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遇到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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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克车子瘪了一个轮子,雨中速度也快,整个车身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还好这司机技术不错,匆忙间横稳住了车身。

    这段山路临近悬崖那边也有金属的护栏,前车轱辘顶弯了护栏,好歹总算是停住了。

    开大切那位戴眼镜的先生技术和反应就没那么好了,直接追尾了别克。要不是前车司机料到后面可能刹不住,稍微侧开一点车身的重量,否则前面这辆别克能直接被顶到山崖下边去。

    现在前面的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差点没震出司机一口血,开别克的那位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怒火中烧,看了一眼被撞的里出外进的别克,手里握住了枪,气势汹汹冲到大切司机面前,劈头盖脸的骂:“四眼,你活腻了?怎么开车的?想把我撞下山不成?”

    “大哥消消气。”那戴眼镜的男人吓得全身抖若筛糠。

    不曾想副驾驶那个做的更绝,直接开了车门锁。

    开别克那司机将戴眼镜的男人一把拉下车子,踹翻在地。

    “砰!”一声枪响。

    眼镜男还以为自己肯定挂了,等半晌,却只觉得热血从上方滴落。大着胆子睁开眼,就见刚才气势汹汹的那人现在已经被爆头了,脑袋里的血和白花花的东西顺着往下滴了他一脸。

    副驾驶那位吓得一哆嗦,试图关上车门。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副驾驶那个也被干掉了。

    大切后排还有两个人,这时才纷纷惊醒,恐慌的四下张望,知道是狙击,却不晓得从哪里射来的。这么大的雨,还能这么准,这人绝对是高手。

    一个男人谨慎心不敢冒头,从车中露出枪口,呼喝道:“四眼,上来开车!不开就蹦了你。”

    眼镜男早吓掉了魂,怕自己开车会被潜伏的狙击手直接爆头,可是若不上驾驶位置,现在车里这位肯定会将他杀了。这帮亡命徒,已经当着他的面活活弄死了一个年轻女人。若不是他会开车,也不太可能活到现在。

    别克那辆驾驶位上是有比较好的贴膜,从外边很难看到车内的情况,而这辆大切在眼镜男接手的时候,驾驶位的玻璃根本摇不上,肯定是哪里有毛病了。这帮人怕死惜命,才逼着他开车,他们就是做贼心虚,怕被人伏击。哼!

    腹诽归腹诽,眼镜男权衡一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驾驶位置。如果狙击手当初想杀他,早就开枪先的就是他,何必别克的轮子?

    想通了此节,眼镜男很快镇定下来,求生的信念让他的心思也活络起来。这帮歹徒实在可恶,不过远处那个狙击手为何能毫不犹豫就杀人呢?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该怎么办才能活下来?

    不管怎么,刚才那狙击手没杀他,大概也是想留他开车吧?眼镜男作为一个资深的独立投资人,一贯都是卖学问耍嘴皮子赚钱,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能因为自己会开车保住一条命。

    “怎么不开了?”后排的人用枪捅了捅眼镜男的脑袋。

    眼镜男颤声:“那辆别克堵着路呢,我这技术不行,也不能直接撞开啊。要不我先下去挪一下别克,咱再走?”

    后排的人稍稍探头看了看,的确别克横在那里,他们这辆大切更宽一些,根本蹭不过去。

    “你过去把别克挪开一点就能走。”

    这帮匪徒就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眼镜男暗中冷笑,面上装孙子,不熄火就下了车,飞快跑向了别克。跑过了别克那边,他还不停,又往前几步,藏到了公路一侧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这下可惹恼了车上后座那个匪徒,直接伸出了枪,冲着眼镜男藏身的山石了好几枪。可惜山石很结实,眼镜男蜷缩在后面暂时毫发无伤。

    车里这个根本不敢开门下车,不换地方,在这种角度,暂时是不到眼镜男了。车后座上还有一个,之前腹部受过伤,本来不想管事,这时候也只好挣扎着要起来,想想有没有逃命的办法。

    余念安从那个枪的人露出枪的长短推测,直接向着副驾驶来了一枪。可惜大切后面的玻璃居然是改装过的,狙击枪的子弹只让玻璃碎了一道缝,并没有破裂。车内的那位却吓破了胆,估计此时已经低头弯腰,更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余念安没有一下爆这辆车的油箱,就是怕车上还有其他无辜的人质。那个眼镜男算是有点智商,知道赶紧跑了躲起来。正在余念安犹豫着要不要趁着对方怕了、不敢冒头的时候,换个狙击位置,调整到别的视角不定能到后座这边。

    忽然爆.炸声陡然响起,横在路中央的那辆别克车居然莫名爆了。

    这是有人点了明火还是有bao炸物?这么大雨引爆十分困难。躲在岩石后面那个眼镜男怕显然是没这种胆子和手艺的。余念安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游客中心莫名爆炸的事。

    现在,离着别克最近的大切首先被波及,整个车被掀翻往后滚出了好几米。车上那两个匪徒措不及防,摔得不省人事。眼镜男也被震晕了过去。

    余念安亲身经历过近距离爆炸的冲击,知道这种情况就算身体再强悍,也要晕一阵子。他果断的回到自己的那辆大切车上,开车往那边而去。他没有贸然直接就开到事故现场,而是将自己这辆车停在了二百米之外,藏在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转弯处。

    他下了车,拿着武.器,走蛇形先去了眼镜男藏身的那块岩石后面。

    眼镜男果然还晕着,肯定不是他干的了。而那边翻倒的大切虽然还没着火,却传出了“嗬嗬”的丧尸低吼声音。

    余念安亮出了自己的长砍刀,走到近前毫不犹豫砍了一只正要往车外爬的丧尸。另一个人脸上的耳朵鲜血淋漓缺了一角,看起来应该是刚被咬了才疼醒了过来。

    那人喊道:“救命!”

    余念安看见这人脖子上纹着与其他匪徒同款的纹身,忽然心念一动,挥刀作势欲砍,恶声恶气道:“你都被咬了,会变丧尸,早死早投胎吧。”

    “不,不会的。我只有死了才会变丧尸,我过疫苗!”那人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顾不上耳朵的伤,鼻涕眼泪混着一脸血哽咽道,“救我,我知道米国疫苗的事,了那种针被丧尸咬也不会变。”

    是疫苗还是病毒针?余念安对此深表怀疑。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人的肚子上缠满了绷带,应该之前受了很重的伤,怪不得在车后座没有露面。那个变丧尸的人一开始坐在后排,估计是翻车的过程中要害被磕碰,这才直接挂了。

    此前余念安果断的干掉了敌对一堆人,却也没机会留活口多问点情报。现在既然又撞上了,他也不着急走,心想着要不要趁机用些手段逼问一下。

    正在此时从山坡不远处的山上,有个人向他们这边飞奔过来。

    余念安眼力好,虽然已经是黄昏,光线暗淡。但是人是动物,身形还是能分辨的。只见那人穿着深绿色的雨披,雨停了摘掉了雨披帽子,露出了花白的头发。他胸前挂了个高倍望远镜,手里拿着一把老旧的自制土枪。

    那老者喊道:“伙子留活口,我有话问他。”

    余念安见这老者一身正气,露出雨披外的是旧军装,脚上穿着劳保鞋,心中稍安。

    那老者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甚至对余念安这样拿了枪和长砍刀的人见怪不怪,只低头问那个被压在车下的匪徒:“你认识李亮么?洋名字是什么Twinkle.LEE。”

    李在华国是大姓,叫李亮的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洋名字也特别多重名。老者这样问,那匪徒真的是很无语。若不是现在有求于人,他肯定就骂人了。

    现在被压在车下,没人管他肯定活不成,他只好搜肠刮肚回忆着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么个人。他虽然是给洋鬼子工,洋文却一知半解,外国名字记起来也麻烦。大家一伙儿临时凑起来的队伍,谁也不会真名,都讲个代号或绰号。任务结束拿了佣金一拍两散各奔东西,这辈子很可能在不相见,谁会关心那么多。

    “李亮么?我的哥们里好像没这个人。”

    “他与你有一样的纹身,以前也开着和你们一样的这种切诺基。”老者稍微给了点耐心,又看了看地上的丧尸和尸体,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人,只好加了几句形容词,“那人身材魁梧染着黄毛,脖子上戴着金链子,中指上还有个黑十字的戒指。”

    “您原来的是黄毛!他和您的有点像。”地上那个赶紧哀求道,“求求你们先拉我出来,我身上没武器,还有伤,不会跑的。只要给我活路,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还有疫苗,我知道哪里存了货,是米国产的高级疫苗,了那种针被咬了也不会变丧尸。”

    眼镜男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趴在岩石后面往这边张望,不知道是不是还想着搞到车子自己逃走。

    余念安感觉很敏锐,庆幸自己是将车子藏在从这里看不到的位置,不由得以凌厉眼神瞪了一下那个眼镜男。

    那眼镜男吓得一哆嗦,颤巍巍从岩石后面站出来,一看当初那票匪徒就剩下车底下压着的这一个,似乎还要投降的样子,他顿时有了翻身做主人的气势。

    眼镜男大步走了过来,自来熟的道:“两位同志,你们千万别心软,不要听这个亡命徒花言巧语。他们这些人渣不仅欺凌落单的人,还杀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只因为那女人反抗他们的侮辱,刺了这男人一刀。都是我没用,当时遇上相阻拦,却被他们抓住了,实在帮不上忙。”

    眼睛男这话的理直气壮,就好像是真见义勇为的五好青年。与刚才唯唯诺诺的给武装分子开车的样子判若两人。

    余念安也不戳破他,只和颜悦色着:“现在这人投降,交待他知道的事。你觉得要不要杀了他?”

    “啊!”眼镜男浑身一抖,这才看清余念安手里拿的是狙击枪。一想到或许就是这人用这枪神不知鬼不觉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不由得对余念安又惧又怕。

    老者看了一眼余念安,语重心长的道:“这伙人的确都不是好人,一个多月前他们就在附近村子里出没过,干了不少坏事。那个李亮是我表侄子,他父母死的早,没人管不学无术走上了歪路。车里这人老实回答问题还好,若是哪句敢瞎编让我听出来,你就直接杀了他吧,留着也是祸害。他们那所谓疫苗,根本就是害人的东西。你们千万不要上当。”

    眼镜男顿时觉得刚出狼窝又遇虎豹,这两个拿枪的也似乎不是什么好交道的“文明”人,动不动就要杀人。

    余念安想着最早在社区医院那边见到的劫持冯梅的两车歹徒。其中就有个黄毛,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手上还有个戒指。若那人真是老者的侄子李亮,那已经被他杀了。要找只能看看他手机里拍的那几张身首异处的尸体照片了。

    “我见过一个和你的很像的人,与他们一样的纹身。开的车拿的枪也是一样的。”余念安了一句,又加重语气道,“那些人当时做坏事,被我遇到,顺手给杀了。”

    车里那个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

    眼镜男思量一下脑筋已经转过弯来。

    这年头有武器拳头硬胆子大才能活,以前社会的法律道德怕是已经无法适用现在这种末世了。弱肉强食,他为了自己的命能多苟几天,立刻在大佬面前刷好感度,鼓掌称赞道:“大佬真厉害,杀得好,这帮人坏透了。我也是没办法才被胁迫给他们开车。一有机会,我就逃了,您也看到了吧,我和他们绝对不是一伙的。这次多亏了遇到你们相救。”

    老者见惯了这种油嘴滑舌软骨头,漠然视之,压根不搭理。余念安当年卧底在黑帮,鱼龙混杂,没少与各个层面的人交道。眼镜男这样的并不稀奇,车里这位贪生怕死的匪徒也是人之常情。稍微给点压力,他们肯定能撂出一些真实的情报。

    “告诉我,你们的组织名称和上线联络方式,你的那些疫苗在什么地方。了,我就将这辆车留给你。武器都归我们,其余你自己爱去哪里去哪里听天由命怎么样?”

    “啊,真的么?”装死的那个激动的眼冒泪光,在情绪崩溃边缘徘徊,到现在听这意思自己同伴都死光了,那还不如争取宽大,能留一命哪还管其他,于是断断续续道,“黄毛啊,他……他是本地人,我们在附近活动,都是他安排落脚的地方……”

    余念安也没催促,由着这人想到哪里到哪里。期间老者断过两次这人含糊其辞的地方。不过总体而言,这帮人渣除了受雇国外势力做绑架科学家的事之外,此前还在帝都及郊区刺探各种军事机密要塞的情况,杀人投毒暗中搞了不少破坏。

    那人讲半天,终于讲了疫苗存放的地方,竟然是在B大附近不远处一个窝点,对外名称是个不起眼的国际贸易公司帝都办事处,其实与境外势力常年保持往来,做的都是非法交易。

    关于黄毛的事情,那人扯半天没一条有用的,白了就是不熟。不过关于那个所谓的组织,余念安以前还真听过一些线索。

    那个组织公开名字叫ZL,包装成了某个慈善基金会,在全世界不发达地区招募一些志愿者,是只要通过了该组织的选拔,就能免费到国外去接受先进的技能培训,实际上就是训练雇佣兵。

    这些雇佣兵在战乱地区更活跃,全都是亡命徒;在国内则较为隐蔽低调,以前只在南方边境被查到过。这伙人最近这个月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帝都活动,武器装备如此精良,怕是背后藏着更大阴谋。只是眼前这个受伤的在组织里等级实在太低,连上线的联络方式都很单一,大约是问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情报了。

    见老者没有别的要问,余念安又想着刚才那位翻个车就变丧尸的,也没心软,提起刀二话不直接将车上那人的头给砍了。

    眼镜男吓的惊叫一声,颤抖的问道:“你,你刚才不是放他走么?”

    “需要与这样的人渣讲承诺么?”余念安凉凉地看了一眼眼镜男,冷声问道,“下面,轮到你了。”

    眼镜男惨叫一声,直挺挺吓晕了过去。

    “这戴眼镜的肯定有亏心事,否则不会这么怕你。要不要救他随你。”老者没有指责余念安冷血,反而提点了几句,然后抬手弹出几个火球,将地上那些带纹身的尸体都点着了,解释道,“这些人身上都过病毒,留着被野兽吃了会污染别处,都是祸害,烧了才踏实。将来你如果遇到带这种纹身的,杀了之后最好烧成灰。”

    余念安盯着老者的手,确认没见到任何常规的发生火焰的装置,不免惊讶道:“原来您是异能者,之前游客中心那边,还有这辆别克爆炸,都是您的手笔?”

    老者点点头,又:“我是这一片的护林员,看到你们救助孕妇了。你要去追你的同伴是不是?”

    许多话不用明,老者对余念安的肯定已经用行动证明。

    余念安诚心邀请道:“是啊,大叔和我们一起走么?我的朋友会在前面杏林新村等我。”

    “杏林新村么?哦,原来是这样。你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老者一直严肃的面孔终于露出了温和慈爱的表情。

    老者不提自己的姓名,也不问他名字,余念安并没有强求,只最后再多问一句:“您需要车子么?我自己有辆车,地上这两辆看起来都不太能开了。”

    “我不用车,谢谢你。”老者健步如飞的转身,道,“伙子,兴许我们还会再见。你自己开车心。”

    做好事不留名,真是隐者高人的格调。

    老者的身影转过山弯,很快消失在了林子里。

    余念安把地上这个晕倒的眼镜男挪到了自己车子的后座,拴紧了安全带,继续开着车子上路。路上他旁的没想,满脑子都是郝卫国的影子。

    现在这个时间,郝卫国他们应该已经到村子了,是不是开始做饭了?余念安以前从未有过如此惦念什么人,自我分析半天,觉得肯定是因为饿的馋的,外加……喜欢,喜欢郝卫国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