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啊啊啊这是什么事儿啊！”

    此时首都某家火锅店里, 挤满了客人。很多客人吃完了，但是依然聚集在电视机前鬼哭狼嚎。

    电视机里，冬奥冰舞短舞直播刚结束, 主持人和嘉宾道了再见后, 电视台开始放起广告。但是客人们迟迟不愿离去。

    “啊啊啊这个分差简直要我老命！”

    “我心脏都要跳出喉咙眼了！”

    “以前我就看足球比赛，但也从来没见这么刺激的场面！”

    “谁见过这种场面啊！咱们冰舞和第一就差那么点！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啊！”客人们激烈地议论着。

    “我就赖在店里不走了！我要在这儿等着自由舞开赛！”一位熟客转头对火锅店老板常宇嚷嚷。

    “咱们火锅店不提供住宿啊！自由舞明天开始，早点睡觉, 明天早点来看！”常宇好歹, 终于把熟客劝服了。

    一群客人不情不愿地离开火锅店, 离开路上还在不停冰舞。

    “世界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从来没有想到, 冰舞比赛时会是这样一幅画面。”常宇望着客人们离去的背影, 怔怔地和身边另一位火锅店老板, 魏笑话。

    他见魏笑一直没反应，于是便转头。只见魏笑正在专心地电话。

    “我在给老冯电话呢。”魏笑觉察到常宇的目光，于是这样，“我听着感觉他解时都快哭了。”

    “这阵子他应该刚下播, 可能接不了。哎, 老冯也牛啦, 都上电视啦！起来也多亏了甜甜和唐逸。要不是有他们, 冰舞比赛直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那么隆重, 还有提前预热什么的。”到这里，常宇的眼中不由盛满感慨, 以及骄傲。

    常宇和魏笑退役开了火锅店，而一直负责教导他们的冯教练继续留在国家队里, 带年轻一代的冰舞选手。但是常宇和魏笑一直保持着和冯教练的联系。

    魏笑等了好一会儿, 电话终于接通, 冯教练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老冯，你没事吧？我听你直播时都快哭了。”魏笑站在角落，声跟冯教练话。常宇凑到魏笑边上听。

    “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激动！”冯教练话。

    “老冯，你可撑住了！明天看直播的人肯定更多！解自由舞时可别再哭了啊！”常宇对冯教练，“实在不行你自己先演练一下，先哭完再去解！”

    “你当我是你！那么能哭！”冯教练嫌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放心吧！我今天第一次上电视有些紧张，明天肯定不哭！”

    此时季甜甜和唐逸正在冰面边，和熟识的冰舞运动员拥抱祝福。然后他们换上运动服，准备离开场馆，前往奥运村休息。

    “现在分，确实比以前公正了，可很多裁判还是习惯给欧美选手更高的节目内容分，这一点，你们要有准备。”徐驰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导身边的季唐，“能获得现在的成绩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你们要时刻记得，奖牌不是最重要的。对于运动员来，最重要的是败过去的自己。你们已经做到了。”

    “我知道的。”季甜甜点点头，柔声话，“仔细想想，达利娅他们的拉丁舞，确实更成熟，更有韵味。在节目内容分上输给他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季甜甜望向徐驰，看懂他眼中想表达的意思，于是轻轻捏了捏拳头，垂眸继续话：“明天的自由舞……我也做好准备了。总之，最重要的是，创造出让大家喜欢的作品。”她完，不由露出柔和的笑容。

    “对。”江琳用力点头，“创造最美的冰上舞蹈，享受滑冰的感觉。永远不要忘记初心！”

    “嗯！”季甜甜笑笑，然后转头望向唐逸，柔声话，“唐逸，你的脚没问题吧？”

    “如果有问题，会让你知道。”唐逸垂眸望着季甜甜，“你呢，膝盖怎样？”

    “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季甜甜挺了挺胸，斗志昂扬，“好期待明天呀。”

    之后，季甜甜和唐逸听从教练的意见，和亲友团进行了短暂的碰面后，便回到奥运村休息。

    这天，季甜甜躺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睡眠。这一晚她睡得非常踏实，就好像飞了很久的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巢穴。

    这里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而在季甜甜专心休息的时候，花滑论坛则炸开了锅。不少关于冰舞的帖子飘荡在首页。

    “啊啊啊甜糖就差第一0.23分啊！杀了我吧啊啊啊！”其中有个帖子的标题是这样的。

    1L：甜糖这次怎么会这么厉害啊！好神奇！

    2L：楼上一看就没关注甜糖这个赛季的表现吧？要不是大奖赛总决赛卡冰，他们早就拿到这个赛季的满定级了。不过大鹅一号也很厉害就是了。他们总决赛没拿到满定级应该是不适应新规的原因。现在调整过来，重回巅峰。

    3L：草草草总决赛一个短舞满定级没有，现在忽然来了两个！啊啊啊啊完全猜不到结局！

    4L：大鹅一号的两个都三十多了，比甜糖大十岁。这个年龄，也是很多冰舞选手决定退役的年龄了。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届冬奥了吧。他们肯定也是想放手一搏。

    5L：对。大鹅一号索契就是银牌，这次他们一定非常想夺金！他们比甜糖更有比赛经验，但是我觉得他们没有甜糖的闯劲和创新能力。

    6L：这不仅仅是欧美和亚洲选手的较量，也是一场新旧交替啊……就是不知道最后是什么局面了。

    7L：呜呜呜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的较量真的好激动！就是太揪心了！

    ……

    微博上，“中国冰舞取得有史以来最好短舞成绩”，“季甜甜唐逸短舞暂列第二”，“自由舞金牌争夺即将展开”等话题纷纷冲上热搜。

    不断有网友点进话题，发表评论。

    “啊啊啊甜糖加油！”

    “期待中国音乐回响起在冬奥赛场！”

    “季甜甜！唐逸！冲啊！”

    转眼到了第二天，自由舞开赛之日。

    很多火锅店的老顾客早早到达火锅店，准备一起观看直播。

    而成千上万关注冬奥赛事的人，则选择和家人一起坐在电视机前。他们在直播开始前纷纷捧起手机，不断在微博发布动态抒发焦灼的心情。

    直播开始前，体育电台的主持人照例和嘉宾冯教练坐在演播厅进行赛前预热。

    “各位观众朋友，平昌冬奥，冰舞第二轮自由舞比赛即将开始。”主持人面对镜头话，“在昨天的短舞比赛后，我们国家的冰舞选手，季甜甜和唐逸，还有俄国一号达利娅，尼古拉两对组合都取得了短舞满定级的优秀成绩。目前我们选手以0.23分的差距位列俄国组合之后。”

    “我感觉在昨天的短舞比赛后，很多人都没有睡好，恨不能两轮比赛一口气看完，好知道最后的结果。”主持人笑笑，然后望向脸上挂着黑眼圈的冯教练，“冯教练，你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是啊。”冯教练长叹一声，“这个分差真的，让人抓耳挠腮。哎……不过其实，也不必太焦躁不安。这个分差并不难理解。俄国一号在拉丁上，确实比我们更有经验。”

    “嗯。”主持人点点头接话，“季甜甜和唐逸，在比赛经验上少了俄国一号整整十年。分差虽然，但是我们也要理解，分差的出现是合理的。那冯教练，您觉得比起经验丰富的俄国老将，季甜甜和唐逸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优势吗？”

    “甜甜和唐逸，他们都拥有非常灵活柔软的膝盖，能在冰面上进行快速的换刃和刀齿步法，这是很多冰舞选手做不到的。在天赋这块，他们是没的的，他们是天生的冰上舞蹈家。除去身体上的天赋，甜甜还具有非常强大的情感表现力。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唐逸能承受住她的这份表现力。每次唐逸都能在情绪高涨时稳稳托起甜甜，让她的情感表达，更有感染力。这种默契，也是很多冰舞组合不具备的。”冯教练微笑话。

    “看来季甜甜和唐逸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冰舞搭档。”主持人笑笑话。

    “但我觉得，刚才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冯教练轻咳一声，加大音量话，“季甜甜和唐逸，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顽强毅力，和对这个项目深沉的爱。如果没有毅力与热爱，他们不可能，在我们国家冰舞还处于低谷之时，咬牙前行，这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直至爬上世界巅峰。我相信光凭这两点，他们就能走得很长远。虽然劲敌很强，但我依然相信他们非常有希望拿到金牌。”

    “是啊。我也这样相信。”主持人用力点了点头，“比赛即将开始，我们先连线现场记者看看目前场馆的情况。”

    很快主持人便连线上目前正在比赛现场的记者卢。

    “各位观众朋友好！我是卢！目前我正在江陵冰上运动场！很快，这里就要举行冰舞自由舞的比赛！”

    因为观众席上的声音太大，卢不得不放大了音量喊话，“现场的观众们情绪都非常激动！我感觉很多来现场的中国冰迷，昨晚都没怎么睡，都一大早就来场馆外排队了！大家都非常期待今天的自由舞！”卢完，不由向身后的观众席举起话筒。

    “季甜甜！唐逸！”清晰的喊声自观众席上传来。

    “大家时断时续地喊了很久了！想通过这种方式纾解内心的紧张，同时也为我们的选手加油！”卢收回话筒话。

    “好，让我们期待比赛开始。”主持人顿了顿，继续话，“各位观众朋友，在短舞比赛后，有20对来自世界各地的冰舞选手，晋级到本场自由舞比赛中。自由舞选手共分四组比赛，分组参考短舞成绩倒序，组内顺序随机。我们的选手，林艾莉组会在第三组第三对出场，而季甜甜和唐逸会在第四组第四对出场。很快比赛就要开始，请大家千万不要错过关注的选手！”

    “季甜甜！唐逸！”

    “中国！加油！”

    比赛开始前，观众席上一直回响着这样的呐喊。

    季唐的亲友坐在一起，受现场气氛影响，他们也时不时跟着一起喊。

    “季甜甜！唐逸！季甜甜！唐逸！”

    虽然喊得嗓音沙哑，但是他们确实在呼喊中，感受到了力量，渐渐的，也就没有那么不安了。张丽莲和刘惠望着彼此，不由露出笑容。

    很快，第一组，短舞排名在16至20的选手上场比赛。

    他们比完后，就轮到了短舞排名在11至15的第二组。日本选手铃木谷就在第二组。热身完毕，比赛正式开始。

    铃木谷自由舞一套接续步错误步法有点多，只有二级，另一套三级。一个直线托举因为失误，女伴没有在空中保持三秒难度姿态，降为三级，其他技术动作四级。自由舞得分96.31。加上短舞得分63.03，总分159.34。

    比赛继续进行。接着轮到第三组，短舞排名6至10的选手，热身后按照顺序逐一上冰比赛。

    林艾莉组很快完成比赛。两套接续步定级三级，其他技术动作四级。最后得分103.35。加上短舞68.56分，总分172.91。他们取得了赛季最佳成绩，职业生涯最高成绩。

    “感觉他们自由舞发挥的比短舞时更顺畅了，分数也非常不错。最后应该能进总分前十。”冯教练看着直播镜头中林艾莉和舞伴激动相拥，不由发出感慨，“过去林艾莉他们，只在一届世锦赛有过世界第十的好成绩，在那之后，状态一直有些低迷。我想他们应该能借由这场冬奥，重回到他们最好的状态。”

    “如果他们能进前十，我们就有两对排在世界前十的冰舞选手了！”主持人的声音激动起来，“这对我国，甚至整个亚洲来，都是史无前例的！”

    林艾莉组后，米娅卢卡斯上场比赛。

    他们自由舞的主题是《驯龙高手》。无论是配乐还是两人的表演，都给人一种不疾不徐的感觉，在紧张激烈的冬奥赛场上，显得尤其与众不同。

    他们的技术分54.64，节目内容分55.32，自由舞得分109.96。两套接续步三级，其他技术动作四级。加上短舞得分74.23，总分184.19。

    再然后，轮到了最后一组，短舞排名1至5的选手上场热身。

    季甜甜和唐逸手牵手，与其他几对选手一起站在冰面入口处等待上冰热身。

    大概是因为冬奥比赛气氛比以往都要庄重，几对选手没有像过去那样，从容地聊天。

    季甜甜转头看了看达利娅和尼古拉，他们也看了看季甜甜，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过招呼。

    但是，仅仅是短暂的一瞥，季甜甜还是看到了两位俄国老将眼中藏匿的不安。果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在大赛前，都会紧张。

    季甜甜不由轻轻勾起嘴角。不知为什么，发现这一点，令她觉得轻松了不少。

    “请最后一组五对选手上冰热身。”英韩双语广播声传出。

    场上顿时炸响起一片呼声。

    “季甜甜！唐逸！”

    “达利娅！尼古拉！”

    依然是和短舞时一样，中俄两国冰迷不甘示弱，不停为自己国家的选手加油助威，喊声一波高过一波。

    五分钟热身转瞬即逝，选手逐一上场比赛。

    分组参考短舞成绩，而组内顺序抽签决定。热身后，首先上场的是美国组合丽塔汤普森。他们的自由舞配乐来自电影《星际穿越》。

    季甜甜默默站在边上看他们滑行。

    有了大奖赛的经验，这次丽塔汤普森的两套步法完成的非常流畅。然而在进入同步捻转步时，汤普森又犯了忽视女伴的老毛病。两人没有同步滑进，同步率差的有点儿多。丽塔在捻转时大概是觉察到了有些崩心态，在做第二组第三周捻转时摔倒了。

    二人完成节目，面色都不太好，前往等分区等到他们的成绩。

    “定级四级的同步捻转，要求有两组捻转完成至少四周。三级则要求至少三周。他们第二组没完成三周，那应该就要降到二级，同时摔倒还有额外扣分。”冯教练的解声适时响起。

    “同步捻转看着挺轻松，但其实并不容易啊。”主持人顿了顿，“我好像听，季甜甜和唐逸，在这场比赛会挑战五周捻转，这是不是其实挺难的？”

    “确实不容易。两个人，要一起同步转那么多圈，这背后可想而知需要耗费多少心血。我们平时都在，冰舞搭档有默契是非常不错的优势。但是这个优势，不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它是夜以继日的苦练磨出来的。”

    不一会儿，丽塔和汤普森就在等分区等来了他们的自由舞成绩。

    技术分56.32，节目内容分56.21，摔倒额外减1分，自由舞得分112.53。同步捻转二级，一套接续步三级，一套四级，其他技术动作四级。加上短舞得分78.67，总分191.20。

    接着上场的是加拿大一号朱蒂杰恩。他们的选曲是埃及风配乐《The Secret Chamber》，两人在自由舞中，分别扮演埃及艳后和凯撒大帝，服装与所扮演角色相匹配。

    转体托举时，朱蒂揽着杰恩的脖颈进行缠绵的一吻，惹得观众席上一片尖叫。

    “假船！假船！”观众席上有人在尖叫声中科普。

    完成自由舞后，朱蒂杰恩在等分区等来了他们的成绩。

    技术分57.13，节目内容分57.54，自由舞得分114.67。一套接续步三级，一套接续步和其他技术动作四级。加上短舞79.78，总分194.35。

    两人看到分数都很高兴，在直播镜头前再次亲吻。

    “假船啊！不要上！”观众席有人再次发出尖叫。

    “假船是什么？”张丽莲问钱熙悦。

    “就是，实际上并没有情感关系的冰舞搭档。不过，出于节目气氛等各方面因素，他们可能会做一些情侣一样迷惑人的亲密行为。”钱熙悦这样介绍。

    “还能这样……”张丽莲有些失神。

    “年轻人的世界，真复杂啊。”刘惠闻言，发出一声长叹。

    “朱蒂杰恩这对，之前也做过五周捻转，但是发挥不稳定，这次索性就不做了。反正也不会对定级产生影响。”冯教练适时解，“策略上他们是成功的，技术动作整体完成的不错，表演上也充分调动了现场观众的情绪。不出意外这一对会拿到，平昌冬奥的铜牌。”

    “现在就是不知道金牌是谁的。”主持人静默片刻，忍不住这样。

    “是啊。”冯教练一声叹息。

    随后上场的是卡捷琳和伊万诺夫。他们自由舞配乐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音乐剧里的《AIMER(爱)》。

    这次能参加冬奥，卡捷琳是无比兴奋的，她将这份喜悦的心情尽情挥洒在节目中。

    当做技术动作之间的衔接步法时，她和舞伴加了很多即兴贴贴动作，观众席反应十分热烈。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这对就是真船，真的有情感关系。”钱熙悦向季唐的妈妈们介绍。

    刘惠和张丽莲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轻叹。

    完成整套节目，卡捷琳伊万诺夫一边贴贴一边滑下冰面，在等分区等来了他们的成绩。

    他们的技术分57.55，节目内容分56.77，自由舞得分114.32。一套接续步三级，其他技术动作四级。加上短舞75.25，总分189.57。

    “这对水平也挺不错的，自由舞分数和加拿大一号非常相近。”主持人看着分数，这样。

    “对。我记得这一对，女伴索契冬奥时没来参加，男伴倒是和另外一位女选手来参加了。他们拆组后又重组了，经过一个周期的磨合，也越来越有默契了。”冯教练这样。

    直播镜头里，卡捷琳和伊万诺夫看到分数也很开心，又再次热情贴贴。

    “他们看起来真的非常有默契。”主持人的声音里盛满笑意。

    笑过之后，主持人的声音便变得郑重起来，“这场冬奥，不少选手都收获了不错的成绩。希望我们的选手，季甜甜和唐逸也能收获满意的成绩，他们很快就要出场了！”

    “季甜甜！唐逸！季甜甜！唐逸！”通知选手上场的广播还没有响起，但是观众席上已经响起迫不及待的呼喊。

    有很多观众的声嗓子已经喊哑，但是他们依然一遍一遍呼喊着选手的名字。仿佛在呼唤一场，期待已久的奇迹。

    “要加油啊！”更多的中国观众，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画面。

    “季甜甜！唐逸！季甜甜！唐逸！”首都某家火锅店内，客人们纷纷站起来，跟随现场观众一起呼喊。魏笑和常宇，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等待季甜甜和唐逸出场。

    季甜甜和唐逸站在冰面边，等着广播响起。

    这次季甜甜梳了一个比较复杂的发型，头发编成麻花辫，然后盘起在后脑，用雪白的梅花状发夹夹住。她的考斯滕，依然是一身素净的裙子，而唐逸是黑裤配白色衬衫。

    “下一对出场，中国，季甜甜，唐逸！”广播中，终于传出众人期待已久的声音。

    季甜甜深深吸气，转头对出唐逸露出微笑：“不知不觉，就到最后啦。”

    转眼间，他们就一路冲到了冬奥最后一个比赛环节。

    唐逸顿了顿，向季甜甜伸手，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最后一支舞，你愿意跟我跳么？”

    季甜甜怔了怔，随即笑得灿烂了。

    “当然呀。”她郑重地伸过手，叠在唐逸的掌心上。唐逸用力握住她的手。

    “季甜甜！唐逸！季甜甜！唐逸！”观众席上的喊声越发剧烈。鲜红的旗帜，在观众席上剧烈摇摆。

    “季甜甜！唐逸！”刘惠和张丽莲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加入到呐喊的队伍中。

    “加油啊！”张丽莲大声喊着。含着心疼，不安和骄傲的泪珠情不自禁跌落眼角。

    “加油！”倪川和很多人一起嘶声大吼。

    季甜甜和唐逸对着观众席高高举起双手。季甜甜抬头环视黑压压的观众席，深深呼吸。

    四方的呼喊，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她的胸膛，令她感到，热血沸腾。

    就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和唐逸并不是两艘随风飘摇的船，他们是两艘，铜墙铁壁铸起的战舰，英勇无畏地驶向属于他们的海域。

    “我忽然想到，前面的两对组合，朱蒂杰恩，卡捷琳伊万诺夫表演的爱情，都挺轰轰烈烈的。”钱熙悦忽然轻声开口，若有所思，“如果甜甜和唐逸表达的情绪没有那么激烈，那可能就会被前两组留下来的情绪吃掉，就不容易拿到节目内容分。”

    “那怎么办啊，咱们亚洲人，也表达不了轰轰烈烈啊。”倪川立刻蹙起了眉毛。

    “这个出场顺序，确实有点不利。”陈雨笙点点头。

    “一定没事的。”菲菲一脸期待地话，“我相信甜糖！”

    沸腾的人群逐渐安静下去。

    季甜甜和唐逸相隔一段距离，做好准备姿势。季甜甜闭上眼睛，沉浸到节目中。

    一片寂静中，他们的自由舞选曲，《暗香》响起。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季甜甜和唐逸转身望向对方，两人面对面逐渐靠近，做镜像的步法。

    唐逸拉着季甜甜的一只手，季甜甜双膝跪在冰上，由唐逸拖着滑行。季甜甜的裙摆贴着冰面飞扬而起，而她整个人向后下腰，闭上眼睛露出愉悦的笑容。

    如同梅花初绽，她在枝头享受微风吹拂。

    借着唐逸的力量，季甜甜起身跳跃，与唐逸一起进入到蛇形接续步。

    他们双手相握，变换脚下步法，然后捻转分离，接着迈步靠近，双手再次相握。沿着弧线滑行的同时，他们一起完成一个接一个“8”字型滑行轨迹。

    踏着跌宕起伏的音乐，季甜甜和唐逸的步伐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如同两朵被风吹落的梅花，除了彼此，再无依靠。他们绕着彼此，不停旋转，不停往前。

    第一套接续步完成，季甜甜和唐逸以KILIAN握法相握。他们双手交握在胸前，一起肩并肩，面朝前滑行。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

    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季甜甜和唐逸维持着双手相握的姿势，一起单膝跪在冰上滑行。

    他们一起低着头跪下，站起换腿，再跪下，一直重复。动作整齐而有力，仿佛迎着大风，艰难前行。

    “呜呜呜……”观众席上有观众忍不住泪目。

    接着，是联合托举。季甜甜站在唐逸的一条腿上，在空中劈出笔直修长的一字马。唐逸扶着季甜甜站在他身上的腿，呈大一字步在冰面上留下一条宽广的弧形轨迹。

    他仰头望着她的眼睛，她低头与他对望，面带悲伤的笑容。

    季甜甜稳稳维持着竖一字马的姿态，同时向着唐逸俯身。她一手伸向身后，一手伸向唐逸，手指延伸，与他的鼻尖距离极近。

    在命运的风暴之中，我与你共舞。从生到死，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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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