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弦外之音
在苏子诚的第一次科考之前,苏治想着这也是苏子诚第一次参加科考,不管怎么都要有所表示,好让苏子诚能顾雄赳赳气昂昂地上考场,再加上苏子诚的授业恩师公孙先生在京城以及苏沫就要跟着顾平川一起去边疆的事情,所以不管怎么也应该开一场宴席。
是谢师宴,也是送行宴。
为的是酬谢公孙先生带着众多儒生来帮助苏子诚,也是送别苏沫。
这次的宴席是在苏家开设的,但因为苏家家底也薄,在京城之中没有什么基业,住的房子还是顾侯府赠与的,家中得吓人还是上次顾侯府流水宴里帮忙的难民,所以这宴席倒是开得举步维艰,所以虽然是送行的宴席,苏沫也得去帮个忙。
但是按照顾平川的意思是,现在苏家也住在顾家的房子里,是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去帮忙,再了,前一段时间苏沫为了解决一些看起来脚利索的难民的问题,还把他们送到了自己的家。这样苏家虽然在京城之中没有什么基业,但是也有足够的人,只要稍微会用人,基本上就可以把这次的宴席做得好看。
顾平川对于苏沫的想法和做法都没有意见,但是对苏沫意见很大,“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早去。”
天刚蒙蒙亮,苏沫就起床了。
平时这个点,苏沫都还在床上酣睡着,现在她的眼下还挂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疲累至极。
可是为了苏家的宴席,她却要顶着青黑的眼圈出门去。
这难道不是苏治想着要弄个宴席,才闹出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苏沫一起去帮忙?而且还拒绝了孙嬷嬷的帮忙,指名道姓地姚苏沫帮忙?
显然是苏治不想劳烦顾侯府,但是却还想劳烦苏沫。
想到这一点,顾平川就觉得愤愤不平。
“为什么不用那么早去?”苏沫反问道,“这是我弟弟第一次考科举,我们一家人都很重视的,再了这次还有公孙先生在我们家住着,那些难民虽然还算是乖巧懂事,但是毕竟不是天生来做下人的,有些事情,他们的礼数也不周到。”
这些天苏沫在处理顾家账目的时候,还拜托孙嬷嬷去帮忙教化那些难民。
但是每次孙嬷嬷回来都是一脸怨气,仿佛那些难民根本就是教不好的样子,一问才知道是孙嬷嬷觉得这些人是在是太笨了,就那么一点点的知识都学不会,所以久而久之孙嬷嬷也就不耐烦了。
若是放在平时,苏沫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让这些难民们呆在自己家,也不过是想让他们有瓦遮头而已。
也不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大忙。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苏子诚要考科举前的谢师宴,也是要送别自己的宴会,不管怎么,都应该弄得热闹一些。
“那可以采买一批聪明懂事的人来啊。”顾平川道,“那些人找人牙子调教了之后,就可以用了,也不用你亲自盯梢啊。”
顾平川在顾侯府长大,虽然不用理会家中事物,但是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有专门的人来打理,作为主人家只要找到合适的人,采买一批下人来,就可以利索地开始做事了,哪里像苏沫这样,即便是家中人丁兴旺了,还要自己亲力亲为的?
京城中的大户人家那么多,家中的厮下人婢女也那么多,若是都像苏沫这样事事都要操心的话,那那些当家主母应该个顶个的都是短命鬼。
苏沫也明白顾平川的这些话是对的,但是顾侯府流水宴的时候,她也来不及找到人牙子,去操办这些事情了,所以才想着找难民,现在度过了顾侯府家宴的难关,现在总不能就这么抛弃人家吧,于是苏沫对着顾平川道,“我早就和那些难民过,只要他们把顾侯府的流水宴做好,我就许他们生计。现在若是全权交给人牙子去管,那算个什么事儿?再了,那些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糟,如果他们做好了,不定还能来顾侯府帮忙呢。”
“你不是在京城中开了个酒楼?”顾平川,“我前几日路过,看到屠师在酒楼里做得还挺好,虽然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但是那张脸露出讨好的笑,也挺滑稽的。你把这些难民全部安排到酒楼里,不是也挺好的吗?”
苏沫,“你倒是看到几个酒楼要几百号人?酒楼要营业,要有利润,人还是少些的好,这些剩下来的人,干脆就留在苏家,我们苏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是调教人,应该还是好用的。再了,就算是苏家没有办法套叫人,那不是还有孙嬷嬷帮忙吗?”
顾平川听到苏沫这么,便笑着道,“那可完蛋了,孙嬷嬷肯定都要气疯了。”
“孙嬷嬷气归气,但是不会疯,让她做什么事,她还是会尽心竭力地帮着办好。”
对于孙嬷嬷,苏沫自然也是知道她对自己的安排是不满意的,但是又深信孙嬷嬷的为人,孙嬷嬷就算是不满意,也不会撂挑子不干,反而会把事情干得十分漂亮。
着,苏沫就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然后去了净房洗漱换衣服。
等苏沫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
她正打算出门的时候,突然间身上一热,她一愣,然后就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毛皮披风。
顾平川也不等苏沫问,就道,“这件披风是我从宁都带回来的,我爹给我娘带了一件,我也给你带了一件,但是之前不知道应该怎么拿给你,现在正好。”
顾平川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就马上起来翻箱倒柜地把这件毛皮披风给翻了出来,等到苏沫从净房里出来的时候,就准确无误地披在了苏沫的身上。
这披风是用狼皮做的,披在身上的时候,也不用多久就觉得暖洋洋的。
苏沫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披风和顾平川的话,先是红了脸,“谢谢啊。”
着就一头扎进了北风之中。
入冬之后,京城的天儿是越发地凉了,走在北风之中,都有被风吹裂的感觉。尤其是现在这样微微亮的早晨,几乎是哈口气都能看到白雾的情况下,更是冷得彻骨。
可是苏沫的心还是烫贴的。
她听到了顾平川话里的其他意思——我爹送给我娘,是因为他们是夫妻,我送给你也因为我们是夫妻。
但是听懂了顾平川话里的弦外之音以外,她也觉得懊恼。
自从顾平川从天牢里出来以后,似乎就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之间其实是夫妻,唯一一次顾平川显得有些不正常但是,他出了天牢之后的第三天,因为从难民村带来的难民,吃了一顿饭,然后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这才把苏沫抱在了怀里睡了一夜。
但是那一次苏沫生气了,但是生气生得并不久。可是在这一次过后,顾平川就再也没有越雷池一步了。
顾平川倒是有过要再娶苏沫,但是这都是口头出来的,并没有实质性的行动,所以苏沫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三少夫人,您怎么了?”孙嬷嬷的儿子孙成安看着苏沫站在马车面前发呆,问了一句。
苏沫被孙成安给叫回了魂魄,她看了一眼孙成安,倒也没有多什么,“上车吧。”
“好咧!”孙成安笑眯眯地准备扶着苏沫上马车,但是还没有什么动作,顾平川就一下跳到了马车上,然后冲着苏沫伸出了来。
孙成安自就和顾平川一起长大,对顾平川并没有一般的下人会卑躬屈膝的,所以看到顾平川这一下跳到了马车上,便道,“三哥儿,你怎么也来了?不是您今天晚点才过去吗?”
顾平川道,“反正也睡不着了,就陪着媳妇儿一起来了。你要是还想睡的话,就回去吧,这天也怪冷的。”
苏沫出门本来就是轻装简行,根本就没有带太多人,稍微一辆车回去就够了。
孙成安听到顾平川这么了之后,便也笑着,,“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回去吧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我还能把我的媳妇儿丢了不成?”顾平川看着孙成安喜出望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天也怪冷的,这么早起来真的是受罪了哦。”
“谁不是呢?”就这么的抱怨了一句之后,孙成安惊觉今天要他这么早起来就的就是苏沫,于是赶紧住了嘴,然后道,“那三哥儿,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哈。”
“去吧去吧。”顾平川道,“你好好睡觉,你娘要是怪你的话,就是我让你回去睡觉的,知道了不?”
“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