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凭本事吃饭
棕熊在半空中如同被凝固的爪在野人出现后,就如被冻僵的野草似的,蓦地腐朽在了雪地中,厚重的身体倒在地上时,掀起了一片雪花与冷泥。
野人的目光如炬,始终盯着面色惊惶不定的漫秋儿。
漫秋儿第一次定定的对视上这双眸,霎时间,疑问,震惊,不解,担忧,恐惧……一齐涌上了她的心头。
毫无疑问,眼前的一幕已经证实:棕熊的确是野人驯养的,野人救了他们。
可为什么呢?
明明是野人将他们引进了深山,又将漫秋儿扔在了荒无人烟的雪地里,又引来了四头棕熊,又在四头棕熊围杀二人的时候,出手搭救。
既然他不想让二人死,又为什么设计这一出戏?
他,恐怕不只是个野人这么简单!
“别怕,”从远最先回过神来,握了握漫秋儿的手,眼神坚定的将漫秋儿护在后面。
这一举动,他没注意到野人的眼色中闪过一抹赞赏。
“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从远的手中浸了熊血的刀锋上,落了一层雪花,雪花层层叠出了刀霜,可比这刀霜还冷的,是从远的眼睛。
以他的想法,若这野人是真心救人,就不会先抓走漫秋儿,又引得两人在这山洞度日了!
野人一定是听得懂他的逼问的,漫秋儿清楚的看到野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
她愣住,这样冷讽的嘲弄,似乎很熟悉?
从远眯了眯眼睛,低声问漫秋儿:“身还行么?”
漫秋儿忙答:“我没问题,”
怎么她都是个习武之人,方才面对凶悍暴怒的棕熊,若是换成常人,恐怕早就被吓软了腿,哪里还会扑过去呢!
她平息过来之后,问从远:“怎么对付?先抓住他?”
从远还未答话,却见那野人哈哈大笑三声,随后,竟十分不将两人放在眼里的转过了身去。
他的后脑和后身一起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下。
野人的头发蓬乱而肮脏,看样定然是许久没有清晰过了,而如此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这野人竟然只着一席薄衫,薄衫有两处着黑色补丁,有两处破洞,风雪呼呼的向衣服的破洞里面灌着,将整件薄衫吹的膨鼓起来。
漫秋儿不由得佩服起这人,在这种天气竟然只着一身薄衫,这不光得是铁血真汉,还得有真功夫……那棕熊若被人扒了皮毛,恐怕也得动出个好歹来!
除了佩服,她心里还隐隐的有一丝同情,就算真的不冷,一年整个四季都呆在深不见人的深山里,有什么意思?
从远盯着那背影,被这种无声的蔑视而激的两眼冒火,恨不能现下就冲过去与那野人好好交手斗一番,可……
他望着那野人的背影,心里一惊!
这野人静站的背影,竟然这般熟悉!
至少……已经见过两次!
一次,是初夏时节他们两个在耿家的院中见到,一个神秘的黑影潜入敲开了柱夫妇的门。
第二次,是在他与柱一齐上山碰见白狼那天,他和漫秋儿将白狼死,随后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没错!
从远的心砰砰的跳着,也不知是发现这一真相的激动还是震惊,亦或是惊怒。
如果,这野人真的是前两次的那人的话,那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一定与柱认识!
亦或者,与自己和漫秋儿都相识!
从远的手臂逐渐的冷了下来,心沉沉的落在了谷底,定定的望着那抹背影。
背影萧瑟极了,在这漫天的风雪中,就犹如已经入定的一座雕像。
良久,漫秋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前辈,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的人是你们才对。”
野人的声音如沙场中齐鸣的战鼓,沙哑沉重的浑然天成,低低的磨砺声音犹如在每一个字句上夹带了狼牙,狠狠的撞进人的耳膜心肺。
“我们、我们无意来犯,只是想来一点猎物,”漫秋儿的语气有些晦涩。
这山当然不属于这野人,可这野人的能耐本事不,若他非认定这山属于他,那么漫秋儿的擅自冲撞岂不正是冒犯了他?
而另一点,漫秋儿不知怎的,在面对面的与这野人话交流的时候,平日她心里那些机敏聪慧都荡然无存,竟然生出了那么一点畏惧来……这种畏惧,无根无凭,像是突然冒出来的畏惧,又像是很早就扎了根的畏惧。
“这山又不属于你,大家各自凭本事吃饭,你凭什么因此就要害我们的性命?”从远冷笑一声,的也句句在理。
那野人幽沉的转过身来,眼里是淬了冷锋的不屑,“,既然都是凭本事吃饭,你被我困在这里自然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
“你耍阴招在先,还敢大言不惭是别人技不如你?”从远冷怒的低笑道。
“兵不厌诈,何况,我已经对你们开一面,,不要不识抬举。”那野人沉哑的声音听的人心头发悸,目光轻瞥到漫秋儿身上,又移开。
从远森然笑道:“既然如此,别怪我欺负老弱了!”
只见眼前身形闪动,从远已在片刻间跳下山洞,菜刀被他反手握在手里,刀背紧贴着他的腕,刀锋以极狠厉的姿态迎向野人的脖颈。
漫秋儿没来由的开始揪心——为从远,也为那野人。
她很快被自己这种想法惊呆了,那野人不过刚见面,是敌是友还未分清,怎么就为他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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