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薛姨妈:乐安郡主?这又是哪一位?(求月票!)
神京城,宁国府,荣庆堂
随着年临近,整个贾府也笼罩在一片欢闹的气氛中,管事的媳妇儿在筹备着过年,置办年货。
贾母一脸慈祥之态,端坐在椅子上,薛姨妈,邢王二夫人陪着笑,此外下首还有着一脸闷闷不乐的宝玉。
因为临近过年,学堂也放了假,宝玉这几天就被贾母唤到荣庆堂中,可惜府中除了一应丫鬟,连年轻姑娘都没有。
看向一脸郁郁寡欢的宝玉,贾母心头暗叹了一口气,道:“这快过年了,凤丫头、玉儿她们还不回来,家里都不怎么热闹了。”
薛姨妈笑了笑道:“南边儿还有一些善后的事儿,珩哥儿他在南方不回来,府中这么多人不回来也不大好。”
这几天过去,薛姨妈可谓心情愉悦,将这次立功以后,封赏宝钗诰命夫人的会当作志在必得之物。
贾母道:“是啊,这一整年都在打仗,珩哥儿南征北战的,着实让人惦念的慌。”
这会儿,贾政从外间出来,面色郁郁,朝贾母拱行了一礼,道:“见过母亲。”
贾母笑了笑,正要话,察觉出贾政面色凝重,低声问道:“政儿,怎么了这是?”
贾政道:“皇后娘娘遇刺,外间的科道言官在弹劾子钰,奏疏都往通政司递送,也不知宫里是什么主张。”
因为贾政是通政司的通政,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京中科道的奏疏,而通政司在上午时候就在讨论此事。
毕竟不管是宋皇后遇刺,还是风头正盛的卫国公,被京中言官如此弹劾,都难免引起整个京中瞩目。
贾母闻言,苍老面容变了变,急声道:“皇后娘娘在南方遇刺?安危如何?”
这可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薛姨妈攥紧了中帕子,面上笑意消失不见,满是担忧之色。
一旁正在捏着佛珠的王夫人,白净面皮跳动了下,目光微动。
皇后娘娘遇刺,与那位珩大爷有什么关系?怎么京中官员开始弹劾起那位珩大爷了?
贾政叹了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在太湖遇到歹人行刺,京中有人,子钰保护不力,才使皇后娘娘遇险,身为锦衣都督,警备奸佞,已有失察之责,虽然子钰及时相援,皇后娘娘最终有惊无险,但京中还是起了一阵舆论,子钰身兼多事,权重事繁,难免顾此失彼,如今无暇顾及锦衣府查察奸凶,以致歹人一二再袭杀宗室亲眷,应该另委贤能。”
这次京中的弹劾事件,自是将楚王遇刺一事算在了贾珩“失察”的前账,虽然远远没有到达贾珩遭逢政治危的程度,但还是埋下了引子。
贾母闻言,皱了皱眉,不解道:“皇后娘娘既然没有事儿,如何还起弹劾?”
薛姨妈脸上也现出关切之色,道:“是啊。”
而王夫人在下首坐着,心头涌起丝丝喜意。
贾政叹了一口气,道:“子钰这两年军功赫赫,爵位更是节节攀升,不知多少人暗中嫉恨,这次不察缘由,借发难,无非是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而已。”
贾母苍老面容上现出一丝怅然,喃喃道:“可这也不该牵连到珩哥儿头上才是,他一年都忙着打仗,也顾不上。”
其实,贾母这般下意识的开脱辞,恰恰是中了京中文官的弹劾圈套。
如果为贾珩开脱,那就是忙于兵事,疏忽了锦衣府的差事,这无可厚非,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将锦衣府的职事交卸出去?
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而贾珩现在只有不领具体实差的军大臣,京营节度使,而这两者在马上进入平稳时期的崇平十七年,都要受文官的钳制。
而锦衣府才是贾珩打击政治对,让众文臣不敢轻举妄动的宝剑,因为锦衣府集刑讯、缉捕一体,又能搜集黑材料。
薛姨妈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怎么能怪得上珩哥儿,再那皇后不是珩哥儿亲自去救的?这更怪不到珩哥头上。”
贾政想了想,还是宽慰了一句,道:“这次看圣意吧,子钰刚刚又打了一场胜仗,这种事,应该不至于有所怪罪才是。”
贾母定了定神,道:“政儿,你去打探打探消息,宫里是怎么看法?珩哥儿在江南又是忙着新政,又是忙着打仗的,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贾政点了点头,道:“母亲在家先等等,我去看看。”
贾母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贾政离去。
贾母皱了皱眉,低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贾母身后的鸳鸯,鸭蛋脸之上不禁现出担忧之色。
薛姨妈道:“老太太,这应该不妨事儿,珩哥儿毕竟是立了这般大的功劳。”
“皇后娘娘也没有什么大碍,纵然怪罪下来,珩哥儿先前不是打仗立了功劳,也能将功抵罪。”邢夫人也在一旁劝道。
薛姨妈闻言,脸上白净面皮跳了跳,心头就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将功抵罪,她家姑娘算怎么回事儿?
王夫人静静看着这一幕,目光闪烁不停,心头暗暗冷笑,刺杀皇后娘娘多大的事儿,虽然没有出大事,但宫里岂能不怪罪?
就在厅堂中人七嘴八舌议论之时,贾政去而复返,脸上见着轻快的笑意,迎着众人关切丹凤目光,吧道:“母亲,宫中并未怪罪子钰,刚刚向内阁拟旨,要给子钰赐婚。”
薛姨妈:“”
丰润、白净的脸蛋儿涨红,眉梢眼角欣喜难掩。
难道是给宝姑娘赐婚?
贾母笑问道:“赐婚是怎么回事儿?宝丫头的婚事定了?”
()(e) 薛姨妈攥了攥中的帕子,一脸期待地看向贾政。
王夫人则是脸色阴沉几许,目中不由现出几许恼怒。
贾政一口气完,脸上神色复杂莫名,沉吟道:“是允子钰先前所请,将乐安郡主许给子钰,择日完婚。”
贾母:“”
薛姨妈:“???”
乐安郡主?这又是哪一位?不应该是她家宝姑娘吗?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薛姨妈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脸上挤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意,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太,这乐安郡主,我怎么没有听过?”
贾母解释道:“这位乐安郡主就是周王之女,应该是时常跟着珩哥儿的那位萧姑娘,这是宫里的侄女。”
贾母毕竟是上了年岁的,此刻,回想前事,就知道了乐安郡主是哪一位,心头也有些惊讶,怎么这位也和贾珩有着关系?
邢夫人在一旁做大聪明状,恍然道:“老太太一,我想起来了,这位萧姑娘与珩哥儿是形影不离的。”
薛姨妈闻言,此刻足冰凉,面如死灰。
天爷,她们家宝姑娘什么时候才是能轮的上?珩哥儿当初答应了的,要给宝丫头求婚,请封诰命夫人,现在怎么能这般?
贾母瞥见一旁的薛姨妈,如何不知薛姨妈心头所想,轻声劝道:“姨太太,这是宫里赐婚,珩哥儿应该是不知道的。”
薛姨妈苦着脸,道:“这是珩哥儿先前所请,我们家宝姑娘是比不过那些郡主的,人家天潢贵胄,宝丫头”
着着,几乎落下泪来。
先前明明答应了宝姑娘的,现在怎么又反悔了呢?
宝玉在一旁听着,恍若中秋月明的脸盘上满是愁闷之色。
宝姐姐不比那什么劳什子公主、君郡主好,现在连赐婚都赐婚不上?
还有林妹妹,将来还是做妾,当初林妹妹非要跟那人,如果是他,正妻之位拱相送。
嗯,估计黛玉要跟随过狮子的女人
见薛姨妈面色悲戚,贾母连忙劝道:“珩哥儿肯定会给宝丫头请封诰命的,这里出了波折,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并非有意的。”
邢夫人也在一旁道:“这位乐安郡主陪着珩哥儿好像形影不离的,不得还出去打仗,现在宫里赐婚过去,也有成全有情人的意思吧?”
薛姨妈脸色苍白,心头愈发不好受。
宝丫头和珩哥儿难道不是有情人?
贾母转而又看向贾政,问道:“有没有兼祧的哪一府?”
见薛姨妈“破防”,贾政也有些不自在,摇了摇头,沉吟道:“这个宫里没有,自虞国夫人以后,好像就没有过兼祧哪一房。”
贾母点了点头,道:“倒也是,先前封虞国夫人就没有兼祧哪一房,这妻罢,也不知道承嗣哪一房,妾吧,又没有封诰命,看来再有功劳,给宝丫头赐婚,也是这个意思了。”
这话自还是宽慰之言。
着,看向薛姨妈,道:“珩哥儿以后立功会多多着呢,他年纪轻轻的,将来如是成了郡王,宝丫头侧妃诰命夫人肯定是没跑的了,将来他不给宝丫头一个名分,我老婆子都不答应。”
本来着侧妃,但感觉侧妃也未必保险,万一再出来个什么皇帝侄女,皇后侄女的。
薛姨妈此刻听贾母的劝慰之言,脸上的神色和缓一些,心思电转。
是了,当初宝丫头是这么和她的,珩哥儿将来是能成郡王的,郡王四尊侧妃之位,总有宝丫头一位。
贾政叙道:子钰立功越来越多,如今更是一等公爵,短时间内爵位已经晋无可晋,如今封赠诰命,已是皇恩浩荡。”
薛姨妈:“”
丰润脸庞之上已经苍白如纸,心神已不知什么才好,就差“哇”地一声哭出来。
短时间内爵位已经晋无可晋,所以,郡王没有个十年八年,宝丫头是四六不靠?
这
贾母瞪了一眼贾政,倒是让贾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宽慰了一句,道:“姨太太,珩哥儿将来再立功了,肯定是要给宝丫头请封诰命的。”
薛姨妈丰润、白腻脸盘上做强颜欢笑之意,只得“嗯”了一声。
而此刻,荣庆堂中的嬷嬷和丫鬟见得这一幕,脸上多是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因为赐婚诰命的事儿,姨太太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了。
这下还是没有称心如意?
而鸳鸯在贾母身后,目光同情地看向薛姨妈,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
薛姨妈也不知是怎么稀里糊涂走出荣庆堂的,在同喜同贵的陪同之下,返回梨香院,脸上已经满是失魂落魄之色。
一旁的同喜劝道:“太太,先不要急着。”
薛姨妈终于没有忍住,眼眶微红,喃喃道:“珩哥儿先前都好的,要求宫里赐婚,请封诰命的。”
嗯,这一刻薛姨妈倒有些像是当事人。
同贵声出着主意道:“太太,要不给姑娘写封信,问问珩大爷?”
薛姨妈闻言,仿若得了提醒,连连道:“对,准备笔墨,我给宝丫头写封信,让她问问珩哥儿,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不提薛姨妈写信相询,却一墙之隔的宁国府,后宅厅堂中,衣衫明丽,室内暖意融融。
秦可卿正坐在厢房中,正在哄着襁褓中的婴儿,丽人坐月子以后,脸盘丰润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身形丰腴,雍容丰美。
尤三姐端坐在不远处,轻声道:“这都快过年了,大爷还不回来呢。”
()(e) 秦可卿笑了笑道:“他在南方打仗,听战事也快结束了。”
尤三姐蹙了蹙眉,轻声道:“过年都不回来的吗?”
“在南方有家有口的,不回来也没什么。”秦可卿丰润玉容上笼起怅然之色,柔声道。
谁让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呢?话就没有多少分量。
怕不是外间已经有人给他生了个大胖子吧。
尤二姐看向正在叙话的秦可卿和尤三姐,抿了抿粉唇,心头就有几许幽怨。
尤氏道:“打完仗,应该还有一些善后的事儿,纵然过年回不来,元宵时候应该也能回来。”
心头也有几许思念。
秦可卿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几人叙话之时,宝珠从外间进来,巴掌大的脸盘上现出欣喜之色,轻声道:“奶奶,西府那边儿京里有大爷的音讯了。”
秦可卿美眸中现出期待之色,急声道:“怎么?”
宝珠道:“先是南边儿皇后娘娘遇刺,京中一些官儿弹劾大爷,但后来听,宫里要降旨,给大爷赐婚了。”
秦可卿蹙了蹙秀眉,轻声道:“皇后娘娘遇刺,是怎么回事儿?”
尤三姐面色微讶,道:“赐婚?可是薛家姑娘?”
宝珠此刻提及宝钗,脸上也有几许怪异之色,而后,柔声道:“这次是赐婚的是乐安郡主,周王之女。”
尤三姐闻言,玉容微讶,轻声道:“不是薛家姑娘?可这乐安郡主又是哪一位?”
着,抬眸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秀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心底倒映出一个面容清冷,英气动人的少女,柔声道:“就是平常跟着夫君忙前忙后的那位萧姑娘吧。”
那次她听咸宁公主与她提及过此事,那位萧姑娘帮着夫君做了不少事,等于是夫君的左右。
尤三姐道:“这样也得通了,薛家妹妹这既不是公主,又不是郡主的”
尤氏蹙了蹙秀眉,美眸瞪了一眼尤三姐,道:“三妹。”
三妹就是太过心直口快了。
尤氏柔声道:“先前那位乐安郡主就是他的左右,现在先行赐婚也是应该的。”
秦可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宫中赐婚那位乐安郡主,倒也得过去,的确是天潢贵胄。”
她如果不是早早嫁给了夫君,只怕现在能落个妾室就不错了。
丽人着,不由转过国色天香的芙蓉玉颜,转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婴儿,轻笑道:“芙儿,你爹爹又给你找了个娘亲,高兴不高兴啊。”
尤氏:“”
尤三姐轻哼一声,道:“等芙儿长大,只怕得有二三十个娘亲才能打得住。”
那薛姑娘知道消息以后,也不知该是何等黯然神伤,还有那薛家姨太太,这会儿更是怄气吧?
尤二姐看向尤三姐和秦可卿,艳冶、秀媚的玉容上陷入思索。
现在府中的年轻姑娘都加起来,也不止二三十个了吧。
杭州府
数九寒冬,腊月时节,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整个庭院中,檐瓦之上的皑皑积雪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床榻之上,贾珩转眸看向身侧不远处静静躺着的少女,少女清丽如雪的脸蛋儿似有烟霞浮动,轻声道:“婵月起床了。”
李婵月微微睁开眼眸,弯弯而细的眼睫之下,明眸妩媚气韵流溢,那张清丽玉颊微红成霞,开口问道:“夫君,今个儿咱们还去宋家吗?”
贾珩打趣道:“还得过去看看,怎么,婵月还想和我在杭州府四下游玩一番?”
宋老太公过世,他这位孙女婿得去帮衬帮衬,否则,也不过去,而婵月显然想独享于她。
李婵月眉眼间浮起一丝羞意,抿了抿粉唇,柔声道:“没有,我正去找表姐呢。”
两人起得身来,贾珩穿好衣裳之后,来到李婵月身后,温声道:“婵月,那我给你梳头。”
“不好了吧。”李婵月芳心欣喜,但口中却娇俏道。
贾珩扶住李婵月的肩头,轻声道:“毕竟是我给你弄乱的。”
着,坐在少女身旁,给李婵月的秀发梳头。
李婵月坐在梳妆镜前,正对镜面化着妆,那张清丽红润的玉颜之上,满是绮艳明丽的红晕。
“夫君别忙了,我自己扎发髻吧。”李婵月脸颊羞红,声音柔糯而娇俏,轻声道。
贾珩笑了笑,轻声道:“嗯,我也不会扎发髻,那我去让人准备早饭。”
待李婵月打扮过后,贾珩看向秀发挽起朝香髻的少女,低声道:“婵月真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亭亭玉立,美若天仙。”
李婵月闻言,明媚、俏丽的脸蛋儿羞红成霞,芳心却甜蜜不胜,轻柔声音带着几许娇俏:“哪有?”
贾珩看向娇玲珑的少女,轻笑道:“婵月,过来坐下用饭吧,都饿瘦了。”
婵月人如其名,并非事十五的盈月,而是残月。
李婵月闻言,霞飞双颊,芳心羞恼不胜,柔声道:“夫君也不管人年龄大,哪里能都那般?”
昨个儿贾先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有觉得她太的意思。
等她将来有了孩子,肯定也能比过表姐她们的。
夫妻两人话之间,围着一张餐桌开始用着菜肴,而后贾珩与李婵月前往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