了不少。

    台上的开幕式有序进行，连刘曼迪的心也渐渐稳了下来。

    可就在比赛进行到最后一节，眼见着榆淮要取得胜利的时候，纪峘北一个空接上篮，双脚落地，在无人进攻的时候，忽然跌倒在地。

    下一秒，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脚，哀嚎一声，让现场比赛就此暂停。

    榆淮的球员们迅速围上前，瞿康泽几人蹲在他身边，而其余的则围在外侧，尽量挡住摄像机镜头。

    纪峘北手捂的地方是脚踝，而他此时痛苦地模样让在场人暗叫了一声不太好。

    队医拎着医药箱跑过来，一番检查后，招呼来了现场担架。

    体育馆内鸦雀无声，观众席的球迷们都站了起来。镜头扫过，很多人双手合十，默默地替纪峘北祈祷着，而有的球迷甚至已经眼泛泪花，有的已经手捂着嘴，哭出声来。

    纪峘北被抬上了担架，退场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用一条运动毛巾遮盖住自己的脸，大家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而此时，开幕式的主持人在台上串讲，刚好cue到姜芷所在的剧组。

    镜头对准这一桌，以谭朕为首，各路主创人员纷纷面带笑意，唯有姜芷，煞白的一张脸，整个人呆坐在原位。

    现场难免响起窃窃私语声，坐她身边的许施柔碰了碰她胳膊，示意她看镜头。

    可姜芷的确抬了头，却下一秒却忽然起身，和镜头中的众人鞠躬道歉后，提着裙摆，转身跑了出去。

    开幕式是现场直播，几十年都没见过哪个女明星敢在镜头下就这么跑了出去。

    大家纷纷站起身，连台上的主持人握着话筒都不知该什么了。

    姜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急切的想去见纪峘北。她跑出宴会厅，高跟鞋不舒服她就直接脱掉，拎在手里。

    长长的红毯铺在台阶上，姜芷跑到路边，刚好刘曼迪开车停在她面前。

    ……

    纪峘北的救护车刚到医院，已有大批记者赶到，将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医院安保尽职的将记者挡在外面，快门声和呼喊声响起，纪峘北被迅速推进医院后大家依旧迟迟不肯离开。

    不少球迷蹲守在外面，有懂行的泄气地道：“完了，纪峘北这伤，看着不太好。”

    “他今天状态就不好，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你们会是什么伤？”

    “他这位置……可别是跟腱。”

    医院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有些视频网站和直播博主甚至现场开始了直播。

    刘曼迪开车过来远远就看到门口的场景，她迟疑着想提醒姜芷要不要绕远点走过去，可看着姜芷无助的模样，一脚油门将车停到医院门口。

    车门一开，姜芷还是那副登顶热搜榜首的红毯形象。她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往里走，可众人一间她来了，忙又一窝蜂的冲上来。

    “姜芷怎么来了？”

    “是来看纪峘北的吗？”

    “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不是在参加电影节开幕吗？”

    刘曼迪冲到她身边，护着她边喊边往里走，“来来来，大家让一下让一下，麻烦让我们进去。”

    “谢谢大家关心，我们得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

    姜芷低着头，无论外界什么，她只顾着闷头往里走。

    她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提问声也越来越多。眼见着刘曼迪要招架不住了，顾骋飏又带了好些个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三两下拨开人群，把姜芷带进了医院。

    她匆匆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可外面的记者和球迷们却炸锅了。

    “刚才出来的是俱乐部的顾总吧，就这么把人带进去了？”

    “那姜芷这是什么情况？顾骋飏女朋友？”

    “绝对不是！你们快看微博，姜芷跑离幕式现场，当众扔下剧组团队。”

    “我去，这姑娘胆子够大的。”

    “这多明显，一看就是听到纪峘北受伤的消息焦急赶过来的，你看网上都有人晒出姜芷偷偷拿手机看直播的照片了。”

    “纪峘北和姜芷！篮球运动员和女明星！！”

    “原来姜芷男朋友就是纪峘北！”

    “……”

    相比于外面的嘈杂，姜芷一行人越往纪峘北的病房走，情绪越是低落。

    顾骋飏带着人走到病房门口，刚好几个专家会诊后走出来。

    “怎么样教授？”

    “跟腱断了，必须马上手术。”

    笃定的回答让在场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姜芷看出大家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跟腱断了什么意思？很严重吗？”

    教授和姜芷解释，“这是职业篮球远动员所有伤病中最严重的一项，按照峘北的伤势他是一定要接受手术才能达到治愈的效果，但是之后漫长的恢复期才是重点。”

    “漫长的恢复期，所以纪峘北他……”

    “赛季报销。”顾骋飏眉头紧皱，转而和教授交待，“先做手术，后续的恢复情况我们再商讨。”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还是要先把眼前这一关渡过去。”

    “我能去看看他吗？”

    教授看向姜芷的视线有些迟疑，她便连忙开口，“我是他女朋友。”

    “哦，可以，有你陪着他当然是好，跟腱断裂对职业运动员来是致命的。他现在正经历身体上的磨炼，之后还有心理上的，可能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对他多加照拂。”

    姜芷点着头，和顾骋飏了声招呼后急忙跑向纪峘北病房门前。

    她没急着进去，手搭在门锁上，却又转过身。

    顾骋飏不忍，见着她的目光倏然转身，头扬起，显然是在控制着什么。刘曼迪站在他身边，不停地朝她点头，那意思是你放心去，接下来的所有问题她会解决。

    姜芷又转过身，深呼吸了几次后，扭动门锁进门。

    纪峘北躺在病床上，他的脚踝处经过处理包着厚厚的纱布。

    他虽闭着眼，却没睡着。单手搭在自己额头上，嘴唇紧抿，下颌线同样绷紧着。

    姜芷反手关门，声音让他将手放下，睁了眼。

    见是姜芷进来，他眼底没有欣喜，甚至没有多余的情感需要表达。

    姜芷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冷淡的反应让她什么都明白了。

    “医生你需要手术。”

    纪峘北转过头，看向天花板，没答话。

    姜芷又，“我让曼姐去处理我的工作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

    姜芷坐到病床边，慢慢地握住纪峘北的手，“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我话了，发生了什么你也不和我，我遇到什么事你也不想听。”

    纪峘北依旧不言语，姜芷故而松了手，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他病床边，一夜未眠。

    ……

    纪峘北的伤势俱乐部一直没有对外公布，本想等他手术成功后再官宣这个消息，可即将进手术室之前，纪峘北终究开了口。

    “姜芷。”

    “嗯？”她走上前，握住纪峘北的手，“你放心，我会在外面等着你的。”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阿姨？”

    姜芷故作轻松，“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等你手术结束，我带我妈过来。”

    “就现在，我有话想和她。”

    眼见着纪峘北大有一副见不到面就不进手术室的架势，姜芷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一夜之间，纪峘北和姜芷的名字双双登上微博热搜，成了大街巷热议的话题，房丽妍和姜越行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

    接到姜芷电话，房丽妍并没有什么意外，她却是意外听见了纪峘北的声音。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阿姨，这次受伤我可能没办法再继续球了，能不能就当我替我哥赎罪了，请您……让我和姜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