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也就决定不了。

    ……

    另外一边，就在许吟将系统从气泡隔离罩中提溜出来的一瞬。

    男人的头脑中便一瞬间也有了一道机械恭敬的通报声，“维塔斯大人，A1系统被发现了，不过宿主处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只好像把它关起来了。”

    男人此刻在另外的一个书房，书桌旁的欧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衬得男人的身形也柔和了一些。

    闻言他握着钢笔的手一顿。

    随即轻笑了一声。

    S系统是被大人从系统局取来的，A1系统被大人重新隐藏安排进了那位宿主体内之后，它就潜在地连接了A1系统。

    能够知道对方的情况。

    它作为特高级别的系统，甚至可以通过这种潜在连接，通过A1系统的视线，看到那边的情况。

    S系统知道大人似乎格外关心A1系统宿主的情况，但是却并没有要求它将那边的情境展示给他看过一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很会审时度势，听到男人的笑声，它没有再话，只恭敬地垂首等待吩咐。

    书房中格外安静，男人的脸上有些不正的苍白，这是精神力抽取的后果。

    本来给予他人以自己的精神力，就是曾经被大众认为不可能施行的事情。

    目前星际中听过的一次，也就是A1系统的宿主将卡米亚家族很多重要人物的精神力消除，并将他们变成废人这一声势浩大的事情。

    所以这才引起卡米亚家族甚至帝星的忌惮，大肆发布消息一定要将叛徒捉回。

    可是S系统认为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这样的可以抽取别人的精神力的存在，是一把极致的双刃剑。

    倘若在敌方，可以让己方完全丧失战斗力，是必须要追杀处理掉的祸害。

    倘若在己方，那便是星际各星出征的一柄杀人利剑。

    所以帝星的人应该不会真的是想要让卡米亚家族捉回叛徒之后狠狠惩罚。

    等了好一会儿，S系统却也没有听到男人话。

    它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男人的脸侧在光明的暗处，在墙壁上投落一面阴影。

    他除了方才动作那一顿，脸上的神情像是完全没变。

    但是由于S系统在大人体内，却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平静得如同一面湖水之下的情绪，像是夜晚水潭深处搅动的漩涡一般迭荡翻滚。

    S系统浑身一凛，随即便心翼翼地绷紧了身子。

    维塔斯抬起头来，男人的眼尾带着猩红，眸中的戾气仿佛如同实质一般溢出来。

    他想，他似乎……是不是又做错决定了。

    他不信她没有猜中自己的心思，因为她很善于揣摩自己的想法。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结果堂而皇之地摆在他面前的时候，才格外让人觉得痛彻心扉。

    他让A1系统去，就是明白她一定会发现。

    他给了她可以和自己一同承担的选择，因为他已经介入到这件事情里来了。

    他想离她近一些，所以希望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能够选择依赖信任他。

    他当然不是不能够直接去，可是在位面世界的时候，他却在种种事情中学会了一种名为尊重的东西。

    ……如今看来，也是最无用最伤人的东西。

    这会让他失去她。

    因为就算到了这种地步，她却也不愿意向自己寻求庇护，可是明明在位面世界中，她那么亲近依赖自己。

    终究是他赌错了。

    她果真只是为了拿到健康碎片而已，为了她那个所谓的哥哥么？

    所以她在位面世界中对他过的话，是不是骗他的，就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可笑他……

    男人轻笑一声，手中的钢笔被他轻轻地抛出去，然后他身形往后一仰。

    躺靠在椅子上。

    额前的发丝仿佛也因为主人的情绪变得焉巴巴地垂落，浓密的眼睫毛低低敛盖着遮住了男人好看的眼睛。

    又因着他脸色苍白，所以看上去可怜，也格外让人心疼。

    S系统是很聪明的系统，虽然即使是它也没办法完全体味人类的情感。

    但是这并不妨碍它做大人忠实的狗腿子。

    趁着大人注意力不在这里，它飞快拍了一张大人的照片发送给了A1系统。

    听A1系统是个呆蠢货，但是这次……希望它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

    许吟完全不知道因为在她发现系统之后，对于后续事情怎样都没有任何发言的情况下，某人已经近乎绝望的自闭。

    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她抽取精神力会导致的后果。

    毕竟抽取精神力能够让一个精神级别不低的人变成废人，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许吟对于卡米亚家族的人这么做，并没有任何负疚心理。

    可是那家伙不一样，虽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什么方式让系统把他的精神力借用她的身体输出的。

    但这绝非好事。

    简直让人不知道什么好，所以必须要阻止他。

    荒芜星球此刻已经是晚上了，月光清清冷冷地悬挂在天上。

    许吟开了一扇窗户。

    她撑着下巴，神色有几分飘忽。

    而虚拟面板中的推特等人，也待在飞船里没有出来。

    倒是安静得很。

    荒芜星球晚上的温度，比起帝星来，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所以推特他们待不住也是正常的。

    不过许吟却早就习惯了。

    此刻脑海中却突然传来「滴」的一声，许吟身形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失笑，这应该不是什么任务进度的声音。

    不过系统在她所构筑的空间里，任何动静都逃不出她的注意。

    系统正闷闷地蹲在里面，在地毯上画圈圈。

    许吟这个骗子，她把自己骗出来，结果根本不跟自己话！

    好像是害怕它这种正义靠谱的人会泄露什么一样！

    此刻听到滴地一声，把它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它一检查，才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消息。

    除了系统局，还有的就是它的好友们会给它发消息了。

    系统刚拿到手上。

    就听许吟笑着问，“是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系统并不想理她，虽然知道自己看，她肯定也看得到，但是嘴上还是还是要争口气的。

    【你休想！】

    话是这么，但是系统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开了信息，入目而来的是一张照片。

    系统呆住，然后许吟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