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太后想到医女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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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榜贴出去七日了,朝廷中没有动静。

    太后在暖阁踱着步问柔嬷嬷,“可曾有人揭榜?”

    柔嬷嬷恭敬,“回太后,派出去探的人,目前还没有人。”

    太后皱起美人眉,“嬷嬷,你着一万两黄金还不够?要不再加点赏金?”

    柔嬷嬷搀扶太后,“太后,一万两黄金足够了,不是赏金多少的问题。您想想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谁有那个胆子和水平来揭榜啊。”

    太后摸着胸口的玉环,“嬷嬷,到揭榜,我忽而想起一个人来?”

    柔嬷嬷脱口而出,“江陵白姑娘?”

    “正是。”

    柔嬷嬷难为地,“各州县也贴榜了,江陵也没有动静——”

    太后喃喃,“那个白姑娘口口声声自己是村医,但我瞅着她仪表谈吐不凡,像是哪位官家流落在民间的姐。”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她的医术我领教过了,你怎么这才想起她来。”

    柔嬷嬷试探着,“太后的意思是?”

    娴太后凑到柔嬷嬷的耳边,“请怕是难以请的动的,世人都有弱点,你记不记得她提过的家里老?”

    柔嬷嬷点点头,“那我这就派人去江陵探。”

    叮当元宝一起帮白叶捡药草的种子。

    元宝乖乖,“娘亲,瘪瘪的种子,我都挑出去了。”

    叮当点着桌子,“元宝,有开裂的种子,也要挑出去哦。”

    白叶看着两个乖宝安静地坐着,手扒拉来扒拉去,眉眼含笑。

    她不缺他们来挑草药种子,挑种子能练孩子的耐性。

    白云川当职回来,穿着一身亮闪闪的铠甲。

    “叶子,二哥我回来了——”

    叮当元宝放下手里的种子,跑过来,“二舅舅,二舅舅!”

    “叮当元宝别往舅舅身上靠,舅舅身上的片片硌人啊。”白云川做了一个推开的动作。

    叮当看着一身戎装的白云川,“二舅舅,在城楼站岗好玩吗?”

    “不好玩。”

    “不好玩,二舅舅还喜欢做那样的工作。”

    “孩子家家的不懂,不管什么样的工作总要有人做不是?”

    元宝摸着白云川身上的铠甲片片,“二舅舅,娘亲你喜欢手握长枪——”

    “哦……”他抬头,白叶还在专心捡草药种子,“叶子,别太累,一股脑种下去算了。”

    “二哥,好的种子才能出好苗子,才能长好的草药。”

    白云川瘪了瘪嘴,“你这爱种田是得了咱爹娘的真传了——”

    白叶抬头,“二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大哥喜读书,你喜欢舞刀弄枪,三哥喜欢卖嘴,我喜欢种田。”

    白家旺从后院的地里回来,看着儿子银光闪闪,挺像那么回事。

    “云川,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穿上这身衣裳往哪里一站——”

    他喃喃,“就是何事佬见了,也得双腿颤。”

    又兀自道,“瞅瞅,我们老白家,老大县城大官,老二京城当值,老三什么院长,你们知道不?最出力的,还是你妹子。”

    白云川接过话茬,“爹,那是,要是在江陵,这么好的差事也轮不到我。”

    “爹,你这话生分了啊,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家旺听不懂白叶的话,“什么笼子孙子的,提到这里,云川啊,都成家立业,你这都立业了,啥时候成家?”

    白云川一听这话跑了,看着他的背影,“叶子,你二哥这不识相的,前段时间卖豆腐那娘子,踏实本分——”

    白叶断,“爹,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娘了?二哥他是个大人了,他想找媳妇时候会自己找,你们找来的,他也不待见。”

    白家旺低着头,“管你们呢,我啊,就理好我的田就种了。”

    太后派去江陵的人回来复命,“太后,听到了,那位白姑娘如今不在江陵了?”

    “不在江陵,在哪?”

    柔嬷嬷回答,“早在京郊了。”

    太后目光深邃,“那不更方便了,柔嬷嬷你差人把她给「请」到王府。”

    一个「请」字,柔嬷嬷会意。

    冷若辰在王府的床上整日发呆,看着熏香中的烟轻轻袅袅。

    “阿允,我敢赌,那一万两黄金的榜没人去揭——咳咳——”

    周允皱眉,“王爷,那也未必,我倒觉得凡事总有意外。”

    冷若辰眼中的火光一点点熄灭,“昨日,你去开春宴,可曾看到中意的娘子?”

    周允摇头,“王爷,我没心思看娘子,不过馋了那里的杏花酒。”

    冷若辰看着半大子的周允,“没出息,等你过了这个岁数啊,只有黄脸婆能看上你——”

    周允看冷若辰捂住胸口,“王爷,又难受了?”

    他愤愤,“这帮吃闲饭的御医,连个咳嗽都治不了!”

    冷若辰无望地望着熏香,“阿允,莫要发牢骚了,能死在中土,我已经满足了——”

    门口闪进一个华贵的妇人,“辰儿,母后不许你死字。”

    “呸呸呸,你放心,母后有法子找到名医来治你的病。”

    她用绢布擦了一下冷若辰的嘴角,“不定啊,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随母后一起去西山别苑了。”

    西山别苑在半山上,现在的冷若辰别走了,爬也爬不上去。

    “母后,莫要为辰儿殚精竭虑,您多保重身体。”

    他气息微弱,“还记得我出生时的那位白胡子老道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母后,我知你心里早有盘算的,到那一天,也不用太难过。”

    娴太后冷道:“臭道士胡言乱语,我早派人把他的庙宇拆了!”

    她看了一眼周允,“你主子身子稍有和缓,派人去暖阁通知我。”

    周允施礼,“是,太后。”

    “柔嬷嬷,我们走。”她回头,“辰儿,顶多再等两日,母后请的人必到,你不可自己作践自己——”

    她低低啜泣,“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

    冷若辰叹息一声,“母后何苦,你还有皇兄。”

    “都是自个儿身上的肉,少哪个都不行。你皇兄忙于国事,除了早晚请安,和我聊天的空儿都没有。”

    她脸上的悲戚变成喜色,“等你好了,陪母后好好聊聊,你在关外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