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轮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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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离别都似乎在雨天,就是那种一场雨就能把气温从秋天带到冬天的雨,不大,也不,刷刷刷,带风带雾,就是不带停歇,从早下到晚上,浸润一切。

    一呼吸,吸入一鼻子水汽蒙蒙的湿冷空气。那一肚子的冷风啊总能扫过心里最空的角落,然后在那里作妖,把空洞里的悲凉与感伤带出来,填满整个心房。

    “哟,最后一杯了。”王先生把炉子上温着的酒取下,给白老板倒了半杯,给自己也倒了半杯。

    “来来来,哥俩走一个。”王先生举起酒杯。

    “吧嗒。”酒杯轻碰,发出清越的声响。

    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仰头把杯中酒饮尽,一个豪放,一个洒脱。

    “走啦,唉,有好长时间不能来蹭饭蹭酒啦,不要太想我啊。”王先生起身告别。

    “好走,不送。”老板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自顾自夹了口菜,细细品尝。

    “唉唉,真不带送的啊。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就这么绝情啊。”王先生借着酒意嗔怪道。

    “你是把左半边脸皮扒下来贴到右半边脸上了么?”白老板抬眼看了一眼这个为没个正形的老友,继续吃菜。

    “你啊,什么时候骂人也变出这么多花来了?多跟苏瑞那子呆呆挺好的,你这老呆在一破客栈的老妖怪也能多点青春活力。”王先生摇头笑着。

    “行了,行了,你走吧,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老板装出一副嫌弃脸,挥手赶人。

    “走了哈。”

    “走好。”

    王先生看了看天空中往下落的雨点,正要抬步。客栈里快速飞出一不明物体。王先生眼明手快,一把接住。

    “哟,避水珠?谢啦啊!”

    “下回来记的还上。”屋里头传来白老板冷不伶仃的声音。

    “哈哈,害怕我贪了你这颗珠子不成。”

    “一共二十三颗。你那次记得自己带了?”

    “哈哈哈,还不是你这里的雨妖啊,每次我来的时候不下,走的时候偏偏又下!”

    王先生替自己的破记性辩解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进雨幕里。

    啊,走了么?耳边似乎还有王薛那没正行混账东西的笑声啊,这就没影了么?

    白老板放下筷子,眼神无聚焦地眺望店外那一片黑暗,看了好久好久。

    边上炉子的火苗跳跃的正欢,桌子上的一锅罗宋汤也还蒸腾着热气。

    似有刮骨冷风从敞开的大门往客栈里蹿,老板觉得有点凉,起身走到门口。

    “等一下啊,等一下!”还在老远的苏瑞见客栈大门有要关的趋势大喊道。

    白老板听闻,眼里生出几分笑意来,把关了一半的门重新开。

    苏瑞见大门又开了,舒了口气,放慢了脚下狂奔的步伐。

    “嘿嘿,老板好啊。”苏瑞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用眼睛余光量着老板的面色。

    白老板点点头,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嘿嘿嘿。今天同学聚餐,晚了一点哈。”苏瑞解释道。

    “今天带了避水珠?”老板看着苏瑞一身干爽问道。

    “嗯,带了,珠子比雨伞好使多了,一点水汽都不沾的。”

    “嗯。”白老板心中浮出几分自豪感来,不愧是自己的人啊,记性就是好。

    “那,老板,我算账去了?”见白老板对自己的迟到并未有任何不满,放下心来。呼啦啦,老板真是个好老板啊,比心。

    “等一下,你去酒窖拿坛酒上来。”

    “哦,好的好的。”苏瑞答应着,赶忙去酒窖抱了一坛酒上来。

    “坐啊。”白老板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苏瑞,把酒在炉子上温着,坐到了白老板对面。

    桌上的菜去了一半,看样子是之前有个蹭吃蹭喝的鬼来过啦。

    “咦,王先生这次怎么吃一半就走了?”

    “赶着去投胎陪他媳妇。”

    酒未温热,老板就倒了一杯,浅浅的泯了一口。

    “哈?”苏瑞有点懵圈。

    “想听听他的故事么。”

    “哈?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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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步多,醉红楼。

    红纱乱眼,美人调笑,丝竹不断,温柔乡,最是销魂。

    王薛左拥一个冷玉,右揉一个含碧,左边枕着佳人的饱满浑圆的胸脯听个曲,右边就着美人的芊芊玉手喝一口美酒,好不快活。

    “我的阎君啊!这大白天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一长舌鬼白面的鬼差一把推开靠过来的温香软玉,“走,走,走跟我回去。”

    王薛醉眼朦胧,抬起眼皮对了半天焦距,才瞅见眼前眼前的鬼差。

    “我,你今天不是休假么,干什么这幅模样,赶着干活啊,难得清闲,不会享受么,去去去,把舌头收一收。”

    一刚看清楚鬼差的那副尊容,王薛就扭过头去,刚好把头埋在美人的双峰间,眼不见为净,声音显格外的闷。

    鬼差大哥看着自己的阎君成了这么一副沉迷酒色的鬼样子,恨不得自插双目。

    咦,这位啊,什么都好,可这贪酒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给我改改啊!这一有空就往窑子里钻,这,这,像什么话!

    “唉!这都火烧眉毛啦!走走走!”鬼差大哥一把就把王薛从美人堆中拔了出来。

    “唉唉唉,慢点慢点啊!”王薛一只手被拽着,另一只手还不忘顺走桌上的酒瓶子。

    “我的阎君啊,不能慢啊,那战神亲自押着人来投胎,别的阎君都在地府里候着,就差您啦!”

    “呼啦!”酒瓶子飞了出去,清亮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天弧线。

    “我没听错吧,那个杀神,怎么可能,押送几个罪仙,怎么让她下来,骗我吧。”王薛酒醒了一半。

    “哎呦喂,下官哪敢啊!这几天战神休假,据是闲不住就随意领了份差事就下来啦。”鬼差大哥忙解释道。

    “哎呦,先走了!冷玉含碧下回见啊!”

    王薛掐起一个飞身诀,扔下鬼差大哥自己先溜了,那风声呼呼,估计是飞出平生最好成绩。

    那可不得死命飞么,听那战神,特正直,特凶残,不但自己尽忠职守,还非要要求别人和她一样,特别讨厌那些个玩忽职守的神仙,要是偷懒犯浑被她抓到了啊,呵,严肃处理决不留情。

    最过分的一次是让一票神仙在天庭广场外一起脱裤子领了10法棍,原因竟然是开会时开差。

    我天,这么无聊的日常会,又是站在后面酱油的,怎么可能不开差啊。

    杀神放假的日子里,天庭的神仙可谓是绷紧大脑中的弦,生怕被挑出一丁点错。

    呵,她可不管你是什么仙位,一切按照仙法来,没的商量。

    最可恨的是,你还拿她没办法,常年征战四方的功劳放那,又得天帝喜爱,再加上本身又是个一点错都挑不出的,还能参她一本不成?

    只能自己谨慎谨慎再谨慎喽。还好这杀神常年工作镇守在外,不常回天庭,要不然啊,啧啧天庭这一波老神仙们,遭殃遭殃。

    这不,又逢战神休假,本来天庭那种无聊又悠闲的鬼日子又要结束了,结果人家闲不住啊,请了一旨文书就到鬼界来押送罪仙投胎。好嘛,你们倒是可以弹冠相庆,我可就要遭殃喽!

    半步多离鬼界还是又有一段距离的,平日里要飞个片刻。

    但若要是在王薛同志开挂全速的情况下,只需要片刻。当然我的这种情况是开挂情况。

    事实是,他不但没开成挂,归途中还出了点意外,不,是大意外。

    “何人!”前方炸雷一声响。

    王薛凭空就是一个趔趄,耳膜嗡嗡生疼。这么谁啊,话就话了,用什么传音术,吓死我了。算了,算了爷我今天又及时,先不跟你计较!

    “何人!还不落空缓步!幽冥鬼道,岂容尔等御空飞行!”

    王薛翻了个白眼,呵,光喊有什么,这点法力还想把爷给震下来,做梦!

    “嗖!”一颗金色石子砸在王薛胸口。王薛怒从胸中起,欲要转身回去收拾那个给脸不要脸的子。

    突然,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好使。极速前飞的身体在空中一顿,直直向地上砸去。

    等到落地,王薛已经被身上圈圈团团的金色西线裹成了只能在地上瞎拱的毛毛虫。

    呀,算你子狠,捆仙索也能这么用么?

    “呵,还敢跑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略带一点沙哑,有若风过竹林的质感,好听,但有些莫辨雌雄。

    王薛横眉怒目扫过去。

    见来人目如点漆,眉如扫墨,高鼻若削,唇淡若水,五官英气俊朗。

    头发在头顶简单盘成一个发髻,用玉箍束着,毫不拖泥带水,

    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流畅高挑的身形。若不仔细些看很难发现眼前之人是个女子。

    “跑?爷用的着么?”不知什么时候,王薛挣开了捆仙索,出手快如闪电。

    疾风哭号,随着王薛这一拳天地色变。拳未到,拳风先至。

    风拂面门,谁料那人并未有一丝慌乱,轻飘飘抬手一挡,四两拨千斤地化去这一拳之威。

    近距离交手,只一招便已知这人强的过分,近身攻击自己完全不可能讨得什么好,欲要抽身,王薛手腕被来人死死握住。

    二人肌肤相亲,王薛只觉不妙,那人手骨纤细修长,皮肤虽有薄茧却也温软。

    万花丛中过的王薛知道,自己腕上的这一只手绝对不会来自于一个男人。

    这样的厉害,又还是个女人?我不会运气这么好,恰巧碰上那个杀神了吧?

    不管,溜了再。

    “姑娘,那个,男女授受不亲啊。”王薛一扬眉毛,笑道。

    “呵,在下秉公执法,无需在意俗世间繁文缛节。”那人不为所动,“,你是谁。”

    “我啊?”王薛眨了眨眼睛,瞳孔里一瞬似闪过星辰大海。

    那人呆了一瞬,王薛趁机摆脱那人的桎梏,逃之夭夭。

    “莫怪,莫怪,在下也是又急事缠身,不要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么!”

    空气里回荡着王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