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故意的 小姑娘倒是识得享福!
“足袜湿了。”
沈从白低头就见她未着鞋履直接站在雪地上, 眉一蹙差一点儿就想上前去把她从雪地上抱起。
林雪芙见他神色,惊得猛就侧退了一大步。
一旁的环儿也是被宁江侯那表情给吓着了,直接什么也顾不上, 直接把怀里那一床子锦被往地上一抛, 就对姑娘喊道:“姑娘先踩到被子上!”
林雪芙立刻就踩上了环儿抛在地上的锦被上。
抬目看向了沈从白:“侯爷且等会儿, 我足袜湿了, 不便出门,不若我让环儿送您去我大哥哥那儿?”
“三姑娘以为?”沈从白听她的话,只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那容我先回屋里换了足袋,回头再送侯爷过去。”
男人目光虽看似平静,但是林雪芙一下子就悟出他话里的意思。
也是。
在外人眼里他是不曾来过林府的宁江侯, 所以才会在园子里赏景时一时不注意走茬了路口, 迷路走到这儿来。
可林雪芙却是知道他路熟着呢,大半夜都不曾走错过,白日里又怎可能走错。
“嗯。”沈从白这才淡笑点点头。
林雪芙看着他一脸的笑意,实不知这人是要做什么,但是这大白天人来人往, 她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穿了鞋履回屋换足袋。
环儿则是心疼地把地上的锦被抱了起来, 这被子是林府置办的,是上好的棉花絮的,可暖和了,这眼下沾了雪水,洗过再晒,只怕都不如先前柔软了。
沈从白背负着手,看着那犹自轻晃着的摇椅,倒也来了兴致, 直接往摇椅上一坐,顺着那势头轻轻地晃了起来。
姑娘倒是识得享福!
果真舒服。
他勾起了嘴角,足轻点脚踏,摇椅就晃动得更厉害了。
林雪芙换好了足袋,重新换了一双鞋履出来的时候,就见那人躺在摇椅上晃得起劲儿。
她站在回廊那儿看着,突然间就犯起了头疼。
这人倒是半点不知道避闲,堂堂一个侯爷,闯了人家的闺院,还坐人家姑娘的摇椅!
听得声响,沈从白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朱褐色的金边银纹祥云锦袍,一身华贵,躺着时瞧着有几分不正经,可是站起来,身形高挺,气度天生。
“三姑娘这摇椅甚是舒适,从哪儿进的,回头我让人侯府里也添上两只。”
“这些用物都是家中二婶婶添置的,我回头问一问,再着人去回给侯爷。”
“好。”
“侯爷,我领您过去吧。”
“好。”
林雪芙着,便规规矩矩地低着头,走在了前头。
她今日梳的是一个祥云髻,一头乌发因着方才躺睡的功夫微微有些乱了,几缕碎丝落散开来,却反添了几分慵懒的散意。
沈从白站在她后侧,抬眸便可见那微垂下的脑袋瓜,露出的半截子颈脖,白莹得晃眼。
他手指尖便有些痒了。
“三姑娘。”
林雪芙闻声,扭头看他,正好看到有丫鬟经过,顿时一脸恭敬:“嗯?侯爷有何吩咐?”
“你可闻到梅香?”
林雪芙故意道:“我二姐姐的院子里种了几株梅,侯爷要进去看?”
其实这林府里,好几处种了梅花,便是他们走的这条道,转个弯另一条路上,便有几株白梅。
但是林雪芙可半点没想带他去赏梅的意思。
沈从白看着她那一脸警惕的模样,只淡启薄唇:“那一处瞧着风光不错,不若三姑娘带本侯过去赏赏?”
林雪芙看着沈从白指向的方向,差一点儿没骂出声来。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想想也是,他第一次就能准确地找到她的房间,只怕这府里哪里有梅花,他比她都要清楚上几分了。
可林雪芙一点儿也不想带他过去,只抬着脸,一双杏眸清澈见底,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他:“侯爷,大哥哥找不着你该是着急了。”
沈从白倒是淡定地看着她:“三姑娘,本侯不是孩子,博峰弟若是寻不着我也不至于着急。”
林雪芙眸子直勾勾看他,见他一脸坚持,只好鼓着脸蛋,闷闷地了一句:“那,侯爷请吧!”
偏她都依了他了,他却还不满意,故意问他:“三姑娘这是生气了?”
林雪芙心想着我当然生气啊,我人好好在家中坐,你却凭白过来给我添乱子,这府里上上下下来来往往都是人,让人瞧见了可不得生了闲话。
尤其是她那两位就恨不得把她当成结亲的祖母和父亲,只怕闻了这讯,指不定就又开始动心思了。
可这些话,她却并不能与他讲明白。
只好抬头对他道:“侯爷身份贵重,我家里人都极为敬重,大哥哥真的会着急的。”
沈从白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突然间就失了兴致,只淡冷地了一句:“行吧,走吧。”
林雪芙瞧出他恼了,只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就见面前男人神色淡漠,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那气火明显溢着。
一旁的环儿有些不安地看向了姑娘。
但是林雪芙是不怎么怕的,尽管他生气的时候看着冷厉唬人,但是她却是看见过他最温暖一面的人,心里就觉得他不会伤害她。
这大约就是有恃无恐吧。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紧紧地跟在他的后头。
林德才才回府就守门的下人是峰哥儿带着宁江侯爷来府上做客,连官服都来不及换下便急急地寻过来了。
远远地见宁江侯一身朱褐色祥云锦袍,身姿英挺,自家那个才认回来的嫡女紧跟在后头,面容娇美,身形纤细。
一个芝兰玉树,气质华贵,一个芙蓉玉颜,纤娇妍美,倒是般配得不得了。
林大爷见状,脚下一顿,没有迎上去,反倒是往旁边一挪,躲了起来。
身后的厮不解:“老爷?”
“先回去先回去。”
林德才声地了一句,然后就领着厮往回走了。
总觉得这个女儿与这位宁江侯爷有些缘分,瞧瞧,侯爷难得来府上一回,在园子里走走就遇上了她。
林大爷是乐见其成的。
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看到找过来的大儿子,于是急急摆手:“回去回去。”
“爹,我得去寻侯爷。”
侯爷会来府上做客,这让林博峰都觉得惊讶。
以他的身份,想与这位侯爷成为朋友,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可这事儿就这么成真了。
从前一直听这位侯爷面冷心冷,高傲无情,可是真正相处下来才发现侯爷人真真是个好人,外头全都误解他了。
且不上回他回来给祖母贺寿马车坏了侯爷便载了他回来,便是这一回,他办的差事让侯爷知晓了,侯爷极为赏识,觉得他有些才能,就给他调到了大理寺办差,官都连升了两级。
不仅官升了两级,而且侯爷还道与他十分投机,想请他吃酒。
两人吃了酒,他提起了家中有几幅大家画作,侯爷听罢甚感兴趣,便随着过来了。来了也不端着架子,与他一同赏景品画。
这侯爷真真是个性情中人!
只是林博峰才转身寻人去置办酒席算晚膳宴请侯爷,这侍候侯爷的丫鬟就来禀是侯爷一个人去赏景,不让人跟着,这会儿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林博峰只好出来找寻了。
“侯爷与你三妹妹在一块。”林大爷回了一句,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气。
“这,不妥吧?”林博峰有些迟疑地道。
“这有何不妥?”林大爷老神在在地看向了儿子:“博峰啊,你是担心侯爷的人品吗?”
“自然不是,侯爷的人品极好!”林博峰眼下对沈从白那自是尊敬不过,又怎会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但是他还是迟疑地道:“只是男女有别,恐对三妹妹不好。”
林大爷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儿子:“这是在咱们自家,你妹妹领着客人在园子里赏景这有什么,再了,若是能得侯爷青睐,觅得一门好亲事,于她可是好事一桩。”
林博峰想了想,虽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但是却一时也无从反驳,点了点头,与父亲一同从另外一条路,直接绕过了沈从白与林雪芙,从他们后头慢慢跟了上去。
林德才自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隐密,但是他虽躲得极时,但是他身后带着的两个厮却没有及时躲起来,林雪芙可是瞧了个正着。
她心里一阵暗笑,这位爹爹,在这方面,与她那位祖母,真的是十成十地相似。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沈从白,就见他眉目清冷,抿唇不语,显然还是不悦,但是瞧着像是没有发现。
她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外人眼里,她与林德才就是父女,这事情要让沈从白瞧见了,以他的聪明,自然是猜得到什么的,那还真真的是丢人到底,他指不定还觉得自己是欲擒故纵呢!
走着走着,林雪芙就发现沈从白拐了个弯,那方向,并不是去正堂的路。
她于是喊了句:“侯爷。”
沈从白止了步,回头,一双细长的眸子,淡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三姑娘有事就先回吧,到了这儿,本侯识得回去的路了。”
“这路是错的。”林雪芙道。
沈从白淡冷冷回了一句:“错吗?这不就是出大门的路?”
林雪芙:“您不是要回去找我大哥哥吗?”
沈从白早闷了一肚子的气,这走一路,他看她这就不是避闲,根本就是避嫌!
他就算是个陌生的客,做为待客之道,她也应当是会聊上几句,可她一路就恨不得他不要开口……就恨不得赶紧把他给送走!
亏他一大早就心心想着来见一见她,结果这没良心的女子却根本就是对他嫌弃得不行!
沈侯爷几时曾受过这样的怠慢,越想越觉得窝火。
“不了,本侯也不是那等子不识眼色之人,也请三姑娘放心,本侯以后,万不会不请自来了。”
本来老神在在的林雪芙,听完他这句话,直接愣住了。
她抬着头看他,檀口微张,一双水眸微微瞠望着他,“侯爷……我做错了什么了?”
“三姑娘没做错,是本侯错了。”
林雪芙听他那夹枪带棒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也没有做什么啊,不就是没带他去看看白梅吗?至于恼火成这般吗?
他还能再气一些吗?
但她不敢这么啊,这会儿,还得想着办法,哄一哄他才是,至少得哄得他再留会儿,父亲与长兄都十分敬畏这位侯爷,万不能让他在自己的手里离开,要不然,父亲长兄怪罪起来,她都交代不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这一处正好是一片松林,四周无人,她眼波一动,声音不由就软了几分。
“不就是没带你去看白梅吗?你至于这样吗?我自在许州长大,与家中父亲长兄皆是不亲厚,这才回家里生活,处处心,如履薄冰,侯爷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林雪芙着着,也不知怎的,越越觉得自己委屈,不由得悲从中来,眼眶一红,那泪珠儿便跟金豆子一般,在脸颊上滚了滚就落下。
“你这般气咻咻地走便走,倒是觉得无甚,可我要怎么跟父亲兄长知道,他们要是觉得我惹您生气了,肯定得罚我了……”
沈从白在大理寺审案,可没少见人哭泣,便是那些再好看的姑娘,在他面前哭成个泪人,他也不会心软半分,要不然也不会叫人是冷面冷心。
但这会儿,他却是见不得面前这姑娘哭,明知她就是装装样子,可真见那金豆子落下,他心一下子就软了。
眼下就是她要什么都给她,只求她不要再哭了。
他蹙着眉头,连忙道:“莫哭了!我不走了!”
可他不还好,一,那姑娘哭得更带劲儿了,那金豆子就跟不用钱一般,倾倒而出。
沈从白只觉得胸口都疼了,知道这姑娘就是个爱避闲的,便道:“三姑娘再哭,让人看到了,那就真的是不清了!”
这画面确实是更容易叫人闲话,林雪芙这般一想,那泪顿时就止住了,拿着帕子细细地擦着泪珠儿。
沈从白见她不哭立时不哭,又有点被气到了,可再一看姑娘白嫩嫩俏生生的脸上,那一双杏眸因为哭了这会儿又被寒风一吹,冻得通红,睫毛上还落了两片雪花片儿,瞧着都可怜。
气着气着那气就又消了,看着那娇娇的姑娘,还得压着声音对她道:“把帷帽往下再拉些,别沾了雪花,回去拿温水把脸上的泪珠给洗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林雪芙掀起了眼皮望着他,那声音又娇又软:“那侯爷用了晚膳再回去?”
“嗯。”
林雪芙一听到他这么,这才松了口气,又乖乖巧巧地福了福身:“那雪芙先回去了。”
“去吧。”沈从白摆了摆手。
林雪芙这才转身往回走。
冬日里就不能哭,她的皮儿嫩,这一哭,那泪落在脸上,再吹上雪风,脸颊就疼了起来。
她低着头,用力地将帷帽拉低,就恨不得将整个脸都捂紧才好。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沈从白。
就见那人还站在那儿看着她,见她回头,竟是笑了起来,还伸手对她摇了摇,让她赶紧走。
林雪芙看着他笑,懵了一下,只觉得这厮果然是个阴晴不定的主。
气就气,欢喜这就欢喜了。
欢喜个什么呢?她真没懂。
但是不管怎么,他欢喜了就好,可别把气撒在她大哥哥身上才好。
林雪芙于是隔着远远的,也冲着他咧着嘴儿笑了一下,吸了一口儿冷风后,就果断地转回头继续走了。
沈从白看她转身走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心想着这姑娘嘴上得冷情,倒还是有点他的心,走着走着还知道回头瞧一瞧他。
罢了,不生她气了。
林雪芙这一往回走,好巧不巧,就与那绕着道绕到他们后面的林德才林博峰撞了个正着。
“爹爹,大哥哥。”
林博峰看着妹妹,想着自己与父亲这一番行为,有些难为情。
林德才倒是半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从容不迫地问林雪芙:“雪芙,可有看到宁江侯爷?”
“回爹爹,方才侯爷在园子里迷了路,我正巧遇上了,便把他送去明堂了,他这会儿就在那边,你们赶紧过去吧。”
林雪芙看着这位尚书爹爹撒着谎面不改色,倒也没有揭穿的意思,只乖顺地应道。
“好。”
林德才想了想看了看女儿:“你怎么也不陪着侯爷坐坐呢?”
“这……”
林德才自是不好直接教女儿怎么去追情郎,只好端起了父君的架子,一副道貌般地教导道:“虽女儿家得顾着规矩,但是侯爷来者就是客,咱们身为主,总不能怠慢了贵客,这非我家的待客之道。”
呵……
林雪芙才不信他这套辞,但并不妨碍她做一个乖巧的孩子,听话地应道:“是,女儿记下了,下回遇上这事就知道如何处理了。”
“行吧,你先回去吧。”林德才摆手。
林雪芙这才福了福身继续往回走。
行至半道,就遇上了二婶身边的古嬷嬷过来找她。
“古嬷嬷。”
“三姑娘可得空?”
“自然得空,古嬷嬷有事?”林雪芙温声回道。
“我家夫人她病倒了,才请了大夫,是得静养才好,所以奴婢想着请您过去帮着对一对这个月的帐本。”
“二婶病了?什么病?可重?”林雪芙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林雪芙沉得二婶这个人其实人还是很好的,若不是出了二叔这档子的事情,想来她能跟二婶处得很好。
古嬷嬷见林雪芙面容上流露出来的紧张,心下安了安。
她其实早就觉得这位三姑娘人聪明心地也好,再者这位是大房的嫡姑娘,她早就劝夫人要与之处好关系。
但是那些事就是她家夫人的心病,一时半会也是劝不动她家夫人。
这还是她看到夫人病倒了,才借着这事情亲自过来找。
“三姑娘,你莫要见怪,其实我家夫人并不是有心要疏离你,只是最近二爷那边出了些事情,夫人心情极差,这才一直没有请你过去。”
“古嬷嬷,我并未怪过二婶婶,这府里的事情从来是隔不了夜,我虽未去听,却也是被迫着听了一耳朵了,而且这几日未不去,也不是因为二婶疏远的原因,而是我怕遇上了那人,觉得肮脏。”
古嬷嬷都没有想到林雪芙会得这般直白,这同仇敌忾之下,不免就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姑娘了,嘴里更是暗暗地骂了一句:“三姑娘,那贱货哪能跟您比呢。”
“那是自然。”林雪芙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只是二婶也未免太过于纵容二叔了,怎就叫他这般随意就纳个人进来呢!”
“本是不同意的,只是那贱人怀了二爷的胎,老太太首肯了,二夫人也无奈。”
林雪芙就猜到会是这样,便也没有再,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了闻菊楼。
人还未进去,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娇媚的声音。
“妹妹瞧着姐姐这病得不轻呢?姐姐这病重了就得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你若是放心呢,不如就交给我,我来帮您吧?”
“这贱人怎就这么大胆呢!”古嬷嬷一听是娟姨娘,气得脸都黑了,冲过去站在大门口就对着守门的丫鬟就是好一通训:“你们在门口侍候都不知道拦一拦的吗?夫人病着,随便什么人都让进来!”
“你这老妪婆,敢这般话?我是随便什么人吗?”
林雪芙跟着古嬷嬷一同走了进去,便看见了娟姨娘。
十七八岁的姑娘,生得年轻,乍一看眉眼间确实有那么二三分与林雪芙相似,但再仔细一瞧,却又发现,还是差之许多。
林雪芙一双杏眸生得极为好看,瞳仁乌黑,睫毛长而卷,看着人的时候,盈盈楚楚,轻轻一眨便好似水波流动,勾人心魄。
但面前的娟姨娘,眼型是相似,可失了那灵动秀气,双目无神。
实话,见着这么一个人,林雪芙是有些膈应的。
但是这人这事,她也不能不面对的。
她轻轻地掀出了帷帽,露出了莹白面容,流转的美眸带着矜持高贵,淡淡投了过去,樱唇轻启:“不知这位是谁人呢?”
一旁的古嬷嬷回道:“这是二爷新纳的娟姨娘。”
“原来是娟姨娘?”
娟姨娘看向林雪芙,当看到她的脸时,微微顿了顿,有些敌意地问道:“你又是谁?”
林雪芙淡淡看她,回了一句:“我是府里的三姑娘。”
“原来是三姑娘。”娟姨娘听闻她是家里的姑娘,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林雪芙不再看她,而是走向了床边的林二夫人。
林二夫人躺在床上,此时早就气得脸都红了,她郁气在胸,又感了风寒,喉咙哑得不出话来。
这贱人一来就直闯进来,底下的人又忌讳着她怀有身孕,不敢硬拦,这才让这贱蹄子来这儿摆阵子。
“你来了。”
二夫人张了张嘴,想话,可是她嗓子病哑了,根本不真切。
林雪芙此时是真的生气了。
一个的姨娘,竟然敢凌架到了正妻的头顶上这般闹,这未免太嚣张了!
她附耳到二婶的耳边,声道了一句:“二婶,有我呢。”
林二夫人看向了她。
林雪芙已经缓缓地站直,回头看向了一众丫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没瞧见主子病重吗?竟然让一个奴婢闯进来,还让她对着当家主子如此张牙舞爪,这是当咱们尚书府没有规矩了吗!”
“三姑娘你是什么意思?你谁是奴婢?!”绢姨娘一听林雪芙这是骂她是个奴婢,当场气得叫了起来。
她跟了林二爷有两年了,林二爷极为宠爱她,这回怀着身孕,大夫了是个男孩,她自进了尚书府,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个主子了。
“娟姨娘是不知道吗?”面对着绢姨娘的厉叫,林雪芙只是不急不缓,淡淡一笑:“那我来告诉你,大府里面,妾也就是个侍候主子奴婢罢了,就算你生了庶子,你的身份依旧是奴婢,逾越不得。”
“你你……”
林雪芙看她气急败坏,只淡淡地道:“我瞧着娟姨娘大概是不懂这些个规矩,也没有人教你,你若是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细细地同你一,大府里头姨娘的本份是何,应当如何侍候当家主子。”
“你这个贱人……”
绢姨娘气得冲上前就要去林雪芙,环儿与菊早就防着,见状立刻挡在了姑娘的面前。
一旁的古嬷嬷也是急得挡了过去。
林雪芙就在白府里长大,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姨娘,她太知道怎么对付这类人了。
于是盈笑看向了娟姨娘:“娟姨娘,你可得千万保住你这个胎儿,你能进这府里,就因着这孩子,这孩子要是没了,你能不能留在府里,还是个未知数!”
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见娟姨娘已经有些惧怕地退了一步,但是那眼神还透着不甘休,林雪芙便接着道:
“还有,我是尚书府嫡千金,你骂我贱人,那便是把我尚书父亲,嫡亲祖母都一并骂上了,这事我要是报到父亲祖母那儿,娟姨娘,你可想过后果?你道我二叔能保得下你吗?”
娟姨娘当了两年外室,虽有二爷宠着,可也是缠了二爷好久才能进府,也一直知道这府里林老太太才是真正话的主,此时被林雪芙一唬,也有些害怕了。
于是狠狠地剜了林雪芙一眼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