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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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几次下来,南忘溪已知道林潮引不会杀自己,但却没把握林潮引真的不会把自己困在繁花秘境之中。
若是这次自己没有进繁花秘境,那么得到捆仙环的会不会是林潮引?红衣女子若和妙清有关,他们岂不是早就相识了?
念及此处,他不冷不热地回林潮引道:“我觉得,若是如此,那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林潮引一时想着南忘溪还是乖顺躺着的时候好,一时又贪恋他鲜活的样子,即便是他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那双桃花眼依然是澄澈明净的模样。
林潮引想,他喜欢看这双眼睛睁着的样子,更喜欢里面满是自己的时候。
“那你来告诉我,那本书究竟是什么?”林潮引左手大拇指抚上南忘溪的侧颈,轻轻地磨蹭了一下。
南忘溪只从中读出了满满的威胁,这种生命仿佛被人掌控的感觉更是让他不能忍受。
他冷笑一声,手指微动,一张木牌出现在他手中,灵光乍现间,一个个木牌闪动着微光团团围住林潮引,蓄势待发的姿态一览无余。
“林潮引,你是不是忘了上一个金丹期是被我抓住的,你现今如此作态,是想当第二个吗?”
南忘溪声音冷凝,抓住林潮引手腕的手用力一甩,挣脱了林潮引的禁锢,一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里只有无尽地嘲弄。
他站起身来,面对同样起身而立的林潮引,道:“无论你信是不信,我确实是从一本话本中看到了玉佩的用法,你也可以去世间走走,多看几本有关于神血的话本,不定里面还有什么能救你一命的东西呢。”
林潮引看他一眼,神色喜怒不辨,也不知有没有听信了他的辞,只问道:“怎么出去?”
南忘溪上前拉住林潮引的衣角,道:“你对着玉佩输入神识,默念出去试试。”
林潮引看一眼南忘溪,一手拿出玉佩一手反握住他的手,下一刻他们二人就出了繁花秘境。
碧空湛蓝,看起来和他们进去那日别无二致,二人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能先行返回飞羽宗。
路上南忘溪想到目的不明的李青风,念及林潮引毕竟刚刚救了他性命,于是提醒道:“此番回去,你当心宗主。”
林潮引未答,他也不是傻子,这次遇险他也从中推断出了几分,但宗主毕竟是他的恩人,况且这次他遇险内由还不确定,他也不愿轻易怀疑师尊。
最重要的是,若此次遇险真有师尊的手笔,那他究竟有何目的?当初救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种种疑问盘旋在林潮引脑海。
“可怜的孩子,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轻柔的女声在林潮引识海中响起。
林潮引身形一顿,在南忘溪还未发觉时接着御剑前行。
“和我融为一体,我们才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
林潮引在识海中搜索,发现那一点不对,立刻就绞杀了过去,很快将那东西湮灭无声。
与此同时,远在启清宗的祁清儿也听到了同样的一道声音,只不过内容却并不相同。
“孩子,我的孩子……”
祁清儿猛地抬起头来,“谁?”
那声音突然啜泣起来,“我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你的母亲,你身上流淌着的正是我的血脉。”
祁清儿的脑海中闪过无数鬼怪的传,她战战兢兢问道:“你是鬼吗?”
女声顿了一下,接着道:“不管我是不是鬼,但我作为母亲的心都是真的,我期盼着你渴望着你,我的孩子。”
听她如此,祁清儿更是认定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鬼,她道:“你不要再和我话了,这里是仙门,你是鬼,难道你不怕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不过你的对,我不能再和你多了,你等着娘,娘会再来找你的。”女声温柔地道,真的如一个母亲般,满是对孩子的爱意。
祁清儿在心里叫了几声,但却再无人应答,她嘀咕了一句:“什么啊?一来就是我娘,我才不信那鬼话呢。”
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了疑惑和一点点期待,她是个孤儿,被养父母收养,在养母痛骂她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自己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又是因何抛弃了她。
她渴望来自亲人的爱,那声音简单的几句话对于她来,就像暗夜中的烛火,吸引着她这只飞蛾,只想扑上去感受这温暖与光明。
她不知道的是,这烛火正是飞蛾的葬身之地。
远在落星上洲的神女缓缓睁开双目,灿金色的眸子不带丝毫温度,“找到容器了。”
若不是天道制定的规则仍在限制元神,她何须如此麻烦地诱骗容器,不过,幸好天道已亡……
……
南忘溪与林潮引一路返回飞羽宗,路上再未遇到危险,只不过,在他踏入飞羽宗之时却引发了骚乱。
“你……你是南师弟?你没有死?!”一位师兄大惊叫道。
南忘溪不解道:“是我,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不对!不定此人是冒充南师弟,快叫人来,你们就在此处,不要妄动!”另一位师兄喊道。
南忘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向林潮引,见林潮引气定神闲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再话了,只等他们把人叫来。
消息一层层传递上去,不多时,南忘溪面前就聚集了不少弟子,他们才不管刚才那位师兄的担心,纷纷和南忘溪交谈起来。
此时南忘溪才知道,原来他和林潮引在繁花秘境之中时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知道祖父为了自己上成道峰之后,南忘溪更是担心不已。
元昊得知南忘溪回归宗门一事,紧急赶了过来,被南忘溪一眼看见,忙叫道:“师叔!”
元昊上前拉着南忘溪前前后后地量,见他身体无碍,这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问道:“你这几日去了何处?师父以为你……唉,回来就好,我们还是赶紧去探望师父,免得他再伤心下去了。”
他着就要拉南忘溪走,刚才拦人的师兄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放行,所幸,此时陆海明走了出来。
“师尊知道师弟回来了,心中大喜,急着要见你们呢,快跟我来吧。”他道。
元昊闻言,看向南忘溪,他不知该如何提醒南忘溪,只能紧了紧抓着他手臂的手,南忘溪朝他点点头,“等我回来。”
林潮引走过他们身边,看了元昊一眼,道:“快点。”
南忘溪给他个白眼,对元昊挥挥手,跟上林潮引前往成道峰。
李青风见了他们二人很是欣慰,笑道:“你们无事就好,该早点回来的,化清长老误以为忘溪身死,很是和我闹了一通。”
南忘溪行弟子礼,回道:“幸得宗主宽宏,祖父也是因弟子之故,弟子惭愧,不过此次也算不辱使命,为宗门解决了禁灵之地的隐患。”
李青风道:“这其中具体如何,还要你们为我道来。”
于是南忘溪就将灵蝉村一事挑挑拣拣地了,又把回程时从黑袍人那里听来的有关于元华宗的消息透露了几分。
李青风一拍座椅扶手,微露怒容,“元华宗竟行此事,我必要揭露他们的真面目,还仙道清宁。”
南忘溪忙道:“那黑袍人已死,死无对证之下怕是难以给他们定罪。况且这也只是我的推断,还需宗主调查证实。”
李青风道:“你不就是人证吗?你们亲眼所见,那元华宗还能如何狡辩?”
南忘溪见此,知道李青风是想将他置于风口浪尖中,看来这次祖父大闹成道峰必然让李青风肝火大盛。
他下意识看一眼林潮引,林潮引面向李青风,开口道:“师尊,此举怕是不妥,证据不足,冒然提出只不过是草惊蛇,不管元华宗是否狡辩,飞羽宗和他们必成水火之势,到时候不过是挑起仙道内乱,给魔道可趁之机罢了。”
李青风叹息一声,“都怪我想得简单了,这次你们遇险也是如此,我实是愧为宗主。本来以为温峰主会接应到你们,没想到他一路来去竟未发现你们的踪迹,才致使你们遭遇险情,他已自请思过了,还望你们能谅解他这次。”
南忘溪现在看他只觉他在惺惺作态,但李青风贵为宗主,修为又是合体,就是他们一家人加在一起也不过。
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回道:“宗主宽厚仁善、正直赤忱,岂能料到人行事?我等俱知宗主为人,还请宗主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温峰主一事宗主自行定夺就是。”
李青风做惭愧状,开口道:“你们不怪我就好,潮引先下去吧,我和忘溪化清长老的事。”
林潮引行礼告退,缓缓关闭的房门掩住了南忘溪单薄的背影,他在门外顿了一下,回过神来再次行礼,这才离去。
李青风神识见林潮引已走远,这才对南忘溪道:“这次让你祖父担惊受怕了,属实是我的不该。”
南忘溪趁机道:“祖父也是太过溺爱弟子,听闻祖父现正在思过峰,弟子想请宗主通融一二,让弟子去看望祖父,也好让祖父放心。”
“这是人之常情,等下让海明带你前去。”
“谢过宗主。”
南忘溪施礼道谢,等李青风的下文。
果然,李青风接着道:“关于神血,你此次可看出些什么了?”
南忘溪道:“弟子愚笨,不解其中真意,但破解禁灵之地之后,灵气确实浓郁了几分。”
“如此来,那石头也是关键了。”李青风又问道:“可知石头如何形成的?”
南忘溪摇头表示不知,猜测道:“听那村民所言,似是和鬼修有关。”
“鬼?难道鬼修也和魔修勾结一处了?”李青风沉思道。
“弟子力微,无法为宗门分忧解难,弟子惭愧至极。”南忘溪再次行礼道。
李青风摆摆手,示意南忘溪不必拘礼,道:“依你之见,你觉得神血可能解决这世间灵气不足之事?”
南忘溪支支吾吾,做出为难的样子,“这个,未曾听闻一人之力就可弥补世间灵气,若是有,恐怕那人也早飞升了吧。”
李青风见他不出个所以然来,观他神情也不似作伪,挥挥手道:“去看你祖父吧。”
南忘溪忙告退,和陆海明去思过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