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抱她 夜深了,没有人看见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林雪芙得有些含蓄。
记得前辈子的事情毕竟太离奇, 她不敢实话实,但是她知道他一直在查着侯爷遇害的事情,她眼下已经嫁给了他, 自是应该提醒他一下。
“这梦有些古怪, 梦里有人谈及老侯爷遇害的事情与朱国公府有头。”
沈从白听到她的话, 眼神一点点地变得古怪, 他看向了怀里的林雪芙。
姑娘脸含笑,一手捉着鱼料慢慢地撒着,一边似随意般地还在着:
“当时觉得这梦甚为奇怪,因为在此前我并不认得老侯爷,怎么就梦到这样的事情呢?本来这梦已经忘记了, 此时你这一, 我也正好想起来,你就当听听就行。”
“你还记得梦里头谈及这事的人是谁吗?”
林雪芙回头看他,摇了摇头:“没看到人,因为隔着窗,只听到一人莫要草惊蛇, 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另一人十分激动地早已经查清楚, 只是事过多年,证据已经被朱家销毁,人证也被杀了,无法找到直接证据。”
沈从白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砰砰地跳着。
难道是父亲托梦给她?
若不然的话,为何她独独会做这样一个梦?
可是这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她介入,她这么娇柔胆, 似这些纷争,不应让她忧心。
于是他未多什么,只轻轻地笑了笑:“这真的是一个奇怪的梦。”
“可不是。”林雪芙见他没什么,便也笑了笑应了一声。
他不,她也只当不知,毕竟自己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余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她相信他有能力也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
“这种奇怪的梦,也没必要一直记着。”他又了一句。
“没记着,要不是你提起来,我正好想到了,就顺口一,要不然我也忘记了。”林雪芙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又捉了一把鱼料扔进了池里。
大约是提及了老侯爷的事情,沈从白看起来情绪有些差。
林雪芙便道:“夫君,我给你讲讲我时候的事情吧。”
“好。”
“我过得最惨的就是四岁之前,做为白家众多庶女之一,又没有姨娘可以护着,我那时候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还要病一场,要不是白家那些姨娘们还有好多不能生育,有些母爱心肠,瞧着我可怜,偶尔给我几口饭菜,还会见不惯给我穿衣,找大夫看看病,我大抵是活不到这么大的……”
沈从白心疼地搂住了她。
林雪芙看着他心疼得皱了眉心,伸出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的眉心:“不必心疼,其实四岁后我就好过起来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懂事了,能自己到处秋风了。”
“所以你恨林仙之。”
“恨啊。”但她恨的是前一世林仙之对她的所做所为。
至于换身份这事,全是琴姨娘所为,林仙之当年也不过是刚出生的婴儿,无甚可恨。
“要我做点什么吗?”
虽林仙之眼下另有用处,但如果她恨,他可以改变计划。
“不用,她现在过得已经很惨。”
沈从白便不再什么。
但是想起了她看二婶和五弟的眼神,只随后又问了一句:“你很厌恶二婶和五弟。”
其实那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厌恶,而是痛恨,仿佛有涛天仇恨般的恨意。
沈从白在大理寺审人,见过不少这样的眼神。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林雪芙与二婶五弟从前并无交集,何来的恨意。
林雪芙未料他竟是如此直接地问出来,倒是好生愣了片刻。
沈从白倒也没有查问的意思,只是两人即是夫妻,便想着坦白才好。
林雪芙低下了头,应了一句,“不知道,看着他们就觉得讨厌,与生俱来的厌恶。”
这话时,她的眼底,滑过了恨意。
是的,便是提及那两个人,她也能生出满腔的痛恨。
有些恨,是一辈子也化解不掉的。
她想起了前阵子与林仙之的对话。
“二姐姐,你这般一直在娘家躲着终究不是办法,毕竟你总有生孩子的一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无法改变你的身份,那么你可以改变你身边的人啊。
那些害你的人没了,你不就没有威胁了,你不就可以平安喜乐一生吗?”
那是她对沈从良最后的报复。
因着沈从白的原因,她不会亲自动手去杀他,不会让自己与沈从白之间的感情有任何危机。
可她也不想轻饶了沈从良。
所以接下来,就看沈从良的命了。
如果林仙之选择放过他,那她也就忍下了。
毕竟分家是迟早的事情,沈家二房三房再是拖,也拖不了多久。
环儿送了酸梅汤过来,林雪芙喝了一杯后,又与沈从白在八角亭里偎着了许多话。
他一些大理寺里发生的事情,她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月上中天,她连连了几个呵欠,他这才道,“走吧,回屋睡吧。”
“好。”她应了一声,正要从他的怀里起来,却见他一伸手,竟是直接将她拦腰一抱。
“呀……”林雪芙低呼一声,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但见他若无其事一般抱着她便往回走。
“我自己能走。”她缩在他怀里,声地道。
“我能抱。”
林雪芙:“让人看见了不好。”
“夜深了,没有人看见。”
金荣金贵低下了头:是的,我们看不见。
一众丫鬟们也低下了头:我们也看不见。
暗处,守护着的暗卫们也转过了头:我们就更看不见了。
林雪芙一张芙蓉脸,已经红透透了,最后实在挣不过他,而且叫他抱着确实是好舒服,于是索性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只掩耳盗铃般,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了。
这一个夜,如此漫长。
床榻上的被子虽是换过了,但依旧是喜庆的红色龙凤被,这样的被子,林雪芙陪嫁了八床。
她被放在被子上,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玉足,轻轻地替她把布袜给脱下。
手中香足,仿佛生了香。
林雪芙那脚一颤,连忙了一句,“我,我先沐浴。”
他抬头看她,突而笑得一脸戏谑:“夫人这主意甚好。”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眼神透着怪异,他这话里,也透着话?
什么叫她的主意甚好?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他所谓的主意甚好,是何意思了。
净室里,下人们早就为她备好了沐浴的水,满满的一桶热水上,撒了一层花瓣,室内,暗香浮动。
她才进去,就叫那人给抱着一起沉入了桶里,而后便是那翻江倒海一番折腾,直至把一桶水折腾得只剩下半桶里,那粉红的花瓣,落得处处皆是,他才抱着她一起出了净室。
可她早就累得软在他的怀里,那如玉的手臂,轻攀着他的肩,却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也不知这人哪来的精力,白日里早早去查案,这一回来也没有歇着便又是这般。
但是虽则累,虽则全身皆酸,但她的心尖尖却是甜滋滋的。
冷宫失火的案子沈从白交给了刑部尚书去办,自己则是与妻子开启了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生活。
陪着她一起回门,陪着她一同上街,陪着她一起去佛寺进香,陪着她一同乘舟寻幽。
柳怀恩连着好几日来寻他都碰了壁,以至于他很怀疑沈从白从此因色丧志。
于是在连续四日都上门寻不到人的情况下,给金荣留了言:“告诉你的家侯爷,我这儿新制了几瓶珍珠膏,能养颜护肤的。”
翌日,他终于是见着了沈从白了。
“东西呢?”结果这人才上门,话还没上,沈从白就伸出了手。
柳怀恩深深地看着沈从白的脸,而后用一种愤慨难当又深感惋惜的语气道:“……沈从白你完了!”
但是归,他还是将珍珠膏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这本是算给沈从白当新婚之礼的,只是当时沈从白成婚时还差一味药没到,是以便一直没给他。
沈从白叫人把那珍珠膏给收了起来,而后才对柳怀恩长叹一声,“怀恩啊,你也是时候得找个伴了,省得一瞧见人家成对便眼露红光。”
“我,眼露红光?”柳怀恩顿时恼得就要上前去抢金荣收起来的珍珠膏。
金荣是出了名的好身手,见柳怀恩来夺,一个侧身直接避开了他的手,随后还一本正经地对他道:
“柳爷,做人得大气,给出去的东西还抢回去,那是孩子才做的事情。”
“瞧你们这一主一仆,看了就让人生气!”柳怀恩吹胡子瞪眼地站了起来:“不看了不看了,我去找老袁讨酒喝!”
完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往桌上扔了一张纸:“给你媳妇调养身子的!”
完他就往外走。
沈从白拿起了桌上的纸,仔细地看了一遍后,拿给金荣:“叫给厨房。”
里面密密麻麻地记了十几样食补参汤的食材与做法。
金荣看了一眼,又与侯爷对了一眼后,就拿着去了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