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父母离婚真相
楚碎云被弟弟的猜测惊了一下,旋即镇静下来,对弟弟:“别瞎猜,回位置上去吧。”
“我不是瞎猜。”楚暮雨一边往回走,一边转头为自己申辩。
楚碎云没话,跟在弟弟身后,一抬手臂虚虚拢着弟弟的肩膀,带他往前走。
楚碎云当然不觉得弟弟是在无中生有或者过分敏感,因为连他自己也觉察出了一些异样。
余泽若真的只是父亲的秘书,大可不必对楚暮雨如此热切。虽然他巧妙地用和善的外表伪装了自己,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过分迫切想要和楚暮雨好关系的态度。
为什么?如果他是单纯的助理,没有必要笼络老板的儿子,做到不卑不亢就是了,除非他本性就是爱拍马屁的人。可为什么他又不来和楚碎云凑近乎,按理笼络老板的Alpha长子才是溜须拍马之辈的正确做法。
再加上余泽长得不差,又有个Omega的身份,他套近乎的做法也没有引起楚天的反感,很难不让楚碎云疑心。
平心而论,母亲和父亲离婚已经八年了,父亲要再婚,其实他们做孩子的没有立场不接受。更何况他们和父亲并不亲近。
想到这里,楚碎云忽然有些低落,原来自己和弟弟已经有八年没有见过母亲了。
半个时后,四人结束用餐,依旧是楚碎云开车,他们要回城北的一套别墅。
这套别墅是楚天某一年从联邦回来之后购置的。楚碎云和楚暮雨平日住的则是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时的老房子。
听到楚天要去别墅的时候,楚碎云迟疑片刻,:“那里好几年没有扫了。”
这时余泽笑着:“不用担心,我出发之前已经请人帮忙扫了那里,直接去就可以。”
楚碎云蹙眉,他第一次有点厌烦余泽,明明余泽身为秘书,为老板理这种杂务没什么不妥,但或许是“后妈”的猜测影响了楚碎云,让他很难对余泽平心相待。
所以楚碎云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踩下油门。他们先回了一趟老房子,兄弟俩带上了行李,才再启程去别墅。
别墅果然被仔仔细细扫过,除了有些冷清,完全看不出是好几年未曾住人的样子。楚碎云和楚暮雨对这里感到很陌生,虽然他们过去几年间来这儿住过几次。
按照前几次住在这里的习惯,楚碎云和楚暮雨的房间都在二楼,楚天在三楼。楚碎云提着自己和弟弟的行李准备往楼上走,却听到楚天对余泽:“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一楼有一个空着的客卧。”
余泽点点头:“行,我先帮您把行李拖上去。”
楚天沉默片刻,从他手里拿过行李:“不用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是。”余泽向楚天点头。
听完二人话,站在前面的楚碎云和楚暮雨兄弟俩彼此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安静地上了二楼。
一行人收拾行李,休息了一会儿,一个时后,父子三人来到客厅。
离开了许久的父亲要和两个儿子话,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
楚天坐在沙发中央,楚碎云和楚暮雨挨在一起,坐在他的右手边。为了防止气氛太过尴尬,楚碎云还机灵地开了电视,楚天对此没有异议。
父子在一起无非是问一些学业,因为楚碎云毕业在即,楚天便多问了他几句日后的算。楚碎云自己准备就在如今实习的公司待下去,楚天问是哪家公司,楚碎云老实回答。
楚天听到“风邈”的名字时沉默了片刻,而后平静地:“挺好。”
问完这个,父子三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候余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他们仨微微一笑。
楚天和余泽对视一眼,忽然有些突兀地:“雨,余秘书有些话想和你,你跟他去房间聊会儿吧。”
楚暮雨一个激灵,捏紧了裤子,无措地看了眼哥哥。楚碎云眉头紧锁,想了个法子:“父亲,我和雨刚刚好了,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做晚餐。”
楚暮雨赶紧赞同地点点头。
“食材都是准备好了的,不用麻烦你们跑一趟。”余泽插话。
楚天很满意余泽的反应,对楚暮雨:“去吧,余秘书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是啊,雨。”余泽走到楚暮雨面前,热切地拉上他的手腕,“我家里有个Omega弟弟,你和他很像,楚总偶尔提起你,我就一直想和你见见。”
无可奈何,楚暮雨只能起身,跟着余泽进了房间。
看着弟弟被拉走,楚碎云心情不太美妙。余泽和父亲两个人的借口太拙劣,故意接近楚暮雨的做法几乎不带遮掩。
楚碎云看了父亲一眼,楚天正端着个茶杯喝水。
“父亲。”楚碎云忽然叫他,神情严肃,“我也有事想和您谈谈。”
见儿子这般,楚天正色以待,放下茶杯,洗耳恭听。
楼上房间内,楚暮雨被余泽牵着手,拉到床边坐下。
余泽面带笑意,话又温声细语,若是换个认识的方式,楚暮雨觉得自己和他应该能相处得来。但只要一想到面前这个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后妈”,楚暮雨就哪哪儿都不舒服。
余泽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吧?只比渺哥大几岁,如果成了自己的后妈……楚暮雨摇摇头,不敢想不敢想。
“雨,你不用太紧张,不要觉得我是你父亲的秘书,就束手束脚的。”余泽拍拍楚暮雨的肩膀,“咱们在房间里的话,我保证不给你父亲知道。”
信你有鬼……楚暮雨在心里默默地。
“呃……”余泽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可信度不高,硬着头皮继续道,“雨你今年是不是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是。”楚暮雨低声回答。
“真好啊,真年轻。”余泽感叹一句,又问,“那,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Alpha?”
楚暮雨骤然睁大眼睛,看向余泽,别扭地回答:“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余泽一愣,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太着急了,话题太快地切入了私人领域,立即缓和气氛:“抱歉,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也没事。”
楚暮雨愤愤地低下头,没应声。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余泽又开口:“嗯,你不要这么防备我,将我当作一个朋友就好,我们都是Omega。放轻松一些。”
“对不起。”楚暮雨忽然起身,捏紧拳头,“我去上个厕所。”
完他便抬脚离开,将房间门重重地关上。
余泽落了个没脸,坐在房间里眨了眨眼,而后长长叹出口气,喃喃道:“哎,真难伺候。”
楚碎云和楚天父子俩从客厅转移到了书房,两人相对而坐,楚天问儿子:“你要和我什么?”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的茶杯里盛着金黄透彻的茶水,楚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泡茶,给儿子也来了一杯。
楚碎云内心纠结,想了无数种开场白,却依旧不知道怎么和父亲开口。
父母刚离婚的时候,他总问为什么,父亲都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连一句“因为感情不合”的借口都没有。长大后懂事了,他便再也没有问过,到了时隔八年的今日,再想提起这个话题,便发现着实困难。
可如果余泽的身份真如他和楚暮雨猜想的那样,那么父亲总该正面给自己和弟弟一个解释。
楚碎云的喉结滑动两下,还是决定直接开口:“父亲,我和雨一直都不知道,您和母亲分开的理由。”
楚碎云这话时,楚天正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可一听到他的话,楚天便眉头一皱,直接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的声音仿若旷野雾林中传来的千古钟声,悠长沧桑:“已经有八年了是吗?”
“八年了,我们的孩子也长大了。”楚天出神地盯着茶杯里的茶水,悠悠不知对谁言,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对楚碎云道:
“确实啊,你和雨都成年了,也是该知道真相了。”
第一次见到这幅样子的父亲,楚碎云的心脏毫无缘由地揪了起来。
楚暮雨在厕所里躲了十分钟,悄悄探出脑袋看向走道,确认没人才走出来,他又来到房间,发现余泽已经不在那里了,于是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的楚暮雨回到客厅,看见那里也没人,本来该在客厅话的父亲和哥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时之间偌大的房子里好像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楚暮雨对这种独处很熟悉,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走到客厅,将电视里还演得热火朝天的影视剧关掉。
房间里骤然变得安静,厨房里簌簌的话声格外明显。
在外面听不出来话的人是谁,楚暮雨猜测可能是哥哥,便走过去想一探究竟。
等走到厨房门口,楚暮雨才分辨出来,那声音是余泽的。
余泽正在和什么人电话,语气像是在撒娇。
“所以我啊,我最讨厌青春期的孩子了,一句话不对就拉着个臭脸,我还以为我欠他几百万呢。”
这是在自己了,楚暮雨一惊,心里刺刺的,不舒服。
电话对面的人了些什么,余泽听完,回答:“我当然不会和孩子计较啦,就是给你抱怨一下,老板不当人,给我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他们又了两句,话题忽然跳跃,余泽对电话那边叮嘱:“我出差这几天,你要好好吃饭听到没有?你干脆叫你妈到家里来照顾你几天,我怕你工作忘了时间,又像上次,饿了三天进医院!”
对面回答了几句,余泽忽然有点羞涩地:“咳咳、我算了时间,等回去差不多就是我发热期。老板答应我这次做得好的话,就给我批半个月的假。所以——你给我好好吃饭,听到没有,别到时候没体力,哼!”
楚暮雨惊讶地张大嘴,赶紧用手捂住,脸上烧烧的。
余泽还在继续和对面讲话:“戒指?带着呢,云国这么冷,我都不戴手套,就是为了把你这破戒指露出来。所有看到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Omega,行了吧?这都结婚多少年了,你还这样,你们Alpha真是没救。”
“嗯,知道了,你也注意身体。”余泽应声,“哎,可这工作不能随意应付啊。其实我挺心疼我们老板的。你他,Omega很早就去世了,一个Alpha面对自己成年后即将迎来第一次发热期的Omega儿子,确实很难做啊。老板身边也就我一个Omega比较合适和他儿子聊聊发热期这事儿,但我可能嘴笨吧,那孩儿不太喜欢我。”
“行,我知道,嗯,好~诶对了,上次……”
余泽还在和他的丈夫聊着什么,但楚暮雨已经全然听不见了。他双腿发软,靠着墙滑坐在地,不敢置信自己方才从余泽口中听到了什么。
楼上,书房,楚碎云听完父亲的话,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楚天眼中也满含哀痛,他双手合十,放在额头上支撑着自己,声音异常平静:“当年你们的母亲是意外去世的,她走得太突然了,突然到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真相,是因为每当你们问我‘妈妈在哪?’、‘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我都错觉她还活着,只是去了别的地方。”
“你母亲生前曾和我过,她以后若是老了,去世了,想要葬在联邦,和自己的母亲葬在一起。所以我将她带回了联邦。”
楚天眼中闪过愧疚,Alpha眼尾的皱纹昭示着他已不再年轻的事实,他歉意地对儿子:“她在联邦,我就舍不得回来。所以这么多年,没有陪在你们身边,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很抱歉。”
“我不是没有想过把你们接到身边来,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解释母亲去世的事,也的确还因为联邦不适合Omega生活,雨在那里不会自由。”楚天完,再次叹气,“现在这个,听起来像是借口,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楚碎云呆呆地坐在位子上,脑子一片空白。或许他早该猜到母亲去世的事实,毕竟哪有狠心到八年都不见孩子一面的母亲,可他却一直坚信着母亲只是和父亲离婚了,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最残忍,也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谢谢你们健康地长大了,这样,以后我见到她了,她也能少怪罪我点吧。”
楚天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