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赶紧走到顾平川的身边，拉着顾平川的道，“爹都那么难受了，你还不去看看你爹？这里我来就好了。”

    刚刚苏沫才把自己的爹和弟弟送走，转头就看到顾平川蠢蠢欲动，一副想要做点什么事的样子。

    苏沫的想法就是，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不要招惹宋文渊。

    宋文渊如果能走最好，如果他自己不走的话，就把他送到营帐里，然后找几个人好好看守起来，最好不要让宋文渊乱跑。

    顾平川听了苏沫的话，又看到苏沫满脸的担心，也知道苏沫心中害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便道，“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我不休息！”苏沫，“我看你明显就是想搞事情，这件事你不能去做。”

    顾平川听了苏沫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都还没有做，你怎么知道就是坏事呢？万一我做的事情是好事呢？”

    “宋文渊之前怎么坑你的你忘了？”苏沫道，“现在你刚刚出天牢也没几天，就想找宋文渊的茬了吗？”

    “我不想找他的，但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我不从他这里打听到点什么，也对不起自己吧？”顾平川道。

    就在苏沫和顾平川两人要争执的时候，宋文渊却突然了一句，“你们顾家真的不懂待客之道，我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不把我送去休息？却要我在这里吹着冷风？”

    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一样，而且还有些无理地要求要住在别人的地方。

    顾平川听到了脸色稍微好一些，想着自己应该能从宋文渊喝醉了的嘴里打听到点什么了。

    但是，宋文渊身边的厮听得都觉得有些为难，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宋文渊的安全的，结果没想到宋文渊不仅喝醉了，还打算住在这里。

    这怎么可以？

    宋文渊和顾候在朝堂之中，本就是水火不容，这会儿又要留在这里，不知道顾候会做出什么来。

    所以他们都紧张起来。

    而顾平川也不管那么多，就直接上将宋文渊扶着往帐篷里走。宋文渊的厮都要拦着的时候，顾平川也只是道，“宋丞相可是了，要送他去休息，你们是想让他在这里吹冷风？”

    宋文渊这个样子他们也带不走，所以一个厮干脆就走到宋文渊的身边，一把将宋文渊扶了起来，“既然是要送丞相去休息，那还请顾将军带路。”

    顾平川看着这个人对着自己一脸敌意，很是警觉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他本以为只要在自己的地盘里，谁敢和自己呛声？但是现在在顾家的军营里，不仅有将士，还有一些普通百姓，实在是不适合与宋文渊的人发生冲突，于是他就道，“那随我来吧。”

    着，顾平川就牵着苏沫的往其中一个帐篷走去。

    在路上，苏沫就问顾平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宋丞相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今晚他好像也喝醉了，不定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顾平川道，“在他中就这么栽了一次，我不甘心。”

    顾平川的不甘心来自于自己被宋文渊送进天牢，或者是明明就已经计划好了，却还是因为宋文渊的计谋，心甘情愿地进了天牢。

    因为在这个坑里栽了一次，所以他看到宋文渊醉成这个样子，就想从宋文渊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你疯了？”苏沫听到顾平川的想法，想也没想就骂道，“你之前还和我，他耍的都是阳谋，万一他没醉，只是再给你挖个坑，你要怎么办？”

    身后，宋文渊的厮只是默默的跟着，似乎丝毫不在意顾平川和苏沫之间的对话。

    等到了营帐里的时候，宋文渊倒头就睡着了，二这个厮也只是默默站在一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更没有让苏沫和顾平川离开的意思。

    他似乎是默许了顾平川留在这里。

    最终还是苏沫觉得心慌，这才硬是拉着顾平川离开了。

    深秋的京郊风极大，刮着的风能带起一圈沙石。

    但是月极亮，白莹莹地洒在人间。

    虽是在京中，但是军营里仍有守夜的人在来回巡视着。

    眼见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原本躺在营帐中的宋文渊也起来了，他坐在床上，看着守着自己一夜的厮道，“查到了什么？”

    “未曾查到丞相想要的东西。”厮道。

    “哦？”宋文渊似乎是有些惊讶，“倒是饿哦瞧了顾侯了？”

    面对这个问题，厮似乎也不知道应该些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宋文渊见厮也不再话，便道，“查不出来就查不出来吧，权当我来看看老朋友，也算是庆祝他出狱。不过他应该是不想见到我。”

    这话刚刚落音，顾候就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

    他站在宋文渊的面前，“都宋丞相聪明，我本来还是相信的，毕竟我们顾家父子俩都被你给坑了，在天牢里的时候被你那么一威胁，甚至连告你的想法都没有。原本想着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此罢休。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宋丞相居然会在我顾家的军营里想要找到我顾家的错处。”

    今天宋文渊来这里绝对是不简单，而且宋文渊还带了那么多的人来京郊的军营，也不知道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被发现了的宋文渊倒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着，“我们好歹也算是政敌，我在这里做什么，都是正常的。究竟是哪里显得我不聪明了？”

    顾候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宋文渊还能和自己侃侃而谈，似乎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见顾候只是盯着自己不话，宋文渊又了，“我来此处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朝廷都没有拨出粮饷，顾候的人马是怎么让顾家带的军队能够好好地听话的？毕竟那些上了战场的人，是保家卫国，但若是没有一点点实在的好处，他们又怎么会乖乖地为国卖命？”

    这话得虽然不中听，但是却有些道理。

    有些人活在这世上，可以为了家国大义，可以为了天下苍生，但是大多数人为的不是这些起来就有些道貌岸然的事情，有些人就是为了自己而活。

    就像是这些士兵们，让他们真的为这个国家付出生命，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给予他们足够多的荣誉或者金钱，或许就能让这些人真的为国家效命。

    如果顾家连粮饷都搞不定的话，那顾家所带领的军队，早就乱成一团了。而且当时林作祥所贪墨的可不仅仅是粮饷那么简单，还有定边城一年份的口粮，这些粮食是一个极大的缺口。

    所以当他想贪污粮饷和救济定边城百姓的口粮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栽赃嫁祸给顾家，但是没有想到顾候居然挺过来了，不仅没有丢失宁都城，甚至还把顾平川给救了下来。既然宁都城没事，那活下来的顾候父子肯定会追究责任，所以定边城的督饷觉得东窗事发，这才畏罪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