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贾珩:豪格,兖州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兖州府城外,中军大营——
没有多久,河北提督康鸿以及张岱,以及登莱巡抚穆胜,此外还有京营的几位将校,分成两列站定,向那蟒服少年拱行了一礼。
贾珩沉吟片刻,目光逡巡过一众将校,朗声道:
康鸿道:
先前,觉得这位卫国公排兵颇有章法,攻城掠地,无所不精,但今日顿兵坚城之下,似乎也并非无所不能?
张岱倒是没有这般多想法,道: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本帅意欲水淹兖州府城,诸位觉得如何?
河北提督康鸿眼前一亮,恍惚道:
贾珩沉吟片刻,道:
看着不起眼,但从他出京城,也快一个月了。
康鸿心头暗服,道:
贾珩道:
康鸿抱拳应道。
贾珩转而将沉静目光投向穆胜,叮嘱道。
穆胜面色坚定,拱道:
贾珩又转头看向肖林,吩咐道:
肖林面色一肃,同样拱称是。
待众将各得了吩咐,大步离得军帐,开始忙碌去了。
陈潇转眸看向那少年,忽而道:
贾珩道:
着,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女,似带探究之意。
陈潇抿了抿粉唇,柔声道:
贾珩默然片刻,问道:
陈潇迟疑了片刻,想了想,凑到贾珩耳畔,低语了几句。
贾珩心神微动,目光微凝,抓住陈潇的胳膊,惊声道:
白莲教中人仍要刺杀太上皇,打算借太上皇出殡之时,打算在恭陵发动政变。
陈潇柳眉之下,明丽、妩媚的清眸似是躲闪了下,柔声道。
贾珩却眸光闪了闪,沉声道:
陈潇惊疑不定。
贾珩道:
一旦让齐王陈澄得了势,肯定会加害他在宁荣两府的亲眷。
陈潇柔声道:
贾珩摇了摇头,道:
如果白莲教趁着隆治帝出殡之时,发动政变,还是有不成算的。
因为出殡之时,不管是神京城几门的守卫,还是宫门的防守都是最为空虚、混乱的时候,因为大批宫人、宗室、大臣都会相送隆治帝前往恭陵。
而这就是白莲教的会,不仅是刺杀还是别的什么,都能迅速接管京城。
陈潇道:
其实,她倒是希望师父那边儿能够成事,他在打赢以后,下坐拥十万大军,如果京城有变,完全可以勤王为名,完全可以出兵拿下京城。
陈潇念及此处,目光幽晦几许,道:
贾珩看了一眼陈潇,清声道:
不仅是贾家,如魏王、楚王乃至甜妞儿和咸宁、婵月以及端容贵妃,都陷入了险地,性命都在齐王陈澄的一念之间。
那就是真正的受制于人。
换句话,这次政变,天子有事对他也没有太多好处,反而将事情弄得相当复杂,因为天子根本就没有确立东宫人选。
当然天子本身就有病在身,经过一次政变,还能挺多久也难。
此刻,兖州府城中,陈渊与豪格二人,浑然不知贾珩已经准备趁着夏日连绵暴雨,河水暴涨而水淹兖州。
又是两天时间过去,暴雨一直不停,阴雨连绵,而城中的军将也愈发安心下来,在暴雨之中,弓拉不开,炮铳和轰天雷也难以使用,兖州府城中的兵将,自不用担心汉廷官军前来。
倒也放下心来,安心在城中饮乐,享受大战中难得的平静。
官衙之中,清晨时分,相比前几天,雨已经了许多,但天空仍有些灰蒙蒙的,似乎仍在酝酿一场新的暴雨。
陈渊用罢早饭,来到官衙后堂之中,看向豪格以及李延庆,三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进兵动向。
陈渊道。
李延庆问道:
陈渊笑了笑,自信满满道。
李延庆皱了皱眉,但心头却没有那般乐观。
坐拥十万大军,岂会束就擒?
其实,李延庆这还是保守估计,还能调拨江南大营的兵丁。
李延庆想了想,还是劝道:
陈渊面色微顿,冷笑一声,道:
豪格在一旁品着香茗,静静听着两人叙话。
就在几人相议之时,官署之外隐隐传来一个兵将慌慌张张的声音,道:
因为慌乱,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
此言一出,陈渊心头一惊,道:
豪格眉头紧皱,脸上同样现出不解,问道:
这会儿,一个身形魁梧的青年校进入厅堂中,急声道:
豪格霍然而起,沉声道:
()(e) 毕竟是熟读兵书,如何不知这其中的门道。
而后,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陈渊,低声道:
兖州府城建址选择原本就比往常低洼许多,这一下子河水淹来,极有可能淹没城墙,冲入城中。
这时,一个原山东某府卫的指挥佥事,进得官衙衙堂,面色惶惧地看向陈渊,沉吟道。
豪格急声道:
一旦河水冲垮城墙,或者淹没城中,那数万卫所兵马都将化为鱼虾腹中之物。
这兖州果然是一座死城!
李延庆沉吟道:
陈渊沉声道:
此刻,陈渊面色慌乱,似乎也有些慌了脚,三人领着亲兵自府衙一路向城头而去。
一路前行街道之上,已经可见着一些河水流进了城中,而众人登上城墙,眺望着外间,只见东南方向洪水滔滔,冲将过来。
十多天下的暴雨,在这一刻咆哮而来,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庞大力量,激撞在城墙上。
就在这时,伴随着城头上兵丁、青壮的呼喊,洪水裹挟着一股难以言的破坏之力,向着城墙摧毁而去。
不少兵丁不谙水性,哭爹喊娘,在洪水之中还没有挣扎几下,就打着旋儿消失在洪水中。
而洪水冲垮民宅,吞噬一切,兖州府城随着时间过去,渐渐变成一片陆上泽国。
水火无情,天地伟力,岂是凡人可以抵挡?
陈渊以及豪格、李延庆等人所在的城门楼,倒是以青条石垒砌而就,看着要坚固许多,在洪水的冲击下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陈渊只觉足冰凉,问道:
什么王图霸业,在这一场洪水冲击之下,似乎根本就难以相提。
豪格叹了一口气,看向已成泽国的城外,心头就有些无奈,道:
而这时,周围亲卫兵丁不由发出一声声惊呼,原来在洪水淹没兖州城时,一艘艘舟船逐渐接近兖州府城。
舟船和木筏上皆是载满了汉军士卒,此刻或是张弓搭箭,或是持长刀,向着兖州府城围攻而来。
箭矢向着城头上的叛军射去,伴随的声响,顿时就有兵丁中箭而亡。
豪格面色凝重,沉声道:
穆胜此刻立身在舟头,率领舟船水师冲进了兖州府城。
而周围大批舟船的兵丁也在船只上,向一些熟知水性,向着城墙游泳过去的士卒射杀而去。
而大批汉军也乘舟挺进兖州府城,对在水中挣扎扑腾的士卒开始射杀。
此刻的叛军几乎全无准备,只有几千人在城墙上无力地看着逐渐攻打而来的大批汉军,有些足无措。
贾珩这会儿则与陈潇立身在船只之上,抬眸看向兖州府城城门楼上矗立的豪格,问道:
豪格,他自是认得,一旁的李延庆倒也相熟,能与两人并肩而站的,应该也就是陈渊了。
陈潇点了点头道:
贾珩笑了笑,道:
陈潇皱了皱眉,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雪肤清冷如霜,道:
感知到陈潇心情不大好,贾珩也没有多其他。
此刻,汉军士
卒已经与叛军以及白莲教匪厮杀起来,汉军这次兵马较多,在兵力上就占据了优势,很快就清剿出一片空地。
豪格这会儿也看到了那木筏上的蟒服少年,一眼就认出贾珩。
所谓仇人见面,格外眼红。
豪格额头之上,根根青筋暴起,目光凶戾,几是择人欲噬。
贾珩儿!他与贾珩儿不共戴天!
而陈渊此刻则更多是将目光投到贾珩身侧陈潇脸上,眉头凝了凝,心神有些惊异。
这时,河北提督康鸿以及忠靖侯史鼎已经率领步卒杀到近前,登上刚刚高过河水没多少的城墙,领兵纵横冲杀。
豪格下的八旗骁锐以及李延庆也与官军交上了。
这时,河北提督康鸿持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在掌中舞动的虎虎生风,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而忠靖侯史鼎同样率领下亲卫,登上城墙,冲杀着下兵丁。
就在这时,几个兵将过来,禀告道:
偌大的兖州府城如果搜集船只,还是能够搜集出来一些的,但有些船只过,都不能充当战船。
如果只是逃命,倒没有什么问题。
豪格面色一急,劝道:
提及此事,豪格心头也不禁生出些许怨怼之意,当初他就提议不要死守兖州府城,然而陈渊非要在此死守。
陈渊压下心头的负面情绪,当立断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情况险急,的确是不宜久留了。
就在陈渊以及豪格、李延庆等人上得船只以后,周围的兵丁奋力划起船只,开始试着往北方的省域突围起来。
()(e) 北方地势要高一些,只要登上高地,就能逃入泰安山脉,借助密林脱身。
贾珩此刻站在船只上,远远看向仓皇而逃的陈渊等人,冷笑一声,喝道:
迅速吩咐道:
而此刻河北提督康鸿以及忠靖侯史鼎,也杀散了拦路的兵丁,向着豪格、陈渊等人冲杀过去。
此刻,李延庆领着下一众弟兄快步支援而来。
贾珩面上却现出一抹冷意,接过陈潇递来的长刀,逐渐接近船只,向着豪格所在的船只高喊道:
对这般嘲讽之言,豪格却根本不理,径直催促着下兵卒划船急行。
但贾珩下军士更多,不少还是登莱水师的水卒,划动木筏速度更快,不大一会儿,就追上了船舷。
贾珩冷哼一声,猛地一跃,跳至豪格所在的船只甲板上,长刀挥舞,三个正在划船的兵丁就发出一声惨叫,跌入水中,鲜血浸染开来。
而身旁的陈潇愣怔了一下,也随着几个锦衣府卫向着豪格所在船只跳去。
豪格此刻听到舟船尾部动静,心头大惊,抽出腰间马刀,怒目而视道:
贾珩冷喝一声道:
上次在台海之战,就让豪格逃了出去,这次绝不让豪格再度逃走。
着,掌中一把百炼长刀挥舞如风,向着豪格砍杀而去,凌空而斩,刀锋凛冽,犹如霜寒之意迎面劈来。
豪格微微眯了眯眼,掌中长刀迎击而上,的清脆声响传遍四下,让周围的兵卒闻之,都觉得脑袋了一下。
而豪格身形趔趄了下,只觉心神剧震,目光惊骇莫名。
这贾珩儿的武力,
似乎又有长进了?!
单臂持刀如何是天生神力,乃至渐达武力巅峰的贾珩对,贾珩仅仅一刀劈砍而下,就是力若千钧,而豪格迎击上去,不由觉得胸闷气短,眼冒金星。
豪格定了定心神,心头暗恨不已,虎目之中杀凛冽如霜。
他以往不是这般力弱未逮才是,无非是断臂之后,力量不足,再难与眼前少年相抗所致。
然而,就在这时,贾珩再又一刀劈砍过来。
豪格身旁的亲兵见此,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护住,但贾珩冷笑一声,刀光急转,就见血光闪耀,几颗大好人头飞天而起。
而后,陈潇也领着锦衣亲兵和京营将校与豪格下的八旗骁锐战至一处,刀光闪烁,惨叫连连,不停有女真旗丁倒在血泊之中。
豪格面色倏变,心头已是惊惧莫名,但掌中长刀迎击而去,而后又是兵刃相碰,火星四溅。
豪格身形剧震,似是受得巨力反震,面颊两侧现出一抹不正常的酡红,分明刚才一下已经受了重伤。
事实上,随着贾珩久经战事,力气愈发增大,刀法招式也比往日精湛无双,单论武力已是独步天下,无人能敌。
刀法源源不断,几如狂风暴雨,在一下子封锁了豪格的四面八方。
豪格怒吼一声,似乎还想奋起勇力,但在那一力降十会的刀法下,不多时,就已是疲于招架,险象环生。
终于就在这时,豪格目光瞪大,看向迎面而来的刀光,心头忽而生出一念。
今日他豪格难道要葬身此地!
豪格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少年自青年时期带兵的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伴随着一股难以言的巨痛传来,豪格痛叫一声,只觉脑袋的一下,旋即晕厥过去,人事不知。
贾珩沉声道:
将豪格绑了押送至神京,明正典刑,无疑更能提振大汉军民士气!
而此刻,放眼望去,舟船水师也对卫所叛军和白莲教匪展开追杀,没有多大一会儿,就见卫所叛军弃械投降。
另外一边儿,李延庆也与河北提督康鸿交上了,康鸿虽是老将,但刀法精湛,绵密如水,如同囚笼,缠附着李延庆。
这边儿见康鸿拿不下李延庆,穆胜在远处也指挥着军士,划着舟船迅速抵近,准备助拳。
穆胜此刻摘下背后的弓箭,朝着李延庆所在的方向张弓搭箭,弓如满月,陡然而放。
一根黑色箭矢穿过蒙蒙细雨,朝着李延庆的面门凌厉射去。
而李延庆不愧是多次死里逃生的大将,此刻感知到箭鸣之声,心头警兆顿生,也不多言,就向一旁闪躲而去。
这时,康鸿瞅准李延庆顾此失彼的会,怒喝一声,掌中长刀如匹练光芒缠绕,向李延庆腹部扫去。
好一个李延庆!
就在这时,躲开箭矢之后,仍以掌中宝刀向一旁荡去,凶悍中带着一股敏捷。
兵刃相击,再次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康鸿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