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无悔？”宋文渊反问了一句，“你才多大？还不到二十吧？就这么出自己无怨无悔了？”

    苏子诚道，“是，无怨无悔。”

    宋文渊点了点头道，“那若是有朝一日，你后悔了呢？”

    “那也是我自己自己的而选择。”苏子诚完了之后，又看了宋文渊一眼，“我这样，丞相可还满意？”

    “倒也满意，只是我不知道年少之人的不后悔到底得算数不算数。”宋文渊道，“且就让我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才是年少之人的不后悔吧。”

    完这些，宋文渊就笑着离开了。

    苏沫见到宋文渊笑着进了宫里，她心中有些不安，便对苏子诚道，“你不该来的。”

    这件事情上，苏沫不是已经交代清楚了吗？

    她作为先行军，若是这一招不行，他们再想下一招。

    这不是好了的吗？

    可是苏子诚还是出现在这里。

    “姐姐在怕什么？”苏子诚也不管苏沫脸上浮现的担忧，只是跟着苏沫一起跪在朱雀门的门前，问道，“难道我们一家人真的要看着姐姐一个人为了顾家告御状，自己却什么都不管了吗？”

    “我当然不是这么想的。”苏沫，“我想的是，若是我这次失败了，极有可能惹怒了宋文渊，那他到时候处罚我一人便好，你们还能继续做其他的事情。”

    “若是我们这次得罪了宋文渊，他可能放过我们吗？”苏子诚问道，“姐姐的计策是下下策，可是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所以只能走这条路。但既然是下下策，那就要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来，身后藏的什么都要亮出来了。”

    苏子诚是一个读书人，所以身量比顾平川瘦削了不少，秋天的风勾勒出他的身形，忽然让人觉得他似乎下一秒就能被风给吹走。

    苏沫，“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来的，但是你这么想，爹知道吗？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来的。”

    天下文人世子，寒窗十余载，不就是为了一朝高中吗？

    苏治考了那么多年的科举，不也是为了在朝为官吗？

    纵使现在对他们都不利，那苏沫也是代表顾家来的，并不是代表苏家来的，苏家不会有太大的事情的。

    “我当姐姐在做这件事之前，已然想清楚了。”苏子诚道，“但是看来姐姐还是没有想清楚，我们苏家在与顾家结为姻亲的时候，就已经是生死与共了，怎么可能不受牵连？只要是为了顾家做一点点事情，我们都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既然做了，那就彻底一些。我们顾苏两家共沉沦。”

    这件事苏沫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苏沫看来她现在是顾家的媳妇，在来之前，她也和顾候夫人过了，若是她失败了，就要顾候夫人主持大局，与苏家恩断义绝。

    所以只要是有她在的话，那就不用担心苏家会受到什么太多的牵连，更何况，她此时来这里，身上还带着丹书铁券，所以就算是再怎么样，她都不会有事的。

    可是苏家若是从中插了一脚，就不是一回事了。

    见苏沫还是皱着每天，苏子诚又问道，“我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姐姐想的是自己为顾家出力，若是能成功变好，若是不能成功，那就让顾候夫人在挡着顾家的其他人之余，还要做主与苏家一刀两断，我知道姐姐想的是什么，可就算是姐姐想得再多，看到宋文渊的时候，也该放下自己的幻想了吧？”

    想起宋文渊刚刚的那番话，苏沫心知肚明，他虽然是只遮天，但也不想闹出太大的事情来，毕竟真的想倾覆整个朝廷的话，宋文渊也不会引起众怒的。

    可是看宋文渊刚刚的样子，似乎就算不想引起众怒，也会对付苏家。

    “那爹同意吗？”苏沫问道。

    “若是爹不同意的话，姐姐怎么可能现在跪在这里？”苏子诚问道，“姐姐想得确实是很多，但是也想得很少，至少在后果这方面，就从未想过。”

    苏沫从就天不怕地不怕，在乡下老家的时候，敢把乡绅的儿子抓着头皮打，也敢对付村长家狗仗人势的狗，从头到脚都是一副不怕输的干劲儿，这一点就根本不像是读书人家里养出来的闺女。

    从前苏子诚觉得苏沫这样没有问题，毕竟是门户，就算是再怎么闹腾，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怎么没想过？”苏沫，“我想过若是我失败了，就让婆婆与苏家彻底断绝关系啊。”

    “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谁还管苏家是不是和顾家断绝了关系？”苏子诚问道，“苏家只有一个八品的典簿，要处死我们苏家，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也认了姐姐的做法，那自然是破釜沉舟了。等下就有别的人来一起跪着了。”

    苏沫听着苏子诚的话，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人来一起跪着？”

    但是苏子诚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多什么，只是正视着前方，一句话都不。

    没等多久，苏沫就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像是很多人一起走到这朱雀门前来。

    按道理来，朱雀门是官员们来上朝时必然要经过的宫门，在这里一切都是庄严肃穆的，在这里宫墙也修的比其他三面宫墙更为高大，就连鸣冤鼓都比一般放在官府前面的鸣冤鼓要大得多。

    这是为了威慑百姓，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凡夫俗子都能呆的地方。

    所以一般来，这里只有两个时间是有人的，一个时间是上朝的时候，另一个时间是下朝的时候，现在满朝文武都已经进了宫里准备上朝了，这时候的脚步声又是从哪里来的？

    心中正疑惑着，苏沫就转身看了看后面。

    结果却看到了一群儒生走了过来，这些人有老有少，皆以布衣打扮，而为首的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苏沫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再仔细一看，这居然是苏子诚在南山书院期间与苏沫通信时，给苏沫画的自己老师的画像。

    那个时候，苏子诚就与苏沫，自己的老师淡泊名利。

    苏沫觉得这世间也没有什么真的淡薄名利的人，要苏子诚给自己画个画像来看看，后来苏子诚真的画了，苏沫却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现在，苏子诚的老师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苏沫心中却感慨万千。

    “你的老师怎么来了？”苏沫问道。

    苏子诚曾经过，自己的老师学识渊博，但是因为讨厌官场的那些尔虞我诈，选择在南山书院当一个教书先生。

    可是现在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苏子诚，“姐姐的破釜沉舟总想着把我们苏家排除在外，但是我与姐姐是一母同胞，既然选择了破釜沉舟，那就不要撇下我们。为了心中的正义，姐姐能做的，这天下间读书明理的学子也能做，没有道理让姐姐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