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败家
既然顾平川将近年关了,要她想想将军府内要做什么事情,苏沫便也将顾原的事情全部抛诸于脑后,然后全力去办将军府过年的事情。
怎么,都算是苏沫能够一展身的时刻。
她可是知道,将军府里有不少人都在唱衰自己和顾平川,原因就是因为觉得苏沫不管是从家世来,还是从能力来,都配不上顾平川。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会,苏沫怎么可能会放呢?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苏家在京城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加上苏子诚每年过年都不回家,所以过年过得也就是将就而已。基本上在苏家过年,就不能见到什么大场面。
这就造成了苏沫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将军府的一应开销。
但是苏沫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苏沫不知道是因为年轻,但是公孙先生年长啊,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于是苏沫就带着点狗腿般的讨好去见了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听到苏沫的来意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不管顾原了?”
苏沫道,“她不过就是一个人物,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先稳住我自己,然后再考虑别的。”
别的不,苏沫这个时候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公孙先生另眼相看了,“我本来以为,你会因为一个顾原的事情,闹心很久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苏沫嘿嘿一笑,“那可不是。但是我们也别废话了,我来就是来找您问问看,这将军府的过年应该怎么过的?我是不知道京城内的大户人家是怎么过的,所以才过来找您讨教讨教。”
“我也不是什么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我怎么会知道?”公孙先生,“不过,如果你只是要过一个极尽奢华的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给你参谋一下。”
苏沫,“就是要那种特别奢华的。”
公孙先生看着苏沫一脸兴奋,就问道,“你要给将军府过那么奢华的年,是为了什么呢?”
“自然是山人自有妙用。”苏沫道。
公孙先生看着苏沫这样,也就不再多问,边疆自己多年的所见所闻都给了苏沫听,苏沫听得认真,于是很快就摸索到要怎么去给大户人家过年,她写了一长串的单子过后,就去找了账房。
将军府的账房是个老人家,白胡子白头发的,看着像是随时就要驾鹤西去,拿过苏沫写的单子的时候,还把单子往前放了老远,这才将单子上的字看清楚,这已看清楚,老人家就皱着眉头,“少将军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大过年的就要花个一百两银子?我们将军府一年都花不到一百两银子。”
老人家姓魏,同样是老人家,这位魏老头可比公孙先生精明多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单子,又看了看苏沫,张口就是这么一句,“你怎么那么败家呢?”
苏沫看他身上穿的也是粗布麻衣,看着很是清贫的样子,便道,“我在将军府内呆了挺久了,看着你们穿得一副都有些破旧了,就想着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吗?我们换一身衣服过个年也好。”
魏账房想也不想地就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也没有什么要过年的事情,只要平平安安地把这一年都过了,大家就都谢天谢地了。”
定边城和宁都城也就二十多里的距离,现在宁都外面盘踞着戎狄,戎狄那边的似乎是随时随地地准备进攻宁都,如果宁都被攻陷了,那定边城还怎么可能保得住?
所以对于定边城的人来,能好好过个年就不错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么明确地拒绝苏沫有些不妥,于是魏账房就又道,“老朽知道少夫人是从京城里来的人,觉得凡是什么节日都要热热闹闹的,但是你看我们定边城,哪里是热热闹闹的地方?每个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想着这里只要不出事,不战乱就足够了。所以您心里的想法我们接受了,但是这个一百两银子,我们万万不能接受。”
苏沫心里犯嘀咕,觉得魏账房简直是与常理相违背,于是就道,“你们不想穿新衣吗?将军府里的那些孩子们也都不想要压岁钱吗?”
自从坐实了自己是少将军夫人这个身份之后,苏沫也迅速地做好了自己要帮着打理将军府的角色,这些天她把账房给的账目看了一遍,觉得这将军府内一年的花销就一百两着实是有些省吃俭用了,再了顾候和顾平川父子俩不仅有朝廷给的俸禄,还有一些土地的出息,外加他们还有大周各地的店面可以用于租赁,这怎么算,一年都有五万两到十万两左右的收入。
如果花在将军府的钱一年就只有一百两的话,那简直就是奇闻怪事。
魏账房听着苏沫这么,便叹了一口气道,“少夫人,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这些钱若是今年发了,那明年必然是有人来找我们接着发钱,后年还会有另外的人让我们继续发这些东西,如此这般反复下去,我们的将军府这是要穷死的啊。”
这话得,好像是顾平川养不起一个将军府一样。
苏沫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蹊跷,便道,“我算了账的,怎么算,我们都不可能穷死的啊。我在京城的顾侯府也是有持家过的,将军府就算是一年用上一万两,加上一些人情往来或者修缮之类的事情每年花个七八万两,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为什么总觉得将军府是会穷死的?”
见苏沫脸色不太好,魏账房便道,“少夫人是没有经历过将军府的劫难啊,我们定边城从来都不是个太平的地方,有时候朝廷甚至都不会准时给我们这里派送军饷,甚至有时候都是顾候将府中的钱贴给军中将士,作为军饷来弥补军中的士气。所以我们将军府常年都要有现银的,否则的话万一除了什么事,朝廷没有办法即使将军饷派下来,少将军夫人应该怎么办呢?”
这倒是让苏沫没有想到的。
一个将军居然还要拿出自己的钱来贴补军饷,而且还要苦了自己府中的人。
可是这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当时在定边城的督饷都不想给顾平川送军粮,克扣点军饷,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沫就觉得这件事十分头疼。
“魏账房,我知道您都是为了将军府着想,也是为了在宁都城千千万要上战场的将士们着想,但是我还是想问问您,您真的不愿意多那点钱回去,给您的孙子改善一下生活吗?毕竟您的孙子虽然是生活在将军府,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另外花钱的吧?”
苏沫这些天虽然也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但是这次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为了查看府中的人的情况,然后另外再想些别的对策来与他们打好关系,这样比较方便她在将军府内树立自己的威信。
她今天来找魏账房之前,就看到了魏账房的生平,他是战争中的幸存者,而他的儿子儿媳都死于战乱,唯独留下一个孙子在膝下。
现在这个孙子已经**岁了,早就到了启蒙的年纪,原本在这定边城一个孩子最好的出路就是学武,然后上战场。这是他们最好也是最省钱的出路。
但是他这个孙子,从就是体弱多病,根本拿不起刀枪,只能和他一样学文。
可是在定边城,哪里有什么好的书院给孙子读书?
所以如果真的要送孙子上学的话,可能就要去找别的办法了,但是离开定边城之后,他们也不过就是将军府的家奴,几乎是走到哪里都要求人的。
既然是要求人的话,那花钱的地方可是海了去了。
他们哪里有什么闲钱呢?
所以如果真的是给府中的那些人多发一些月银的话,或许他就有能力将自己的孙子送去上学了。
见苏沫还是一脸不愿意离开的样子,再加上苏沫的这些话也的确触动到了魏账房,于是魏账房便道,“少夫人若是真的有心,便向少将军一吧,若是有少将军的首肯,我们这边也不能什么。”
看着一个老人家这么期期艾艾地和自己着这些话,苏沫倒也明白过来了,魏账房倒不是真心想为难自己,只不过就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于是便道,“那我就去问问少将军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么了还不够,苏沫要走的时候,又了一句,“魏账房为了将军府这么殚精竭虑,有些事情我们将军府本应该帮忙的,若是魏账房想送孙子读书,那我可以帮忙问问公孙现实愿不愿意在将军府内开设学堂,收学生。”
魏账房听到苏沫这么了之后,便对着苏沫作揖,似乎是要感谢苏沫什么。
苏沫没有想到魏账房突然行这么大的礼,于是道,“您这是做什么?”
“少夫人理当受我这一拜的。”