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是她吗?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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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叶一个眼神,叮当元宝会意,慢吞吞走到周允跟前。

    “娘亲,三日后,我们还来看你,还有大哥哥。”

    叮当元宝朝冷若辰做了个鬼脸,白叶抚额,头疼。

    冷若辰迈着颤微的步子,“稍等!”

    “阿允,把我那件轻裘给孩子裹上,在马前坐着风大,别着凉了?”

    “哪一件?”

    “还有哪一件,太后赏的那一件。”

    周允纳闷,王爷都舍不得穿,给两个孩子裹上?

    他从柜子中翻出来,白叶眼前一亮,“周侍卫,别带了,这么贵,孩子弄脏了,我们赔不起!”

    冷若辰,“咳咳,谁要你们陪,我送给孩子了!”

    周允脑袋一拍,啊,明白了,王爷喜欢寡妇,要先从拉拢孩子开始,曲线救国——

    他给孩子披在身后,“王爷,放心,我会照顾好两个娃娃的。”

    冷若辰依着门框,一直目送他们拐出另一个月亮门。

    白叶回头看他,浑身透着诡异。

    定是两个孩子刚刚讨他欢心了,这两个宝宝,不知轻重啊,下一次来时一定偷偷嘱咐他们,莫要失言。

    张丰提着一个食盒,“晚膳时间到了,王爷。”

    “好,摆在桌上吧。”

    白叶退出,“那我先回房间了。”

    「不,你也一起吃」,他看了一眼张丰,“作为医者,你知道我哪样该多吃少吃。”

    张丰识相地退出,奇怪啊!王爷这个人有个怪癖,从到大从来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今日怎么如此反常。

    白叶一屁股坐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是你让我留下的,有侍卫作证。

    不等冷若辰动筷,白叶扒拉了两口菜,从面纱底下送到嘴里。

    冷若辰心想,不就是一块疤吗,我都见过,还能把我吓到?这样吃饭不嫌麻烦?

    “你可以把面纱撤去,我,我不看你便是。”

    某人嘴里鼓鼓囊,“休想!”

    白叶怕冷若辰盯着她,转过脸去,“我不习惯被人看着吃饭,我吃饱了,是为了给你治病。午夜,还有一次针灸——”

    “好,你慢慢吃,别噎着!”

    “咯咯咯——”吃的太快了,正是噎到了。

    冷若辰嘴角弯起,给她倒了一杯水。

    白叶一把夺过,一咕噜喝下去,拍拍胸脯。

    出丑了,哎,以前吃饭也不嗝——

    这算不算对王爷大不敬?

    管他呢,等治好了他,走出了这个门,他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冷若辰看着她的眼睛,隐隐发红,估计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午夜施针不必了——”

    白叶急急的,“那是你胸痛最厉害之时,扎针有奇效,我想,我想早些治好你。”

    冷若辰接茬,“好和你的家人团聚,是不是?”

    白叶点了点头,冷若辰了一句,白叶怎么都听不懂的话。

    “我也,好想和我的家人团聚。”

    我们的孩子,还有你——

    周兄吩咐过,这位白姑娘治病,最怕别人扰。张丰在外头挨个嘱咐了一圈守卫的士兵,不可靠近。

    白叶随手拿起他桌上的一卷书,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用兵之道,挺无趣的。

    冷若辰微笑,“白姑娘,若是喜欢钻研医术,我的藏书阁里有一些医药古籍,到时候赠送给白姑娘。”

    白叶听闻,“真的?”

    冷若辰点头,“真的。”他的东西,早晚不都是她的。

    白叶合上书页,了个哈欠,她晚上忙着炼制丹药,好几日都没好好睡了。

    冷若辰指着一侧的贵妃榻,“你若累了,可以去躺一会儿。”

    他道,“你放心,以我眼下的身体,定不会对你做什么。”

    啊,言外之意是,身体要是健康康的,就可能对自己做什么了?

    她会武,万一他有不轨的行为,王爷,她也让他变成王八。

    白叶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把衣襟往紧里系了一下,面纱往耳后塞了塞。

    看着她的一连贯动作,冷若辰心道:提防心够强,看她的行为,从山中那夜之后,便没有再与其他男子过密。

    “半夜,我会喊你,那时,我想睡也是睡不稳的。”冷若辰道。

    白叶四仰八叉,朝着贵妃榻躺了下去,眯上了眼睛,管它呐,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迷迷糊糊睡着了,冷若辰听着清浅的呼吸,睡意全无。

    他顺手在熏炉中撒了一些安神的香粉——一时半会,她想醒也醒不了。

    借着室内昏黄的灯,他缓缓走近,颤抖着双手,揭开她的面颊:

    双颊的皮肤光滑如玉,闭着眼睛,仍有动人的韵致。

    他的心刹那凉了半截,那半边脸上没有疤痕——不是她。

    他捂住她的半张脸,左看右看,还是很像当晚的那个她,到底是还是不是?

    这时,白叶翻了个身,胸口的冷玉顺势掉到了脖颈边的枕头上——

    冷若辰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他捂住胸口,那块玉他戴了二十年,再熟悉不过。

    他摸索了一下冷玉,被她的体温捂得很暖,很暖——

    是她无疑了,脑海中的很多问题都找到了答案。

    为何叮当长得像他幼时?为何元宝有点像太后?还有白姑娘她没来由的,对自己的一种潜意识的敌意。

    他望着她的睡颜,素颜的美人颜。想起这些年她受的苦,孩子遭受世人的嘲笑——

    他对他们亏欠的,定会加倍地补偿回去。

    怪只怪造化弄人罢了。

    他想到了边关梦里的一家四口,他以为是来世,其实就在今生,这一次他不想等到来世了。

    皇兄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不代表没有动静。

    他必须想一个可以脱身的万全之策,皇兄上一次借他养病为由收了军权,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但他是冷若辰,早就暗地里把父皇为他留下的暗影组织,发展成了百万之师——

    现在他不想那些家国命运了,这些年对朝廷,对黎民百姓,对皇兄,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前半生为国而话,他的后半生苟延残喘,只想为自己而活。

    为他们母子三人而活——

    他了一声口哨,一袭黑影从天而降,“暗夜,去西山别苑,保护里边的每个人,确保他们毫发无伤。”

    一袭黑影消失在茫茫夜空,她的家人,那也是他的家人。

    白叶是自动醒来的,快午夜时,她睁开了眼睛,摸了摸面纱,和衣襟,完好——

    她坐起身来,冷若辰在他的床榻上坐,把她吓了一跳。

    “你没睡?”

    男子睁开眼睛,捂着胸口,“我睡不着——”

    白叶拿起针灸包,自然地爬上他的床,坐在他的身后。

    “脱衣服!”

    还是那三个字,冷若辰喃喃,“刚刚坐,手脚发麻,白姑娘过医者眼中无男女,帮我一把。”

    让她脱男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