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宋皇后:过去三十余年,都是……(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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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之中——几之上,两个茶盅热气腾腾,一股茶茗清香袅袅而升。山东布政副使董鹤龄眉头紧皱,面色微顿,心头忐忑不已。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间回廊中传来脚步之声,不大一会儿,抬眸只见孔懋甲缓步而来。“孔老先生。”董鹤龄连忙起身,朝孔懋甲郑重行了一礼,拱道。孔懋甲面上方才的郁郁怒气尽数不见,反而笑脸相迎,道:“董大人,这次造访,未知有何指教?”董鹤龄闻言,面上却有些诚惶诚恐,道:“孔老先生真是折煞学生了。”孔懋甲道:“董大人,这是登门还我先前借出去的数十万石米粮。”董鹤龄面上笑容微微一滞,低声道:“孔老先生,现在藩司府库紧张,又加上麦苗受冻减产,藩台胡大人先前还,只怕还要让朝廷拨付赈济呢。”孔懋甲笑了笑,落座下来,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然后放下一旁的漆木几上,道:“董大人,我族中子弟在东昌府种植粮田,却被中丞大人又派吏员,清丈田亩。”这朝廷真是朝令夕改,当初好的给他们孔家人免税田亩,现在却又要派人来清丈田亩。尤其那位宫中的天子,在潜邸之时就以刻薄而着称,现在竟有变本加厉之势。董鹤龄似是叫屈道:“孔老先生,下官等在藩司也是如履薄冰,如今朝廷在北方诸省厉行新政,赵中丞更是催逼诸司,现在地方府县都要清丈,此事甚至闹到朝廷上去。”孔懋甲面色阴沉,道:“赵大人呢,最近一直不见他前来。”董鹤龄道:“赵大人去了青州府,不过孔老先生,如今京中似也是主张要不分官绅勋贵,皆在一体丈量之列。”孔懋甲默然片刻,道:“清丈倒在其次,只是孔家子弟众多,在地方上如无营植粮米,难以维系族中子弟生计。”董鹤龄道:“这次对田亩的全面清丈,倒也并非是朝廷收回田亩,而是朝廷补缴一部分田赋。”孔懋甲一时不语。心头却已是愤恨不平。孔懋甲沉吟片刻,低声道:“那董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孔家配合新政了?”董鹤龄道:“不瞒孔老先生,京中圣上已经申斥过,还是得一体清丈,这次朝廷决心十分大,南方不少国戚勋贵,一个都没少。”一条鞭法和清丈田亩,归根到底还是割肉政策,没有到没收土地,所以斗争虽有,但尚闹不到天下皆反的地步。这也是平行时空的明廷、清廷能够推行成功的主要原因。孔懋甲脸上阴沉如冰,半晌不出话。董鹤龄道:“孔老先生,听宫中也很是震怒,如果不是韩阁老从中转圜,只怕圣上不知如何申斥。”崇平帝显然对所谓的衍圣公没有太厚的滤镜,当然,崇平帝推行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之策以后,在东南诸省已经遭了不少编排。甚至一些类似大义觉迷录的道消息已经开始编排、流传,即崇平帝得位不正。孔懋甲沉吟片刻,道:“既然朝廷要推行新政,我孔家也并非不识事理之人,既是巡抚衙门和藩司衙门想要清丈,那就开始清丈罢。”“孔先生高义。”董鹤龄闻言,起得身来,避席而拜。孔懋甲又与董鹤龄了几句话,而后吩咐着儿子孔有德将人送走。“欺人太甚!”孔懋甲目光愤愤,面容上满是郁郁怒气。出尔反尔的朝廷,宠信女婿的天子,这大汉的天,真的该变一变了!“父亲。”这时,孔懋甲的儿子孔有德进入书房,低声道。孔懋甲目光阴沉,低声道:“派人去南关的马车坊。”先前,陈渊的部属阮永德曾向孔懋甲过的联络之地。“是,父亲。”孔有德拱一礼,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孔懋甲面色变幻,目中现出思忖。他这也算是扶保正朔,拨乱反正。而此时此刻,在济宁府的一家客栈中,二楼——前赵王之子陈渊转眸看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道:“今年,百姓的日子不大好过。”对面头上戴着毡帽的青年,豪迈面容上满是愁闷,道:“刚刚经过一场雪灾,不知多少百姓冻饿而死,对朝廷早就是怨声载道了。”这身如铁塔,面容雄阔的汉子不是旁人,自然是逃亡山东的李延庆。当年,河南之乱以后,李延庆因事败逃亡齐鲁大地,后来与白莲教上的人搭上了线,后来就躲在泰山一带活动,渐渐形成一股势力。虽然贾珩派出过河南官军前往山东剿捕,但在灾情频仍,贪官污吏横行的齐鲁之地,不多久就有一批百姓重新落草为寇,啸聚山林。“先前那番薯不是在山东推广了,应该是有一口吃的。”陈渊面色微顿,温声道。李延庆低声道:“番薯产量高是高,但很多地方不敢种植,担心水土不服,庄稼绝收。”陈渊道:“一旦容这些百姓种植番薯,时间一长,人吃饱了肚子,心思也就安定下来了,也就不好煽动了。”这番薯也是那贾珩儿捣鼓出来的玩意儿。李延庆重重点了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陈渊看向李延庆,沉吟道:“最近就想法子做掉那保龄侯,此人是那儿的爪牙。”李延庆正要凯酷应着,忽而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来到二楼,在陈渊耳畔低语几句。陈渊剑眉之下,带着几许阴鸷的目光紧缩了下,白皙面容上不由现出震惊之色。女真的肃亲王豪格,也来到了齐鲁之地?见得陈渊神色变幻,李延庆心头生出一股疑惑,问道:“公子,怎么了?”陈渊定了定心神,笑了笑,道:“延庆兄弟,我们得了一个好帮,有此人在,大事可期。”女真骁锐虽然不多,但却是敢战之卒,等到了此地,两厢联,先解决了保龄侯史鼐,就可在山东闹将起来。至于盛京城中多尔衮与豪格争端,这些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洛阳,行宫中午时分,贾珩用罢午饭,喝了一口茶,定了定摇曳难持的心神,正要起身。一旁的陈潇也放下筷子,拿起帕擦着嘴,道:“你倒是不嫌腻。”贾珩道:“也是快要回京了。”陈潇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道:“走吧。”不让这人如意,回到京里也可能会出什么事儿。寝殿之中,暖阁中宋皇后这会儿也在女官的侍奉下,用罢午饭,端过茶盅品了一口,在午后日光的映照下,那张绮丽如霞的脸蛋儿,香肌玉肤之上绮韵团团密布。那张宛如春花秋月,丰丽如霞的脸蛋儿上,团团玫红玉韵萦而未散,心神有些不出的羞恼。这个狐狸,有时候真是折腾的没完没了了。听他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等会儿还想找她痴缠?真当她不累呀。其实,丽人心底也知道一进神京城以后,再无相守之,心底同样也有些贪念那缠绵悱恻的炙热和纠葛。否则,刚刚也不会半推半就地应下。“娘娘,这些饭菜撤下去了。”念云看了一眼那容色娇媚如花的丽人,垂下螓首,款步近前,柔声道。丽人摆了摆,道:“将饭菜撤下去吧。”“是,娘娘。”念云指挥着女官和嬷嬷撤了拢共也没有多几筷子的菜肴。倏而,似有一声幽幽叹息在地板澄莹如水的殿中缓缓响起。她现在也不知是因为然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念及此处,那张娇媚如花霰的玉容上,满是羞恼之色。就在这时,女官念云去而复返,盈盈一礼,低声道:“娘娘,卫国公求见。”丽人闻言,心头不由一惊,心头暗暗咒骂,这才多久的工夫,他又过来了,简直讨债鬼一样。她欠他的吗?没完没了了,就那么稀罕她的身子?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其实心头未尝没有得意,都这般大岁数了,还能迷得一位功绩足以名垂青史的少年武勋团团转。尤其是那种亲密相拥之时的稀罕和痴迷,更是让丽人一旦思之就为之悸动莫名。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身形颀长,面容沉静的蟒服少年,大步进入宫殿之中,拱道:“微臣见过娘娘。”午后日光照耀在那张清隽的面容上,落在那黑红蟒服上肩上的麒麟金线,那种俊美和英武,恍若那缠绵之时,一下下凿进了丽人芳心。宋皇后玉容艳丽无端,修丽眉眼笼起一抹羞恼,宛如玫瑰花瓣的丹唇兰辞玉音,问道:“卫国公平身,船队何时启程?”真是的,不依不饶了是吧?贾珩道:“在这里歇一天,后天启程,未知娘娘意下如何?”宋皇后螓首点了点,美眸盈盈如水,对上那双灼热的目光,芳心砰砰直跳,柔声道:“听子钰的,就这般歇一天也是好的。”明天是专门留给她让歇着呢?不然,明天就走,只怕她都起不来。哎,胡思乱想什么呢。其实,两人对回去以后将许久不得缠绵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甚至句不好听话,丽人甚至觉得此一去,真就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再有这样的缠绵悱恻,几无可能。贾珩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其实,魏王在”“子钰,此地非讲话之所,借一步话了。”丽人蹙了蹙秀眉,玫红气韵未散的脸蛋儿一本正经,神色淡淡地打断了那少年的话头儿。仍是方才的殿中暖阁,两人进入其间,重新落座叙话。贾珩看向那行走之间,风雨不透,毫无异样的丽人,暗道,只能再大的风浪,这等孕育过两个子嗣的贵妇也招架得住。在那双柔润依依的目光注视下,贾珩定了定心神,道:“关中之地离神京城近一些,甜妞儿回京以后,可以让然儿督促三辅之地的新政事宜,那样一旦有所成就,圣上也能有所瞩目。”丽人闻言,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样也有理,如果然儿离京中太远,本宫也有些不放心。”嗯,不是,他又唤然儿。只怕是心里将自己当作念及此处,连忙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就在这时,少年已经凑近而来,拥住身形丰腴玲珑的丽人,阵阵弹软与暖香渐渐浮动。早已是轻车熟路,老马识途。丽人正要些什么,忽而秀眉蹙了蹙,美眸瞪大一些,羞恼道:“你”这这人现在都这般直接吗?真是,不过先前,其实还好。丽人心头胡思乱想着,只是任由着那少年胡闹。不过此刻再次紧密相拥,却有一种故友相逢的欢喜或者对孤独的慰藉。似乎先前的怅然若失也消散一般,似乎想要与他天长地久。贾珩道:“甜妞儿,如果一辈子能这样就好了。”丽人芳心一颤,不敢应着。方才几乎是心有灵犀。不,等她回了神京城以后,还是那母仪天下的六宫之主。这些都是阴差阳错,她也只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原也是为了然儿的。幸在那少年并没有再继续耳边念叨,时光静谧而走。一直到傍晚时分,晚霞静谧,日光披落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辉。丽人神情慵懒,玉颜宛如二月芳菲,娇艳明媚,而那声音已有些迷糊,低声道:“子钰,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饶是身经百战,但也架不住这般一二再,再而三,三番四次。贾珩默然了下,低声道:“甜妞儿这次到了京城,再想见面就不容易了。”这是实情,除非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否则京城之中耳目众多,的确是不好在一起。丽人此刻将娇躯几乎缩在少年的怀里,已经忘记了外间的烦恼之事,待丹唇微启之时,以酥腻、柔软的声音,嗔恼道:“你你还想一直欺负本宫呢?”贾珩面色微顿,附耳在丽人耳畔,低声道:“想欺负甜妞儿一辈子,一辈子都分不开。”以往他还有些不信,都是胡言乱语,只能真是太过内媚。丽人闻言,芳心剧颤不已,恍若被这句话中的蕴藏的力量击中一般,只觉一时间美眸怔怔失神,恍惚不胜。因为从那声音中听到了一股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还有不出的迷恋。既有些欢喜,还有些恐惧。这位至尊至贵的丽人,芳心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不知为何,丽人心头忽而浮起这么一句话,如果他早生二十年,或许她也不会在深宫中念及此处,丽人连忙驱散。真是疯了,疯了,她是天下最尊崇的人,纵是成了国公夫人,地位上也多有不及,可岂有现在过去三十余年,都是白活了。天爷,她怎么能这么想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来?她如何能想这些?丽人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觉芳心乱糟糟一团,目光怔怔出神,贝齿咬着丹唇苍白而无血色,一时间怨恨自己,一时间有些怨怼某人。让你操劳国事,现在才让子钰趁虚而入了吧心头忽而又有些怨恨自己,他又有什么错,他为了大汉社稷,她怎么能这般对他呢?不,这都是缘巧合,她也不想的呀,都怪那赵王家的崽子,都怪他,否则也不会这样的。就在丽人心神乱成一团,直到一声古怪的声音响起,丽人才回转过神思,美眸嗔怒地看了一眼那少年,感受到阵阵异样,心头又是啐骂连连。真是这一天被他欺负惨了。贾珩轻轻撩起丽人脸颊垂下的一缕发丝,在丽人娇嗔的目光中,忍不住捏了捏那丰润、绮艳的香肌,低声道:“甜妞儿,我收拾收拾,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着,就来到轩窗之畔,帮着打开窗户,在兽头熏笼中发下各式香料,而后点起火折子,伴随着香气袅袅而升,安神定意的气息弥漫室内。也让人头脑为之一清。贾珩做完这些,转眸看向那丽人,深深看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向外离去。这一去,再想在一起厮守就不大容易了。丽人娇躯绵软,宛如一团烂泥,原本重新梳理过的鬓发重新散乱了一些,而白皙秀颈之下,晶莹汗珠在晚霞霞光映照下五彩斑斓。此刻,瘫坐在铺就这软褥上的梨花木椅子上,弯弯柳叶细眉下,美眸眸光盈盈如水,怔望着那少年的背影,心神有些依依不舍。似乎这一别,以后再也无恩爱缠绵了。念及此处,丽人心底忽而涌起一股难以言的孤独和寂寥袭满了颤栗微微的娇躯,眸光怔怔失神,心神杳杳,不知何处。而这次南下的种种经历,犹如一场七彩幻梦般,此刻稍稍一闭上眼,恍若那少年的情话就在耳边响起,还有那好似要灼烧人心的炙热,以及那至死方休的痴恋如影随形,刻骨铭心。嗯,可以,现在的这位六宫之主,已经渐渐是贾珩的形状,打上了一个思想钢印。贾珩面色平静如水,举步出了宫殿,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神清气爽,抬头望向天穹,但见暮色四合,天地暝暝,西方天际一缕晚霞渐渐被黑暗吞噬,似要将整个天地包裹。到了神京以后,迎接他的希望不是这样的黑暗。其实,良心终究有些不安。如此种种,犹如一梦,既如太虚幻境中的情至深处,荆棘虎豹,又如风月宝鉴中的欲,红颜骷髅大抵这就是独属于他贾珩的红楼梦?嗯,升华了一下?或许这就是艺术?其实,从头至尾都是探讨人性的艺术品。就在这时,伴随着清冷如冰山雪莲的草木气息接近,陈潇的清丽面容,在垂降暮色中晦暗一片,唯有冷眸闪烁,缓步近前,蹙了蹙英丽秀眉,轻声道:“快回去罢,你在这儿待得时间太久了。”方才如果不是她在门口不时向殿阁中进去,只怕宫人都会有疑惑。贾珩点了点头,试图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声音轻微,好似春风一下子都要被吹散般:“回去罢。”温柔乡是英雄冢,他是对不住,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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