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想啥呢？”姜辉嘴里咬着葡萄，含糊的问道。

    顾莫半眯着眼，双手垫在脑后，没搭理姜辉的问话。

    姜辉也不在乎，早就习惯了顾莫的古怪脾气，高兴时变成话痨，心烦时一脚也踹不出个屁，当然，也没人敢踹他。

    “我出去抽根烟。”顾莫起身，姜辉想跟出去被他制止，“你陪着她们唱歌。”

    “哥，顾莫干啥去了？”姜晴扔下话筒想追出去。

    “哎，他上厕所，你选的歌开始了，快过来。”姜辉烦恼的撸着头发，顾莫成心把两个麻烦甩给他。

    靠着门口的大柳树，顾莫朝天吐口烟圈，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打在他的脸上。

    有一种人，就算他站在最阴暗的角落里，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不会黯淡半分。女人们发现街边的这道风景后，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胆大的过来和他搭讪，都被顾莫给无视了。

    从顾长栋家里出来的韩晓晓，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前进街。

    午后三点的阳光并不猛烈，晓晓穿着长袖运动服，热的一身的汗，口干舌燥之际，发现有些女孩子兴奋地往前面跑去。

    “同学，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晓晓拦住一位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姑娘。

    26.第26章 寻人

    26.第26章 寻人

    “艹，前面打起来了，快过去看啊。”那姑娘扔下一句话，风似的飘远了。

    韩晓晓意外的看着姑娘的背影，感慨道，“人不可貌相啊，我还以为是个本分的老实女孩呢。”

    她可没有心思去看别人打架，明天上学后未必会有时间，她想在这里找找那天带她离开的男人。

    “大嫂，请问你见没见过这个人？”晓晓凭记忆画出那人的长相，不过画功差了些，纸上的人物有些抽象。

    那位大嫂热心肠的看着半天，指着晓晓画里的人说道，“要是这地方有颗痦子，就像厚街翻垃圾桶的华子。”

    “嗯？华子是谁？”晓晓回想她记忆里的人脸上绝对没有什么痦子。

    “一个精神病，没事就在街心指挥交通的华子。”

    晓晓尴尬的收回画像，“谢谢你大嫂。”

    她出门戴了口罩，没人看清她的脸，也避免了许多麻烦。要不然这位大嫂看到韩晓晓苦情女主的脸，绝不会跟她开玩笑。

    问到一家理发店的时候，躺在椅子上，下巴颏上抹上剃须膏的男人伸手突然抓过画像，抬头上下打量韩晓晓，把她看的心里直发虚，莫非这个人就是她要找的？不会这么巧吧！

    “你找他干啥？”那人坐直身子，陕西口音很重，看面相是个憨厚之人。不过韩晓晓可不敢以貌取人，这地方的人都有点邪门。

    暗自舒口气的晓晓起码可以确定这人不是她要找的，于是撒谎说道，“他是我爸爸的朋友，我爸出门好几天联系不上，想找他问问。”

    那人狐疑的盯着晓晓，“你爸的朋友，你不会去他家里找？”

    韩晓晓苦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他，我爸离开的时候是和他在一起的。”

    “哼，别找了，你是找不到他滴！”那人绷着脸躺好，让理发师给他修面。

    “大叔，你为啥这样说？你认识他？”韩晓晓略有些兴奋。

    “哼，别看你把人画成这样，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韩晓晓听出话里有话，耐着性子等理发师给他修完面，乖巧的递给他一条干净毛巾，“大叔，这人叫啥名字？他住哪里？”

    “叫啥名字？叫李德贵，一个大骗子。”

    陕西人生气的跳下高高的理发椅，抢过晓晓手里的画像，用手指使劲戳着，“该死的李德贵，姑娘，你要是找到他千万别放走他，报警，一定要报警把他抓起来，狠狠的抽鞭子才行。”

    韩晓晓担心他再把画像撕了，“大叔，他住哪儿啊？”

    “北街糖酒公司家属楼，他老婆金志梅，儿子叫李乐宝，在一高中念书。”

    陕西人被李德贵骗走了五万块钱，他只身一人在海市找了大半年，就差住他家了，也没逮着他。

    韩晓晓无语，她前几天还见过李德贵，这位大叔也太逊了，照他这种效率，一辈子也要不回来钱款。

    她不敢确定陕西人是不是真的认出画像里的人，答应他找到李德贵就报警后，晓晓低头出来，一不留神被人从背后撞了个趔趄。

    27.第27章 倒霉

    27.第27章 倒霉

    有了上次找水喝的“意外”经历，晓晓昨天就买了一个塑料水杯，灌满了凉白开，口渴也不用怕。

    她刚摘了口罩要喝水，忽然被人用力一推，塑料瓶子从手里飞出，划了一个弧线，径直朝对面走过来的人头上砸去。

    始作俑者早就跑没影了，韩晓晓一声惊呼，提醒对方小心洒出来的水，话还未脱口已经来不及了，低头走路的顾莫被砸个正着，温水顺着他的头发全流到衣领里了。

    韩晓晓吓的赶紧把口罩捂住，瓶子也不要，从旁边斜插过去，转身钻进两间店铺间的空隙，三拐两拐，跑出去几十米远才停下来大喘气。

    “看来顾爷爷的孙子最近走霉运啊！”蹲在地上扇风的晓晓感慨道。

    幸亏她机灵，没等顾莫看清作乱的人是谁她就跑了，好险好险，本来两人就看不上对方，韩晓晓倒不是怕他，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跟一个“杀马特”见识。

    顾莫怪异的长发被水浇过之后，跟落汤鸡一样滑稽可笑，气得他暴跳如雷，大吼一句，“刚才谁他|妈的偷袭的我？”

    “神经病啊！”

    人群里不知谁咕哝一句，顾莫立即收获了大部分白眼，当然剩下的都是老中青妇女们的怜悯，长得到挺好看，可惜精神不太好。

    找不到闯祸的人，顾莫一把捏碎塑料瓶，狠狠的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要是他不这么冲动，或许会看到瓶子标签上写了一个人名：韩晓晓。

    想到这点的韩晓晓回到顾长栋家之前都是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跟他道歉，何必把自己弄到被动下场，唉！

    没有心情逛的顾莫也没回卡拉OK厅，而是去了向楠的录像厅。

    “顾莫，你怎么还在外面逛？不是说明天就开学了吗？”傍晚，向楠正坐在一张小方桌跟前吃饭。

    看顾莫没精打采的进来，她起身给盛了一碗饭，“坐下来吃。”

    桌上一盘腌黄瓜，一小碟红方，还有一把大葱，一碗黑乎乎的大酱。想起中午饭桌上的菜，顾莫一点食欲没有，摸出根烟点上，歪倒在门口的破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