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顾经元搂着程静芸上楼去。

    关上房门，他几乎是半跪在程静芸的跟前。

    “阿芸——”

    程静芸靠着他的肩膀，眼泪就是一个劲的往下流。

    “再哭下去，又肿了，到时候凝该起疑了。”

    “现在，一切都好好的，还来得及，现在还来得及。”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现在，是还来得及，不能再走错路了。

    程静芸眼里的恨意让人心惊。

    “好，我知道了，我在这里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程静芸镇定了下来。

    毕竟，她也是跟顾经元一起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的人。

    主意定，夫妻俩坐在那里，再一次把梦里的事情，细细梳理了一遍。

    他们能梦见的，就只有跟顾凝有关的事。

    至于其他人的事，他们都不知道。

    所以，梦境在顾凝躺在手术台上流尽所有的血死去，在郁璟言赫然出现之后，戛然而止。

    现在，程静芸无比的庆幸，庆幸郁璟言找到了顾凝。

    原来，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老公，凝凝的十八岁成人礼和璟言的订婚礼，一起进行吧？”

    “行，郁家人本来也是这种算。”

    现在，程静芸才是真正的接纳了郁璟言。

    以前也是喜欢，也是欣赏，但不想顾凝这么早就嫁过去。

    但现在，只要顾凝喜欢，想什么时候跟郁璟言在一起，就什么时候。

    顾凝想留在家里，那就多留。

    程静芸压抑着内心的种种情绪，将眼睛敷着消了肿，又补了个妆，确认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才下楼去。

    郁海媚因为怀孕初期，就没有去参加活动了。

    接到顾赞的电话，她正在轻松的看剧。

    紧绷的神经，劳累了一年，也就这个时候可以轻松一下，什么都不想想。

    “顾赞。”

    郁海媚连忙带姓的叫他。

    叫了这个人的名字，就眉眼弯弯。

    想笑……

    喜欢一个人，看着那个人就会心花怒放吧。

    那边没有人回应。

    怎么了？出事了？

    还是电话挂了？

    通话还是在的呢。

    “顾赞？再不话，我就挂了。”

    “别挂，海媚，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电话里的顾赞，听起来声音不对劲，看起来一点也不得劲，很是颓丧。

    郁海媚从来没有听过顾赞这样的声音，也没有看过顾赞这样子。

    实话，她很看不得顾赞这样呢。

    而且，就连两个人谈恋爱之前的别扭与误会，其实也没有那么虐心。

    他们，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嘛。

    “顾赞，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出来听听？”

    郁海媚这个时候，无比的沉稳，让人觉得安心。

    出来？

    怎么？

    那么荒谬的梦。

    是要以我梦见了什么开头吗？

    而且，现在郁海媚也不适合知道这些。

    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顾赞微微振作了一些。

    顾凝过，很期待侄儿的到来呢。

    也不知道是侄女还是侄子，她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过年的时候，收红包时，顾凝也是幸福的样子。

    要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顾赞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很：“我做错了一件事，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嗯？你做错了什么？你求婚求成那样，我都没你。你还做错了什么呀？”

    “我没对你做错什么，海媚，我是对凝做错了。”

    “凝？你对凝做什么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欺负妹妹了？我的天，我的顾大傻呀，你连凝都敢欺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下次乖乖把耳朵送过来，让我拧！”

    一瞬间，心里好像暖了许多。

    看吧，这一世，顾凝是有很多人爱着，有很多人护着的。

    以前，他还跟郁璟言争宠。

    他有什么立场呢！

    “我知道错了，所以，我改，我会改。”

    郁海媚故意用酸溜溜地语气了一句：“哎，行吧，就算你是宠妹狂魔，我也不生气，也嫉妒不起来。毕竟，将来凝儿是要嫁进我们家的。

    她做女儿被家人疼的日子，也没有多少年。这个醋我也吃，那就太不应该了。我这样，你高兴了吗？”

    顾赞心里涩涩的，好像甜，又好像酸又好像涩，五味陈杂，什么都有。

    “海媚，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过，我有疼妹妹的权利，你也有吃醋的权利。毕竟，你可是我的亲亲老婆。”

    “切，都还没有结婚，就这个话，我还没有承认你是我的老公呢。”

    顾赞难得没有反驳，只是笑。

    好像心情郁结散了许多。

    那边传来郁海媚正色地话语：“我知道凝之前受了很多苦。”

    顾赞心里在想，不，她不知道。以前，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都好了，她回来了，你们有的一辈子的时间来宠她疼她呵护她。不过，不要把你们的愧疚，挂在嘴里，放在心里。

    不然，凝如果能觉察到，到时候，她会以为，你们的疼爱，只是出于愧疚，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和刻意。”

    郁海媚还了一些话，最后，挂了电话。

    顾赞也在房间里坐了好久。

    下楼的时候，顾凝正在看书。

    顾砚和顾桢，也坐在那里，每人拿了一本书在看。

    顾赞下楼，两兄弟看了他一眼。

    顾桢气哼哼的哼了一声，傲娇地别过头去。

    顾凝莫名其妙的看过去。

    闹别扭了？

    这么大了，还吵架的吗？

    她实在是不太懂。

    她回到这个家里，哥哥们都是宠着她，让着她，她还真不知道兄妹间吵架是什么感觉呢。

    而且，她还有一种预感，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体验了。

    顾赞就有一些讪讪地，走到顾凝身边，有话没话找话。

    “妹，你在看什么书？”

    顾凝将书封展示给他看。

    然后，两个人又是相对无言。

    顾赞又起精神来：“明天我们要去外公外婆家了，你期待吗？”

    顾桢又冷不丁地刺了顾赞一下：“你问这话真的是欠揍。咱们凝儿跟外公外婆，处的时间又不多，又是第一次去，能有多少期待？”

    顾砚没好气地给了顾桢一下：“吵什么？好好看书。凝自然是期待的，对吧？”

    顾凝点点头。

    顾赞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