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么？”顾泽明皱眉，问。

    纪晃悠着脑袋，头顶缝合伤口的地方猛地刺痛，她赶紧捂着头不敢动弹。原本就不聪明的脑袋瓜，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把平衡体给甩出去了？

    “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顾泽明见她嘴硬，不肯让周围人担心的模样，更是心疼。

    石膏闷热不透气，肌肤接触的地方薄薄的汗意有些发痒，纪用唯独能够灵活运用的两根手指，试图挠挠里面，结果当然是以失败告终。她现在就如同动画片里的反派人物，可怜又好笑。

    “是我自己不心啦，跟其他人没有关系。”纪眯起眼镜，着哈欠。

    或许是镇静剂的效果，也或许是跟余浩男疯玩整整三四个时让她有些疲倦，顾泽明看着安静睡着的抱着石膏手臂，睡梦中胡乱踢着腿，痛得龇牙咧嘴流着口水的女孩儿，眼眸深处闪过许多复杂情绪，最终拿出手机从黑名单里调出陌生号码，发条短信通知，“明天上午八点，到总裁办公室。”

    次日，顾氏集团。

    Ja莫名其妙的看着顾泽明，问，“老顾，证据确凿，叫警察介入就可以，你干嘛亲自过问？”

    “很单纯，她以为只是意外。”顾泽明想起纪的那张脸，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知道信任的同事竟然是罪魁祸首，甚至是想要害她……我怕她会受不了，所以这件事情你帮我瞒着。”

    都感情会让人失去理智，显然顾泽明此刻的模样是被爱情冲昏头脑。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我承认，她身上拥有着我们都缺失掉的单纯善良，但是往往这种人才是会被人利用和陷害的。水至清则无鱼，你要趁着现在让她坚强成长起来，以后才能够跟你并肩面对许多问题。眼下顾天赐并没有着手对付她，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老顾，你应该清楚的。”

    Ja作为顾泽明的哥们，语重心长的劝。

    顾泽明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他想护着纪，让她晚一天，再晚一天面对残酷冷血的现实社会。

    总裁办公室，周莹在走廊里调整着抹胸黑裙，精心扮过的妆容和特意用卷发棒做出来的发型，让她看起来并不像是到公司述职，而是参加某酒会晚宴般。香水样喷洒在手腕和脖颈处，周莹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站在秘书处，轻声，“顾总让我来找他。”

    “跟我来吧。”徐秘书根本不掩饰眼神里的厌恶，用手轻轻挡在鼻子前引路。

    推开门，周莹看到抬起手跟她招呼的Ja有些意外，局促不安的扯着裙摆，“顾总，您找我？”

    “坐吧。”顾泽明指着对面，眼神没有在她那里做片刻停留，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信封，扔到桌面。

    周莹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顾泽明靠着椅背，冷冷的抬起下巴盯着她，“受伤的事情，我不跟你追究。你到人事部递交辞呈，我会特批让他们无需走流程，立刻批准。这里算是遣散费，主动离职会让你并不难找到下一份工作。有顾氏集团的任职履历在，下一份工作的薪水不会低。”

    “顾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做错了什么？”周莹情绪有些激动不稳。

    Ja知道顾泽明已经在忍耐着情绪，忙出面坐在办公桌上，阻断掉周莹的视线，吊儿郎当的握着信封，当面查看着里面不菲的厚度数额，低声劝导着，“我要是你，我就乖乖的拿钱走人，趁着他还没有发怒。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道理，你应该明白……”

    “顾总，我在集团几年的时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周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推开Ja。

    Ja显然也没有好气儿，按下内线电话通知保安来站在办公室的门外等候，皱着眉不耐烦地，“你错在觊觎不该觊觎的人，别以为心里的那些算盘和九九，谁都不知道。趁我们没有报警前，拿着钱滚蛋，否则你在学校里做出的那些事情曝光出来，别想在本市继续混。”

    “我……”周莹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夺门而出。

    Ja拍拍西服外套沾染的劣质香水，厌弃的回头盯着顾泽明，摇头砸吧着嘴，“长得太好看，背景太雄厚也不是什么好事。弄得猫猫狗狗都想要跟你发生点儿什么，你这算不算是职场性骚扰的一种？”

    “闭嘴。”顾泽明顺手拽着烟灰缸投掷出去，Ja弯腰躲闪。

    医院，纪在VVIP病房里闲得无聊，播放着《武林外传》听着声音，数头发的期盼着余浩男从出版社回来。周莹站在门口，咬着牙，眼眸里闪过一丝算计，低头迅速的按着键盘发送条短信，随后调整着笑容轻轻敲门。隔着窗户看到熟悉的面孔，纪忙撑着身体坐起来，挥舞着僵硬而不能弯曲的手臂，：“进来！”

    “身体怎么样？太不心了！”周莹将水果放置在餐桌前，回头坐在纪身边，随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处，满脸都是伪装担忧的询问。

    此刻纪的模样堪称可怜，她总是对着镜子盯着那块被剃掉的头发，默默念叨着，快长出来。

    “体验店的事情就要麻烦你和琳达操心些，我一时半刻好像回不去……”纪晃悠着像是机械手臂般的石膏，委屈巴巴的叹着气。周莹掐算着时间又寒暄两句，用给她洗洗水果的借口到病房外的简易厨房里，开水龙头，水流声中周莹听见故意留在外面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纪听见，余光瞥了一眼，却浑身呆住。

    “泽明？”周莹备注的名字亲昵又暧昧，而显示收到的信息写着，“好。你记住自己答应的事情。”

    是不是同名而已？纪的心情瞬间坠入冰窖般，心像是被猛地揪起来般难受，她偷偷盯着厨房的动静，又拿起手机按亮锁屏，看着号码并没有任何一位数是错误的，浑身都像是没有力气，将手机重新放回去。

    周莹和顾泽明两人以前就认识？或者，他们的关系是……

    脑袋里面的豆腐渣画面越来越多，纪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猜测着，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必须要相信顾泽明，可是，声音却越来越。

    周莹端着洗过的水果出来，看着纪像是失魂般的模样，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顾泽明那里是铁板一块，可纪却不是，这些日子她倒是摸透了店长的脾气秉性，自然知道怎么离间挑拨两人是最为有效的方法。想要赶她离开？根本不可能！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纪鼻腔有些堵，瓮声瓮气的着。

    周莹目的达成，自然没有过多停留，拎着包匆匆离开医院。在电梯间，偶遇余浩男的她有些心虚的捏着拎包的腕带，等门开的瞬间就立刻仓皇跑开。余浩男盯着上升的电梯间数字，对着镜子摸着脸，疑惑的蹙眉反思，“我长得很凶神恶煞么？干嘛见我像是见了鬼。”

    “！特意给你买了全虾仁的灌汤包……”余浩男晃悠着热腾腾的餐盒，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画面，赶紧坐到床边的座椅前，抬起手摸着她的额头，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别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