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戚修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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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修凯上学的时候,他父亲不知道第几次尝试开公司失败,他和妈妈搬回了爷爷那里,一片有年头的别墅区,据他妈妈,那里住的,都是家里有很多很多钱的人,甚至很多的人,他们银行里的钱,都是爷爷和爸爸帮忙投资管理赚来的。

    也就是在那里,戚修凯认识了厉讽骋。

    戚爷爷带着年幼的戚修凯上门拜访,厉讽骋站在楼梯上,穿着面料柔软,裁剪得体的羊绒背心,从上往下看了一眼,接着迈着礼貌得体的步伐走下来,沉稳的着招呼。戚爷爷几乎是立刻夸赞厉讽骋懂礼貌,厉家教育的好,厉讽骋脸上依旧挂着弧度丝毫没有改变的笑容,声音平缓而有力的回应着。明明是一副美好的画卷,但戚修凯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站在厉讽骋边上笑容慈祥且骄傲的厉家长辈,最后把眼光落在了厉讽骋脸上,稚嫩的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厉讽骋不是因为他们是谁而招呼,就算今天走进来的是一只猫狗,他照样会这样笑。

    很久之后,戚修凯告诉程颂可,也许自己当时的的确确是误会厉讽骋了,他的那种给人的疏离感,不是刻意伪装,就和自己那种总把别人的行为当成是对自己的示威一样,都是天生的,是骨子里带的,是很难改变的。

    按理来这种天生的不同应该被接纳,被容许,但放在他们二人身上,似乎除了碰撞,什么都没做到,但这种两种极端对抗的天生情绪在现实生活中的碰撞而产生的火花,并不明亮耀眼,反而可以是熊熊烈火,试图燃烧万物,寸草不生。

    戚修凯复杂且多疑的情绪本来都很好的掩饰着,他和厉讽骋成为朋友,站在他身后带着一边努力一边嫉妒得去学习他的一举一动,但火山终有爆发的那一天。戚修凯的情绪,终于在某一次父亲实业失败,不得不继续帮助别人理家产,在家里喝的烂醉,看着他醉醺醺的道:“怎么,怎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偏偏是我们,运气这么差?”的时候,迎来了一次爆发。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为什么不能是你呢?厉讽骋?也就是这一刻,戚修凯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厉讽骋的看法,已经永远无法回到正轨。

    戚修凯在孩童包括青少年期间,在无法自己真的主导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永远都在等待,等待厉讽骋自己出丑,等待厉讽骋自己从别人塑造的神坛上跌落下来,可是即使他内心的欲望和声音如何大,厉讽骋依旧是厉讽骋,考着班级了的高分,轻松的解开老师布置的难题,受到同学们的青睐......

    这种巨大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再加重着戚修凯敏感的神经,直到程颂可的出现,伴随着程颂可的出现,他终于等到了一个秘密。

    厉讽骋在时候被绑架过这件事情,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戚修凯知道也纯属意外,因为厉家上门拜托戚爷爷,在厉讽骋没有找回来的那几天,让戚修凯也在家休息,请假就两个孩子去一个亲戚家里玩了。

    厉家的举动也许是为了迷惑外界媒体,又或许有自己的考量,他们也料定戚家不会把这件事当做噱头随意出去,但出乎他们意料的就是,在计划中随意被安排的戚修凯,把这件事烙印在了脑子里。并且在第一次见到程颂可,意识到厉讽骋的反常的时候,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想到了这件事,联系了国内的私家侦探,花大价钱调查了那个时间段厉家发生的事情,最终在一个修车厂的老员工口中得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个来修车厂没多久的员工,不知道是哪一个起了贼心,跑到市里传中的贵族学绑架了一个孩,但碍于文化程度和信息闭塞,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孩的家长是谁,问他也是一句不,只好绑起来关在修车厂的一个隔间里。这个孩自然就是厉讽骋,据那个老员工,孩在修车厂待了差不多一个周,然后有一天晚上厂里来了好多人,紧接着没两天,汽修厂就关门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还是平平无奇,但那个老员工却记得,也就是汽修厂关了之后不久,有一个穿着考究的男孩,坐着豪车来过一次,还让那些围着他的大人找周围的人听,这个汽修厂里的孩子去哪里了。

    戚修凯就是这样,四处听询问,勾勒出了关于厉讽骋这段不让人知道的故事的雏形,也在脑海中整理出了一副属于他的报复蓝图。这个蓝图最中心的部分,就是程颂可。

    戚修凯的计划简单且直接,利用厉讽骋对程颂可特殊的心意,让厉讽骋爱上程颂可,然后在利用他们短促的热爱,给厉讽骋一场不的击。这是戚修凯的计划,这个计划也的的确确的顺利实施了。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厉家老爷子,你最重视的孙子喜欢上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又顺嘴把这件事在SH的股东里传了一下,然后只需要安静的坐在阴影里等待事情继续发酵。然后,在一个不错的时机,让程颂可自己开口放弃厉讽骋。

    这些情节似乎只需要用脑子推演一下,戚修凯就已经兴奋不已,他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厉讽骋遭遇了爱情事业和亲情的多重击之后那副落魄的样子,所以几乎是立刻和程颂可告白,再让消息如同做空气一样迅速蔓延。

    那段时间,是戚修凯最痛快的时光,他不用快乐去形容,是因为他除了一种畅快的感觉,几乎什么都没体会到,他只觉得好像是一口埋在心里多年的浊气全都发散了出去,好像自己的不快和折磨都是厉讽骋一手造成的。

    他期待看到厉讽骋跌落他自己在心里建造的那个神坛,他无比的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