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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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黑海压城!”袁飞用颤抖的声音。

    他凝望着已经卷到高处的海浪,抬起摄像机记录眼前的壮景。

    “海浪是不会卷到岸上来的。”他转头道,但是话音未落,深到发黑的海水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他们盖过来。

    袁飞被海浪冲走,手中的摄像机骤然脱手,蓝筹瞳孔一缩,扔出回旋镖将袁飞拉了回来。

    然而摄像机已经被海水冲远了,海浪暂时消停后,就见到摄像机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镜头旁标志着录制的红点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二十年前海水都没有涌上来,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袁飞刚才若不是被蓝筹抓住,已经被冲到山崖下摔死了,此时一阵后怕。

    “是因为海女死了。”竺轶,“她带来了海难,并且控制住了海难。”

    话间海水涌起的声音再次在耳旁炸开,眼见着就要铺上山崖,竺轶突然眉头一皱,朝着摄像机的方向跑去。

    “你做什么!危险!”蓝筹吼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海水就从身后涌来,灯塔将海水一分为二后,海水再次汇集在一起,像一只猛兽朝着竺轶的方向追去。

    蓝筹想出去帮忙,就被傀儡拉了回来。傀儡眼神有些茫然,很显然是被竺轶控制了。

    蓝筹再想出去时,前方全是水,并且还在往灯塔中回灌,根本没办法前进了。

    竺轶脚后跟就是海水,似乎在追逐他一般,好几次都没过了他的腿,但是竺轶最终比海浪先一步拿到了摄像机。

    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往旁边的高地去。

    可是海浪跟长了眼睛似的,明明应该早就退回去了,却依然跟着他,就好像不把竺轶卷走誓不罢休。

    竺轶冷笑一声,知道这背后肯定是平台搞的鬼。

    他抬手按下了录像的暂停键,身后的海浪也跟按了暂停键似的,不再往前涌去,并且迅速地往回退。

    竺轶转过头,只见天上的黑云越来越淡,一缕阳光撕裂了云层,照耀在黑色的海平面上。

    顿时海面慢慢地染上了蓝色和金黄色,绚丽的云彩像一副精美的油画挂在半空。

    海鸥从浅蓝色的水面上掠过,似乎之前疯狂的黑海啸根本没有出现过。

    蓝筹从灯塔中出来,看着竺轶手持着摄像机朝着悬崖边走来。

    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微咸的湿润,他们看向经过海浪席卷的山坡,以及悬崖下的海滩。

    黑海啸带来的不仅仅是令人无法忘怀的气象景观,还有褪色的塑料瓶,奇怪的金属,被遗弃的口袋,死去的鱼类……

    【强制任务——躲避村民的追杀。

    (你顺利活到了天亮。)】

    【任务难度——难如登天级。】

    【任务奖励——

    1、获得五颗心心。

    2、获得10%的剧情探索进度。】

    【剧情探索:进度100%

    (你想知道海女究竟是谁,看着海滩上的一切,你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大海的伤疤。)】

    【探索奖励——十颗心心。】

    竺轶看到提示有些诧异,原来这次他和蓝筹不是第一个完成探索任务的。

    如果不是他们,有谁会提前知道最后这条线索呢?

    他突然想到禄起在这场直播中悠然自得的划水模样,顿时咬了咬后槽牙。

    “真是惊心动魄的旅程啊。”袁飞也走到他们旁边,“海啸卷上来的垃圾比二十年前更多了。”

    竺轶将手中的摄像机递给他,袁飞接过来后:“这次回去,我会建议社长开一个专栏。你们俩就是专栏编辑,参与分红。”

    竺轶和蓝筹对NPC笑了笑,与此同时,他们的通关提示出现了。

    【恭喜你,成功通关。】

    【本场直播共获得:34颗心心。本场心心与积分兑换比例:1:2500。】

    【本场共获得积分85000,主播历史累积1141512。】

    【本场直播获得赏金额:500001元。赏金额可2:1兑换积分。】

    【本场直播最高观看人数:182万人。】

    【本场直播间收藏数增长:33210人,主播当前直播间收藏数:1745680人。】

    就在袁飞还在唠叨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面鬼镜。

    竺轶和蓝筹转身往鬼镜的方向走去,袁飞见两人突然离开,也跟着转身。

    这时他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这是什么?”他抬手指着前方,而手指的方向正是鬼镜。

    NPC是不可能看见鬼镜的,所以两人完全没有在意。

    蓝筹随口回答:“不是树吗?”

    袁飞顿了顿:“你们看不见吗?那个紫色的镜子。”

    闻言,竺轶和蓝筹对视了一眼。

    袁飞竟然能看见鬼镜,这违背了平台对直播的规定。

    除非是bug。

    想到直播中越来越多的bug,竺轶不禁有一个猜测,也许异鬼对平台的掌控减少了,或者是因为公约在逐渐失去它的影响力。

    袁飞见二人没有回答他,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用手揉了揉。

    “害,是我太紧张了吧,都恍惚了。”他道。

    见NPC重新恢复正常后,二人也不再多留,离开了鬼镜。

    因为没有受伤,所以他们直接回了真德率本部,也就是白韭在不夜城中租的房子。

    现在因为有了许多信徒,真德率教派也有不少活动资金,所以租金不用白韭贴钱,竺轶也让白韭自己从教派里取十万元走,就当他还了。

    但是这个房子依然是以白韭的名义租赁的,各种手续也要他去办理。

    如果白韭某一天不心在直播里嗝屁了,这栋房子就会被不夜城收回去。

    竺轶和蓝筹回来时,白韭正拉着周岚岚和禄起讨论这件事。

    禄起身上还穿着一身泥点子的衣服,抱着手站在一旁听白韭唠叨,见竺轶和蓝筹出现在了门口,抬眼看了看。

    紧接着他就朝竺轶走过去,伸手从他头发上扯出一片海带。

    “禄神你觉得呢?”白韭转过头,发现竺轶和蓝筹回来了,立马拍拍沙发,“你们回来得正好,正讨论着呢。”

    “一身鱼味,你不嫌弃我自己还闲得慌。”蓝筹白了他一眼,经自上楼洗澡去了。

    竺轶爱莫能助地对白韭耸了耸肩膀,勾住满身泥点子的禄起也不嫌脏,连拖带拽地上了楼。

    进了房间,竺轶就把从直播里出来的时候,袁飞看见鬼镜的事情告诉了禄起。

    因为直播结算后,直播就算结束了,观众是看不见主播出鬼镜之前干了什么的,所以禄起也没看到。

    听竺轶一,他点点头:“我听到了一些消息,实际上除了在我们身上出现的bug,其他主播也遇到了一些。”

    “明异鬼中间出了大问题。”竺轶思考了一下,“怪不得罗浮急哄哄地找我,九域不惜暴露融合的真相。”

    “暂时不用在意,现在还不到时候。”禄起。

    竺轶看出禄起在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见他严肃的样子,心里一阵不爽。

    闭嘴了几秒,突然眼睛一抬,露出一个坏笑。

    禄起看见他的表情,顿时知道他又有鬼主意了,刚要往旁边走,就被竺轶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

    “老婆,我帮你洗澡吧。”

    “?”禄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咱们一起洗,白韭不是急着跟我们事吗。”竺轶着就去脱他的衣服。

    等他把禄起那身在溶洞里蹭了一身泥的衣服扔到地上,禄起结实有力的上半身就露了出来。

    竺轶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也不羞,赤条条的就摸到禄起的胸上。

    禄起颇有些无奈,自从竺轶和他解开误会后,又回到以前那种死不要脸的状态。

    在他把竺轶封印之前,竺轶也没事做似的,三天两头来挑衅他。

    他偶尔会陪着,但是他们架,遭殃的是其他生物,了两三次他就任竺轶作怪。

    “你又想做什么。”禄起看着他问道。

    “好啊,你对我不耐烦了。”竺轶抬手把他的脖子拉下来,笑得很是暧昧。

    “你何必学人类做这种肮脏的事情,我们连身体都是虚构的。”禄起一本正经地。

    “肮脏的事情?”竺轶用气音在他耳边,“听很快乐呢,我们试试吧。”

    着就把禄起拽到了浴缸里,将他压在身下。

    “我觉得真的不要了。”禄起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只有潜意识的时候,不是很喜欢我吗,怎么现在就不要了。”竺轶狞笑着将他按在温热的水中。

    “别害怕美人儿,爷来疼你。”

    竺轶嘿嘿地笑着,将禄起的腿抬起来,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脚踝被抓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往后一倒,仰面倒进了浴缸中。

    温水漫过脸庞,竺轶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在水中优雅地晃动,折射出黑色的光影。

    一个阴影盖在他身上,只见禄起面无表情地把他捞起来。

    “哦,是吗?”

    竺轶心中一颤,拔腿就想跑,再次被拽了回去。

    浴室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甚至还有镜子砸碎,花瓶碰掉,以及浴缸从中间裂开的声音。

    随后这些声音又从浴室转移到了卧室,依然是火拼似的动响。

    过了一会儿,这些声音没了,只听见有人声线颤抖着求饶,以及另一人的调侃。

    “这怎么够呢,大爷。”禄起低头咬了咬某位大爷的耳朵,“我还没舒服。”

    大约到了深夜,禄起神清气爽地从竺轶的房间离开,走到楼下时,发现其他人居然没睡觉,坐在客厅里顶着黑眼圈看直播。

    发现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后,白韭连忙回过头,发现来人是禄起后,他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竺轶呢……”白韭问。

    “在休息。”禄起心情很好,顺便关心了一下他们,“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呢?”

    被问到的三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要是因为禄起和竺轶两人在楼上折腾得太响,根本睡不着吗?

    还有,他们也玩得太过了吧,房子都快被拆了。

    最终周岚岚艰难地撒了个谎:“额,我们今天不困。”

    她疲倦的面容立马戳穿了她的谎言,然而禄起并不在意,点了点头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

    喝完他向三人了个招呼重新上楼。

    “禄神等等!”白韭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禄起回过头问。

    “你上去做什么?!”白韭。

    “回房间。”禄起简短地回答。

    “额,嗯,咳咳。”白韭一副社死的模样,“是去竺轶的房间吗?”

    禄起有些奇怪这三人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白韭突然站起来:“禄神你放过他吧!”

    蓝筹不忍地撇过头,用手捂住了自己脸。

    周岚岚则涨红了耳朵,根本不敢看禄起。

    禄起有点莫名其妙,这三人怎么就突然要他放过竺轶了。

    想了想,他问道:“我,放过他什么?”

    “你都折磨他八个时了!八个时啊!”白韭化悲愤为力量,“虽然禄神你的持久力的确令人惊叹,但是他那副身板,根本经受不住啊!”

    蓝筹把脸捂得更紧了,周岚岚的脑袋几乎快要冒出浓烟。

    禄起闻言点点头:“好,我让他休息十分钟再继续。”完头也不回地走到了二楼。

    白韭张着嘴巴震惊地坐下来,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投影里的直播还在发出声响。

    过了一会儿,白韭用干涩的声音:“你们,竺轶不会死吧……”

    “……”蓝筹语气沉重,“我只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周岚岚:“我还是个孩子,我为什么要面对这些事情……”

    第二天,竺轶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坐下来吃早饭。

    他注意到,他的凳子上面还放着一块软垫。

    也没多想,他挪了挪屁股坐了下来,对面的白韭顿时一副被扎到手的表情。

    竺轶抬头问:“你怎么了?”

    白韭心中一阵感动。

    竺轶自己都屁股开花了,竟然首先关心他。

    “竺轶,要不要我陪你去治疗中心啊。”白韭关切地问。

    “我去治疗中心做什么?”竺轶眨巴着眼睛问。

    “还能做什么。”蓝筹皱着眉,“这时候就别逞强了。”

    “?”竺轶有些莫名其妙,两三下将东西吃了,准备去联络汪滨。

    昨天被禄起蹂躏了一天,害得他今早才看到汪滨发来的信息。

    汪滨有消息来了,让他去一趟他们约定的地点,消息在那里。

    看着竺轶离开别墅的身影,周岚岚叹了口气。

    “算了,他总是这样,不会让我们知道他的难处的。”她,“哪怕是这种事都不行。”

    “禄神也太可气了,一大早就不见了,真是拔*无情!”白韭愤愤地。

    实际上竺轶的身体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禄起压制他的时候,他没办法修复自己,但是禄起离开后,他马上可以让这具模拟的身体重新修复。

    所以即使被砍断了头,他也不会有事,更何况床笫之间的事。

    不过这次以后,竺轶决定再也不撩拨禄起了。人类都是骗子,什么快乐,快乐的根本不是他。

    竺轶离开不夜城后,来到了一家咖啡厅,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后。

    服务员出去之前,他对她:“麻烦给我一份2301年的服装杂志。”

    服务员脚步一顿:“好的,马上给您拿过来。”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重新推开了包间的房门。她将一本姜黄色的杂志递给了竺轶。

    “这本书受过潮,有些页面可能夹在一起了。”她完对竺轶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竺轶开了杂志,里面确实是各种已经不再流行的服饰图片。

    翻到十页的时候,他发现这一页后后面粘起来了。

    他心把两页纸撕开,里面夹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矮胖男人,他搂着一个穿着粉红色正式礼服,身材极好,但是长相一般的女人。

    竺轶将照片翻过来,背后有一段话。

    ——教育部长邬全与其妻徐莉今日抵达中心区,会拜访真德率教会分部。两人无子,此为忧心之事。

    竺轶看完后将这张照片放在烟灰缸上,照片的一角燃起了一束火苗,然后慢慢地卷曲起来。

    他在包间里喝完一杯咖啡后,让服务员结了账,直接去了真德率教会分部。

    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大主教白韭今天没来,在分部值守的是元老信徒中的三人。

    看见竺轶来后,他们激动地上前询问竺轶是否是来传达真德率之神的嘱咐的。

    “我没什么嘱咐。”竺轶完发现三个人奇怪地看着他,于是改口道,“我是真德率之神认为大家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三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赞美真德率之神!”

    “赞美真德率之神!”

    “赞美真德率之神!”

    三人完后他们看向竺轶。

    “……”竺轶干巴巴地,“赞美真德率之神。”

    他本来想去楼上呆着,只要在真德率教会里,就没人能逃过他的眼睛。但是因为三名元老信徒这样一咋呼,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

    于是一时间竺轶就被一群教徒围住了,要听他讲道。

    竺轶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把白韭拉过来。

    其他胡八道他很在行,但是长篇大论地夸自己这种事情,做多了是会尴尬到丧失理智的。

    然而作为神在人间的使者这个身份,竺轶必须要替真德率之神教育众人。

    他被迫站到讲台上,拿起一本真德率圣典,然后照着一行行读下来。

    “真德率之神将光明泼洒向大地,太阳是祂的座驾。”

    倒也没有,这破圣典是谁编的。

    竺轶决定找白韭问个清楚。

    台下的人发出了一阵阵呼声。

    示意竺轶继续。

    他清了清喉咙:“咳咳,梦想是祂的礼物,祂会亲手将礼物带给祂虔诚的信徒。”

    ?

    真要这样,一百个他也不够用。

    在他讲道的时候,有一对夫妻从门口走进来。男人矮胖,戴着一顶宽帽檐的软帽。女人头上则围着纱巾,看不出发型。

    两人均戴着墨镜,心地避开其他信徒,似乎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遂即这两人发现信徒们都在专注地听着台上一个中长发青年讲道,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光线从礼堂上方的镂空花纹处照进去,刚好照到了青年的身上,将他的半边脸镶嵌成金色,连瞳孔都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晕,让他看上去格外神圣。

    信徒们随着他不断地声地念着圣典中的话语,整个礼堂沉浸在一种肃穆而庄重的氛围中。

    信仰是极具感染力的,原本将信将疑的两夫妻在周围人的影响下,疑心在不经意间减少了。

    他们看了一会儿讲道,等台上的青年讲完后,才互相声地着话。

    “那个年轻人叫竺轶,是一名祭品。”邬全对徐莉。

    “我知道他,最近很出风头的一个人。”徐莉,“游园会后,盼巧也跟我提过。”

    她嘴里的盼巧,就是联盟中心办公室室长宗盼巧,也是她的好朋友。

    “哼,盼巧盼巧的。你她,为什么成天挑拨我们的关系。”邬全压低声音不满地。

    “你又来了。”徐莉皱了皱眉头,“我来这里就是不想跟你吵架。”

    “哎……”邬全叹了口气,“老婆,治疗舱都治不好的问题,求神真的能解决吗?”

    “嘘!”徐莉拧了拧他的耳朵,“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

    “照我,我们直接体外培育一个孩子算了,你也少遭点罪。”邬全撇撇嘴。

    “不,那会让我有种不是我孩子的感觉。”徐莉摇了摇头。

    “来这里的都是预备役和祭品,我们混在其中,万一被发现了,我那点芝麻绿豆的官职,就危险了。”邬全还想再劝劝徐莉,于是道。

    “所以盼巧觉得你不好,希望我和你分开。”徐莉,“因为你根本不会考虑我!”

    她着着声音就提高了,因为情绪激动,忽略了周围信徒聚过来的目光。

    这时候今天轮值的元老信徒走了过来。

    “两位请不要高声喧哗,这里是离神最近的殿堂。”

    旁边的其他信徒也拿恶狠狠的目光看向他们。

    听到对方严肃的指责后,徐莉顿感委屈。

    她堂堂的优等人,竟然在这种地方被卑贱的预备役指指点点。

    偏偏这一切本来不会发生的,就是因为他这个愚蠢的丈夫,总要和她对着干。

    “二位似乎不是真德率之神的信徒,否则不会遮蔽自己的容貌来见神。”元老信徒对他们,“还请二位离开这里,不要扰我们祷告。”

    “我们对真德率之神的教义很有兴趣,所以才想来看看。”徐莉咬咬牙,为了孩子,她忍了。

    “不好意思,请你们出去。”元老信徒强硬地。

    他是真德率之神的狂信徒,这对夫妻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渎神,所以不可能容他们继续呆在这里。

    正在这时,竺轶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他们旁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亵渎真德率之神!”元老信徒愤怒地。

    “我们没有!”徐莉气得哆嗦,想让他们才熟悉的汪滨派军队来把这些低贱的预备役抓起来。

    “看来是有些误会。”竺轶断了他们的争执,“两位也许对我们教会的规矩不熟悉,所以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转头对元老信徒:“神不是过,要原谅你的敌人,除非他们犯下第二次同样的错误不是吗?”

    “是,使者大人得没错。”元老信徒一副懊悔地样子,对徐莉和邬全郑重赔礼道歉。

    徐莉原本已经怒不可赦,见这名执事的信徒歉意不似作伪,顿时知道对方不是故意为难他们,于是也就消气了。

    “两位似乎是想了解我们真德率之神?”竺轶,“不如我带你们逛逛吧。”

    他学着真理教会那名贺先生的样子,带着两人在修院里走了一圈,然后将他们请进了一间休息室。

    刚才那名和他们产生纷争的信徒端着茶水进来了,还带来了道歉用的点心。

    徐莉见状对真德率教会的评价又高了一个程度。至少这个教会中管事的信徒并不像那些只会坑蒙拐骗的肮脏贱民。

    如果要她和那些贱民一起祷告,她会把昨天吃下去的饭菜都吐出来的。

    “那么两位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们教会的。”竺轶心知肚明,然而脸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我们的一名朋友。”徐莉,“他是教会的信徒。”

    “原来是这样。”竺轶恍然大悟道,“看来他并没有好好地向你们介绍过真德率之神的教义。”

    “不,其实他讲过。”徐莉,“我们实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伪装自己的外貌。”

    邬全见自己老婆现在就要向人家透老底,立马着急起来,伸出倒拐子捅了捅徐莉的胳膊肘。

    徐莉微微一笑,假装没有发觉,等待竺轶开口。

    竺轶想了想我:“我不会主动向你们询问,但是你们想要主动告诉我,我会帮你们保密。”

    徐莉:“你是个话算数的人吧。”

    邬全急道:“你怎么知道他算不算数啊,万一现在算数,以后就不算数了呢?”

    听见邬全的话,竺轶以一种困惑的眼神看向他。

    徐莉忍不住掐了他一把,然后对竺轶:“你别搭理他,他就是一白痴。”

    “……”听了妻子的话,邬全皱着眉头闭嘴生闷气了。

    “实际上我们是优等人。”徐莉,“并且他有些官职,被人发现出现在这里后,回去可能被调查。”

    “你跟他了,我一样会被调查。”邬全闷闷地。

    在徐莉开口骂人之前,竺轶露出职业假笑:“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谁知道你会不会告诉别人。”邬全用量的眼神看向竺轶。

    他尽量想让自己展现出高人一等的感觉,然而这名青年的外貌十分优越,气质更是有种油然而生的高贵。和他比起,自己简直像一坨又丑又胖的烤乳猪,这让邬全挫败不已。

    “如果你们是优等人,那么就应该更加放心。”竺轶,“因为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优等人来这里。当然,如果你们的朋友也是优等人,他也许会算一个。

    或许也有其他优等人,然而他们同样来这里祈求真德率之神的眷顾,为什么会告发你们呢?”

    邬全闻言,逐渐被动了,脸上的防备开始缓和下来。

    见丈夫似乎没有继续岔的意思,徐莉终于松了口气。

    “我想祈求真德率之神给我一个孩子。”徐莉。

    “你想怀上神的子嗣?”竺轶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

    徐莉闹了个大脸红,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和我的丈夫有一个能从肚子里出生的宝宝。”

    “可是我听现在不是可以让孩子在体外长大吗?”连李高俊的记忆中都知道这件事,于是竺轶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试试?神可能不会回应你们,但是机器不会出问题。”

    “我才不要和贱民一样,让孩子如同工业机床上制造出来的怪物一样。”徐莉厌恶地。

    预备役的生育需求并不高,他们甚至不想要孩子,觉得能在成为祭品之前享受生活就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然而预备役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口,这种想法弥漫的时候,生育率就逐渐下降了。

    于是联盟研究出了能够让婴儿在体外发育的机器,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可以被突然想要感受家庭温暖的预备役收养,也可以由联盟统一养大。

    听到徐莉的话,竺轶微微一笑:“我之前也是预备役。”

    徐莉顿时哑然:“对不起,我只是顺口——”

    竺轶继续露出虚假的笑容:“没关系,神所有的子民一视同仁,要尊重之间的差异。”

    “你真是一位富有智慧的人,况且你还这么年轻。”徐莉,“我对预备役的看法也因为你提升了。”

    竺轶皮笑肉不笑地:“谢谢。”

    徐莉见竺轶没有生气,于是松了口气问:“使者,你认为真德率之神能够帮助我吗?”

    竺轶:“足够虔诚,必有回响。”

    “足够虔诚,必有回响吗……”徐莉喃喃地,“要怎么虔诚?”

    “首先要以你的真面目侍奉我主。”竺轶,“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行的。”

    邬全那边还在犹豫,徐莉直接把面具和墨镜都摘掉了。

    “其次,要让我主知道你的名字。”竺轶,“ 这样祂才会知道究竟是谁的祈求,才知道对谁做出回应。”

    “我叫徐莉,我丈夫叫邬全。”徐莉。

    邬全一下子坐直了,然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第三,需要缴纳入会费,这是向我主展示你的虔诚最直接的方式。”竺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箱子,“你们的愿望很迫切,就缴五十万吧。”

    “一百万?”邬全高声反问道。

    “对啊,一百万。”竺轶眨巴眨巴眼,“怎么,是觉得太少了吗?”

    徐莉又掐了一把邬全:“当然不是,他的意思是一百万现金我们不会随身带着,要不——”

    “原来如此。”竺轶点点头,把红色的箱子转了一面,一个二维码出现在邬全和徐莉面前。

    竺轶指着贴在箱身上的二维码:“支持扫码支付。”

    徐莉:“……”

    邬全:“……”

    见两人乖乖付了钱,竺轶心满意足地将箱子放好,同时感觉自己可能要得太少了。

    这笔钱其实对优等人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竺轶也只是逗他们玩玩,如果要太多了,反而会让徐莉对真德率教会起疑。

    “那么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帮你们拿入会的名册。”竺轶站起身。

    临出门之前,他突然转过头,微笑着:“喝点茶吧,等会儿也许会很难受。”

    “他在什么?”看着竺轶离开的背影,邬全不满地对妻子,“我总觉得这人在戏弄我们。”

    然而徐莉并没有回答他。

    邬全气愤地转过头,刚才明明在他旁边的徐莉竟然不见了。

    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徐莉,你在做什么?”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以及还在飘着热气的茶水,一切都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副画一样。

    莫名的恐惧瞬间袭上心头,邬全了个寒颤,猛地站起来,开门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然而在他开门的一刹那,就被眼前的黑暗吞噬了。

    邬全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发现身后的房间已经不见了,他手上拽着的门把,竟然变成了一只冰凉的茶杯。

    其中的茶水已经冰凉,但是上方冒着热气。诡异的是,那热气,竟然凝固在了空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