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头痛 让我抱会。
魏峻冷冷看过去, 正对上安王妃的视线。
“安王妃。”
“将军,还望将军给本妃一个薄面,将人交给安王府。”
魏峻眼神冷冽。
安王府人多, 已经被他们保护起来的贺嫣已经不是魏峻轻易能取走性命的。
但他仍不肯退让。
他的姐姐已经死了,他怎么能忍受伤她的凶手仍活在这个世上。
“安王妃,这个面子, 本将军怕是给不了你!”
完, 提剑和安王妃的近卫兵刃相见。
魏峻出手狠辣果决, 显然没留半分情面, 已经决意在这里要了贺嫣的命。
安王妃心里一惊,魏峻军伍出身, 真不留手的情况下不是王府近卫能拦住的。
最后的结果怕是要两败俱伤。
她连忙出声阻止。
“且慢!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此时的魏峻已然不顾一切。
“她死了的那一刻, 贺嫣就注定要为她陪葬!”
“她没有死!”
安王妃高声道。
魏峻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你什么?”
贺嫣也惊讶地看过去。
她不敢相信, 以为安王妃是临时编的谎言想要稳住魏峻。
于是也连忙插话。
“对、对,芷萱她没死!”
安王妃看她一眼。
“贺嫣的确本意是取那女子性命。”
魏峻凉凉地扫了一眼贺嫣。
贺嫣低下头 。
“但事情发展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就在那时,有人来到这里救走了那女子,现场的血迹也不是她的。”
魏峻眯起了眼睛。
方才他过于悲伤, 以至于满心落魄觉得芷萱已经被害死。但安王妃这话唤回了他的一点理智。
刚才马车内的一些疑点也重新被回想起来。
马车内壁到处都是血迹,却不像是一个人的血迹。而且还有不少剑痕和搏斗痕迹。
芷萱身子不好, 也不懂剑,断然没有拿着剑和人搏斗的可能。
安王妃的应当是真的。
他紧紧盯着安王妃。
“她去了哪里?”
“我的人到这里的时候, 现场只有劫持她的几个人的尸体, 并没有你要找的那位芷萱姑娘的踪迹。”
“所以…她没有死, 而是离开了……”
“是。”
魏峻手放在胸膛, 心脏仿佛因着这个消息重新落到了原位。
只要姐姐还活着,他就能重新找到她。
安王妃这里不可能有她去向的线索,魏峻忽然回想起之前灯会后的场面。
当时他跟着贺嫣离开, 将芷萱一人留在灯会上。
再后来时,送她回来的就是一架陌生的黑色马车。
当时的魏峻心下只有种陌生的危机感,此时却是更加不安。
姐姐的那个朋友……应当是个男人……
一个在他魏峻没有照顾好她时依然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他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即着人搜查起那天那架马车的线索。
至于贺嫣……
他看向安王妃。
“既然王妃给了线索,这次便绕她一次。但派人截杀一事,并不是就此过去。下次再碰见,魏峻必然不会再留手。”
安王妃目送他离开。
魏峻走后,贺嫣才敢弱弱开口。
“娘……”
安王妃看也不看她。
“将人带回去。”
并没有以郡主相称。
毕竟她此番保下她,只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妹妹孩子的线索。
看着不远处侧翻的马车,王妃目光有些惆怅。
魏峻找的那个姑娘,据也是个孤女,因此才寄人篱下,被贺嫣欺负也没人为她出头。
妹妹的女儿若是活着,不知可也会受人欺凌。
一想到这,王妃就再忍不下去。
看了一眼贺嫣。
“看好她,我们回府。”
两拨人走后,一双黑底金纹云靴踏上了这片土地。
来人目光锐利,直直盯着那辆侧翻的马车。
一个内侍弓着腰走了过来。
“殿下,情况已经探听清楚。”
“将军来这里正是为了芷萱姑娘而来,探子探听到的消息是芷萱姑娘时候流落在外时曾照顾过将军。而贺嫣郡主此番命人除掉芷萱姑娘,芷萱姑娘却被友人救走,据是并无性命之忧。”
贺子璎冷冷地笑了下。
“友人?”
他倒要看看,哪个友人有胆子碰他的女人?
“关于带走芷萱的人,可有了消息?”
内侍低下头。
“回殿下,关于这个……还并没有线索。”
贺子璎冷声回应。
“那就加派人手。”
“登基大典在即,孤要在登基的同一天封后,在那之前,孤总要将皇后接回来。”
内侍不敢接话,只得规规矩矩答应。
“是。”
贺子璎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就在这时,他眼神突然一凝。
就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贺子璎反应很快,立即从侍从手中抽过剑,朝着那个白色影子刺了过去。
那东西行动很快,也很,似乎是什么动物。
贺子璎刺的很准,剑过去的瞬间,草丛中就响起了一声有些凄厉的叫声。
他附身,将刺中的东西抓了过来。
一只纯白的肥兔子。
这应当不是野兔,野兔多是棕黄或者灰色。
见抓住的是只兔子,贺子璎多多少少有些意兴阑珊。
之所以会临时起意抓这白影子,是因为这东西莫名让他想起之前遇到芷萱。
在宫里那次,看到的那片白色衣角应当就是她吧。
如果他当初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周围多找一找,就能更早将她接回身边了……
兔子在手中蹬腿挣扎,十分惊慌,被刺中的后腿处不断流血。
贺子璎轻嗤一声,正要放掉,却突然目光一凝,将兔子翻了过来,拨开了它肚子侧面的皮毛。
皮毛底下,一个金光闪闪的烙印十分清晰。
贺子璎呼吸一窒。
这是皇家猎场的兔子。
围猎场的兔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贺子璎隐约感觉到,自己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
芷萱他们顺利离开了王都。
果然如贺子璎所料,他们前脚刚走,门那里就换了一批禁军,将整个王都封锁了起来。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宫里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他们轻装简行,原本脚程很快,但走了没多久,车队却不得不慢了下来。
“王爷,您好点了吗?”
话的是一个蓄着一把山羊胡的老医生,他刚开了一副方子给高子渝。
也就是这时,芷萱才意识到,高子渝是有病痛在身的。
初遇时,他身体就极为不适的样子,当时硬是勉强听着文礼汇报一些事务。
这次,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会,芷萱就发现高子渝的身体不对劲。
他面色苍白,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额角更是沁出一滴滴细的汗珠。
但他前一刻还在往芷萱手中塞手炉,温声讲着一些趣事逗芷萱开心。
若不是芷萱多看了他两眼,他指不定还在强撑。
想到这儿,芷萱心中莫名有些发堵。
明明是极淡的性子,此时却是生出了些火气。
不舒服便不要强撑,怎么能硬提起心神来顾及她的感受。
在他心目中,她是那等娇气的性子么?
车队暂缓行程,照着大夫给的方子为高子渝寻来一副药。
药材都是常备的,看来高子渝的病痛应当也是很有一段时间了。
他得的似乎不是常见病,药刚端进马车中,那股子苦涩味道就充斥进了整个车厢。
高子渝面色平淡地喝下整碗药。
像是不想耽误行程,他喝的很快,眉头都没皱一下。
喝完药,他看了一眼芷萱,接着,状似无意地掀开了车帘。
芷萱拦住了他。
她不看他,只将车帘又盖了回去。
“不怕头疼么?”
芷萱少见地冷着脸,被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行为气得不轻。
见芷萱不高兴,高子渝立即开始讨饶。
“芷萱……我只是觉得有些闷……”
“哦?是么?”
高子渝见芷萱不信,朝她凑近了些,一张苍白带着病色的脸看起来十分虚弱。
“芷萱…好姑娘,我是担心那药味让你不适。”
“所以就让自己吹风受凉头更痛么?”
芷萱语气生硬。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分明没怎么发过脾气的,却因着这一件事屡屡按不下心里的火气。
本以为高子渝会有些许不快,却没想到他看了芷萱一会,忽然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芷萱干巴巴地问。
腰间忽然环过来一只手,芷萱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阵温和平稳的力道带入了一个满是药味的怀中。
“抱歉……”
高子渝将头埋在芷萱肩颈处,大抵是因着病痛,他声音听起来比平常低哑几分。
“实在是因为……太可爱…所以才控制不住地想抱一抱。”
他的气息喷吐在她耳侧颈间,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芷萱耳朵腾地烧的通红。
她挣了挣,谁曾想高子渝力道看似温和,实则抱的却挺紧,像是饿了大半个月的野狗终于啃到梦寐以求的肉包子,死不撒嘴。
偏偏这厮一点脸皮没有,还在芷萱耳边可怜兮兮地装无辜。
“让我抱会…就一会,好不好?”
他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个病人。
芷萱担心引他头痛,不敢大力挣扎,但狡猾的高子渝很快发现了芷萱的心软,变本加厉地将娇的姑娘整个人笼进了他怀中,将脑袋埋在姑娘散发着幽香的侧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