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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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楼,走到家门口,容羽把折叠自行车靠在门外,扒开锁盖,按了指纹,开门进屋。

    玄关的顶灯没关,一排暖黄色的顶灯洒下柔和的光。

    不是爷爷就是月,每个晚回夜里,他们都会给他留着门口的灯。

    容羽正弯着腰在鞋柜前面换鞋,卧室的门“咔哒”一响,开了,一个乱糟糟的脑袋从卧室门缝里探了出来,很声,“哥,你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容羽换好拖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转钟了你还不睡?”

    容月钻了出来,16岁的姑娘,即使顶着个鸡窝头也美好,全棉粉花睡衣塞进同花色的睡裤里,宽松的衣裤掩盖不住她的A4腰。姑娘对自己的美貌毫不自知,嘴巴张地老大地了个哈欠。

    “周末嘛,晚点睡。”容月趿拉着拖鞋在地上踩地啪啪响。

    “你轻点,别把爷爷吵醒了。”接着容羽又,“你这睡地也太晚了,你星期六还有培优课呢,是不是早上9点的?你再不睡会儿就要迟到了。”

    “我调课了,换到星期天去了。”容月,“我把老师也换了。”

    “为什么?”

    “我换到我同桌老师那儿去了,星期天跟她一起去上课。”容月。

    “同桌?”容羽皱了下眉头,“男孩儿女孩儿啊?”

    “男的,班草。”容月笑。

    “......”容羽张了张嘴,又闭上,往里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这个年龄......还是跟男生保持点儿距离的好,要不星期天我送你去吧?”

    容月做了个调皮的表情,“不要,哪儿有高中生还要家长送去上课的?更何况,你还不算我家长。”

    “我不算你家长算什么?你哪次家长会不是我去开的?”容羽伸手拍了一下容月的脑袋。

    “哥,你不要混淆重点好不好......”正着,容月裤袋里的手机嘀了两声,她掏出手机解锁,开对话框。

    “这么晚还在聊天儿?”容羽瞟了她的手机一眼,“谁啊?同学?同桌?那个班草?”

    “是的呀。”容月看着手机屏幕笑。

    还笑?容羽气不一处来,拎着月的胳膊,把她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压低了声音,表情很是严肃,“容、、月!”

    “怎么了又?”月抬手揉了揉胳膊。

    “高中不许谈恋爱。”容羽,“不要被那些臭子给忽悠了,毛都还没长齐呢,谈什么恋爱?”

    “哎,我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谈恋爱了?”月噘着嘴,“再了,我们老师都不管我们谈恋爱。”

    “你们老师不管是因为他不敢管,他怕管出事儿。那我还不能管你了?”容羽声音高了些。

    月感觉到她哥生气了,放下手机,盘腿坐到沙发上,拍拍容羽的肩,“哥,我觉得你对这件事过于敏感了,有点儿老古董。”

    老古董?那可不嘛,从几百年前重生过来的,活的老古董。

    容羽嘴角勾了下,咳嗽两声,立马又绷着脸,“我不该敏感?”

    “谈恋爱也不一定影响学习呀,没准还能共同进步呢。”容月。

    “我又没谈恋爱影响学习。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年级第一嘛,不是那么好考的。我们家丫头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容羽。

    “那你干嘛起这个就跟我生气?”

    容羽声音低沉冷静,“月,我其实是这么想的。你现在还,你的世界很大很大,你要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多看一看,多感受感受,你有那么多要做的事儿,哪儿还有时间谈恋爱啊?哥希望你不要被任何人困住。我承认你们在很多事情上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尊重你的想法,我就是希望我们家月能想地更远一些,对自己更负责一些。”

    月歪着脑袋一笑,“我知道了哥。”

    “星期天还是我送你去。”容羽。

    月没行,也没不行,开了手机递给容羽,“哥,给你看个东西。”

    接过手机,容羽看着微信对话框,顶头是单字一个“阅”,框里是紫色头发的动漫人物壁纸,上面有好几段语音聊天,对方头像是朵白色的蘑菇。

    容月的头像跟壁纸一样,紫色头发的动漫人物。

    他不知道容月的意思,“给我看什么?看图片?”

    “这我同桌,给你看看我们在聊什么。”容月指指手机。

    “我能看?”容羽问。

    “哎呀——”容月指尖点开了中间一段语音。

    软软糯糯的女孩儿声音传了出来。

    阅:月月,星期天上完课之后到我家来玩呀。

    月:你家有什么好玩的?

    阅:来我家看鹦鹉呀,我家的鹦鹉出壳了,刚出的。

    月:真的吗?就是你总在的那两只鹦鹉啊?我还以为那个鹦鹉蛋会被你吃了,没想到还真孵出鹦鹉来了。

    阅:我敢吃吗?那可是我叔的宝贝。你不知道,我叔一天到晚看那个暖箱的湿度温度,调这个紫外线那个红外线的,宝贝地要死。我看着他都累。

    月:你叔真好玩儿。鹦鹉可爱吗?

    阅:可爱呀,一团粉色的肉,眼睛是浅蓝色的,不过闭着,没睁开。

    月:没睁开你怎么知道是浅蓝色的?

    阅:那就眼皮吧,眼皮是浅蓝色的。那我们好了,下课了一块儿回我家。

    月:好,不过得在培优班把作业做完。

    阅:啊...还要做作业呀,那么多,我做不完的。

    月:不会的问我,我帮你搞定。

    ......

    后面还有一串语音,女生之间的絮絮叨叨,容羽没有兴趣,点了返回键,把手机还给月,“女孩儿啊?”

    “对呀,刚才骗你的。”月哈哈笑。

    容羽瞥她一眼:“骗你哥,胆子大了嘛。”

    “嘿嘿嘿...”月收起手机,“我同桌跟我一样的名,也叫筱阅。”

    “这么有缘分,一模一样的字?”容羽问。

    “字不一样,音一样,她是竹字头的筱,阅读的阅。”

    “人家的每个字都比你的复杂。”容羽起身,“行了行了,你赶紧睡去吧,保证睡眠还能长长个儿。”

    “好吧。”月大拇指按定手机屏,对着手机了句,“睡了睡了,晚安晚安。”

    然后跳下沙发,扭头对容羽,“哥你也早点睡,哦对了,爷爷明天早上吃鸡冠饺。”

    “哪里的鸡冠饺?民生甜食馆的?”容羽问。

    “对呀,除了那家的你又不吃别家的。”

    “那家味道还行,就是要排队。”容羽。

    月站在沙发边,“爷爷早点去,没那么多人排队。”

    “也行,他起的早。”容羽双手撑腰地站起来,往书房走。

    “哥你还不睡?”月见他没往卧室走,问了一句。

    “我睡不着,再做点事儿。”

    卧室的灯熄掉,书房的灯亮起。

    夜很静,容羽走到窗边,窗外高高矮矮的高楼错落矗立,只剩零星的几个窗户亮着或黄或百的灯。他拉上窗帘,转身,默默地看了几眼书柜里的泥塑,然后走到书桌边,坐下。

    伸手按开排插开关,开电脑主机,在等电脑开机的空里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容羽拿出一版白色药片,抠出来两颗丢进嘴里。

    发现没有水,容羽又站起来拉开书房门,去厨房拎了一瓶矿泉水。

    这会儿功夫,包在药片外面的糖衣已经融化,药片的涩苦味道在容羽的嘴里漫开。他紧皱着眉头,赶紧仰头灌了两大口水,药片被冲进喉咙,涩苦味道一路向下,落进了胃里。

    容羽最讨厌苦味儿,从来不喝咖啡,看到苦瓜就反胃,连莴苣绿茶的那点苦味他都受不了。

    苦的东西他不吃,太甜的也不行,最喜欢又酸又甜的那种,特别是桔子橙子之类的东西。

    以前在凌波庄的时候,厨子们一年四季给他弄桔子汁桔子蜜桔子点心。

    他喜欢吃这些,每当吃到特别可口的,就会拿瓷瓶或者牛皮纸装上,兴冲冲地跑去找严逍......

    喝完药之后,容羽喝掉了半瓶矿泉水,鼓着腮帮子漱了漱口,干脆去卫生间刷了个牙。刷完牙后把牙刷杯子放好,对着浴室镜看了一会儿,扬手脱了T恤,去浴室冲了个澡。

    冲地神清气爽,完全不用睡觉了。

    随便套了一件白色浴袍,腰间的带子松垮一系,头上顶着块白色毛巾,容羽一边歪着脑袋擦头发,一边趿拉着拖鞋,又进了书房。

    电脑屏亮着,容羽把头顶上的毛巾抓下来挂在肩膀上,坐了下来,右手握住鼠标,食指点了两下,开一个标题“网约车司机”的EXCEL表格。

    鼠标滑轮往下滑了几行之后,输入符号停在风险那一栏里,容羽拖出键盘,手指翻飞地给敲上去了一行字“存在司机被骚扰风险”。

    “阿嚏——”此时此刻正被人骂着的严逍捂嘴了个喷嚏。

    他刚到家,没来得及洗漱就一阵风地跑上二楼,推开客房门,开灯,弯腰盯着方桌上的孵化箱箱,那里面躺着两只粉粉的雏鸟,是刚刚孵出来的鹦鹉。

    做标记、翻转、不停地调孵化箱的温度湿度、点着蜡烛检查......照顾了20多天,终于孵出来了。严逍很是开心,伸了一根手指进去,轻轻碰了下其中一只鹦鹉的头。

    鹦鹉破壳累了,对主人的触碰毫无反应。

    严逍拿起孵化箱下面压着的喂养手册,翻了两页,找到鹦鹉破壳后的饲养方法记下,然后合上册子放回去。

    起身出去,在厨房捣鼓了一阵,给两只鸟弄了一碟奶糊糊放到嘴边,又扒在孵化箱边儿上看了一会儿,这才拿了干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