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两个人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容羽先起身，套上衣服裤子，弯腰给严逍清理干净，揪揪他的脸，“洗澡去？还去你那边吗？”

    “唉——，该弄的都弄了还过去做什么，不去了。”严逍四仰八叉地平躺着，胳膊懒散地搭在额头上，胳膊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若有似无地昭示着刚才的那一场激烈。

    “你叹什么气呀？没爽到？”容羽给严逍清理完，顺手把被子抖开给他搭上，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两边，垂眼看着他。

    严逍放下胳膊，捧起容羽的脸，“那倒不是。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容羽问。

    “你我们身体里到底有多少那玩意啊？怎么没完没了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来探索这个有关生命奥义的问题，看到底什么时候用完。”容羽笑。

    严逍也咧嘴笑了，“好，我们一起探索到100岁。”

    “行，探索到100岁，”容羽揉了他一把，“起来洗澡吧，都1点多了，你不困吗？”

    “我不困，我就是累。”

    “你有没有一点出息啊？”容羽笑着伏过去，亲了他一口。

    “没有，”严逍双手勾着容羽的脖子，让他把自己带起来，“我一点出息都没有。”

    “现在算怎么弄？”容羽拍一下严逍的屁股，“啪”的一声脆响。

    严逍不管，往容羽肩膀上一歪，挂在老公身上像个树袋熊。

    “那就这么光屁股出去了？”容羽托着他往外走。

    “哎哎哎——”严逍忽然回神。

    家里还有别人，万一爷爷出来上厕所碰见......太羞耻了，严逍赶紧从老公身上蹦下来，麻溜地把自己扮好。

    白色衬衫，藏蓝色西裤。没有穿地那么规整，衬衫敞着三颗扣子，露出陡峭的锁骨和隐隐的胸肌线条。

    严逍低头扯了一下衬衫下摆，下摆也没塞进西裤，随意地垂着。

    整个人肩宽腰窄，一个刚刚好的倒三角。

    容羽重新抓起睡衣内裤，站在门边看严逍穿衣服，桃花眼里全是滟滟流光，“穿上衣服还挺人模狗样。”

    “你谁人模狗样？”严逍听到了，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捏住容羽的下巴凑过去啃了一口。

    容羽搂过他，借着严逍的肩膀蹭了蹭脸，“动不动咬人，你不就是个狗？”

    “嘿嘿，我很心的，我都没咬过你的脖子，”严逍笑地眼睛眯起来，“你看你的话我是不是都记得？”

    “嗯，”容羽转头看着他，心里一股悠悠的情绪荡了出来，“我也记得你过的话，你的所有我都记得。”

    严逍压根没往容羽的超忆症上面想，他哪知道还有这种病，只当自家老公是在逗他开心，确实被逗地挺开心的，“那你记得我的生日吗？”

    “上辈子的？”容羽问。

    “对呀，我两辈子的生日是同一个日子。你记得我的吗？我记得你的。”严逍，“你的生日是10月9号，农历霜降。我记得很清楚吧？”

    “6月11，双子座。”容羽。

    “诶？你记得也很清楚，”严逍笑呵呵地凑过去亲了容羽一口，“表扬你。”

    “你下个月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容羽问。

    “我要吃糖葫芦。”严逍，“你还记得你给我买的糖葫芦吗？后来你把整个集市的糖葫芦都买下来了。那是我第一次吃糖葫芦，特别好吃......我这辈子再也没吃过了，我一直想再吃一次。”

    “好，”容羽拉开卧室门，“答应你，你今年过生日我送你糖葫芦。”

    “不许骗我。”严逍。

    “什么时候骗过你？”容羽笑了一下。

    严逍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立即提醒了容羽，他马上拿话堵住严逍，“那次不算。”

    “你不算就不算呗。”严逍轻松道，接着问，“那你过生日呢？想要什么礼物呀？”

    “我生日还早。”容羽。

    “那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严逍，“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送给你。”

    ......

    卧室到卫生间不到10米远的路，容羽和严逍像连体婴似的，胳膊挨着胳膊，脑袋都蹭到了一块儿，声叨叨着乱七八糟没营养的话，两个人都开心地不得了。

    “咵”的一声，侧边书房的门被推开，把容羽和严逍吓了一跳，站定不动，一起看向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姑娘。

    客厅里黑着，卧室和书房的灯穿过半开的门缝，带出来一些昏暗的光亮。

    “哥。”容月使劲睁了一下眼睛，“叔？？”

    “谁？”容羽脑子里缓缓升起一个问号，“你叫谁叔？”

    “哎——”严逍拉长声调应了一声，“月睡这么晚，搞学习啊？”

    “是的，我在复习，马上要月考了。”月点头，看了眼前两人一眼，“原来您跟我哥是朋友啊。”

    “学霸，有空帮一帮我们家那个筱阅吧，她那个成绩可不怎么样，月考估计又要掉链子。”严逍。

    “叔，您不能这么筱阅，她进步很大的，现在的校内作业她都能自己做完了，老师给评的分还挺高的。”容月。

    严逍：......她那个分，挺高？

    “叔，您不要横向比筱阅的分数，您要纵向来比，跟她自己比，她进步真的很大的。您要鼓励她。”容月认真道。

    严逍点头：好，我知道了。

    看着自己的老公和外甥女两个人一人一句，很熟的样子，容羽一脸疑惑，伸手掐了一把严逍的后腰。

    严逍按住他的手，轻轻拍着。

    动作隐蔽，容月没有发现，她抬起眼睛看向容羽，“哥，你们要用卫生间？”

    “嗯，要洗澡。”容羽。

    “等我先洗把脸，很快。”容月往卫生间走。

    “你去吧，等你先弄。”容羽，“你早点睡吧，都转点了。”

    容月回头，“我再学半个时就睡，1点半睡刚好。”完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一关上容羽就转头问严逍：你们两认识？

    “认识呀，你没听到她喊我叔呀？”严逍笑地肩膀都抖起来，“哎，她喊你哥，喊我叔......这么想想，我辈分还挺高的嘛。”

    容羽不懂他乐个什么劲儿，“那我也喊你叔？”

    “哎——乖——”严逍更乐了，答应了一声。

    容羽看他乐地眼睛都快笑没了，揉一把他的头顶，“老公和叔，愿意当什么，你自己选一个。”

    “诶？这两又不冲突。老公是爱称，叔是辈分。”严逍一伸胳膊，挂在了容羽的肩膀上。

    “嘁，”容羽瞥他一眼，“美的你，两个都要就两个都没有了，你想清楚。”

    “那还是老公吧。”严逍歪着头，蹭了蹭容羽。

    容羽知道他会选这个，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你两怎么认识的？”

    “那就来话长了。”严逍把他去学校找严筱阅，顺便也见到了容月的事告诉了容羽。

    整件事情刚交代清楚，容月就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哥，叔，我弄完了，你们洗吧。”

    容羽和严逍一起进了卫生间。

    已经推开书房门的容月回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磨砂玻璃门上隐约透出不知道是谁的、被水雾晕染开了的身影。

    很难想通。

    自己那个朋友圈地不能再的哥哥，怎么会有严逍这个朋友。

    能带回家过夜的，他是唯一的一个。

    也许是自己心里只有学习，对家人太不关心了？

    容月忽然开始反省自己，这样不好，太不应该了。

    坐回到书桌前，容月双手撑着下巴，盯着摊开的那本英语五三，一个单词都看不进去。

    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闹钟，1点20，10分钟后是她和严筱阅约好的睡觉时间。

    她想了想，侧身抓起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大拇指在手机屏上点了两下，微信界面开。

    给严筱阅发了条信息：【睡了没有？】

    隔了一会儿，那边才回过来：【没有，1点半还差几分钟呢。】

    月：【我在我们家看到你叔了。】

    阅：【？？】

    容月皱眉揣摩这两个问号的意思，揣摩不出来，于是回过去【？？】

    阅：【我叔在你家？】

    月：【是呀，他好像跟我哥关系挺好，他两正在洗澡。】

    阅：【......你哥多大年纪？】

    月：【24，问我哥多大年纪干嘛？】

    阅：【告诉你一件事，你别跟任何人，行吗？】

    月：【行，什么事？】

    阅：【我叔是同性恋】

    容月的手指停在手机屏上方，点不下去了......

    阅：【你还在吗？】

    月：【我在。可我哥不是同性恋呀。】

    阅：【那可能他两就是很好的朋友吧，就像我和你一样。】

    月：【但是我哥从来没带人来家里住过】

    阅：【你到底想什么嘛？】

    月：【我也不知道我想什么】

    阅：【能语音通话吗？我懒得字了】

    月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算了，我怕吵着爷爷睡觉。】

    阅：【那明天上学再？】

    月：【好的，晚安】

    阅：【晚安】

    放下手机，闹钟的时针分针正好指向1点半。

    容月起身，前后左右地晃了晃脖子，拉开书房门，回自己的卧室睡觉。

    卫生间里“沙沙”的水声还在响，其间夹杂着一两句听不清的话声。

    容羽和严逍洗了个很素的澡，仅限于抱着接个吻，互相搓背洗头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