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女帝驾崩
大皇女话问的直接, 季晴言当场脸就已经煞白,根本不用他开口回答,他的表现已经给了答案。
到底季晴言嫁人以后, 就是个后院男人, 想他在宫中当值的时候,能伺候到先君后身边去,那也不是一般人。只不过时过境迁, 季晴言也没逃的掉。
白一琼紧皱着眉头, 她并不知道大皇女口中所, 什么君后寝宫, 什么提着篮子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白一琼, 陆苏的身世, 大皇女八成已经认定了。
因为大皇女在看到季晴言表现的时候,已经看向了陆苏,那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语的情感。
“殿,殿下怎么知道?”
季晴言磕磕巴巴的问着。
“因为本殿当时就在父后寝宫里, 这一切都是本殿亲眼看到的。”
其实大皇女当时还太, 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些年, 她也有些记不清楚当年那个披着斗篷、拿着竹篮的人是高是低, 是胖是瘦。
只不过联想了这么些日子, 大皇女总觉得此事同季晴言离不了关系, 毕竟君后生孩子,也不是什么人都最能够进到寝宫里面, 除非是个男子, 还得是先君后贴身服侍的人才行。
季晴言估计是没有想到大皇女会是亲眼看到的,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大皇女虽看到, 确压根不确定。
慢慢站起了身,季晴言扑通跪在了大皇女面前。季大将军面圣后回家提过,现在女帝完全就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提着,要不是参汤当茶水日日喝着,怕是早已经殡天了。
女帝只要撒手人寰,那整个凤仪便都是大皇女的,到时她若是想查先君后的事,无论多么难,总是会查到的。
季晴言毕竟只是个男子,面对这样能害死全家的事,他也不敢再瞒着。
“殿下恕罪,草民当初只是奉命行事,并非是草民真的想要先君后丧命的啊。”
大皇女一怔,她原本只是想着有人偷梁换柱,没有想到季晴言当初竟是奉了命令行事。
大皇夫旁观者清,在听到季晴言这话后,立马反应过来。
“殿下,想来你与季公子还有别的话要,不然我便先带着一琼姑娘与陆苏先下去吧,也好让殿下好与季公子好好话。”
大皇夫的提醒,让大皇女反应过来。白一琼就是个外人,哪怕陆苏真的是自己的亲弟弟,事关皇家私事,理应也不该让她们二人知晓。
大皇女立马换了笑脸,看向了白一琼与陆苏:
“那一琼你们便先同阿仲下去喝喝茶,一会儿本殿亲自过去寻你们。”
陆苏很显然是想要将季晴言的话听完,坐在那里还在出神的看着季晴言。但白一琼看出了这事里的门道,本来皇家的事,白一琼也没有多感兴趣,索性起身拉起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陆苏,与大皇夫一同离开了。
原地,只留下了季晴言与大皇女。大皇女身边早就已经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她慢慢走到了季晴言面前,居高临下。
“你究竟是奉谁的命,竟敢谋害本殿的父后,凤仪的君后。”
季晴言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许是内心中不断的纠结,最后季晴言才磕磕巴巴道:
“是,是陛下……”
另一边,大皇夫带着白一琼与陆苏去了用膳院中的偏殿,陆苏心中很不安,一张脸越发的白了。
白一琼走到站在门口往外扒望的陆苏身边,单手将他搂在了怀里,陆苏转头看了看白一琼,眉头皱得紧紧的。
“别太担心,一会儿殿下定会问出,到时你心里的结也就能解了。”
陆苏点了点头,咬住了下嘴唇。其实他从未期盼过自己会是皇室血脉,陆苏只想找到自己的亲人,管她们是皇亲国戚也好,又是是贫民百姓也好,起码那是和自己流着同样鲜血的亲人。
而陆苏所想找到亲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她们为何抛弃了自己。不过刚刚瞧着大皇女开口询问的意思,陆苏心中也有了些答案。
如果他真的是大皇女的亲弟弟,那么并非是他的亲人不要他,而是自己自出生,便被别人不能容下,这便同他的母父和兄弟姐妹,没有关系了。
老天向来都是不公的,陆苏知道。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大皇女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院子里突然乱了起来。
大皇夫也听到了不太对劲,开门走进了院子中,刚好迎来了如无头苍蝇般乱撞的侍卫。
大皇女在殿下,她们眼下不敢进去扰,看到大皇夫竟然在侧殿,传话的侍卫连忙跑上前,单腿跪到了大皇夫面前。
“太女夫,宫里来了消息,陛下怕是不好了。”
大皇夫闻听色变,侍卫口中的不好了的意思,就是女帝快不行了。宫中忌讳着这些,所以才会有用一些其他的词来代替。
比起先君后与陆苏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女帝,大皇夫大家出身,从来没有跑过一步。今日提起了裙脚,但是再慌乱,也没有忘记交待白一琼与陆苏。
“一琼姑娘、陆苏,今日怕是招待不周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请自便吧。”
“你,快着人去备快马,殿下要入宫。”
白一琼看着大皇夫跑出了侧殿,现在太女府里乱成了一团,现在这种地方,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刚出了大皇女府,白一琼扶着陆苏上了马车,便看到大皇女从府中奔出,直接跃上了马匹,飞奔着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白一琼故意在府门逗留了片刻,没一会儿只见大皇夫将季晴言送了出来,季晴言由厮扶着,也上了他的马车。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回了季大将军府。
想来大皇女要问的事应该也都问完了,如果女帝真的死在了今天晚上,大皇女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再有时间见陆苏。
想到这,白一琼也上了马车,出了京城大门,白一琼便带着陆苏下了马车,让车夫回到王府去了。。
于晚还有不少的寨中姐妹早已经守在城外,此行白一琼带着陆苏去大皇女府,心中也存了太多的疑虑。为了以防万一,于晚她们守在这里,都是白一琼商量好的,就怕出现一点意外。
“大当家,出什么事了吗?”
于晚一脸的担心,因为她看到陆苏的脸色很不好,不过白一琼倒还像没什么事的样子,只不过于晚也看到了白一琼紧皱的眉头,想着定是出了什么事。
白一琼看了还在不安的陆苏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咱们先回去吧,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于晚特意抬头看了眼天空,没看到要下雨的意思,显然没明白白一琼话里的意思。
回了凤鸣寨,一夜的功夫,陆苏便病倒了。
除了上次刚接他回山寨以后,陆苏连一次风寒都没再受过,哪怕跟着一路北上,陆苏也没生过一点病,可是这次却高烧不退。
白一琼担心的厉害。
一天将近将京城中的郎中都最请了个便,所有郎中给的答复都是一样,急火攻心引起了发热,喝几副药便会好了。
当天午后,大皇女的书信送到了凤鸣寨,虽知陆苏认的字还不够全面,但白一琼也没做主拆信,而是等到陆苏醒来后,将信给了他。
陆苏手忙脚乱拆着信,半天也没有拆开,不心撕成了两半。
“没事没事,不耽误看的。”
看着陆苏强忍着眼泪,白一琼有些慌了,连忙伸手替陆苏将信拿了出来,拼在了一起。
陆苏看了看那信,他现在脑子里面很乱,虽然有很多字都认识,可他怎么在心中默念,都念不下去。
好像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陆苏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白一琼还以为信里面写了什么,但那些都最没有陆苏重要,将人一把搂在了怀里,白一琼安抚了好半天,陆苏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自从大皇女府回来,白一琼就知道陆苏看起来总是想哭的样子,白一琼也不敢提,谁成想陆苏就病倒了。
眼下陆苏终于哭了,白一琼知道,让他哭哭也好,这么哭一哭,心中一直憋着的委屈,也能够好受不少。
“你,你帮我念念吧,我实在看不下去。”
陆苏缓了缓,哽咽的的开口,将手中的信递给了白一琼。
白一琼快递扫了一眼信笺,目光停在了最重要的一行字上。
大皇女基本已经断定,陆苏就是她同母同父所生的弟弟。
只不过凤仪皇室男子不同于普通百姓,他们身上的守宫砂的形状,都是形似牡丹花的样子。
而不像普通男子,身上的守宫砂只是一个红点。
白一琼虽对大皇女所这个事有些疑惑,但是或许凤仪皇室男子确实体质不同,所以才会如此。
大皇女信中唯一的疑惑,便是如此,而且这封信很明显就是给白一琼的,大皇女是在用对白一琼话的语气,询问陆苏身上的守宫砂。
白一琼虽已经和陆苏确定了心意,可是到底没有成亲。男子的守宫砂在胸口处,基本于心脏的位置,所以白一琼并未见过陆苏的守宫砂。
“信上什么了?”
陆苏双手抓着白一琼的手腕,一脸不安的开口问着。
“大皇女问,你的守宫砂……是什么形状的?”
陆苏听后,有些不明白:
“守宫砂不都最是花朵的形状吗?殿下她问这个做什么?和我的身世有关吗?”
陆苏的话,倒是让白一琼一怔,她也没有看过男人的守宫砂长什么模样,哪里知道是不是花还是红点的。
只不过,陆苏这么问,好似他自己也不知道,男子的守宫砂,都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哪里知道啊,我又没见过男人的身子。不过,你不是有个弟弟吗,你没看见过陆芫的吗?”
陆苏摇了摇头,自陆芫从不与他一起洗澡,陆苏只能晚上趁着无人,去后面的河里面洗洗,而陆芫都是在家里,由陆父给他洗的。
“好了好了,这些都不重要,大皇女信上,已经能够断定你就是她的亲弟弟。只不过问起你身上的守宫砂是否是花朵的形状,眼下已经确认,应该就是没错了。”
陆苏看着白一琼出了自己的身世,倒是平静的厉害,只是点了点头,再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白一琼不太明白陆苏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这样惊天的身世,陆苏现在还病着,肯定是要好好消化一阵子,才能彻底接受的。
不想让大皇女等太久,白一琼也给她回了书信。当天晚膳前,女帝驾崩的消息传遍,白一琼怎么也没想到,入夜后,大皇女会在这个时候,连夜上了凤鸣寨。
白一琼带着陆苏见了大皇女后,没上几句话的功夫,大皇女便有些事想同陆苏单独聊一下,并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毕竟宫里还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回去。
白一琼能够明白,自己便到了书房门外等着,里面了将近半时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陆苏加大了声音的话。
书房的隔音效果不错,陆苏向来也不是个激进的人,他突然这么大声话,白一琼心中不踏实。
想要偷听里面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大皇女一嗓子吼了出来,白一琼忍不了,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陆苏泣不成声,而大皇女似也是气红了脸。
大皇女如何白一琼不管,可是在她的地盘将她的男人弄哭了,管她是太女还是陆苏的亲姐姐,白一琼都最不容。
“殿下,这里是凤鸣寨,还请你注意自己的德行。”
将陆苏搂在怀中,白一琼熟练的顺着陆苏的背,这个动作哄陆苏不哭是最为管用的,白一琼几次都最是这样安抚陆苏,一会儿陆苏便不会再哭了。
“别哭了,怎么了,刚刚她骂你了?” 嘉
白一琼轻声询问着陆苏,伸手抹掉了他的眼泪。陆苏摇了摇头,抽泣了几下:
“我,我只是想见见我的亲娘唯一也是最后一面,可是殿下不让。”
大皇女的脸不由得黑了,她已经同陆苏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没想到陆苏会这么坚持。
“本殿了几遍,那样的母皇你见她做什么?若不是她,咱们的父后就不会离世,若不是她,你也不会自出生就被偷偷送出了宫,要不是季晴言心善,你早就已经随着父后一起去了。
这样的人还哪里配做母亲,如今她已经闭眼了,你见她也是无用,本殿不会允你去见她的。今日你乖乖同本殿回去,府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